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胜券在握
书名:减刑作者名:山风本章字数:6492更新时间:2023-12-27 20:19:48
当时魏大账郑重其事的,转身离开的萧云川却有所触动,一边走一边回味,甚至怀疑自己是把别人的好心当做驴肝肺了,然而,当坐到了饭厅里时,看到魏大账和杜龙亲热交谈的镜头,他又认为魏大账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臧保管主动坐了过来,萧云川本想调侃对方一下的,却说道:“打架事件还没结论,监区长却休息了,你说我这事会是什么结果?”
“或许,不了了之。”臧保管将嘴里塞得满满的,腮帮子像两只半圆的球在有节奏地在滚动,口齿不清地说道,“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容易让人淡忘。”
“就这么便宜我?说说你的理由。”萧云川喝了一口冬瓜海带汤,问道。
“这只是我的猜测,是多种可能里的一种。”臧保管终于让嘴巴消停,说道,“政府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你想啊,如果上报给狱政部门,不是自找麻烦和抹黑吗?
什么事件的调查和处理啦,什么改造秩序的整顿啦,这些就够监区忙活一阵子的了,不仅如此,这还会影响监区政绩的。有点脑子的领导只会捂着自行消化。”
“如果领导从这个方面考虑,事情是会化为无形。”萧云川心里有所安慰,但念到杜龙的栽赃陷害便愤恨地说道:“政府就这么便宜了杜龙这个恶贼?我心里不服!”
“得了吧,你。”臧保管鼓起了灯泡眼睛,用筷子指着萧云川,说道,“假如事情真的会这么处理,没给你三番五次的折腾和给你戴上斗殴的帽子,算是你天大的造化,你该烧上几炷香,念念‘阿弥陀佛’了。”
萧云川被堵得没声了,半晌,说道:“就算我忍气吞声的,杜龙那小子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不闹得天翻地覆让政府头疼才怪呢。”
“杜龙不识时务胆敢闹事的话,政府不把他整歇了火才怪呢。”臧保管说道,“想减刑的人不学乖,政府会让他刑期一天不减地坐完牢。”
杜龙之流动辄出手,同犯畏惧,但很容易被政府降伏。因为什么?就因为四肢发达的人往往没有多少脑子,容易忽悠。政府不怕你喉咙高,胳膊粗,就怕你搬出法律条文引经据典的软对抗。萧云川顿生高杜龙一等的优越感来,说道:“杜龙跳梁小丑的能蹦跶出什么名堂来?”
“当然,这些都是基于政府图省事图政绩的一种假设。至于监区长究竟作何打算,你我都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臧保管说完,将最后一口饭划拉干净了,仰起粗短的脖子贪婪地喝起汤来。
喝着热汤,萧云川心里却阵阵发凉。
回到号子,萧云川忽然发现,昨晚换下的衣服还堆在盆里,赶紧拿到盥洗室放满水浸泡,然后捧着塑料盆去阳台,望着还在撒着欢落雨的雨景发愣。
刚才臧保管给我一番分析,我恰似是在蹦极。如何确定监区长就有内部消化事件的主张呢?监区长不是去向不明吗?或许我打个电话给高茜就能知道答案了。
拿定主意,丢下盆,萧云川掉头就直去民警值班室。从虚掩的门缝看到的不是所期望的普通民警,而是专职管教工作的副教导员,他不禁彷徨。如果放在往日,赠送一副做作的笑脸,搭配一句廉价的问候,包括外出学习的陈教导员,任何民警都不会十分为难打电话请求的。今日不同往日了,正处于事件旋涡中心的主角,岂能轻易谋取打电话便利?且,当着时刻保持职业敏感的副教导员面,通过家人了解监区长的去向,是对彼此都不负责任的草率行为。
返回阳台,晾晒衣服的时候,萧云川决定在傍晚时分趁着领导不在监区的间隙向普通民警请求。
下午在调度室里,哑巴小张向魏大账打着手势说要开账,萧云川驻足细观。魏大账说你要开哪些你指给我看,并摊开可供购买的明细。哑巴小张却不看那些,比画刷牙和搓洗动作,伸出手指。
萧云川插道:“老魏,他想买牙膏一只牙刷一把,另加一袋洗衣粉。”
“我知道他想买什么了。”魏大账登录在案,说道,“老萧,你很关心残疾人啊!”
魏大账话中带刺,萧云川没去接招,对哑巴小张比划起了动作,说需要什么尽管列出,我替你垫付。哑巴小张感激地竖起大拇指,并表示不需要。萧云川表达了不悦,坚持替他埋单。哑巴小张高兴地接受了萧云川的好意,又点了一箱快餐面,咿咿呀呀的兴高采烈而去。
“难怪这几个哑巴死心塌地为你开脱呢,原来你一直在收买人心哪!”魏大账撂下签字笔,说道,“都记录在你头上了啊!”
“我说老魏,我就纳了闷了,为什么事情到了你嘴里就会变了味呢?”萧云川忍了许久,终于正面抵触魏大账。
“既然你问我,那我就说了啊,我说话有点直,甭管你爱听不爱听。”魏大账掏出香烟,问道,“老萧,你也抽一支?”
“我有。”萧云川本能地拒绝,想掏口袋的,转念,非常时期,万事小心。“我不想抽。”
“你是出了名的抠门,怎么就突然乐善好施起来了呀?”魏大账抽着香烟,悠悠地说道。
“我一贯乐意帮人,这点你怎么就不知道呢。”萧云川笑了笑,说道,“说我抠门,我是承认,我所有的收入都是血汗钱,不能像你等官员慷国家财富之慨挥霍浪费吧!”
“这……这哪对哪?呵呵,矛头指向我了啊!”魏大账干笑一声,说道,“哑巴愿意为你出头,愿意作伪证,说明你良苦用心有奇效。”
“你不要以为人做好事就有所图谋,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做点好事,心里特别舒坦。”萧云川得意地笑道,“你从没做过好事,你是感觉不到行善者的快乐的。”
“反唇相讥了啊,老萧,你厉害!”魏大账回头整理登记表,念念有词,“我也纳闷了,我们之间要么没话说,要么就吵架,搞得像楚汉相争势不两立似的。”
“哎——魏处长,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说我有问题,你也要自躬反省一下啊!”
萧云川舒心地说道,“说我内心黑暗,其实,真正黑暗的是你魏大处长。你是推己及人哪!”
“你们两个都有点问题,不像我,做人光明磊落。”臧保管摇摆进来,说道,“你们就应该好好谈谈,不要见面就生气,吹胡子瞪眼睛的,和睦相处不好吗?”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啊!”魏大账丢掉烟蒂,说道,“我这人没一点问题。”
等魏大账走了后,萧云川对臧保管说道:“魏大账来自官场,整天就琢磨人,算计人。还好意思自夸没一点问题呢。”
“听你的意思,官场出身的没好东西?”臧保管憨态可掬地说道,“要说原来官职,我在外头官衔比老魏高一大级呢。我为什么就没有你所说的那么坏呢。”
除了阴险,官场出身的多半还不要脸。哪有你臧保管这么夸耀自己的?萧云川窃笑,说道:“老臧,是你没听清楚,我可没说官场没一个好东西,我专指老魏。”
“与世无争活得自在。”臧保管说道。
“那是你还没到与人争高低的时候。”萧云川说道,“我分析过了,除了魏大账人品有问题外,他是担心减刑名额少,我又是首次减刑,影响他减刑。”
“貌似有道理,实则不然!”臧保管说道,“我不排除老魏这人是有点问题,也有担心别人挤占减刑名额的顾虑,所以千方百计地琢磨人,寻机排挤竞争对手。但是,回头看看老萧你自己,你就没有一点问题?至少是猜疑心太重了。古代有个人丢了斧头,他疑心被邻居所偷,总觉得邻居走路说话都像是偷他斧头的人……”
“老臧,你说累了,喝口茶。”萧云川笑着打断臧保管居高临下的卖弄,问道,“我是疑人偷斧?”
“疑人偷斧,嘿嘿,既然如此,索性诬人到底。”臧保管诡秘地一笑。
我果真是那位怀疑邻居偷斧头的樵夫?扪心自问的萧云川被臧保管笑得有点发毛。
晚间,从楼层小岗口中打听到只有民警小张一人在,于是他怀着打电话的目的转悠到了民警值班室门口。然而,杜龙捷足先登满嘴跑火车,和民警小张笑得前仰后合的。萧云川在门口徘徊了几个来回,怏怏地回到娱乐厅。电视结束,众人刚作鸟兽散,就传来雷组长的“快点啊!马上锁门了”的雷鸣声。萧云川打电话的计划落空。
第二天清晨起床,小雨渐止,吃罢早饭,天空泛出晴朗,站在小岗吴越身边的萧云川在阳光中等来了灿烂的监区长蒙英。
吴越抢先表现了文明礼貌,萧云川也不甘落后,谦恭百倍:“您早,监区长。”
“嗯。”受到欢迎的蒙英应声比以往要高,萧云川听得真确。
“监区长。”不见监区长步伐节奏减缓,萧云川便紧追几步,喊道。
“嗯?”监区长减速回头,问道,“萧云川,有事?”
“我……”萧云川回头看了一眼吴越,吴越识趣地退回岗亭。他放低了音量,说道,“昨天,我写了事情经过,送给了副教导员,您是不是……”
“啊……知道了。”监区长灿烂笑容不改,说道,“回头我看一看。只要态度端正,认识深刻,事件本身并不重要。”
嗯,监区长态度明朗化,幸甚!今天出太阳了,看来这就是预兆。萧云川心里阴云开始消散,一轮红日喷薄而出,谄笑说道:“多谢监区长教诲!”
萧云川心里在唱着欢歌,四处溜达,眼见一辆满载鸡蛋的货车在民警押运下缓缓开来,赶回调度室提上票据夹当场伺候。
“老萧,喜事临门?”臧保管忙得不亦乐乎的,抽得空闲问道。
“呵呵,你在察言观色?”萧云川笑眯眯地说道。
“在别人眼里,你的表情几乎是一成不变的,可在我眼里,你内心变化时刻都写在你脸上。”臧保管突然发现监区长就在不远处,立刻向装卸的犯人吆喝,“粗手粗脚的,给我小心了!”
萧云川也本能地摊开文件夹,瞄了一眼监区长,丢下臧保管去找在押车民警身边喝茶的司机:“师傅,磅单。”
“今天地磅在检测,这是送货单。”司机恭敬地掏出单子。
又没有过磅?不愿意过磅总是能找到理由的。萧云川狐疑地望了司机一眼,将单子夹进文件夹里,再回臧保管身边,低声问道:“这司机眼生,是监区长的关系户?”
“眼生就是关系户?什么逻辑?”臧保管指了指萧云川怀里的夹子,说道,“看看台头,是不是招标单位的?”
萧云川重新审视了送货单,发现臧保管所说不假,说道:“你认识的司机不少啊!”
“我比你来得早,认识的司机自然比你多的啦。”臧保管信口说道,“你也接触了不少司机,可能你没留意。”
“我这人不记事的。”萧云川回答。
“脑子里装的东西多了,自然装不下其他了。”臧保管说道。
“这些年,我们这伙房承担着四千多个犯人的伙食,你经手的粮油、肉制品蔬菜、调味品以及燃料等,可达数千万吨之巨,想必其中臧兄……”萧云川警惕地望着身边蹿来蹿去的犯人,是欲言又止。
“什么意思?”臧保管扭过头来问道,“老鼠掉进米箩里了?”
“嘿嘿!”萧云川狡黠地挤了挤眼,回答。
“别人这么说我,兄弟你也这么说?”臧保管神情严肃起来,说道,“我的那一点破事还能瞒得了你?也就是香烟水果什么的,大家都有份。恳求兄弟千万别乱猜疑,否则,你也会害了我的。”
“担心过多了,你。”萧云川给予臧保管一个坦诚的笑脸,道,“我是说,你以工作之便利,结识这么多供货商,为你日后刑满经商储备了丰富的人脉资源。”
“呵呵,老萧你这是在顾左右而言他哦。”臧保管狐疑地看了萧云川一眼,说道,“我担任过建设局长,做过监察室主任,认识的都是达官贵人,我想经商还用得着认识这些小商小贩的?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嘛!”萧云川笑道,“这些能拿下监狱生活资料业务的也不是小商人,他们的背景并不浅哦!”
“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想本分地完成改造任务。”臧保管说道,“你何时关心起我来了?你还是关心自己的事吧。”
是呀,我的事还悬在半空中呢,干吗操起别人闲心呀!萧云川被提醒了。虽说监区长心情和今天的天气一样明媚,但会不会是假象,会不会变色谁也不知道,我得设法从监区长嘴里套点情况。
臧保管称了两筐鸡蛋就给出了总重,萧云川开了五联单,请值班民警签了字就去找监区长。当时,监狱督察人员驾临,他接过监区长画了押的单子就撤退了。在十点多钟的时候,和生活科会计用电话交流了数据,萧云川放下话筒确认民警值班室只有一对一,然后对读报的蒙英说道:“监区长,今天您有喜事临门,莫非您高升了?”
“高升?”监区长蒙英丢下报纸,喜盈问道,“你看我脸上写着吗?”
“您年轻有为,政绩突出,晋升理所当然。”萧云川总感觉脸上的笑肌不发达,堆砌很吃力。
“萧云川,你什么时候学会巧言令色了啊?”蒙英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究竟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可不是吗,我何时学会的?想当年和那些政要合作,是在对等的基础上谈判的,甚至,在那些想傍大款的官员面前,不无施恩者的几分自豪呢。萧云川委屈表情非常丰富:“监区长,和杜龙的冲突,我真的是无辜啊!”
“是真假不了,是假也真不了。”蒙英说道,“你要相信政府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还是套话?你这叫我怎么判断?萧云川心中甚是着急,说道:“监区长,我……”
“我心里有数。”蒙英微笑着制止了萧云川的辩解,说道,“对自己要有信心。”
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年纪轻轻的,城府也太深了,你。萧云川疑信参半地应道:“哦,谢谢!”忽闻监区长身边电话响铃,他识趣地退隐。
就在萧云川一脚迈出门槛时,蒙英按住还在响铃的电话,说道:“房型不错,如果不是市场萧条的话,一定抢手的。”
“是吗?”萧云川感觉眼前一片光明,转身欣喜地说道,“您喜欢尽管买下啊!”
蒙英笑然不置可否,屏退萧云川,拿起电话,道:“喂,哪位?”
有门!看来,高茜重新找到了监区长了,达成买卖协议了。萧云川小心地掩上办公室的玻璃门,乐颠颠地回到调度室。
“萧会计,何事这么开心啊?”半躺在椅子上阅读罪犯读物《彼岸》的魏大账问道。
萧云川光顾着高兴了,却忽视了调度室里还有一个人,猛然听到魏大账声音,立刻收敛兴奋,慵懒地坐在椅子上,淡然地回答:“和杜龙的纠纷还没完呢,我能高兴的起来吗?
“吉人自有天相。”魏大账伸直了细腰,摘下老花镜,丢下报纸,说道,“我给你算过命,你能逢凶化吉的。”
“哦,是吗?”萧云川带着抵触情绪调侃道,“你是党内人,也迷信哪!那你给我算一算,我这个月能拿多少改造分呢?”
“曾经是党的人,现在我是人民的公敌。”魏大账笑眯眯地回答,“顺天命,尽人事。”
“顺天命,尽人事。你没回答我的问题,滑头。”萧云川念道,“那么,老魏你的前景呢?”
“我就等着减刑了,分不分的都不重要。”魏大账说道。
“不尽然吧。如果你这个月分值不够,奖励再多也枉然。”萧云川说道。
“只要我拿到基本分,也就是4分,我就有资格参加减刑了。”魏大账闲适地回答,“我多拿分是浪费别人的名额,政府也不会多给我一分的。”
“你说得也对,因为前面几个月你攒足了分。”萧云川问道,“我问你,你参加下个月的减刑,有几成胜算?”
“这是天机,不可言传。”魏大账诡秘地笑了笑,说道,“你见过江湖算命的将自己的前途公示于人的?”
“老魏,你就忽悠吧!”萧云川鄙夷地飞了魏大账一眼,从椅子上爬起,向外走去,念道,“我还是离开得好,免得被你忽悠得又上圈套。”
“哎——你等一等,老萧。”魏大账喊道,“你这话是……是什么意思?你说我是耍阴谋诡计算计你的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萧云川回答。
将调度室甩在了身后,面黄肌瘦的魏大账也很快地被抛至九霄云外了,此时的萧云川脑子里填满了蒙英。
蒙英言下之意,他昨天又光临萧氏公司了。至于高茜以何种程度的优惠满足了监区长,现在看来,没必要再去斤斤计较了,时光不可以回头,损失的钞票可以再赚,减刑才是硬道理。
萧云川一扫这两天来的阴霾,背起双手不觉哼起了电视剧《三国演义》的主题曲:“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好,富有磁性的男低音。”臧保管拍起巴掌从转角处迎接踱来的萧云川,说道,“老萧,你难得有此雅兴啊!”
“你……听到我唱歌了?”萧云川自认为唱腔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
“极具穿透力,千里之外都能听到。”臧保管神情夸张,笑呵呵地问道,“问题解决了?”
“你乃神人也!”萧云川讶然,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我是人,不是神。”臧保管乐呵呵地说道,“我看到你两进民警值班室了,我也从玻璃门外看到老兄你和监区长单独交流了,可这些并不能说明什么,而真正让我了解到你吉星高照的却是你自己的招供。嘻嘻!”
“哦,呵呵,我对你是知无不言。”萧云川这才意识到一贯喜形不露于色的自己也会得意忘形。
“你也别为自己失言失色懊悔。”臧保管拍一拍面色懊恼的萧云川肩膀,说道,“人生总要有个可以推心置腹的知己的。”
“是的,是的。”萧云川点头答道,“臧兄言之有理。”
“监区长给你吃了定心丸了?”臧保管问道。
“凭什么给我吃定心丸?你也太小看了监区长了。”萧云川苦着脸说道,“领导就是领导,说话含蓄,让你琢磨半天的。”
“刚才还是阳光灿烂的,突然又变得阴沉了,你就别演戏了啊!”臧保管说道,“是不是既往不咎了?”
“虽说我是被冤枉的,可杜龙吃了闷亏也是事实,不给他一个说法,这狗日的能善罢甘休吗?”萧云川是阴霾蔽日的,念道。
“只要监区长答应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自有办法摆平杜龙的。杜龙是一条小鱼,谅他也掀不起大浪来。”臧保管说道,“老萧,你就放宽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