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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苦尽甘来,昔日囚犯今日爷

第十一章 苦尽甘来,昔日囚犯今日爷

书名:监狱局长作者名:山风本章字数:6033更新时间:2023-12-27 20:19:49

  

  1

  任红牛投靠范天门下,纯粹是闲人一个,却领着一份不薄的薪水。他解决了妹妹任红霞的学费,打算年底翻盖老家的房屋。

  那天,任红牛驾着一辆雪佛兰车接到了同案,点了一大盆刚上市不久的十三香手抓龙虾,另加冷盘和小炒共十二道菜。同案瞪圆了眼睛垂涎那通体鲜红的大龙虾,迫不及待地抓着龙虾啃起来。风卷残云,一顿大吃大喝后,他们到洗浴中心泡了澡,散了架地躺在软榻上,贪婪地吸着香烟,面对同案羡慕的眼神,任红牛羞愧地说:“惭愧啊!兄弟我是寄人篱下,光蛋一人。”

  “牛哥,有车玩、有饭吃日子过得舒坦啊,哪儿找去?”同案说得眉飞色舞的。

  “看你那点出息。”任红牛破口大骂。

  “牛哥,你还想做几票么?”同案凑上来,神神秘秘地问道。

  “如今只有头脑简单的人才去抢劫。”任红牛不屑地望着同案。

  “一没路子二没本钱,牛哥你说怎么做生意啊?”同案眨巴着眼睛,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发财的招。

  “我找到财路了,白马监狱。”任红牛得意地仰望着天花板,吐着烟圈。

  “和白马监狱做什么生意啊?”同案伸长了脖子。

  “你别问那么多,跟着我,有财大家发。不用资本、不要脑筋也可以挣大钱。”任红牛沉浸在发财幻想之中。

  “我早就知道跟着牛哥就是有财发。”同案乐得要叫任红牛亲爹。

  和同案歇息了半天,任红牛才赶回家里。任母挑着担子拎上锹,艰难地穿过围观的乡邻回到自家院子,对着接担子的儿子说:“劳改队来过两次了。”

  “他们是走过场,不会动真格的。下次劳改队来人你们不要理他们!”任红牛放下担子,掏出三千元钱塞给母亲,抬头仰望低矮的屋子,说,“妈,我打算到年底盖座新楼。”

  “好哦!”任红霞欢快地说。

  “你在外面少惹事我就阿弥陀佛了。”母亲小心翼翼地揣好票子,平静地说了儿子一句就要去厨房,“喝水自己倒啊。”

  “妈,你放心,儿子再也不会吃官司了。”任红牛心里酸酸的,像只温顺的小绵羊,轻言细语地回答。

  “你走正道我才放心。不跟你说了,我要做饭了。”母亲推开破旧的茅草屋厨房门。

  如今的任红牛却再也咽不下家中一日三顿不见荤的饭菜了,找了借口就走。上车前,他摸着妹妹的头叮嘱:“好妹妹,好好学习,争口气啊!”

  趁着夜色往回赶的路上,任红牛琢磨着怎么向老板范天开口。任红牛曾经打劫过一个药材商。打劫之前,他在掌握打劫对象行踪规律的同时也了解到药材的巨额利润空间。入狱后,他在刑满后继续干老本行还是走正轨的抉择中多次考虑过药材生意。出狱跟随范天的日子里,受范天公司贸易交易方式的启发,联想到白马监狱浩瀚的土地面积和监狱系统为生存饥不择食四处出击寻求合作的窘境,他认为监狱的钞票最容易赚,至少能捞到白马监狱的钞票。于是,他决定再次走一次打劫路线。

  从白马监狱接回刑满的同案,他对范天说:“范总,我想做点实事。”

  范天起初与任红牛并不认识,因其麾下力荐,才出手将其狱友任红牛提前弄出监狱的。范天豢养类似任红牛的人不在少数,也不是白养他们,只是没到用人时机。

  “红牛啊,你每天在公司就是在干实事啊。”

  “范总,我个人认为我的价值不在于跟班。”任红牛在卑微之中张扬着个性。

  “哦!有理想,有前途!”范天饶有兴致地听取了任红牛的思路。

  征得范天首肯,任红牛将同案约到省城,买了一款崭新的诺基亚手机送给他。

  “谢谢牛哥!”同案贼眉鼠眼地背着任红牛玩弄起手机。

  任红牛领着同案出入正规场所,训导他的言谈举止。他自己呢,站在镜子前,努力地用微笑挤走凶悍。

  培训了几日,任红牛将同案引荐给范天。范天文质彬彬,却有股无形的震慑力,刚才还是昂首挺胸的同案忽地哈下腰,眼睛滴溜溜地乱转,就是不敢正眼瞧范天。因为中午喝了几瓶啤酒,同案憋不住了,一溜烟地去上厕所了。

  “你带他做生意?不是打劫,也是诈骗。”范天笑着说。

  “范总,他……”任红牛尴尬地要解释。

  “红牛,你别说了,我给你装点门面。”范天安排了一名资深业务经理听候任红牛的差遣。业务经理面相斯文忠厚,架着一副黑框眼镜,让人看得踏实。

  春末,骄阳似火。站在大街上的任红牛被摩天大楼幕墙玻璃的强烈反光刺得睁不开眼,便走进一家眼镜专卖店,挑了一副范思哲眼镜,同案戴着花花公子太阳眼镜对着镜子是志满意得。途经一家茶社,两人决定去坐坐。

  “先生,请!”迎宾小姐殷勤地招呼着客人。

  农云红见有客人来,便立刻停止了与弟弟农云东的谈话,招呼客人。此时的农云东已经如愿地调任副教导员了。

  “兄弟,你喝点什么?”任红牛选择了一个靠近窗户的台子坐下。

  “小姐啊,给我们来两杯碧螺春。”同案说。

  “建议先生上一壶碧螺春。”小姐殷勤地介绍。

  “什么价格啊?”同案摘下碍事的眼镜。

  “二十八块一壶,加一只杯子十块。”望着贼眉鼠眼的同案和皮笑肉不笑彪悍的任红牛,小姐的声音不太自然了。

  “小姐,这是碧螺春?炒青差不多,蒙我们呢?”茶叶刚上来,同案凑近送来的玻璃壶,唤回小姐。

  任红牛也觉得茶叶质量很差,冷眼观看小姐。

  “这就是碧螺春,没蒙您。”小姐赔着笑脸。

  “骗人骗到老子头上了?”同案抬高了嗓门。

  “先生,要是认为茶叶不如您意,我们可以为您更换,或者,您认为该付多少钱就付多少。”别看任红牛两人一身名牌,自打他们进门起,农云东就一眼看出他们不是善良之辈。再看发型,那分明是犯人刑满前留下的痕迹。现在该他出场了。

  “我问你,这是不是碧螺春?”同案没买农云东的账。

  “到此为止!你在里面还没的喝呢。”任红牛觉得老板态度不错,对同案说道。

  “要不是看在牛哥面子上,你得赔偿我的精神损失。”同案余怒未消。

  “你少给我惹事!”任红牛低声呵斥了同案,对农云东说:“老板,我兄弟不懂事,别见怪啊!”

  谁知同案嘴皮还硬朗着:“怕什么!”

  农云东听得真切,果然是刑满释放人员,对于同案的蛮横,怒从心头起:“你是哪根葱?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刚出来是不是?你睁开眼瞧瞧,老子就是管你们的!”

  同案立刻被唬住,用眼神向任红牛求援。

  血管开始扩张,肌肉在跳动,任红牛攥紧了拳头,问:“你是警察?”

  “正是,监狱警察。”

  同案一哆嗦,为自己刚才的鲁莽后悔不迭,将头埋下。

  任红牛将眼镜摘下放进上衣口袋,卸去笑意,挂上往日的杀气:“劳改队破警察神气什么?我立马将你的店砸了,你信不?”

  农云东想他今天遇见了难剃的刺头了,刚才的优越感一下子全没了,既然报了名号,不能虎头蛇尾,便硬着头皮回击:“小子,你敢!”

  “是吗?”任红牛突然怪笑,缓慢地提起玻璃杯,在农云东眼前晃晃,一个抛物线,茶壶飞向吧台酒柜。立刻,哗啦声一片。

  一直坐在吧台里的农云红早看出不妙,正准备报警,头上玻璃酒瓶的破裂声吓得她扔掉电话缩到吧台下面。侍应人员纷纷往外溜。

  任红牛又抄起杯子,呆愣的农云东一朝醒悟,本能地上前夺杯子。任红牛左手一划拉,农云东一个趔趄,杯子又砸到酒柜里林立的瓶子中,又是一阵叮叮当当声。农云东站立身形,扑向任红牛。任红牛一个侧身,顺手一带。“扑通!”农云东一头栽进桌底。

  “还不快逃!”任红牛拉着呆若木鸡的同案挤进狼奔豕突向外逃的客流中,瞬间窜出茶社。

  2

  “你就会给老子添乱!今天老子警告你,要想跟着老子吃饭,你必须学会安分!”逃回到住处,任红牛冲着同案怒吼道。

  对于任红牛在茶社里前后表现的反差,同案没能想明白,待任红牛气儿理顺的时候,才小心地说:“牛哥,砸场子的是你,不是我啊。”

  “砸场子的是老子不错,先惹事的是你。”任红牛刚切好西瓜,又瞪起了眼珠子,攥紧了刀柄。

  “你完全可以不砸场子啊。”同案是一脸的无辜,眼睛却在关注着任红牛手里的西瓜刀,生怕任红牛发急了会捅他一刀。

  “反倒问起老子罪了。”任红牛竟忘记了手里还有一柄刀,挥舞着。

  “我哪敢对牛哥不敬?嗨嗨!”同案望着雪亮的长刃西瓜刀,感觉脖子凉飕飕的。

  “不是就好!老子本想息事宁人的,那老板说他是劳改队警察,老子就来气了。”任红牛放下了刀,说着说着,又激愤了,“不是这些飞扬跋扈的警察,老子在劳改队不会吃那么多年的苦。更可恶的是指导员跑到老子家吃喝拿,还不给老子办事。”

  同案对监狱的积怨被激发了,也陪着骂骂咧咧一通,待骂累了,又凑近任红牛说道:“牛哥,砸茶社的时候你很有量,砸完了后为什么又跑得那么快啊?”

  “你坐牢坐傻了?开茶社的都有背景。劳改队警察,白道黑道一定通吃,黑道里的人有几个不是从劳改队里放出来的?我的老板是生意人,对老子不薄,我不想给他惹麻烦。”任红牛抄起一片西瓜就啃。

  事后,任红牛决定立刻离开这是非之地,就找到了范天。范天说:“红牛啊,你到金狐绕一趟,把你兄弟的麻烦处理了。”于是,任红牛就带着同案和业务经理奔往金狐市。

  到了金狐,一时没接洽上需要帮衬的兄弟,在一条巷子里,任红牛却意外地遇见了故人罗英雄。

  因为罗英雄的落魄和窝囊,难以承受别人白眼的妻子滕青竟不辞而别。她这一走,从此音信杳无。

  当意识到妻子不可能再回家时,罗英雄改变了守株待兔的做法,主动出击,请了假,来到市里。今天是罗英雄在金狐市里漫无边际地寻找滕青的最后一天。

  “你跟我来!”任红牛感恩于罗英雄曾经的无私帮助,丢下同伴,将罗英雄拉到一家咖啡屋。

  面对任红牛的关切,罗英雄拨弄着茶杯黯然失色,半晌,才亮出了绿帽子。

  如果换了场合,任红牛非笑喷了不可,今天却笑不出了,心里酸溜溜的。眼前的罗英雄,最后连老婆也拢不住,着实悲哀!

  “罗警官,没线索,找也是白搭啊!”

  “我也不是留恋老婆,只是想对不知情的儿子有个交代。”罗英雄暗自抹了一下眼角的泪花。

  细心的任红牛看到了这悲切的泪花,于心不忍地望着吧台,半晌回了头,掏出名片,说道:“罗警官,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再坐一会儿,账我去结了,你有事尽管找我。”

  “谢谢啊!”罗英雄翻转着名片,随手将它塞进口袋。别看犯人在你面前许愿多多,那都是精神贿赂的手段,一旦刑满出狱,如泥牛入海,所有的承诺全成了泡影,如果你还痴痴等待他来报恩,那一定是个大傻蛋。邂逅,为显示自己能耐,把话说得很满,竭尽夸张之能事,吹完牛找个借口溜之大吉。工作二十年的罗英雄才不会把任红牛的承诺装进心里呢。

  离开罗英雄的任红牛到达药材集散地。任红牛轻车熟路地来到一个大院。然而,原来印象中的药材公司已不复存在。在跨进另一家药材贸易公司大门后,任红牛这才和盘托出在贸易公司与白马监狱之间建立一个贸易平台的打算。

  “幸亏我带了公司委托书和合同,否则,空口白话,没人信。”业务经理说。

  “要不然范总派你跟着我干吗?”任红牛笑着说。

  经过与多家药材商洽谈,业务经理提醒任红牛:“今年的药材行情不看好,我们又是新手,要慎重啊!”

  3

  任红牛却没发表任何意见,长途奔袭,直接赶往白马监狱。中途,任红牛将车让给业务经理驾驶,自己闭目养神。进入白马监狱地界,同案局促起来。

  “哎,说你呢,身上有虱子啊?”任红牛望着后视镜里的同案问道。

  “牛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浑身不舒服。”同案抓着头上的寸发,望着任红牛的后脑回答。

  “你现在是合法公民了,是一个生意人,不是逃犯,知道吗?”任红牛找到了同案不自在的根源,侧目望了一眼聚精会神开车的业务经理,然后合上眼睛继续养神。

  “是呀!干吗紧张?老子是商人,是白马监狱欢迎的客人。”同案像是和尚在念经,自我调整状态。

  即将和白马监狱分管生产的副监狱长见面,同案的脊梁又软塌了,像只烧红的虾子。

  “你给我把腰杆挺直了!”任红牛瞪起了牛眼睛。

  “我……”同案何尝不想挺直腰板,但就是不听使唤,几经努力,才挺起了胸膛。

  在业务经理如簧之舌鼓动之下,哄得了白马副监狱长的欢心,得到与警察同桌吃饭的殊遇后,同案又忘却了胆怯,接受了副监狱长的敬酒,也主动提起杯子流利地道出:“报告监狱长!”

  全场当即是一片惊诧。

  “我这伙计,当兵多年,军营习惯总改不了,特幽默。”任红牛暗地拽一拽即将露出狐狸尾巴的同案的裤子,赶紧救场。

  远离监狱人视线,沉着脸驾驶车辆的任红牛猛然出拳。

  “哎哟,我的妈呀!”同案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正剔着牙缝,冷不防地挨了一记重拳,顾不上滚落的眼镜,捂着火辣辣的脸,望着阴沉的任红牛不敢多呻吟一声。

  “狗改不了吃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给我滚蛋!”任红牛怒气冲冲地指着同案喝道。

  在业务经理眼里,任红牛野性十足,令人胆寒,行事却张弛有道,与他一起共事,仍能获得一份安全感;而同案,血性不足,痞劲有余,是一块糊不上墙的烂泥,看着恶心,想着担心。他早就认为任红牛带着同案做生意不适宜,只是不便说出口,任红牛发怒替他说出心里话,他好痛快。但是嘴里还劝道:“牛哥,兄弟刚出来,给他一点时间,他能适应的。”

  “谢谢啊!”同案谢过业务经理,孙子般地向任红牛举起手,“我对天盟誓向大哥保证,我一定改过!”

  “你少贫嘴!以后,你给我留在车里。”任红牛的眼睛像田螺一样瞪着向车后流淌的水泥路。

  任红牛回到公司,范天说:“红牛啊,你有个麻烦你知道吗?”

  任红牛砸了场子逃了后,农云东才从地上爬起来。店堂里没动静了,农云红才从吧台下钻出来,望着一片狼藉的店堂,哭丧着脸要报警,被农云东制止了。

  农云东就在监狱环境里长大,自打做监狱小青工起就擅长与犯人打交道。他开茶社,从未有人找过他麻烦,甚至还有许诺给予保护的。但他只与袁桀一人建立了关系。

  袁桀的一个马仔将农云东描绘的对象和任红牛联系起来,说任红牛是范天的人,袁桀一时怔住了。在商界,范天可谓风光无限,在道上,谁都给他几分薄面。农云东并不认识范天,只知道范天是道上人物,想必也是从监狱出来的人。于是,他自作聪明地在脑海档案库里搜索此人。苦思冥想,自然是没有结果,农云东便问:“袁哥,有你不能解决的问题?”

  在道上混,既要敢拼杀,也要敢吹破天,一旦雇主产生信任危机,生计就成问题。袁桀拍着胸脯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拿了农云东的两千块茶水钱,袁桀回去与人合议一下,送了一封信给范天:“范总是有头有脸的上流社会人士,而我袁桀是一个靠别人施舍的马仔,我没侵犯您的利益,而您却砸我的饭碗,为什么?”

  范天念及袁桀也是道上响当当的人物,让人传了话,说一切等任红牛回来再说。

  “是我砸了,有事我顶着,他能拿我怎么样啊?”任红牛当即火冒三丈,脖子都伸直了,忘记了范天还在场。

  “红牛,你冷静一下,听我把话说完啊。”范天和颜悦色地说道。

  “哦,对不起,范总。”任红牛立刻乖了下来,缩回了头,双手垂放。

  “有事不会让你去顶的,我只想核实情况。”范天慢条斯理地说着。

  “谢谢范总,我……”任红牛心头一热。

  “红牛啊,别说了。谁都有冲动的时候,问题是冲动后要去总结和反思。这件事和你无关了,你去吧。”范天拿起电话吩咐会计送款子。

  “范总,您替我赔偿茶社的损失?不行!”已经走到门口的任红牛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

  “去做你的事。”赶走任红牛,范天授意他人带着款子去处理纠纷。

  范天如此待人,任红牛自然是感恩戴德的,便认真地与业务经理商议未竟事业。后来,他们杀回药材集散地,与一家老板商谈,敲定了合作意向,然后向白马监狱发出了考察邀请。

  庞代龙亲自带队考察后,决定开辟五千亩地势较高的丘陵地带引种丹皮和黄芪。

  初战告捷,分文未出的任红牛仅从种苗上净赚了8万元,悉数上交公司。

  任红牛没有沉醉于过去的成就中,继续寻求和白马监狱其他方面的合作。但同案一句闲聊,勾起了任红牛心中的愤懑。任红牛想让农云东吐出赔偿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