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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患病之谜

10患病之谜

书名:方向作者名:山风本章字数:6625更新时间:2024-12-27 17:52:10

  

  半夜里,电话突然响起,小宫摸索着开了台灯,拿起手机,又毛孔张开地接了电话:“刁监,我是小宫,啊……是媚姐,什么?我马上到!”

  “又出车?”萍萍打着哈欠,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一点多了,还出去?这些领导真不拿司机当人!”

  “老刁生病了!”小宫利索地穿戴整齐,说,“你才晓得我辛苦?”

  “嗯!”萍萍咕噜一声又睡了。

  小宫一阵风似的冲到车队,开车出了车库就以一百迈的速度瞬间将监狱抛在黑夜里,猛踩油门,在一百六十迈的旋风中,抽着烟,深邃地望着空旷的国道,急遽思考。

  老刁夜间突然进了医院当然是生病了,什么病呢?会不会就和昨晚喝了殷主任的贡品有关呢?假如是,那么老刁第一反应是什么?愤怒!马屁精殷主任能否得到反馈?假如殷主任获悉老刁病因,殷主任又作何反应呢?真心孝顺老刁的殷主任会不会怀疑到二传手的头上?

  小宫怀揣兔子赶赴医院时,老刁孱弱地躺在急诊大厅椅子上挂水,媚姐焦虑地望着输液管里的点滴。小宫特地加快了脚步上前,殷切地询问:“刁监,哪儿不舒服?”老刁面色苍白,闭目未答。小宫再问媚姐:“媚姐,刁监感冒了?”

  “上吐下泻。”媚姐阴郁地回答。

  “这么严重?刁监遭罪了。”小宫心疼地依偎老刁而坐,像个中医,搭起了老刁脉,说,“晚宴上吃了不干净东西?”

  “医生说吃了不洁食品导致急性肠炎。”媚姐回答。

  “大饭店的卫生是有保证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投诉它!”小宫像模像样地搭了脉,捂着老刁的有些冰凉的手,愤愤地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小宫你说会不会是给老刁喝的补品伤了身?”媚姐说。

  “补品?”小宫怀里的兔子开始奔跑了。

  “我给我们家老刁喝了补品不久他就又吐又泻的。”媚姐从包里摸出一串钥匙,说,“小宫,辛苦一趟,去我家把那补品给我拿来。”

  “干什么?”老刁有气无力地说道。

  “化验啊!”媚姐将钥匙塞给小宫,说,“快去快回!”

  “别丢人现眼了。”老刁嗔目而道。

  去的是高档酒店,补的是下属购买的礼品,问题出在哪儿,老刁是最清楚的,当然不能去化验和核实。小宫这么揣度着,将钥匙还给了媚姐,走开几步致电殷主任。

  “刁书记龙体欠安?”殷主任问。

  殷主任的问话是屁话加废话。小宫耐着性子小声地说:“殷主任,我只向您一人汇报了,等您指示。”

  “表现不错,不要骄傲,继续努力!”殷主任的语气明显委婉了,“告诉媚姐,我马上到。”

  “小殷要来?”媚姐听了小宫的转告,念道。

  “他来干什么?”老刁闭目却没养神,低沉地说道,“叫他养足精神明天见我!”

  老刁已经将怀疑目标锁定了姓殷的那小子,是敌意昭然。小宫内心是窃喜和胆怯混杂,拿起电话。

  “我来告诉小殷。”媚姐似乎领会了老刁的精神,对殷主任说,“小殷,我们回家了,你不要来了!”

  小宫以方便为由在僻静之所先后知会了亚教和毛科长,刚想抽支香烟,殷主任来电询问。“我告诉你呀殷主任,我们还在医院呢,你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

  “啊?为什么媚姐说他们回家了呢?”殷主任猴儿急地问。

  “我不知道!”小宫暗乐,虔诚地说,“你问媚姐,要么就问刁监吧。”

  “嗯,啊,哦!”电话里头,殷主任悄然没声了。

  媚姐和老刁的电话终究没有响起,小宫猜测殷主任今夜将无眠。

  亚教的动作永远是最迅速的,就像传说中的追捕一样,疾风般赶来医院立刻对刁氏嘘寒问暖的。站在远处避嫌的小宫仍是望得分明,亚教背对老刁在往媚姐的皮包里塞着什么。老刁先后两次进医院,在很短的时间内,亚教两次破费,我这是帮亚教还是害亚教呢?亚教刚履行完问安程序,毛科长挥汗如雨地躬身前来。亚教礼貌而又默契地闪开,与小宫闲聊起来。

  “兄弟你辛苦了!”亚教递给小宫一支香烟,说道。

  “这里不准抽烟。”小宫向外走的时候,回望了像巴儿狗的毛科长一眼,心想我这司机是辛苦,而这些做下属的也够累的。

  “殷主任呢?”站在门廊下,亚教问道。

  “叫刁监回了!”小宫得意地回答。

  “马屁精也有吃瘪的时候?”亚教说。

  “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千万别对外说。”小宫神秘地说,“据说,刁监是吃了殷主任送的补品才发病的。”

  “有这样稀奇古怪的事?”亚教摸着圆圆的下巴,说,“买东西是最不明智的,会不会闯祸暂且放一边,你叫主人怎么处理?还是现钞最适宜。”

  “两边的人都方便。”小宫说道。

  “看来殷大管家前途未卜了。”亚教自语。

  “这话怎么说呢?”小宫故作愚钝地问道。

  “我只是胡乱猜想,说不准。”亚教诡谲地笑了笑,说,“我又欠兄弟一顿,明天,不,现在是凌晨了,中午请你喝酒。”

  “喝酒就免了,就请我吃一顿早点吧。”小宫心有余悸地说道。

  “请你吃早饭我不是太小气了吗?我找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去喝酒,不影响你的。”亚教说。

  “你们俩在说什么呢?刁书记挂完水了,媚姐叫你们呢。”毛科长在他们背后说道。

  众人将刁氏夫妇送回了家,亚教和毛科长看天快亮了,就乘小宫的车直接回到了监狱。重新躺在萍萍身边已经是凌晨四点,两手支在脑后,听着萍萍均匀的呼吸声到天泛鱼肚白,小宫还是未能合眼。“他妈的,都是狗日的姓殷的惹出的祸,你没睡好觉,害得老子也失眠。”骂着爬起来,小宫惊醒了萍萍。

  “你在骂谁啊?”萍萍睡眼惺忪地问道。

  “没骂谁。你睡吧。”小宫套着裤子回答。

  “你捧着殷主任的饭碗,你还骂他,你不想混了啊?”萍萍说道。

  “你听到了?”小宫没停止穿戴,说,“他喜欢挑我的刺,背后骂骂他不行吗?”

  “言多必失。随便你。”萍萍又合上了眼。

  小宫用凉水浸润了脸,让轰轰隆隆响的脑子清醒了后,才出门驾车进城去迎接老刁。今早上车的老刁形容枯槁,干枯如木雕。小宫送了领导一个辛酸的目光便专心致志开车。

  抵达监狱,小宫不放心地尾随老刁,直到老刁安然进了办公室,才返回车里,摸着前心贴后背的肚皮,驾车来到面食店。

  在云集的食客中,小宫一眼就认出悠然享用早餐的队长,想也没想地替队长付了账,挤到队长身边,说:“队长早啊!”

  “你埋单也太勤快了啊!”队长说道。

  “替队长埋单是我六子的荣幸。”小宫望着忙碌的老板,估计吃上面条还有会儿,便掏出香烟,孝敬队长一支,自己就抽上了,说道,“昨夜,啊,是今天凌晨点把钟,刁监突然入院,我从家赶去,一直忙到四点多钟,到现在我还没合眼呢。”

  “你很勤奋很辛苦,年底给你报一个先进。”队长很平淡地说道。

  “我从没想过要先进,只想服务好领导。”小宫淡然而答。

  “你自在刁监身边工作以来,思想境界是一天一个样。坚持下去吧!”队长丢下筷子,叼上香烟,主动地让了等待座位的客人,向外走前对小宫说道,“我再次提醒你一次,我是认真的,别给我付账。我不想给人说我是贪小便宜的人。”

  “行啊,下回你给我埋单。”小宫拖着面条含混不清地回答。

  谁不知道一碗面条也只有五块钱,谁都知道廉洁声誉高于一碗面条,可队长你兑现不了,根源还在于一个字,贪。小宫清楚地记得做司机前在车间混的时候,有一个犯人是盗窃惯犯,每次回号子前喜欢抓一点东西揣进口袋。管教好奇地问:“不值钱又对你没用,干吗要偷带啊?”盗窃犯回答:“习惯了。不偷心里不舒服。”那会儿,小宫自己也有捎带车间物品回家的嗜好,有的东西对家庭根本没有用处,还是要带。萍萍犯愁地说家里都成仓库了。自从离开车间给领导开小车后,哥们儿说小宫觉悟高了,他嘿嘿地笑着回答:“人都有进步的嘛!”其实,他那点嗜好不是凭空消失了,而是没有机会了。假如还在车间,他非但带东西,还要继续顶风和犯人搞名堂。这是利益驱动,更是贪念作祟。

  小宫接过伙计递来的热腾腾的面条,吹着热气,又在乱想着。

  今天上午老刁会找殷主任谈什么呢?小宫脑海里冒出一组精彩镜头:老刁拉长了脸,声色俱厉或雷霆万钧地骂:“你竟敢送给我腐败变质的礼品害我,你不想混了啊?”殷主任像窦娥满腹冤屈地辩解:“冤枉啊,刁书记,我绝对把您当再生父母看待的呀。”老刁不屑一顾地说:“现在的儿子都是专拣好听的话骗老子,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你给我滚蛋!”殷主任匍匐在地哭丧地哀求,老刁抬脚踹开抱着他大腿的殷主任,说:“滚,你给我滚,别在我眼前出现!”哈哈!当官的当然不像我想的这样说话没水平,但就那意思。我好痛快。小宫摇头摆尾地笑出声来。

  “六子,吃摇头丸了?”亚教的声音猛然在小宫耳畔像春雷响起。

  “啊,是亚教,说话这么大声,吓死我了。”小宫的眼睛渐渐有神了。

  “昨晚没睡觉,兄弟把早晨当夜晚,做美梦呢。”亚教回头高喊,“哎,老板,六子的账我付了。”

  “谢谢!我付过账了。”小宫挑着面条,低声地说,“亚教,中午饭你也别请了,你给我四哥解决正科,我回头重谢你。”

  “兄弟对我很到位,再说酬谢我是见外了。”亚教吃力地说道,“你四哥的事我一定想办法解决。如果解决不了,请兄弟原谅我的能力不济。”

  “群众评选是民主,到了你那里不是要集中吗?亚教别谦虚了!”小宫说完了,呼呼咽着面条。

  “兄弟这话不是明着赶鸭子上架吗?”亚教无奈地摇晃着溜圆的脑袋,说,“请相信我,我尽力而为。”

  上午在车队泡了两个小时,惦记着殷主任,小宫逛到了办公大楼上。从主任办公室门前走过,特地留意了紧闭的门,到了安全科,毛科长不在,他又踱回殷主任的门口,不见异常,悻悻地下了楼。

  下班吃饭的人们行色匆匆,溜达累了的小宫没等到亚教请客的电话,便回到母亲家。同桌的四哥四嫂对小宫异常客气,回到家,萍萍纳闷地问:“今天太阳从西边出了?四哥四嫂对你那么热情,我都受不了了。”

  “求我呢。”小宫躺在床上说道。

  “求你?别自吹自擂了。”萍萍转身就走。

  “别走啊!”小宫又想做事了,转念老婆正挂着红灯,便说,“你不想问个明白啊。”

  “问你个话,你没个正经!”萍萍好奇地不想走了,说,“你一个工人,四哥能求你什么,说。”

  “干部怎么啦?工人又怎么啦?哪怕你是中层干部,说话不一定比我管用,你信不信?”小宫说道。

  “爱吹牛的毛病又犯了。”萍萍说。

  “我吹牛?那四哥找我干吗?”小宫不服气地翻了翻眼睛,说,“亚教是管四哥的,四哥搞不定,我能。”

  “亚教是和你关系挺好的。”萍萍点头,问道,“四哥想换单位?”

  “四哥想正科级好多年了,就是弄不到,他就找我了。”小宫晃着二郎腿说道。

  “他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你帮了他,你亏欠亚教的人情怎么还?”萍萍说。

  “求人办事该放血的时候就不能吝啬,这点道理四哥能明白吧。”小宫抚摩萍萍的屁股,正想伸手去摸女人的乳房。

  “正经点。”萍萍甩下小宫不安分的手,说,“四哥要是懂得人情世故的话,还用求你?切!”

  “他肉痛?那我去拔他的毛!”小宫轻飘飘地说道。

  “不见兔子不撒鹰。”萍萍说道,“四哥红口白牙的,你能办也别给他办。”

  “那是自然的啦!”小宫抱着萍萍的腰。

  萍萍剥开小宫的手,抚平衣裳,说:“昨天的内裤,泡了一夜,你替我洗去。”

  “亏你想得出!”小宫白了女人一眼,侧卧闭上眼不久就想起了贵妃醉酒。这阵子,贵妃醉酒玩起了失踪究竟为何,小宫百思不得其解。细听卫生间方向,萍萍洗衣服之声隐约传来,小宫给贵妃醉酒发了信息。在漫长的等待回复中,小宫进入了梦乡。

  小宫仍是被铃声叫醒的,不过,这次不是老刁,也不是队长,而是昨晚被老刁冷漠回绝的殷主任。

  “来一趟。”殷主任言简意赅。

  “您的办公室?”小宫感觉到鼓点从心里深处一拍紧一拍地冲出到胸口。

  “车队。”在透着凉气的短促音符中,殷主任挂了电话。

  殷主任找我什么事?莫非就为了老刁的病因?如果是,说明老刁真的找殷主任了,也意味着殷主任伤皮不伤骨头的仍在主任位置上。我该如何应付姓殷的呢?小宫盘腿打坐在床上,静静地抽了一支香烟后不慌不忙地去晋见殷主任。

  小宫到车队的时候,队长办公室前一些司机在盘桓,都用怪异的眼神迎接老刁的司机。小宫镇定自若面带微笑地跨入队长办公室。

  “小宫,主任找你了解点事。”队长招呼了一声,带上门出去了。

  小宫平静地目送队长,回头礼貌地对端坐在队长椅子上的殷主任说:“主任,您有指示?”

  “抽一支烟。”殷主任煦风照面,和电话里的人是判若两人,手一挥,一条弧线,中华香烟飞向小宫。

  如果不是高高在上的殷主任,小宫只要一只手就能安全接过走抛物线的香烟,而今天,小宫却用着双手兜住香烟。“谢谢主任!”

  “小宫啊,昨天补品你是直接送到刁书记家的?”殷主任优雅地弹着烟灰,满面春风如同在与小宫聊家常。

  殷主任果真是在怀疑我在补品里搞鬼。昨晚老刁并没直接回家,殷主任掌握这个细节吗?小宫来不及细想,回答:“是我送到楼上亲手交给媚姐的,有什么问题吗?”

  “刁书记是直接回家的吗?”殷主任不满意地问道。

  殷主任究竟了解老刁多少行踪?小宫为自己思考故意拖延时间,歉疚地说道,“殷主任,对不起,我只是一个司机,不便透露刁书记的隐私。”

  “隐私?”殷主任愣住了,干笑了一声,说道,“我没问刁书记,我是问你的行车线路。”

  殷主任在行车路线上纠缠,估计他并不知道具体情况,也无核实和考验司机的目的。蒙他!不能!万一上午老刁找殷主任谈话时,透露了昨夜行踪,我撒谎岂不穿帮?那就继续模棱两可吧。小宫回答:“殷主任,回答您的问题我很为难。”

  “为难什么?”殷主任问道。

  “您想啊,汇报线路和汇报刁书记的行踪没有区别呀。”小宫局促不安地说道,“不说吧,是没有配合领导,是不听殷主任的话,如实汇报吧,又违反了司机的职业道德。我……”

  “我没给你上纲上线,你倒给我上起课了啊!”殷主任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您,您老别误会。您是我的领导,只有您才有资格给我上课。您经常教导我们,给领导开车是聋子是瞎子是哑巴。”小宫扔掉烟蒂,摸出狐狸香烟,奴颜婢膝地走到主任近前,说,“殷主任,香烟牌子差一点,您将就点啊。您说一声,我究竟该怎么做,我听您的。”

  “啊……平时教育你们很多,还用得着我教你吗?”殷主任将小宫进贡的香烟摆放一边,想了想,说道,“严守领导的秘密,你做得没错。你,你去吧!”

  “噢,那我走了。”小宫将手里的香烟塞回烟盒,退到门边,思索片刻,抬起胸膛,一副光明磊落的神态,说,“殷主任,我知道您想问我什么。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您的礼品是完好无损地交到媚姐手里的。如果礼品盒有破损,对于进口的食品,人命关天,媚姐不会大意的。您完全可以找媚姐核实,如果发现我有半句假话,您开除我!”

  “……”殷主任傻乎乎地望着小宫。

  “殷主任,您忙!”小宫哈腰轻手带上门,又回头恶狠狠地瞪着门:别以为你是主任我是司机,跟老子玩,玩死你!

  “横眉竖目的干什么?”队长迎着小宫走来善意地问道,“主任批评你了?”

  “我横眉竖目,我有吗?”小宫装腔作势地说,“刚才主任还表扬我呢,我正开心呢!”

  “你小子嘴皮子真能翻,我算服了你了!”队长撇下小宫去陪侍办公室里的殷主任去了。

  虽然是应付了殷主任的盘问,小宫心中还是有点虚,没有直接离开车队,而是站进了司机休息室里故作轻松地接受了七嘴八舌的询问,回答:“主任对我提了点要求,你们别瞎猜!”

  “听说刁书记昨晚急诊了,有没有这么回事啊?”小贾问道。

  “别人可以问,你不可以问。”小宫附在小贾肩膀上轻言,“以前我是怎么教你的?关注领导隐私对自己没好处。”

  “六子哥说的我都记着呢。”小贾也以轻声回答,“刁书记挂水是公开的秘密,不算隐私。”

  “公开的秘密你还用问我?”小宫再次小声地说,“别被好奇心毁了自己。”

  “谢六子哥。”小贾闪到一边,看人下棋。

  解说一通,满足了大家好奇心,身处娱乐场面,小宫东张西望几下,溜出车队,漫无边际地游荡在监狱的道路上。

  刚才我回答殷主任的话有没有破绽?头顶蓝天白云,徜徉在绿荫大道上,小宫进入安静思考空间。殷主任遭老刁斥责或冷脸是可以肯定的了,否则,他不会跑到车队找司机了。老刁工人出身,但身处官场多年,再军阀再土匪,也不会向下属挑明自己患病根源的,只会含蓄委婉地点一下。殷主任跟随老刁多年,周旋在众多监狱领导中,耳濡目染的,饱尝老刁冷眼后,回头对司机也不便明目张胆的。和司机当面了解情况不成就旁敲侧击一下,让司机心中有个数,谈话效果也达到了。但他没想到的是,我的回答无懈可击,他被我绕了进去。现在的问题是,一时钻到套子里的殷主任事后再起疑窦,因为遭老刁冷遇,会不会迁怒于我,找机会踢走我呢?疑人不用。阴沉似海的殷主任一定会找机会消除心头之患的。我必须加倍谨慎工作,谋划自保。

  “小宫,玩深沉啊!”有人说道。

  小宫跳出思维,定睛,是毛科长迎面而来,便道:“啊,毛科,别逗了。司机是水塘,你们当官的是大海,在你面前我还玩什么深沉?”

  “咦?兄弟,说话这么深奥?跟着刁书记见识大长了。”毛科长认真地瞅着小宫,说道。

  “说真的,跟着我们敬爱的刁监,我的思想认识确实深了。”小宫满目崇敬地说道。

  “刁书记是监狱的当家人,他的风范他的胸襟他的能力都是我们学习的楷模。”毛科长景仰万分地说道。

  “是的是的。”小宫闷头乐着:我就胡诌了一句,你还当真的了,还假惺惺地表演了,你呀,兄弟,你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