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 人
书名:调动作者名:阎刚本章字数:2471更新时间:2023-12-27 20:19:46
秋后的空棉田一田的厚草,几头黄牯吊冬茄样的卵子,追一群肉碌碌的黄沙牛,按河口的说法就是赶骚。
骟牛的老张看那些茄样的牛卵子,就咂巴嘴皮。
骟牛的老张找到队长,说:那几个卵子几刀下来起码可炒一脸盆。我出酒,咋样?
队长眨巴几下猪卵子样的眼睛,转头骂骟牛的老张:老子日你娘,你挎个包转悠,整天就是在转我的几个卵子,亏你想得出。搞不拢,我叫它枯在胯空里,也休想让你受口福。
骟牛的老张眯了眼,嬉笑说,我哪是一人受福。清水一煮,捞起切了一烩,加几个辣子,拍几个蒜头,香得几间屋子都来味,夹到嘴里,哈,莫把舌头也吞了,我咋会忘了队长您呀。你知不,这东西还补啥?骟牛的老张打听到队长近来扬不起,据说还让姚二姐抖下了床。
队长又眨巴那对猪卵子样的眼,反问道,格牛日的,是吊死鬼哇,吞一半吐一半。骟牛的老张鼓着眼附到队长耳边说,壮阳的,知不?不是找了好几个老先生?骟牛的老张鬼鬼的瞧队长,窃笑。队长脸白了,气凶凶地骂:我日你八辈子祖宗,抖出去,不磕你门牙。骟牛的老张也笑。队长伸伸脖颈说,啥鸡巴毛病,不就是硬不起来,莫非还求你骟牛割卵子的不成。骟牛的老张忙招架说,不敢不敢,不过我跟师学艺时,看了几页药书,那上面说,牛卵是阳性,可对补,我师傅也说过。实在说,我吃那东西,还是师傅教的,我师傅临终前几年,还想着要弄个填房的呢。
骟牛的老张前年丧了妻,于是队长想,看你这癞痞才想找个填房呢。
骟牛的老张递过一支烟,队长懒洋洋地接了,点火抽起来,而后说,好吧,骟一头。
骟牛的老张不放松说,莫死脑子,酒曲子大的两个,够补哪里,再批一头,今日个过过瘾。
队长不耐烦,骂:格牛日的,打一锤进一步,吃红了眼不是?
骟牛的老张又嘻一阵:这是啥话,我老张要是吃红了眼,不把粪坑里骚曲蟮挖来炕了吃。
队长全身一抖,又骂道:牛日的,你诚心揭短不是,队上要有人知道了,我不扯你的吊喂瞎眼狗。队长满脸的血气,待平缓后说:两头就两头,选差的,好的还要传种,这是原则。
骟牛的老张偏选了两头壮得流油的黄牯。骟牛的老张割下四个血淋淋的牛卵子,顺势装进油渍渍的挎包里。
天黑了,队长摸到兽医站,一进院内,满鼻子的肉香。骟牛的老张叫坐,自己侧身溜到院门口,闩上院门。
骟牛的老张说:这东西没别人的份,喂别人何不喂自己?
队长木板着脸。骟牛的又说:你知不,牛的那物件都是宝,洗了的水也有名堂。骟牛的老张端来一沙钵:这是煮了头道的脚水,我喝了一半,余下的给你。队长闻到一股尿臊味,直窜肺心。队长锁紧眉:莫不是你驴日的狗尿。队长还是接过沙钵,咕咚几下就下了喉。骟牛的老张满脸窃笑。队长摸着嘴巴直打嗝,酸水直涌。
骟牛的老张拿了菜刀,把煮了的四个牛卵子切成薄片,队长架火,铁锅烧得叮梆响。老张丢进几砣腊猪油,用锅铲按在暗红的锅壁上,猪油就汩汩沁到锅底。
辣椒和薄片一齐下锅,拌上姜蒜佐料,骟牛的老张和队长呛得直冒眼睑水。
炒好,骟牛的老张盛盘子里,搁在桌上,队长就坐桌边。骟牛的老张拿来碗筷酒杯及一瓶苕干酒,先给队长酌上,再给自己酌满。
就是这把戏。来,喝。老张提议。
队长就喝,长时间没有过酒瘾,心里直痒。
骟牛的老张举筷说,夹着吃。
队长愣着,后说,阎王老子可没教我吃这把戏。
骟牛的老张说,禁啥忌,不是汤都喝了?
队长就夹了一小片,慎而又慎地喂嘴里。队长说:格牛日的,还真吃得。就夹了一满筷塞进嘴里。
骟牛的老张说:不假么?
队长说:还有啥假不假,一条牛好不容易才夹了两个卵子,没这个味口,还成?
骟牛的老张说:好就不说了。老张呷了一口酒瞟队长,又窃笑。
队长不理,只管吃。
骟牛的老张又说,你相好的有几多,那物件就是应付不了。
队长虎他一眼说,你晓个屁,我有几多自己不清楚,还要带你去点个卯。
骟牛的老张一笑,说,装啥深沉,没有不透风的墙。
队长又痛饮一杯,骟牛的老张满上。
队长说:少扯这鸟事了,你眼红是不?
老张摇头。
老张到厨房去夹泡菜。队长摸出纸烟盒,夹了几筷子塞进去,悄悄塞进口袋。
骟牛的老张端一大碗泡蒜头,说这东西解酒的,鸡巴苕干酒还这打脑壳。
队长夹了一只蒜头,塞进嘴里,眼酸成一条线,抱怨骟牛的老张:牛日的,你堂客是在那边给你怀上呐,要吃酸的不成。
骟牛的老张说:要真有那事,也不知是哪个的份。
酒瓶倒了底,那盘里的东西还剩下三五片,骟牛的老张干脆全夹给了队长,自己拿盘子在小锅里添了一砣饭,盘里的腊油就抹得干净。
吃饱了,也喝足了,队长走了。队长在心里直骂骟牛的老张真他妈不是人。
队长的腿脚特有劲。
队长不回家,直直地来敲姚二姐的门。
姚二姐生得标致,个大且胖且白,胸耸得特高,两个奶子挤得紧巴巴的。姚二姐是寡妇,丈夫害肝病死了。队上的人说姚二姐丈夫死不是肝病所致,是姚二姐太盛,那对奶子不得了,掏空了丈夫的身子骨。
于是,汉子们见姚二姐的隆胸及白得晃悠的脖颈,虽心里热,热得牙磕,但望而却步。汉子们有时也斗胆去偷捏一把姚二姐的硬奶子,姚二姐就用那肉碌碌的手拍打汉子,拧一下汉子的耳垂,诨骂几句了事。可汉子们老婆就不一样了,只说:你也想得肝病死哇?汉子就全身冒冷汗。
都怕姚二姐的克夫相,唯队长不信邪,他敢睡姚二姐。
姚二姐问是谁,队长不应,队长又重敲几下门板,姚二姐知道是队长,就光着身子来开门。
队长和姚二姐进了里屋,队长拧一把二姐的奶子。姚二姐嗔怒:是揉面团呐,今日个行了?队长急切地说:今日个准能搞好。
姚二姐本不抱什么希望,队长山样地压下来,姚二姐才发觉今日个确实与往日不同。姚二姐晕呼呼的。
队长尽了兴,从床头拿起上衣,摸出了那鼓鼓的烟盒,对姚二姐说:我带了好吃的来。姚二姐坐起问:啥?队长说:只吃不问。队长从中捏了片塞进姚二姐嘴里,姚二姐吃过后,连说好吃。很嫩生。
一段时间后,姚二姐的肚子大了,更显得丰腴盛气。队长摸着姚二姐的肚皮,很自得。
那天,队长来兽医站找骟牛的老张,说:牛在休歇,几个牯子骟了了事。队长转身走,回过头来说:这回我出酒。
骟牛的老张木着。队长问出了啥大不了的事。骟牛的老张说:我想请你帮忙,你答应我还出酒。
啥狗屁事,还这等子重?队长问。
我想请你说媒,你说就不愁搞不拢。
老婆才过脚几天,就不行呐,谁?
姚二姐。
队长全身肉一跳,半晌才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