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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狱政科长有隐情

20 狱政科长有隐情

书名:追逃作者名:山风本章字数:4016更新时间:2023-12-27 20:19:50

  作为侦查辅助手段,耳目眼线必不可少。所以,建立耳目是每个押犯单位必须遵守的制度。然而,在具体操作中,耳目建设只流于形式,纯粹应付侦查科的检查,真正发挥作用的耳目非常稀缺。钱亮认为,许浩既然事先安插耳目秘密监视重点人头贾灵飞,而对于重点交代的任务,耳目自然不敢懈怠,多少有点关键线索。因此,他特地提取许浩原中队的耳目档案,提审耳目,发现,因贾灵飞隐藏极深,耳目自身有劳动任务,时间一长有松懈心理,导致耳目对贾犯失控。了解之余,他又想起带人接见贾灵飞的神秘民警。

  结束秘密调查,出了监房,钱亮匆匆往回赶,一个老太拦住他。她大包小包的,一脸倦色,他便断定她是来探监的。她说是从四百公里外老家赶来探望儿子,没有儿子所在中队事先发出的接见通知单,被接见室拒绝。家属探监须持接见单方可进入接见室接见,如果情况特殊,像眼前老太,从远方赶来,没有接见单,从照顾角度出发,持有效证件到狱政科开一张接见许可证就可以探监。钱亮没有时间亲自带,指点老太去向,一名二十多岁的民警走来,他便请这民警领老太去狱政科。

  钱亮没走出几步,一个闪念,停下脚步,望着渐行渐远的民警和老太,约五分钟,他改变去向疾步去往狱政科,拦住那位民警,冷不防地问:“你带谁到狱政科的?”

  民警糊涂了,回道:“不知道。”

  钱亮不动声色地问:“不知道还带人?”

  “哎,是你叫我带的哇。”民警是莫名其妙的望着反复无常的钱亮,问,“钱科不记得了?”

  “哈哈,就是这么一问。”钱亮笑了,说道,“没你的事了,你忙去吧。”

  “搞不懂你哎。”年轻民警望着有些怪异的钱亮,摸着后脑勺走了。

  钱亮走到狱政科,让过出门的老太,问专职开许可证的民警:“老太是干什么的?”

  “老太没有接见单,来开许可证。”狱政科民警解释,“她家路途遥远,来一趟不容易。”

  “嗯,没问题。”钱亮笑着问,“知道是谁领老太来的?”

  “啊,没有人啊。”民警说道,“老太是一人进来,一个人出去的。”

  “是吗?”钱亮仍是笑着。

  “确实如此。”同事语气笃定。

  刚才,钱亮突然回忆起领着贾灵飞所谓表哥接见的线索,突发奇想,带贾犯表哥的那名干警是否也在不经意间帮助了别人?他便通过核实来印证他的猜测。那名年轻民警受他委托为老太领路却并不知她的真实姓名,接见何人。帮助贾灵飞“表哥”的民警是否也是浑然不知?将老太送到狱政科门口就回头,开证的干警不知道是谁带来的也就合情合理了。如果是这等情形,将怀疑对象锁住那名干警是错误的,徒劳无益,也就冤枉了那名调离的女警。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与罪犯勾结者将“表哥”指引到狱政科门口就回头,开证的女警见到的是“表哥”一人。

  钱亮在走神,同事便忐忑地问:“钱科长,有问题请批评指正。”

  “啊,这里是狱政科,不是我的侦查科,有资格批评你的只有郝一山。你就别拿我开涮了。”钱亮走出沉思,风趣地笑着,问,“郝一山呢?”

  “去生产区巡查了,他也是一个工作狂。”狱政科的同事说道,“最近他挺忙的,准备买商品房呢。”

  说到房子,钱亮心病便来了。为孩子上学,民警陆续张罗着选购商品房,可他两口子的积蓄与房价相差悬殊,也没有精力考虑,老婆便不甘心地唠叨。郝一山曾经遗憾地说购房缺口大,望房兴叹,而今突然做起购房打算,他便怀疑郝一山先前诉苦是幌子。郝一山走在他购房前头,老婆肯定又要吹枕头风,他是该抽出一点时间考虑房子大事。

  “老钱,有事么?”郝一山笑呵呵地出现在门口。

  “听说你买房了,我心里痒痒着呢。”钱亮与郝一山回合,站在走廊上问起房价和位置。

  “呵呵,耳朵挺长的。”郝一山笑道,“到我办公室坐一坐吧。”

  “好啊,给我说道说道购房计划。”钱亮跟着郝一山去了。

  “房子只是一说,还没定呢。”郝一山沉稳地说道,“给你倒杯水?说的口干了吧。”

  “粉尘呛喉咙,说了一堆废话,我是该洗洗嗓子了。”钱亮接过水,“谢了。”

  “你查出当年为贾犯家人带路的人?”郝一山稀松平常地问道。

  “不好意思,至今没有头绪。”钱亮连喝两口水,自己加满水,凝神问道,“你有新发现?”

  “呵呵,你是侦查科长都没进展,我查了也是白搭。”说着,郝一山目光渐渐走远。

  来自农村的郝一山是靠四位哥哥两位姐姐支持才读完书走到工作岗位的,深知鲤鱼跃龙门的不易,珍惜机会,埋头苦干,希冀端稳来之不易的铁饭碗。忽然有一天,担任副中队长,他发现,农家孩子不仅能吃上皇粮,还能当官。于是他发愤努力,发誓要当一名优秀警察,当一个手握大权能实现人生自我价值的清官。有一天,坐到同事梦寐以求的狱政科长位置时,他没有安于现状,约法三章自勉:一深得“沉默是金”要领,少说多做;二是不搞迎来送往,守住法律底线;三绝对服从领导,群众基础也重要,讲究策略,力争达到效果。勤勤恳恳,宽厚待人,做人清白,他博得上下一致好评。被作为监狱级后备人选纳入监管局人才库,距离副监狱长距离只有半步之遥,他没有忘乎所以,而是倍加勤勉,谨言慎行。他清醒地认识到今天之位置以及成就离不开分管改造副监狱长的肯定,其他监狱党委成员的支持。因此,向分管改造的副监狱长负责,听命于其他监狱领导。有一日,从不干涉狱政事务的金小河传唤,异乎寻常地询问工作近况,他对金小河流露的钟爱是受宠若惊的,从此与年龄相仿的金小河的走动日渐频繁。

  有一天,金小河约了饭局,一番勉励一轮觥筹交错,对郝一山说有事拜托。

  他自认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凡事尽善尽美,任何监狱领导的交代,他都会竭尽所能令领导满意为止。金小河有托,他联想到减刑假或保外就医,便诚惶诚恐地地回道:“金监有事请吩咐。”

  “老郝呀!别这么拘谨呀。”金小河和蔼可亲地笑道,“今晚只管喝酒,有事改天说。”

  事后好一阵子,他没有遇见金小河,也没有他的吩咐,渐渐地忘了金小河未曾言明的托付。

  这天,他驾驶三轮摩托在生产区巡逻,接到电台传呼便给金小河回电,受命带一个人接见。没有接见单,狱政科还是可以通融的允许接见的,何苦要狱政科长亲自带领。他嗯嗯地回着。金小河洞察他心迹,说:“你是狱政科长,凡事要谨慎,这事注意策略,我相信你能处理好。”关乎监狱领导形象,他顿时领悟,找到要带的人,举目便寻人,物色到一个戴着学员警衔的实习生,亲切地说道:“老弟,麻烦你带这个犯人家属到狱政科去一趟。”实习生不假思索地便带那人去了狱政科。

  金小河对郝一山巧妙安排是赞许有加的:“小心无大碍。不能因为这件小事影响了你的前途。”

  是你交代的,我只是奉命行事,如果有责任,你这个监狱领导首当其责。“谢谢金监。”郝一山谦卑地回了,事后便将这件事扔到脑后。越狱事件发生,他心慌,去找金小河。

  “我也是无辜的,谁知道他会越狱呢。”金小河说,“你别想多了。”

  监狱秘密调查带接见的人,他又去密会金小河,金小河沉着地说道:“只要你不说,谁知道是你安排的?”

  “如果那位学员认出我呢?”郝一山惴惴不安地问。

  “如果能认出,早找你谈话了,还用等到今天?学员不是分配到其他监狱了嘛。”金小河说道,“都是无心之过,但主动交代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喂,喂,你在想什么呢?”钱亮呼唤走神的郝一山,说道,“你事多,我就不添乱了。”

  上楼找到扬平芝,钱亮重新演绎推测。

  扬平芝几乎忘却这个细节,问钱亮:“郝一山掌握这个细节吗?”

  当初,了解这个细节并参与调查的只有方思、扬平芝、曹剑和钱亮,没有领导授权,他不敢擅自透露给他的搭档。“不是不相信郝一山,而是我没有权利告诉他。要不,我请他来,你告诉他?”

  “既然郝一山不知情,那就算了。”扬平芝制止要用对讲机的钱亮,“真相不明,知情范围越小越安全。重大原则问题,与信任无关。”

  “嗯,我听扬监的。”钱亮放下对讲机坐到扬平芝对面,问,“监视有结果吗?”

  在向阳湾追丢车羽,钱亮接到许浩电话。许浩说情非得已,以后自会真相大白。钱亮探问是不是在秘密追捕,许浩不置可否,他便介绍许家现状,希望捕获车羽,尽早与家人团聚。许浩在电话里为家境悲伤,不予理睬交还犯人的请求,说没有他的配合监狱很难抓捕车羽,建议钱亮放弃无谓的消耗,尽快撤回麒麟山。许浩用意不明,钱亮便向方思专题汇报,受命撤队回监狱。他接许浩电话惟一收获是,许浩说监狱有一个管姓之人在向逃犯通风报信,之前已请监狱总台代为转达扬平芝。

  听取了钱亮汇报,方思心潮跌宕起伏。不敢肯定许浩究竟想做甚,隐约感到事件微妙蹊跷和重大,通知钱亮收队,他立即责成曹剑秘密调查管姓人员和总台值班名单。

  用时不到一小时,曹剑就查到一名在干工服务区域从事医务的管姓女警,偶尔参加犯人病区值班,据值班记录,她没有接触逃犯机会。综合反映和素质,可以排除她的嫌疑;另一名是内管队的门卫,小青工,管越。他是贪图小利之徒,有参与罪犯搞名堂的嫌疑。越狱事件发生前,他没有手机,越狱事件不久,却购买了价格不菲的手机。如果有与逃犯串通人员,首先怀疑对象就是管越。总台值班人员是在临近下班之际接到许浩电话的,随即多次打电话却联系不上扬监,第二天生病在家,她便遗忘。

  方思嘱咐曹剑:“将这个管越的青工调离门卫岗位,派专人监视。门岗人选,你和劳资科科长都要慎重,是凡发现有与罪犯私自接触者,一定要及时处理及时调离。”

  方思对扬平芝刻意隐瞒了许浩提供监狱有内鬼的信息,他想,假如许浩是在做幕后无名英雄,那么他的安危至关重要,绝不能有一丝疏忽。

  “监视?”扬平芝惊愕,问,“监视谁?谁监视?”

  扬平芝茫然无知的,钱亮意识到说漏嘴了。追捕回来,他没有专门向扬平芝汇报有关许浩的通话内容,也不知道方思有意隐瞒了这条信息。他意识到作为侦查科长,自身保密意识亟待加强,他便连忙掩饰:“我说错了,我是说……”

  “你不用解释了。”扬平芝豁达地笑道,“连我都蒙在鼓里,保密工作相当成功。”

  回头,钱亮对方思说:“扬监有所猜测,能否告诉他实情?”

  “老扬诸事缠身,不必给他添累多一桩心事。该问不该问的他知道,他是有原则的人,不会多心。”方思说道,“管越多次借机接近和窥视成敏,形迹十分可疑。据掌握的情况来分析,狐狸已经露出尾巴。许浩提供的情况是真实的。

  那天晚上,管越没有看错,确实有一人在盯梢他,是监狱为他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