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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祸不单行,驱灾避祸要见血

第十九章 祸不单行,驱灾避祸要见血

书名:监狱局长作者名:山风本章字数:7197更新时间:2023-12-27 20:19:49

  

  1

  古人曰,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孔繁禄第二次被双规,撩拨着田望鹿的神经末梢。担忧演变为现实,没隔几天,戴学习真的进去了。田望鹿并不知道孔、戴两案有什么关联,只能替戴学习捏着一把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备受煎熬。

  “这些天,老田你像是掉了魂了,案子会牵扯到你吗?”余桂花总见老公在走神,忍不住地问。

  “怎么会扯到我头上?你别瞎操心啊!”田望鹿虽是这么回答,心里却还在鄙视女人的头脑太简单。你稍微用点脑子想一想,依我现在的工资奖金收入,户头上的存款能有那么多吗?

  汲取孔繁禄的落马教训,田望鹿从范天那里筹措了十万元抚慰金亲自送给了戴太太,并给予了减轻罪责的承诺。然而,没等田望鹿彻底放松这根神经,麒麟监狱的金小河又扯起了田望鹿的另一根神经。

  麒麟监狱脱逃的两名犯人中,有一人就是当初田望鹿委托金小河的。关系户越狱,金小河紧张,田望鹿更紧张。幸好,两名逃犯如泥牛入海,让他们安稳地过了一年多时间。如今发现了逃犯行踪,党委书记方思着令出警抓捕,金小河如坐针毡,来向田望鹿求援。

  “什么时候出警的?”田望鹿诧异,伸向茶水的手停顿在桌面上了。按常规,基层监狱有追捕行动须向监狱局汇报。

  “就在今天下午开的党委会。方思没向您汇报吗?”金小河坐在了田望鹿的对面,愁云满面地说道。

  “他们根本没把我当分管监管的副局长!”田望鹿拍着桌子黑着脸回答道。他想了想,拨通了狱政处副处长的电话。

  “麒麟监狱已经通知我们了,这都怪我忙昏了头没能及时向您汇报。”狱政处副处长在电话里解释着。

  “你这个副处长能不能胜任啊,不能胜任,你给我说一声!”刚刚经历了戴学习案子的风波,田望鹿的心灵已经很脆弱了,不能再受折腾了。

  “我已做了相应安排,请田局放心!”金小河埋头搓揉和活动着右手的大拇指、中指和无名指,又远望着上上下下的置瓶机,待田望鹿生气地扔了手机后,说道。

  “你随时向我汇报追捕动向!”田望鹿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命令道。

  一连串凶险事件发生,今年不是太平年,田望鹿躺在车里忧心忡忡。半路上,接到冉晟的电话,他便和准女婿坐进了热闹的露天大排档里。

  “小晟,你该多陪陪我家翘雅的。”田望鹿心里还装着麒麟监狱逃犯,试图通过和冉晟喝酒和聊天来缓解压力,吃着喝着,竟想到了孤零零的爱女了,忍不住说道。

  “连轴转,想陪翘雅有心无力。对不起了,田伯伯。”冉晟丢下正剥着壳的龙虾,深怀愧疚地说道。

  “我没什么,关键是我家翘雅开心不开心。小晟,你对金狐监狱的报价那么低有没有猫腻啊?”田望鹿弹了弹烟灰,背靠着椅子,将搁在肚子里的疑问翻了出来。

  当时接到标的后,海娜叫人做了一份预算,得出总成本是二千一百七十万元。冉晟对合同是志在必得,于是,决定以低于标的五十万报价。得知丁氏报价切合标的,冉晟又对自己能否拿下合同产生了怀疑。海娜说:“我查过丁氏的底细,我们的进口设备对比丁氏的国产产品有优势,监狱没有理由不给我们合同。如果在设备上做点文章,利润还能上升几个点呢。中途让监狱再追加投资,所追加的都是净利润哦。丁氏公司输就输在没有做好自己的预算上。”

  “我是生意人,以利润为核心,我不会做亏本买卖的。金狐是我老爸和您的地盘,我也不会去搞鬼的!”冉晟致以纯真的微笑,殷勤地给田望鹿倒了半杯啤酒。

  “创业难,守业更难。现在职场里的女人都不可靠,你别太信任秘书了哦!我可不想让我家宝贝女儿跟着一个穷光蛋。”田望鹿抿了一口啤酒花,以泰山自居训诫着。

  “田伯伯放心,我宁愿自己去要饭,也绝不会让翘雅受一点委屈。我答应您,我一定给翘雅幸福。”冉晟小心翼翼地承诺着。

  “依你的聪明才智你一定能成功。”长江后浪推前浪,冉寒春的公子很优秀,翘雅选择了冉晟是相当明智的。田望鹿一时将麒麟监狱逃犯的阴影抛至九霄云外了。

  “这单由老爸埋了。”田望鹿坚持埋了单,爷儿俩分头回家休息。

  下了出租车,田望鹿立刻被滚滚而来的热浪吞噬,走到楼洞口就已经是汗湿衣襟了,站在自家门槛内贪婪地享受着清凉,小香上前迎接,便捏着嗓门轻声问:“人呢?”

  “他们都休息了。”小香要回保姆房。

  “睡衣在吗?”田望鹿问道。

  “都准备好了。”小香下意识地重返卫生间。

  田望鹿像是幽灵也闪进了卫生间,锁死了门……

  第二天上午,狱政处副处长来向田望鹿负荆请罪。“田局,当时接到麒麟的汇报,我就给您打电话却没能打进去,等我忙完手里的事后,就忘记继续给您电话了……”

  “你是搞狱政的,要始终牢记监管安全第一的理念。监狱局发生天大的事都没有狱情大。你知道错哪儿了就去改正吧!”既然前任狱政处处长孔繁禄被抓前说副处长是冉寒春的人,副局长再生气也撼动不了副处长的地位。

  训示狱政处副处长时,田望鹿的神经又被扯住了:“麒麟方面有追捕消息吗?”

  “估计追捕队还没到达目的地呢。只要有一点消息,我及时向您汇报!”狱政处副处长小声地回答。

  光是担忧,日子是一天都过不下去的,不管怎么说,工作还是要做的。田望鹿还得审读副处长刚送来的从严执行保外就医的实施方案。

  田望鹿的这份方案和萧红旗拟就的执法执纪条款,冉寒春都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在司法厅党委会上,冉寒春灰头灰脸地分析了事件原因,总结了教训,拿出了计划,决心整治监狱局。叶野就冉寒春的失误给予了相当激烈的措辞,给予冉寒春以诫免谈话的处理。冉寒春私下里对田望鹿说:“眼睁睁地看着三名处级干部掉队,我很伤心。叶厅长给我再重的处分我都愿意接受。”冉寒春这话有没有水分?田望鹿认为有,但就冲着笑面虎第一次的真诚,他也有责任和义务帮冉寒春一把。

  斟酌,圈改,和狱政处副处长共同推敲后,田望鹿回头找到萧红旗。

  “田局,您老的工作我哪敢指指点点啊?您老别忽悠我了哦。”萧红旗说道。

  “别整天在我面前贫嘴,我说的可是认真的,你给我们狱政部门工作提点意见是应该的。啊,是不是啊?”田望鹿打着官腔对着话筒说道,“你提供参考意见,我请你吃饭。啊!”

  一日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萧红旗忙不迭地回答:“别!您老请客我担待不起,改日还是我请您老吧。”

  与萧红旗当面,如果不摆老资格,田望鹿是讨不到人精一丁点便宜的。冉寒春说萧红旗政治素质过硬,业务精通,经验丰富,就是在某些场合不太注意身份。田望鹿也承认,如果多几个萧红旗,监狱局的工作磕磕碰碰的事就少多了。

  与俏皮机灵的萧红旗哼哈之后,神经又在隐隐地作痛,田望鹿便抄起刚放下的电话。

  “田局长,我目无上级,我恳请您老狠狠地批评我一顿,否则,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方思没容田望鹿深究就抢先请罪。

  “好啦,小方,说马后炮的话有意义吗?汇报你的追捕进展!”田望鹿耐着性子打断了方思的自责。

  “田局,这次追捕行动说穿了就是捕风捉影。我们没有一点逃犯信息,仅仅是凭着感觉派出追捕小组的。时至今日,追捕小组没有一点进展。”

  “经费捉襟见肘还草率行事?事先也不汇报?啊!”田望鹿责问方思。

  “田局,我再次向您检讨。等追捕队回来,我一定到局里当面向您检讨!”

  “行啦,我不想听你的检讨。既然派出去了,就得有实效,知道吗?我等你的消息。”

  2

  党委会上,田望鹿和萧红旗各自起草的文件以及白冰拿出的组织全省监狱民警加强学习的文件都获得了通过。三份文件同时出台相得益彰,冉寒春对党委成员精诚团结的表现表示了满意。

  虽然得到了亲家冉寒春的夸奖,田望鹿还是有点闷,百无聊赖地想到了范天。

  “哪儿也不想去,我去你公司吧。”

  “我就在公司等您。”范天说。

  “田局好!”任红牛非常有礼貌地在门口迎接了田望鹿,“田局,我谢谢您。”

  “哦,谢我什么呢?”田望鹿听得很开心。

  “是您在,我才提前出来的,我还没谢过您呢。”任红牛诚挚地说道。

  “小恩不言谢,范总在吗?”田望鹿心想:你终于知道好歹了啊。

  “您请!”任红牛将田望鹿引到了范天办公室门口就告退了。

  “范总啊,这头莽牛变化挺大的啊。”田望鹿落座后对范天说道。

  “啊,红牛啊,变化确实很大哦。”范天说道。赚了白马监狱一笔后,任红牛又拿下了白马的劳保用品和日用品的部分业务。鉴于他的业绩,范天给予了两万元重奖。他只接受了五千元,悉数寄回家。范天授意,业务经理在当地找了一个工程队,以任红牛的名义浩浩荡荡地开到任家。三间崭新的瓦房竖起,任母咧嘴扬眉的,不再隐晦儿子的牢狱之灾了,昂首挺胸行走于村里村外。想到这里,范天扬起眉毛又说道,“人是可变的,当初我也没想到。任红牛正和您的监狱合作着呢。”

  “合作?做生意吗?”田望鹿好奇地问。

  “白马监狱种植的几千亩中药材就是任红牛的项目。他得益于监狱的改造,回头反哺监狱,说明监狱的改造政策好啊!”范天摇头晃脑地说道。

  田望鹿问道:“要不要我给白马监狱党委书记打个招呼,让你们深入地合作下去?”

  “不用劳烦您田局,虽然我和您的监狱有业务往来,但并不代表我想抢占监狱的份额,那仅仅是红牛拿的主意。监狱的生意多半是有背景的,普通人很难插足,您出面也能为我抢点生意,但是我不想为难您。”范天示意田望鹿,“您用茶。”

  之所以把范天当作挚友,就因为范天的理性。自认识范天以来,田望鹿接受的都是关照犯人之委托,其他非分要求他从没听到范天提起过。田望鹿端起了茶杯又放下,低沉地说:“我最近遇到一件事,很棘手。”

  “又是戴学习?需要多少呢?”

  “不,是另一件事……”

  “噢……嗯……抢在监狱追捕队前头解决掉,这事就交给任红牛了。”范天沉吟片刻,果断地回答。

  “暂时不需要了。假如事情办砸了,再请范总出手。”田望鹿拱手言谢。

  “田局的事就是我的事。嗯……依我说呢,要解决的应该是冉寒春,他才是你最大的威胁。”范天向田望鹿倾过身子,低声地说道。

  “说得没错!这家伙盯我不是一年两年了,我有的时候真想让他在这个世界彻底地消失!”凶光从田望鹿的脸上一划而过,“不过,世事真难料噢。现在,冉寒春不会动我了,至少没有以前那么狠了。”

  “冉寒春发善心了?”

  “他的公子和我家丫头在恋爱。”

  “嚯嚯!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你们成亲家了?恭喜!”范天严肃地提醒田望鹿,“结成亲家可喜可贺,但是,素闻冉寒春是笑面虎,在原则面前,亲情还得靠边站,冉寒春该对您动手时是不会留情面的。不信您走着瞧。”

  “冉寒春不食人间烟火啊?是人都有命门的,而亲情是最大的命门。我相信,冉寒春也不想成孤家寡人。”田望鹿敲了下茶几,悠然地抽出香烟。

  “但愿如此。假如冉寒春的公子最终没能做成你的乘龙快婿,那结果就不一样了哦!”范天给田望鹿点了香烟,冷冷地说道。

  “田、冉两家联姻迟早有那么一天的。”但翘雅与冉晟究竟能走多远,田望鹿心里也没底。

  “田局,追捕小组发现了逃犯踪迹……”当天晚些时候,在田望鹿休息前,金小河来电说道。

  “明天我去一趟麒麟。”为什么通知消息的第一人不是方思呢?难道方思在刻意地隐瞒着什么?田望鹿思忖着。

  第二天,在麒麟监狱应急指挥室里,田望鹿还没落座就迫不及待地询问追捕进展。

  “……发现一名逃犯踪迹,可惜追丢了。”方思汇报的时候是一脸的遗憾。

  “就这一点?”田望鹿不相信地审视方思,问道。

  “没有实质性的收获,田局。”方思迎着田望鹿的目光,坦然地回答。

  “哦,既然没有目标,又没掌握有价值的线索,不如把人撤回来。你到监狱局要经费不容易的,该精打细算。现在你要做的是,集中精力清理外部作业点,将犯人全部收回大墙里。”田望鹿深吸了一口香烟,重重地吐着浓烟。

  “田局,我已通知收队了。”

  “是吗?灵敏出击,利索收队,小方你是雷厉风行,颇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大将风度哟!难怪冉局长一直着力栽培你呢。”

  “田局您过奖了,我做得还远远不够。这次出警我没能向您请示汇报就是辜负了您老对我的关心和爱护。”

  “小方啊,当初,你顶着局长的压力为辞退民警求情,你的情义和勇气我很欣赏。我引导教育戴学习很多年,结果呢,他背地里违法乱纪,枉费了我多年的心血,还害得我受牵连。有的时候,情义真的折腾人啊!”

  “田局,您是一个性情中人,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别折磨自己了啊。”

  “是啊,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不得你我哦。”

  “田局您多保重身体啊,监狱局的监管工作还需要您老呢。”方思心想:来两次麒麟田局都提到了戴学习,难道真的和戴学习有瓜葛?

  3

  方思没有过多地猜忌那些伤人的传言,将表现机会让给了副监狱长。田望鹿听取了监管情况汇报后,针对孔繁禄、戴学习案件,强调了从严控制保外就医的重要性。其实,文件已经下达到监狱了,此时田望鹿的指示只是重复而已,但方思等人还是习惯性地聆听和记录。

  “压缩罪犯劳作范围的方案,小方,你是怎么认识的啊?”田望鹿问道。

  “将犯人全部撤回大墙内,从监管角度来说,可谓高瞻远瞩、先知先觉。高墙内有犯人,大墙外,犯人随处可见,甚至集市、民警家属区、办公大楼都能见到犯人。哪里需要劳力,哪里就有犯人的身影。这种模式这种现象从建国成立劳改队起一直延续至今。而这种现象带来的监管隐患和监管事故从未断绝过。虽然所有监狱人都知道犯人外出劳作隐患很多,但没有一家监狱主动地撤回犯人。从经济角度出发,我是不大乐意接受您老思路的,但这是大势所趋。所以,我代表麒麟监狱党委全力支持省局的举措。”

  “再完善再先知先觉的方案,都需要基层的大力配合。有小方的支持,我累得很值!”方思是监狱局监狱学科带头人之一,扎实的理论功底和丰富的基层实践经验以及开阔的思维是其他监狱长无法比拟的。在学术方面,翟中华虽然与方思并驾齐驱,但翟中华缺乏基层工作的经历。所以,冉寒春十分看好方思,想把他扶上副局长岗位。可惜的是,脱逃事件成了方思仕途前进的一块绊脚石。方思今日举手赞成,并不全是官场上的谄谀。这点,田望鹿能感受到。

  方思陪同田望鹿参观了翻建一新的围墙,说:“有您田局的关心,几次拨款解决了麒麟监管和经济两大问题,方思谢谢您了!”

  “我只尽了应尽的责任,你们的经济我可没帮上忙哦!”倾听着颂歌,田望鹿心里很痛快。

  “方监,你说是谁向田局长私下汇报我们出警消息的?听说狱政处副处长还挨了田局长的骂呢。”田望鹿一走,副监狱长问方思。

  “你说是谁呢?”方思问。

  “是不是政委呢?”政委明里暗里一直没停止与方思的角力。

  “不是政委。”政委只会向冉寒春打小报告,不会向田望鹿告密的。

  “那就是金小河了。”来麒麟,田望鹿常挂在嘴上的麒麟人就是金小河了。

  “我也不知道是谁。管谁汇报的呢,事实是我们工作没做好哦!”方思之所以防备着田望鹿,是基于金小河的表现。在越狱事件之后,金小河的反常引起了方思的怀疑,而金小河和田望鹿走得很近,方思不得不把越狱事件和田望鹿联系起来。当然,对田望鹿的怀疑被方思隐藏到了内心最深处。

  不日,方思亲自召见了归队的追捕小组。履行汇报程序时,方思对田望鹿有所保留。

  “目前事态一片浑浊,先稳住阵脚。即便抓回了犯人,也不必惊慌!受人之托,关照而已,仅仅是违反了纪律。”田望鹿对来监狱局当面请示的金小河说道。

  “田局您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金小河心里犯着嘀咕:你说得轻巧,没有钞票开道,一个外省籍犯人能和你搭上关系?即便你清白,我可是拿钱收买了人哪。回头,我还得继续盯着把事情处理干净了。

  “有人知道是我找你的吗?”如果麒麟抓管教的是贴心门徒,田望鹿当初用不着绕着弯子办理托管的。

  “田局,只有我一人。”金小河怀疑田望鹿的疑问有失水准。大凡坐到副监狱长位置的人都懂得办事规矩。

  “对我负责,也是对你自己负责!”对于这棘手问题,田望鹿是成竹在胸。无论金小河找什么人采取什么手段封口,他都不过问;假如金小河把事情办砸了,那他则动用任红牛做替补,必要时一同解决所有知情者,包括渴望得到他提携的金小河。

  金小河一走,刚才还稳如泰山的田望鹿心惊肉跳起来。思前想后的,还是害怕,害怕之后迁怒于当初委托者袁桀,后悔结交了这么一个混球儿。权力圈外的朋友,他只有袁桀和范天两人,认识袁桀在前,范天在后。认识范天之后,他对袁桀有些疏远,但没后悔过,因为有用得着袁桀地方;现在,他后悔了。

  袁桀正和农云东喝着酒,接到田望鹿的电话,以为有生意要做,便对农云东说:“农哥,我接个电话。”

  “吩咐?你没吩咐我就是我的福分了。”田望鹿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袁桀一听,有些慌张:“田局,您老这是折杀我呀!谁得罪您了,我马上去砍他!”

  “砍,砍,砍你个头!”田望鹿怒不可遏,第一次对袁桀开了骂。

  “田局,您倒是说呀,我什么地方惹您生气了?您在哪里?我马上去您那里。”袁桀像只没头苍蝇,撇下农云东,直接奔向田望鹿,路上,还不断地联系人,吩咐带上家伙。

  “袁桀,带这么多人干什么?”田望鹿此时正坐在四十八层的大厦休闲间,猛然见到袁桀率领着一大帮人呼啦地涌进来,一时错愕。

  “为您办事呀!”袁桀殷勤地献上一支三五香烟,“不是有人惹您生气了吗?”

  突然见到一群杀气腾腾带着家伙的人,领班惶恐地挤进来,对田望鹿说:“先生,您没事吧?”

  “没事,对不起,惊扰你了。”田望鹿命令满脸杀气的袁桀,“叫你的人出去!”

  袁桀回身喝道:“你们都到外面去!”

  “我说你袁桀没脑子你还不承认,我要你带人来了吗?影响多坏?假如领班报了警,看你怎么收场?”田望鹿是怒气未消。

  “是,是,我袁桀头脑简单,要不,我会吃官司坐牢吗?”袁桀赔着笑容。

  “承认就好。”田望鹿稍微消了气,“你以前介绍的沿海朋友你还记得吗?”

  “谁?”袁桀对此人没了印象。

  “去年,你受人之托……”田望鹿耐着性子提示。

  “想起来了,几个月前你还说过的。”袁桀一拍脑门,“咋啦?警察抓到他了?”

  “根据线报,他可能在广州,监狱已经派人追捕过了。”田望鹿不禁又数落着袁桀,“你什么人不可以介绍,偏偏介绍一个会越狱的人?”

  “简单呀,我派人去做掉他,万事大吉。”袁桀脑子反应挺快的。

  仅仅依靠金小河不一定能办成事,索性也让袁桀去擦屁股,双重保险。田望鹿说:“事情因你而起,当然由你来收拾残局了,把屁股擦干净了,对大家都有好处。”

  “就为这小事伤神?宽心吧。”

  “这事还小么?”

  “我把它处理干净不就得了?”袁桀又献着殷勤,“事情您交代完了,我请您放松一下。”

  “你把事情处理彻底了,我就放松了!我还有事。”

  回去路上,袁桀心里骂着田望鹿:派人到广州追杀?凭什么呀?你一张嘴,空口说白话,我出钱出人还担着风险,你以为我是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