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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巧舌如簧

11巧舌如簧

书名:方向作者名:山风本章字数:6102更新时间:2024-12-27 17:52:10

  

  傍晚,在送老刁回城的路上,小宫紧闭嘴唇阴郁而又认真地驾驶车辆。面无血色的老刁习惯性地叼了一支香烟,又索然无味地将未点燃的香烟戳进烟缸,微弱又温和地问:“小宫,心情不好嘛!”

  “没……没。”小宫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又正经地继续开车。

  “带情绪开车是犯忌的哦!”老刁和蔼如初。

  “刁监,从昨夜到现在,我的心情就没好过。”小宫木讷半晌,说道,“给,您刚挂水的,嘴里苦涩,嚼一块口香糖吧。”

  “为什么事?”老刁低头剥开纸将口香糖丢进嘴里,说。

  “我没照顾好刁监,害得您生病挂水。我自责,为什么生病的是您而不是我。”小宫动情地说道。

  “你……”老刁停止了咀嚼,凝望小宫,说道,“我生病和你有什么关系?”

  “刁监,和您掏心掏肺说一次,以后说不定没机会说了。”小宫目不斜视地说道。

  “没机会?什么意思?”老刁再次回眸小宫。

  “自从到小车队,我前后给好几个领导开过车,也只有您最令我景仰。我读书少,认识浅,自打给您开车后,在您的教育和您人格魅力的感染下,我的认识突飞猛进,这次四川80级大地震,我踊跃捐款,是工人中捐款最多的。以前,我哪有这么高的认识呀!”前面一辆奥迪A6车速慢了下来,小宫观察了左边,果断地打方向灯,超越了奥迪车,继续说道,“崇拜您,我把您当亲人了,您生病我好心痛,责备自己为什么没照顾好刁监您。”

  “小宫,你……你别说了,你的心意我明白。你给我说说为什么没有下一次机会了。”老刁动容地说道。

  “今天下午殷主任找我谈话了,我知道离开刁监的日子不远了。不过,我没有照顾好刁监,被撤换是应得的下场,只有受处罚了我心里才好受些。”小宫眼角闪着晶莹的泪花。

  “就为这?你别多想了,安心开你的车。”老刁继续嚼着口香糖,问道,“殷主任说了什么?”

  “殷主任他……您还是问殷主任吧。要不然殷主任又要批评我了。”小宫说道。

  “这个小殷不是乱弹琴嘛。”半晌,老刁嘟囔了一句。

  一番恳切言辞和几顶高帽就把老刁打动了,我简直就是天才!小宫不动声色地开着车,眼见车进了城,老刁仍在合着眼,便放慢了车速,等待老刁指示。

  忽然,一阵电话铃声从老刁皮包里传出,老刁取出诺基亚N93手机,温情地说:“昨夜我急诊在医院挂水了,啊,你别担心,我今天还上班呢,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等缓过劲来我就去陪你,好不好?嗯,听话,我挂了啊!”

  “刁监,您带病工作,今晚该回家休息的。身体是革命本钱,监狱全指望着您呢!”小宫说道,“对不起,这些不该我说的。”

  “嗯,回家!”老刁似乎受到心理暗示,声音更加孱弱,说道。

  “我来告诉媚姐一声,说您回家吃饭。”小宫腾出手,说道。

  “开你的车。”老刁又摸出口袋里的苹果手机,说,“我马上回家。”

  搀扶老刁进了家门,谢绝媚姐吃饭邀请,小宫脚底抹油蹿回车里。他没有急于离开,而是打开天窗抽了一支香烟,回味刚才与老刁的对话,确认搞定老刁后,如释重负地开车出了小区。路经曾经巧遇贵妃醉酒募捐的福州路时,小宫不禁松下脚下油门,靠边停了车,又给贵妃醉酒发了一条信息。

  等了至少有十分钟的时间,依然没有贵妃醉酒的信息。难道是她厌倦了我,人间蒸发了?可她的表弟还在服刑呢。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出了什么事?小宫心里产生了莫名恐慌。可转念一想,这么等也不是办法,于是他给萍萍发了回家吃饭的信息后,快马加鞭地赶回了家。

  坐在饭桌上,小宫对四哥说:“你的事我已经找了亚教,有难度。”

  “亚教不是你兄弟吗?有什么问题?开销算我的!”四哥说。

  “花销是要的,你不想破费也得破费,除非你不想办事。”小宫放下筷子,认真地说道,“我帮过亚教几次忙,亚教也很乐意帮忙。可他说你平时的人事关系很紧张,群众那一头很难通过。”

  “屁话!”四嫂说道。

  “你什么意思?”小宫瞪圆了眼睛,问四嫂。

  “六子你别误会。”四嫂说道,“我是说亚教是在糊弄你。什么群众通过不了,现在不都是领导说了算?群众算个屁!”

  “意思不是很明白吗,亚教不想白白帮忙。”萍萍说。

  “哎,现在世道变了,想办事没有人不烧香都不成。”母亲说道。

  “不管什么意思,你想提拔就得放血。”小宫抄起筷子说道。

  “我表过态了啊,我给。”四哥说。

  “那得给多少啊?”四嫂问道。

  “不知道!”小宫说。

  “事情办成了我们会表示的。”四嫂说。

  “假如亚教害怕事成后你们不表示呢?”小宫说,“四哥,我说了你别生气。你是出了名的抠门,说不定人家就担心职务给你弄到手后你一毛不拔呢。”

  “假如送了礼,亚教没帮上忙那不是砸到水里了吗?”四嫂说。

  “既然你们这么想,你们自己想办法吧。”小宫嘀咕,“我知道问题难在哪儿了。”

  “在哪儿?”四哥问。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小宫反问道。

  “哎,六子兄弟,反正都要烧香,不如直接给老刁烧香。”四嫂说道。

  “对啊,给党委书记送礼保险。”萍萍说道。

  “给老刁送礼?”小宫咽完口中的菜,说道,“我还没给老刁送过礼呢。司机送礼书记会接受吗?”

  “司机是领导的心腹,不送礼也能办成事。”四嫂说。

  “四嫂,你的算盘打得贼精贼精的。你想不花一分钱就办成事?”小宫送给了四嫂一个白眼,道,“我算什么?老刁会把车夫当心腹?你太小瞧官场了。你要送礼你自己送。我不想给自己找难堪!”

  “六子,我们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就帮我一次,要多少你开个口,我一定给。”四哥望了妈一眼,说,“有妈作证,我说话算数,不会让你难做人。”

  “六子,你帮你四哥一回吧。”母亲说。

  “妈,从开始到现在,我有说过不帮四哥的吗?”小宫丢下碗筷,摸出香烟,说道,“我一直在征求四哥四嫂的意见,主动权在他们。”

  “行,六子你说吧,需要多少,明天就给你。”四嫂说。

  “说我是老刁的心腹是抬举我了,说我是完全和老刁不着边也不是事实。嗯,这样吧,四哥四嫂你们放一点血,出个三五千,我找个机会送给刁夫人。”小宫吐着烟柱说道。

  “不就是一个非领导职务吗,需要这么多?”四嫂说。

  “你看看,我说你们抠门没错吧。自己想办法吧。”小宫将香烟戳灭在饭碗里,抽身就走。

  “话没说完呢,你急什么?”四哥沉吟,“冲着你每天给老刁服务辛苦分上,老刁夫妻两人不会在意你送多少的,意思一下就够了。两千。”

  “我真服了你们,四哥四嫂。”小宫无奈地摇头说道,“试试看吧,钱少了被退回来,你们再想送比登天还难了。”

  “我说六子,我家还有好烟好酒,送给老刁,不是不用再破费了吗?”四嫂说道。

  “老刁家什么烟什么酒没有?就你们的烟酒档次根本不入老刁眼。”小宫不屑地说道。

  “四哥好歹也是中层干部,人家送的烟酒档次不会低哦!”萍萍说道。

  “你们都是井底之蛙。”小宫大放光彩地说道,“一两千一条的香烟,四哥你有吗?几千到一万的酒,四嫂你见过吗?听傻了吧!”

  “两千块不够买一瓶酒的啊!”萍萍眼睛直了,手里的筷子也不动了。

  “我知道两千块对老刁来说是个零用钱,我就认定六子是掌握领导方向的,老刁不会在意多少的。六子,明天给你两千,是买礼物还是送现金,你自己掂量着办。”四哥说道。

  “勉为其难了!”小宫一声叹息,狡猾地对四哥说,“四哥,你不喝酒不抽烟的,你家的烟酒能不能给我点,摆着也是浪费。”

  “嗯……啊……行啊!”四哥异常迟钝地回答,又悄悄地瞪了多嘴的四嫂一眼。

  “六子,事情办成了你四哥会给你烟抽的。”四嫂接受丈夫眼神的责备,回答。

  “还说是亲兄弟呢,要我办事就拿兄弟说事,有好处就忘记是兄弟了。”小宫挖苦道。

  “既然是兄弟你干吗打你四哥的主意?想抽烟喝酒有本事在外边想办法。”四嫂说道。

  “六子,我们走!”萍萍气不过,拉小宫要走。

  “你们兄弟又吵成一锅粥了!”母亲说道。

  “妈,我们兄弟俩在斗嘴玩呢。不说不笑,你说是吧,四哥四嫂。”小宫急忙对母亲说道,“妈,我先走了。萍萍你帮妈洗碗。”

  “六子,你真的帮四哥?”萍萍稍后回到家,问道。

  “怎么说,他也是我亲哥,不帮说不过去。”小宫斜偎沙发喝着茶,眼睛不离电视,回答。只要打开电视,小宫收看最多的还是关于四川汶川抗震救灾的报道。

  “你帮他,他对你呢?宁愿香烟放在家里发霉都不给你,有这样的哥哥吗?”萍萍边说边脱外衣,“我去洗个痛快澡。”

  萍萍的裸背在门廊和内室之间晃来晃去的,小宫眼睛花了,贵妃醉酒的雪白肌体像一股玉液在心田流动。

  “傻了?”萍萍回过身发现丈夫像座雕塑一动不动的,问道。

  “啊……”小宫丢下茶杯,起身。

  “你要干什么?”萍萍下意识地退缩。

  “洗澡!”小宫退下T恤,挺着发达的胸肌,边解裤腰带边说道。

  “我洗澡你也洗?”萍萍要往内室走。

  “装什么嫩啊!”小宫一个饿狗扑食,将萍萍挟进卫生间。

  第二天,小宫赶到刁府,经过一夜休整,老刁脸上有了些许血色。小宫瞧着情绪不错的老刁便想着今天会不会聆听殷主任的解释,殷主任会不会因此再找他小宫。迎接领导的任务暂告一段落,小宫找到四哥,接过四哥数了又数的两千元钞票,想着有段时候没玩“三国志”游戏了,就去找亚教。

  “听说殷主任吃批评了。”亚教将电脑让给小宫时,说道。

  “难怪昨天下午他找我呢。”小宫说。

  “他找你?他吃批评和你有关吗?”亚教问。

  “他挨训关我鸟事!”小宫没有急着坐亚教的椅子,说道,“谁叫他买补品不长个心眼?”

  “训斥殷主任,看来刁书记是认定问题出在补品上了。”亚教制止小宫掏香烟,抠出两支苏烟,说,“接着,名烟。我在想,殷主任找你,他是不是在怀疑你在补品上搞了鬼?”

  “苏烟,刁监给我抽过铂金苏烟,一百八一包。”小宫点了火,抬头平静地说道,“他自己买了劣质补品反而怀疑我,我看他不是被刁监骂昏了头,就是成心想找我撒气。”

  “你吃的是刁书记的饭,刁书记对你也不薄,你没有理由捉弄刁书记的。除非你和殷主任有过节,瞒天过海,陷害殷主任。”亚教像是对犯人,一手叉腰,一手拿着香烟,突然一拍脑门,对小宫说,“啊,我想起来了。那一天,你喝了酒,又不承认,殷主任事后向我打听,你一不高兴就想到用这个法子整殷主任了。是不是?”

  这个时候,小宫对上次口无遮拦后悔得肠子都绿了。图一时痛快,他当时说了“他该防备我”的话,不承想,亚教牢记在心了。上次亡羊补牢,他做了弥补性的解释,这次他不得不重新表明心迹了。“亚教,你这个玩笑是开大了。人命关天的,我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在补品上做文章啊,而且那是老刁。你说,我对老刁居心不良的后果是什么?不是找死吗!”

  “哈哈,兄弟……”亚教一阵咳嗽说不出声了。

  小宫一脸的无辜:“我是一个粗人。”

  “刚才我也是一时之念,没认为你就有那个胆。”亚教喘过气,说道,“殷主任送刁书记什么补品?”

  “乌骨鳖甲粉。”小宫答。

  “乌骨鸡炖鳖甲是上等的补品,加工后的粉子能有什么营养?”亚教说道,“这回,殷主任自己真成了乌龟王八了啰!”

  “嗯哼。拍马屁拍到马蹄上了,这叫自作自受。”小宫怡然地倒茶水。

  “兄弟,你该知道官场里的人不容易吧。”亚教说。

  “我不知道官场,我只知道方向盘不好握。”小宫谨慎地回答。

  “又谦虚了,兄弟。你不在官场,对官场了解比我还深。”亚教弯腰从抽屉里抽出一包苏烟,“只有一包了,拿着。”

  “亚教,我四哥晋升的事你给放心上啊!”小宫揣香烟时,摸到了口袋里的钞票,说。

  “按理说,晋升非领导职务容易点,但你四哥情况特殊。我会想办法的,放心!”亚教庄严地说道。

  亚教带着人下基层巡查去了,小宫闷在室里回味了亚教的推测,上网浏览了四川地震灾区新闻,便扎进“三国志”游戏中。

  将小宫拉出游戏的是安全科的毛科长。小宫兴致盎然地和毛科长坐进了饭店包间。毛科长一阵道谢一串高帽,小宫飘然忘我,喝了两瓶啤酒。走出饭店,春风拂面,小宫的脑子清醒了,摸着火辣辣的脸,赶紧回家睡觉,将闹钟定在十六点整:“除了老刁,就是天王老子叫我,我也不去!”嘟囔一句,钻进被窝。

  “谁呀?催命啊!”在铃声《我是狐狸我爱你》的再三催促下,小宫慵懒地撩开眼帘嘟囔,“队长找我什么事?不管他!”任凭铃声响彻屋子,小宫蒙头继续睡他的觉。混沌间感觉铃声刚歇又继续吼唱起来,“老子想睡个懒觉都不让!”小宫接了电话,“队长,有事?啊,刚才我在厕所的,那一夜陪刁监受凉了,拉肚子,什么?到车队,出车?不是?有领导找我?谁?”

  怕鬼偏偏撞见鬼。听说殷主任又要找他,小宫爬起来对着梳妆台照了镜子,看着红彤彤的脸蛋,这回死活也不想见殷主任了。“我还要拉肚子,快不行了,我得上医院,要不然今天开不了车。队长你转告殷主任,换个日子再说。”

  “你以为你是老大,殷主任听你的?”队长硬生生地说,“拉一裤裆屎你也要到车队!”

  这是人话吗?把老子当牲口使了!小宫磨蹭着穿了衣服,漱了牙,冷水敷了面,梳妆整齐,慢条斯理地向队长报到。

  “主任在里面呢,请!”队长在车队大门口说道。

  “小宫,昨天我说过要撤换你了吗?”简单的见面礼后,殷主任开门见山地问。

  很显然,今天,老刁再次召唤了殷主任。小宫问:“殷主任,您找我没有指示?”

  “我说没说过要换掉你?”殷主任阴沉地说,“请你回答我。”

  “你没说过。”小宫摇着脑袋,回答。

  “你有没有对刁书记说过我?”殷主任问道。

  “说您什么?”小宫挠着腮帮子,问道。

  “你是爷们儿,有什么就说什么,别藏着掖着的。”殷主任逼视小宫,说道。

  “我真的不知道您想了解什么,您叫我怎么回答?”小宫拧起眉宇,说道。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小宫,你那点小聪明是瞒不过我的眼睛的!”殷主任严厉地说道。

  “我哪敢在您面前耍小聪明?”小宫冤屈地说道。

  “我知道你是不会轻易认账的,但是我明确地告诉你,开好自己的车才是本分,如果将歪心思用在拨弄是非上,损人不利己的,你将失去正确的人生方向。”殷主任收拾香烟,拎上对讲机,走到门边,对还在装委屈的小宫说道,“刚才躲着我,是因为,你中午又喝酒了。好自为之。”

  中午喝酒又被他发现了?殷主任简直不是人,是幽灵,无所不在。小宫感觉脖子凉飕飕的。

  “小宫,你在哪方面得罪了殷主任?”队长送走了殷主任,回头问正后怕的小宫。

  “我没得罪他啊!”小宫十分委屈地说道,“我对队长都是毕恭毕敬的,对殷主任更是万分小心的。”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队长狐疑地望着小宫说道,“瞧殷主任的眼睛,他恨不得要吃了我,你没得罪他还会这样?等着交车钥匙吧!”

  “凭什么叫我交钥匙?我哪方面得罪殷主任了?”小宫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千辛万苦地开车,小心地伺候领导,到头来莫名其妙地被骂被炒,什么世道?老子还不想干呢!”

  “你……”队长望着小宫砸到茶几上的车钥匙,傻了,追上气呼呼地走出门的小宫,“我没让你交钥匙,拿着!”

  “不要!”小宫甩开队长的手,“殷主任愿意叫谁开车就叫谁,反正老子不想开车了。”

  小宫直接回到了家,蒙头继续睡觉。直到三点钟,队长亲自上门,小宫才起床。

  “刚才是我误会了,殷主任找了我,批评我说话不当。”队长将车钥匙丢在小宫家的茶几上,“你别使小孩子性子了啊。”

  “殷主任批评你?”小宫问,“殷主任没说我什么?”

  “殷主任说你表现优秀,年底评个先进是没问题的。”队长说。

  “殷主任表扬我了?”小宫像是走进了迷宫里。依殷主任冷得能叫人打寒战的态度,怎么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难道是害怕老刁责难?对,他想换掉我,又担心老刁不愿意,所以命令队长出面防止扩大事态。

  “表扬你,批评我。”队长说道。

  “好吧!”以退为进摔钥匙的策略奏效了,小宫假惺惺地说道,“我刚才脾气也不好,向队长检讨。”

  “这就对了。”队长开心地说道,“还是我们的小宫思想觉悟高,有前途。”

  “一个司机能有什么前途?不就是混碗饭吃吗?”小宫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