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以假乱真

　　几天后。

　　罗江州委、州政府村村通工程督办组,就如期抵达了清水市，开始对清水市村村通工程的落实情况进行全面检查。

　　罗江州委、州政府村村通工程督办组以罗江州马副州长为组长。清水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副市长赵子敬等市委市政府所有职能部门领导，在督办组到达的那天早上，每个人都走出了办公室的门，排成了长长的队伍，站在市委市政府大楼前，恭恭敬敬地迎接检查组的到来。

　　为了让检查组里的每位上级领导高兴，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还特意请来了专门的秧歌队在市委大院儿里扭起了秧歌，在市委市政府大楼上，他们打出了很长很长的横幅标语迎检。早在这马副州长率领的督办组要来清水市之前，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就通过州委秘书、州领导的亲戚朋友等等这些渠道，很清楚地了解了马副州长的一些基本情况，比如：嗜好、缺点、家乡所在地、吃什么牌子的烟、喝什么档次的酒等等。

　　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想：这马副州长是这次督办组成员中级别最大的官，其他的人可以不用了解那么多，把这位马副州长的底摸透了就够了，然后顺其所意，投其所好。想尽一切可能的办法，只要能让下来检查工作的领导们高兴，市委市政府的各项工作合不合格，这些问题都很好解决。

　　秧歌是流传于陕北高原的一种具有广泛群众性和代表性的传统舞蹈，又称“闹红火”、“闹秧歌”、“闹社火”、“闹阳歌”等。主要分布在陕西榆林、绥德、延安、米脂等地，历史悠久，内容丰富，形式多样。小时候每年的春节，各村都要组织秧歌队，演出前先到庙里拜神敬献歌舞，然后开始在村内逐日到各家表演，以此祝贺新春送福到家，这是古代祭社活动的延续，十五日灯节这天，秧歌队还要“绕火塔”、“转九曲”。秧歌表演形式，主要特点是“扭”，即在锣鼓乐器伴奏下以腰部为中心点。头和上体随双臂大幅度扭动，脚下以“十字步”作前进、后退、左腾、右跃的走动。上下谐协，步调整齐，彩绸飞舞，彩扇翻腾，同时还可以伴随着唱。

　　罗江州马副州长是地地道道的陕北人，从小就在那陕北榆林地区的秧歌舞蹈中长大。秧歌可以说是充满了马副州长整个童年的记忆，影响着他的一生。在这马副州长还没来清水市之前，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就一天到晚地琢磨着，用什么样的欢迎仪式，既能让这位最高级别的领导喜欢，又能体现出自己的水平。

　　可不巧，无意间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在翻阅一堆过期的《罗江日报》时，看到了一篇题目为《马副州长同市民一起跳秧歌舞喜迎新春》的新闻消息，这则新闻里马副州长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称：自己是地地道道的陕北人，从小就在秧歌舞蹈中长大，对秧歌舞有着很特殊的情感。这下让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茅塞顿开，眼前豁然一亮！对！就是扭秧歌！这样以来一是能唤起马副州长的思乡之情，另外也能表达出自己对这位马副州长的敬意。

　　清水市迎接督办组的开场白搞的不错，既简洁、明了，又不失热情、隆重，这样的迎检方式，果然让以马副州长为首的检查组成员们感到耳目一新。

　　“哎呀，汪书记，我这可是好几年都没看见秧歌队了啊，你们这次算是圆了我的一个梦想，很有创意啊，看那些大姐大妈们扭地多带劲儿！”罗江州马副州长越来越有劲儿，不时地拍手鼓掌，表示赞许。

　　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见马副州长眉笑眼开，看着秧歌舞蹈简直入了迷，还在不停地夸奖他，心里高兴地不得了。马上跟着说：“我知道马州长，您是东北人，这小时侯啊，就是在这秧歌队里长大的，所以特地请这些秧歌队来表演表演，让马州长指导指导，还是没你们那里扭地好，都不是很专业！”

　　“哪里，哪里，跳的很好啊！现在啊，农民富裕了，扭扭秧歌也是一种文化生活啊！我们那时候，只在庄稼丰收的时候才扭的！平时也没见人扭过啊！”马副州长对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这个既简洁又很特别的欢迎仪式很是满意。

　　“马副州长，你们这一路上辛苦了，中午饭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走，清水市为各位领导接风洗尘！”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说。

　　中午的招待宴在市委市政府招待所贵宾间举行，饭菜很是丰盛。按照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的事先要求，都是些高级宾馆里用的名贵菜肴，酒还真用的是国产茅台。

　　这马副州长从见到清水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起，从他用秧歌舞的迎检方式，从全市领导干部们排成一队迎接督查组的阵势，就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不简单！绝对不是一般的人物！他竟然能猜透我的心思，每一步都是这样的如我所愿，秧歌舞、饭菜，多半都是根据我的习惯和爱好来安排的。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这样一种习惯。当你初次和一个不是很熟悉的人交流时，如果不到一会儿，眼前这个陌生人就能说中你的心思，猜透你内心真实的秘密，明白你最真实的性格弱点，你在感叹这个人很了不起的同时，也会觉得这个人很危险。

　　现在，罗江州委、州政府村村通工程督办组组长马副州长心里就是这样的感觉。

　　“以前听一些州委领导说清水市穷的就象这清水一样，什么都没有，我就是不相信。今天看来，当初我的想法是正确的。这里的招待条件比我们州委的条件都要好！”

　　马副州长看见这顿午宴的招待架势，装作是开玩笑，试探性地望着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说。

　　“马副州长，您，您可别误会，这些菜啊，都是本市的家常菜，都是本地产的。这酒嘛，这次是特地为你们这些贵宾准备的。”

　　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一听这马副州长的语气，就隐隐地感觉到，有那么一股浓烈的火药味在他和马副市长之间蔓延开来。怕这位副州长故意刁难，所以就竭力地解释。

　　这马副州长是个聪明人，一听就知道这个市委代理书记已经闻到了自己的味道了，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的这番话，充分证明了自己当初对他的想法是对的。但想法终究还是归想法，官场如战场，沉潜在这里的人，都是一个互相征服对方的过程，在这其中一些基本的尊重还是应该有的。见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起身恭恭敬敬地向自己敬酒，马副州长笑了笑，和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碰了杯，痛快地喝了一杯。

　　“马副州长，您看，您很多年都不到我们清水市来一趟，清水市是国家级贫困县级市，以后还需要你们多多来这里指导工作。来，我这一杯，敬我们的马副州长，照顾不周还请原谅！”

　　等市委代理书记汪书记敬完酒，副市长赵子敬接着站起来开始围着马副州长敬酒了。

　　“哪里，哪里，清水市是个好地方啊，山清水秀，我想很快就能脱贫的！”马副州长回礼道。

　　清水市的各个领导都轮流给督办组的各位领导敬了酒，等酒都喝的差不多了，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副市长赵子敬等紧紧地握着马副州长这帮人的手，家常理短地闲扯了半天，谈的多半都与工作无关，都是一些家事、小事。这也是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事先安排好了的，这样以来，通过这样的方式，一方面能拉近自己和这些领导之间的心理距离，另一方面也可以借此机会更多地了解这些领导的特点，为自己以后找他们办事时候的决策提供详细依据。

　　当天晚上，关于清水市委市政府就村村通工程的实施进展情况，由副市长赵子敬按照事先汪松瑶的安排向督查组汇报。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和副市长赵子敬，配合的很完美，没有出现任何的漏洞和疑点，简直是天衣无缝！这样的工作汇报让督办组的成员很是满意，基本上没有人提出质疑和反对意见。按照行程计划，第二天督查组就要下乡实地检查相关工作的落实情况了。

　　安顿好督办组成员住宿后，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又忙着开始下一步的周密策划和布局。

　　入夜了。

　　从市委市政府大楼的窗户朝外看去，这座小城的夜晚是如此的安静、如此的静默。主干街道上的路灯泛着昏黄昏黄的光，显得有些沧桑、有些孤独、有些落寞。

　　“汪书记，那些陪这些领导聊天的女公关，我都找来了，都在一楼侯着，你要不要去看看？”

　　副市长赵子敬走进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的办公室，望着他说。

　　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一直认为，人都是有欲望的，尤其是象他们这些当官的，当自己的社会地位到了一定的高度，有了一定的权力和金钱，剩下的就是不停地寻找各种人性欲望的满足了。没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地做到六根清净，也没有多少人能真正地摆脱欲望的控制。

　　所以，根据自己多年研究的这个人性原理，为了更好地配合这次的迎检，不至于自己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轻易暴露，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专门派人到市里各大隐蔽地从事性服务的发廊里，挑选了一批姿色、气质、身材等都硬件条件都很不错的发廊女，让这些烟花女子做公关小姐，这几天好好地服伺好上面下来检查工作的领导。

　　可今天初次见面，让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觉得眼前这个马副州长不简单。给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的感觉，这老马是个内心很神秘，有些变化莫测，让人琢磨不透的人。所以在没有清楚地摸清这个人的底细之前，这些烟花女是断然不能送进这些领导的房间里的。万一这些领导都是一本正经的，结果就惨了，清水市又会成为一座卖淫现象泛滥的城市，上面再派人下来调查，可就耽误了自己好多大事！今天在餐桌上，市委市政府办公室里的几位美女也都去了，按照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的要求，穿着都很性感，身体很多部位都很暴露，但这马副州长却处之泰然，就象什么也没看见一样。这样以来，让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感到很有压力。

　　“子敬，你没看到马副州长的作风么?”市委代理书记问道。

　　“好的，汪书记，我知道了！”

　　副市长赵子敬说完，就下楼打发那些烟花女子去了。

　　“孙富贵吗？我是汪松瑶，今天州委州政府村村通工程督办组已经到市里来了。按照他们的计划，明天上午就要达到你们镇，全面检查村村通工程的各项工作，你那里，没什么问题吧，都准备妥当没有？”

　　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有些担心，怕在群众上访频繁发生的金山镇，明天会出什么问题，影响他们事先的计划。就在晚上10点打电话给金山镇镇委书记孙富贵，询问情况。

　　“汪书记，您请放心，一切按您的意思办，明天肯定不出什么问题，我们这个时候才加班挂横幅呢？都按你说的去做了！”

　　金山镇镇委书记孙富贵边忙边汇报着说。

　　“有没有人知道州委检查组到来的消息？”

　　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生怕走漏了风声。

　　“没有，绝对没有！”金山镇镇委书记孙富贵肯定地回答道。

　　“哦，这就好，可是我还是有些担心，你要把那些老是闹事的几个人，好好看着。还有，你找的农民不能透露一点关于‘滞纳金’政策以及黄大国事件，金山中学事件知道不？”

　　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的担心，让他又实施了一条“新政”。

　　“好，我马上办！”金山镇镇委书记孙富贵回道。

　　“还有一点小事情，明天如果要在你们那儿用餐，就用平常的招待模式就可以了，千万不能用茅台，来的这些人吃素不吃荤，今天马副州长都发脾气了！”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补充道。

　　“知道了，好的，我都按你的意思办就是了！”

　　金山镇镇委书记孙富贵接完电话，吩咐镇政府其他干部把横幅挂好，自己打电话给派处所所长，让他把经常闹事的那几个，先抓起来关一天，马上办！

　　夜色迷茫，星光零星地闪烁着。

　　整个金山镇沉浸在一片安静祥和的氛围中，远处山上有迷离的点点灯火，附近的镇民都开着灯，有的在家看电视，还有的在镇上的街头走动。

　　忽然。

　　随着一声急促的“110”警报声响起，金山镇派出所全部干警一起出动，按镇委书记孙富贵的指示去执行任务。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啊？这么多警察出警，好象所有的警车都出动了啊，干什么呢，这是！”

　　“是啊，都这么晚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了”

　　附近的很多老百姓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的案子，都在纷纷议论和猜忌着。

　　“二多子，跟我们走一趟！”

　　“徐老二，跟我们走一趟！”

　　“钱老三，跟我们走一趟！”

　　金山镇派出所的人，不说原因就抓人，拷上了手铐就要带人走。

　　“我们家二多子又犯了什么错啊，你们不是才放他出来的吗，怎么又要抓进去啊，抓人总得有个理由吧！”二多子的媳妇赶忙跑出来问。

　　“没什么好说的，不应该问的，就不要多嘴！”

　　派出所的人就这样，什么理由也不给，抓了人就带走。

　　瞬间的特别行动，打破了这个镇原本的寂静，急促的警笛声使得这样一个安静的小镇，在这样的一个晚上，陡然之间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成了一个让人恐惧而难眠的夜！

　　就这样，为了明天的迎检工作，过程走的顺顺利利，金山镇的几个平时爱闹事、爱上访的村民，全部被抓了起来，没有任何理由地被关在了镇派出所。

　　第二天上午。

　　督查组一行在清水市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副市长赵子敬等人的陪同下到金山镇调研。火红的条幅挂在镇政府的大楼上，镇政府的楼前摆满了盛开的各色鲜花，按照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的要求，中午的饭很简朴。在工地、在农家检查的一切，都按照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他们的计划进行着，象一部部电影似的上演着，一切情况看起来都很顺利，没有出现有人来拦车告状的事情，检查组走到那里，那里的安排都令他们很满意。

　　“不错，不错，汪书记啊，不错啊，看来我们这个试点市，今年能给州委州政府一个好的答卷了。再加油，好好干，要给其他县市树立榜样，也代表罗江州，给周遍的省市宣传宣传我们罗江州、我们清水市的好形象！”

　　马副州长在回来的路上这样对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说。

　　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这个时候很是庆幸，金山镇镇委书记孙富贵这次没给自己桶篓子，办的还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当时在金山镇他一直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出现什么意外，那样的话一切都完了，很多东西和秘密就暴露了！真是谢天谢地啊！

　　“是啊，不光是我们市委市政府，整个清水市100万老百姓，都在盼望着这一天呢，多亏了上级的英明领导啊，没有你们，也没有清水市的今天啊！”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附和着说。

　　接下来，除了汇报工作外，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总是想方设法地转移督办组的注意力，把这些人带到市内和附近的旅游区逛了个够，他还吩咐市电视台的孙甜甜，一直跟着随检查组到来的州电视台的记者，又是玩又是送钱，让他们尽量多说说清水市的好话。

　　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心里知道一直都很严肃谨慎的马副州长不好下手，所以要尽力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要把宣传作好，就在随行州电视台的记者身上下工夫，有市电视台美女记者孙甜甜出面，凭着她人长的漂亮和不一般的语言魅力，再加上钱，给拍片子的随行记者一些辛苦费，这样形式的送礼，也不算是很明显的行贿，那些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们，那能不多说说好话？

　　为期两天的村村通工程检查工作，很快就结束了。吃饭、开会、下乡、旅游就这些事情，很简单的把上级来的几个领导，给忽悠来又忽悠去，而上级却不知道。这一切都象是在拍电视剧演节目，都是事先安排策划好了的。

　　其实这些领导是很好忽悠的，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在送走这些上级领导后，突然懂得了这个道理。忽悠，忽悠，接着忽悠，只要你事先计划好了，把一切该想到的都想到了，这样的检查都很好忽悠，本来是漏洞百出，只要你忽悠的好，忽悠的妙，都会是十全十美，都会迎来一阵阵赞赏！

　　你知道人的眼睛，为什么会眼花么？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模糊的，我们总是希望自己能够把它看清楚，结果是越看越模糊，连眼睛都跟着模糊了，所以最后就眼花了。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的眼睛都是花的，事实背后真正的面目，很多时候，你是看不透的。

　　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这样想着，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

　　罗江州委州政府村村通工程督办组检查完工作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清水市。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让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提心吊胆的事情，终于在这一刻划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剩下的，就是赶紧加快建设公务员公寓，市委市政府招待所，停车场，还有自己那座隐蔽的别墅了。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紧张了好长时间，这下子心终于平静了下来，马上又开始策划下一步具体的行动来。

　　金钱，欲望，利益，晋升等等，这些可望而难以得到的东西在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心里占的份量是越来越重了。为了这些，在政府机关单位里沉潜了这么多年，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可谓是用尽了计谋，费尽了心计，不顾一切地去追逐。奋力追逐欲望最后获得胜算那一刻的快感，对于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来说，就象是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女人一样。

　　现实就象极了那张能让自己放纵欲望的温暖的床，自己就是这床上所有一切活动的主角儿，床上床下的一切人和事都任凭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如此同时，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在得到欲望满足的时候，也是不惜一切地让很多人都为自己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因为罗江州委州政府村村通工程督办组的到来，整个清水市暂时平静了些日子。

　　市委代理书记汪松瑶为弥补自己一手策划的国家村村通工程扶贫款漏洞，用“滞纳金”政策向老百姓收钱，在州委州政府督察组来清水市检查工作的这些日子里，暂时停了下来。“滞纳金”征缴队不再缠着老百姓了，暂时的平静反倒让这些受尽了盘剥的老百姓们不习惯了，难道是这些当官的真的改头换面了？

　　他们没想到，这只是一个阴谋，等这州委州政府村村通工程督办组一走，接着来的，又是一场场让清水市老百姓预想不到的暴风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