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遭遇对手

　　见邓晓军傻乎乎地站在那里不说话，朱丽娅就更显得理直气壮了。这个时候她心里头的火早已经熊熊燃烧了起来，正没处发泄呢。

　　“怎么了？做了亏心事，怎么不敢承认啊？你还是个男人吗？是男人就应该敢做敢当啊。你倒给我解释这些脏东西是哪儿来的啊？”朱丽娅说着说着，眼泪就跟着来了。她没想到她全身投入爱上的一个男人，竟然是这等货色。

　　“我懒得给你解释，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让我跟你怎么解释？我也刚回来，一个朋友在这儿住了一天，你看看，你的私人用品我都锁起来了啊。肯定是那小子干的，早知道他这么不讲究，我干脆不帮他得了。”

　　邓晓军马上恢复了镇定，拿他的什么朋友给自己做挡箭牌。“丽娅，你应该也听说了，这些天公安局不是在通缉一个杀人犯吗？我一个朋友，来南云旅游，忘记带了身份证，外面所有的宾馆都统一要求对留宿人员进行实名制登记。这不，他没地方住了，就找到了我。我就让他带着一个女孩子在这儿住了几天，我到机关宿舍去住了。”

　　“哪个朋友？你不要再骗我了，你干的事情还不敢承认。”朱丽娅还是不相信邓晓军说的话。

　　“你不是一直说我很聪明吗？像我这么聪明的人能干出这样傻的事情吗？”邓晓军继续为自己辩解。

　　“看，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朱丽娅一听邓晓军说这话就很生气。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出去玩了一趟回来，整个人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吃错什么药了？我到底怎么说你才能相信我？”邓晓军最不喜欢和女人吵架了，一直忙于为仕途、地位、权力奋斗的他，总希望自己的女人是那种很安静的，他说什么都能理解他什么的人，夫妻、情人之间的吵吵闹闹，在邓晓军眼里，一直都是一件很无聊的事。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想现在这个时候，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相信你。我是心里头有你，所以很在乎这些，要是只是和你玩玩，我才懒得管你这些滥事儿呢！证物证据都摆在眼前，我走之前，专门把上次没用完的避孕套藏在了衣柜里。这一回来，床头屉子里又来了一盒新的。你怎么解释？”朱丽娅这个时候越看邓晓军就越觉得这个男人不老实，生性倔强又过于执着的朱丽娅，一定要来个打破沙锅问到底。

　　“好，我给我那朋友打电话，让他亲自告诉你，是怎么回事。”邓晓军掏出手机，准备给他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谢大生打电话，让谢大生帮忙给圆个慌。这谢大生也不是什么好男人，开了家小公司，天天背着自己的老婆在外面找女人，他和邓晓军一直都是好朋友，每次一起在外面找小姐时，老婆一打电话过来，他就请邓晓军替自己圆个谎，然后继续逍遥自在了。邓晓军想着，这以前他帮了谢大生那么多次，这次终于有机会让老谢帮帮他了。

　　朱丽娅依旧沉默不语，眼角的泪依旧在缓缓地流淌着，她依旧带着那种愤怒、怀疑的眼神，望着正在装模做样打电话的邓晓军。也该邓晓军倒霉，这个时候，谢大生正在和自己的老情人在宾馆的床上幽会呢，情到深处就是怕人来打扰，顺便就把电话给关了。手机语音提示：“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狗日的，偏偏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关机了。下次见到你，我非揍你小子一顿不可。”邓晓军愤愤不平地咒骂着，装作出一副很气愤的样子。

　　“老婆，你还不相信我说的话么，你是知道的，平时我都是听你的指示，用完了避孕套妥善处理了的。早已经养成了好习惯，这哪儿像我的所做所为啊。肯定是那小子有被着他老婆，带一些不三不四的女孩子到我这儿来干坏事儿了。”邓晓军走过来，拿出纸巾递给满脸是泪的朱丽娅。

　　“谁稀罕你的假殷勤？事情没搞清楚之前，我就是不相信你。不是说好了，让你在我回来的时候去车站接我吗？你人呢？电话一直关机，你这又是去干什么去了？”就在朱丽娅快要被邓晓军说服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她从省城上车的时候就一直给邓晓军打电话，可就是打不通，对方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打了好几十次一直到南云车站，还在打，电话里还是那句老提示：“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要不是刚才邓晓军打电话给他的什么朋友，对方也是关机状态，她还真想不起来，差一点就相信邓晓军说的话了。简直都快气晕了的朱丽娅，想起这一路的艰辛，又看看眼前这情景，就感到伤心。

　　说实在的，这次去参加同学会，朱丽娅可又错过了一段美好又真诚的爱情。同学会上，她遇到了读书时候的一位好朋友，这个人以前暗恋了朱丽娅很久很久，但那时候胆子不够大，在学校时候，这个男生没来得及表白，就错过了一段美好的爱情。没想到，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这个男生依旧对朱丽娅恋恋不忘。

　　同学会上很多同学都说，这家伙老是在打听朱丽娅的下落，几乎把每个同学都问了，找朱丽娅找的很是辛苦。朱丽娅对这位同学也有很深刻的印象，记得读书的时候他不怎么说话，但很有才华，对人也很热心，别人有困难只要是他能帮的，他都会尽力帮忙。当时，他的成绩比朱丽娅好，文章写的超级棒，文字很优美，很有深度，朱丽娅一直很喜欢看他写的东西。

　　当年，在朱丽娅情牍初开的少女心思里，就对这个内秀、勤奋、热心的男孩子有好感，但这家伙当时不敢向她表白，慢慢地就让她觉得是别人看不上她，这份感情也就随着青春岁月的流逝，慢慢地深埋在彼此心底了。

　　参加同学会，经过同学们上上下下一撮合，朱丽娅和这位曾经他们彼此都对对方有好感的同学聊的很愉快。一路上，都是这位同学一直都在细心地照料着她，比邓晓军还细心，还周到。现在这个同学已经开了家广告公司，事业有成，但一直都没结婚，就是因为心里面一直还有着朱丽娅。现在的他和当年比起来，基本没多少变化，依旧让人觉得跟他在一起很塌实，很安全，只是话语比以前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点。

　　同学聚会本来就有着重温年少轻狂的味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仅仅是同学，经历了人生风风雨雨的朱丽娅很喜欢这样的感觉，要是一切都没发生过，一切都如当初那般美好，现在她应该是多么幸福的小女人。她心中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就在身边，在一个美丽的风景区里，在浪漫的季节里向她表白，这是件多么值得女人去幸福的事。

　　朱丽娅感觉自己仿佛已经陶醉在其中了，像是回到了青涩的少女时代，正在经历着初恋的美好，当她闭上眼睛沉浸在对青春岁月美好的回忆中时，身边的白马王子以为朱丽娅正在等待他的亲吻呢，就准备吻她。

　　朱丽娅感觉到了男人的呼吸，马上从幻想中苏醒了过来，她是经历了人生悲剧的女人，现在已经有了男朋友邓晓军。况且，她已经经历过的一切不幸，对身边这位还没谈过恋爱的白马王子来说，这不公平。想到这里，朱丽娅躲开了，婉言谢绝了这位同学的追求，因为她已有男朋友了，她不想做那种朝三暮四的女人。

　　所以，在这回南云的路上，朱丽娅的心情一直不怎么好，遇见了她以前心仪的爱人，她也感受到了这位老同学对自己浓浓的爱意，她相信，他是真心爱她的。从他撒网式的到处寻找自己的艰辛中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很痴情很专一的男人。朱丽娅心底里也很想很想和自己最初爱上的男人在一起，但现实是如此之残酷，把这份选择最爱的权力给无情地剥夺了。

　　回想起这人生的种种辛酸，爱与恨的层层纠缠，朱丽娅心情本来就不大好，一回家又遇到这一档子事儿，她能不发脾气，能不伤心吗？况且，这次旅游回来，她还给自己的老公带了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回家的时候大包小包地拧着，累都累死了，邓晓军要真是背着她和别的女人偷情，这能不气死她吗？

　　朱丽娅果然是朱丽娅，心思很缜密。邓晓军听到朱丽娅问起他手机关机的事情，就又想起了刘慧，刘慧走的时候还特地嘱咐他，到了广州要给她回个电话呢。谁知道邓晓军走到半路上，就把那张电话卡丢到河里去了呢？

　　“老婆，我这不是在国庆长假移动做活动的时候换了一个手机吗？那个旧的没用了，没想到新的还没用几天，它就出问题了，这才让他们给修好，我刚去拿回来，正准备回家打给你，你就已经回来了不是？不是我故意关机的。你还不能原谅我吗？你看我们都闹了半天了，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今天晚上我来做饭，你坐在这里好好地享受享受成不？”邓晓军想早点结束这场家庭战争，就开始使出他哄女人的那套绝招，来哄朱丽娅。

　　没想到，这个时候的朱丽娅压根儿就不吃邓晓军这一套。这女人不生气则罢，一生气就没完没了地瞎闹腾。她曾经尝过邓晓军做的饭菜，不是烧糊了，就是盐放多了，去喂猪喂狗还勉强凑合，根本不是给人吃的东西。再跟人过不去，也不能跟自己的胃过不去。这是朱丽娅一直以来的生活信仰。如此以来，朱丽娅依旧不跟邓晓军说一句话，尽管邓晓军在一边呱啦呱啦地说个不停，她就是不理他，默默地走进厨房开始做起了吃的，心里头一直在想着这个长假的前前后后。

　　邓晓军自讨没趣，处理完脏稀稀的丁字裤和避孕套，就一个人不声不响地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趁着朱丽娅忙着做饭的机会，偷偷地把自己遇到的难题，发短信告诉给了谢大生，让他无论如何得帮忙，然后回个电话过来，帮忙演下戏。要不然，他马上就要和这位小情人过冷战的日子了。

　　长假结束了，眼看着这明天就要回市委办上班了，又要开始面对死对头郑学人和市委办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了。这一上班，就又要受冤枉气，加上每天工作又累又辛苦，一直都很重视生活质量的邓晓军，可不希望在这个小家里和朱丽娅之间又来什么冷战。如果那样的话，这一天到晚就都受气去了，日子简直都没法过了，还拿什么来谈生活质量呢？

　　邓晓军本以为这朱丽娅哄哄就可以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可以恢复正常了。但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朱丽娅看起来文文静静，挺能善解人意的，但一发起脾气，一生起气来可不好惹，不管你使什么招儿都不起作用。邓晓军可是久经情场的人，大大小小和十几个女人有过不良关系，早已经摸住了女人们的一些小毛病，颇积累了些对付女人的经验。

　　可这些，现在用到朱丽娅身上都不起作用，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朱丽娅就是不肯原谅他。谢大生也按照邓晓军的要求，打过电话了，亲自向朱丽娅道了谦，说都怪他不小心，走的时候忘记收拾干净了，落了那些脏东西在她家里，实在是不好意思，请求大嫂原谅，哪天一定亲自登门道歉。

　　但朱丽娅觉得就算这些脏东西，真是这个坏男人和他的情人落下的，邓晓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堂堂的一个大男人，又是国家干部，交什么朋友不好，偏和这样些到处粘花惹草的坏男人混在一起，还口口声声称兄道弟的。她就是看不惯这些吃里扒外，被着自己老婆在外乱搞女人的男人。

　　这可说到邓晓军的心口上去了，从本质上讲，邓晓军本人又何尝不是这样的龌龊男人呢？朱丽娅这哪是在骂别人，分明是在骂我嘛？只是，目前朱丽娅还不知道，其实她也正在扮演着小情人的角色罢了。邓晓军心想。

　　当天晚上，朱丽娅就没让邓晓军碰她的身子，各自盖着各自的被子，连一个背笼都不让邓晓军钻。邓晓军使尽了对付女人的办法，在朱丽娅的身上都不管用。最后折腾的实在是有些累了，加上这些天和刘慧那女人在一起，天天夜战，几乎都没停止过，又加上这一路几个小时的颠簸，体力实在是有些不支，邓晓军只有服输，带着满腔的失败感睡过去了。

　　第二天，正常回市委办上班。

　　在办公会上，邓晓军又被市委秘书长郑学人给猛批了一通。原来，10天长假里，市委办人员轮流排班，每个人都要值一天班，最近市委和市委办的工作任务重，值班人员边值班边做些零碎的事，好缓解缓解假期后的工作压力。可这邓晓军长假期间净记着玩游戏，找人裸聊，然后去央水镇和刘慧厮混去了，电话也暂时换了号，没人能联系上他，哪还记得什么轮流值班的事儿啊。

　　轮到他值班的时候，人联系不上不说，市委和市委办的公章归他管理，其他同志需要盖章的都不能办。这样以来，给大伙儿造成了一系列的麻烦。所以一上班，刚进市委办没几分钟，还没来得及坐下，办公会议就召开了，市委秘书长郑学人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批了邓晓军一通，本来这点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能小，可这市委秘书长郑学人就是看不惯邓晓军原来的那一股坏作风。

　　曾记得当年，邓晓军还是原市委书记胡东升身边的红人时，逢年过节什么的，机关单位里安排人员轮流值班，可从来都没他邓晓军的事儿。假期一来，邓晓军全都安排给了市委办的其他人员，自己呆在家里睡大觉，值班的事从来与他无关。而这次，郑学人还没当年邓晓军那么狠，他的安排是很公平的，市委办的人每人一天班，也包括他自己在内。可让郑学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早已经不是市委办一把手的邓晓军，依旧摆起了当年的官架子，不来值班不说，电话还关机，让你死活都找不到他的人，这不是公开和我这个市委秘书长做对么？

　　这样以来，旧帐新帐一起算，当年说话都说不大清楚的郑学人，早已经从邓晓军那里学到了唇枪舌战的本领，一开口就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全是对邓晓军进行思想政治教育的，而且就事论事，句句都在理，让人一点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在座的同事们，当年多多少少都受过邓晓军的欺负，这个时候都在一旁看热闹，心里头巴不得邓晓军被市委秘书长郑学人大骂一通。

　　在机关单位里混日子，做错了事情就得付出沉重的代价。何况在邓晓军所在的市委办内部，打击报复、勾心斗角之类的事情，原本就无处不在。邓晓军因为忘记了值班，又被郑学人给予做检讨、写认识、记旷工、克扣工资等一系列的处罚。除此之外，这段时间大伙儿耽误的工作，都由邓晓军一人来做。

　　邓晓军又是一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心里是很气愤，简直都要到拿刀杀人以泄愤的地步了，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他现在的身份，就像古时候被朝廷贬到沙漠地带戍守边关的落魄官员，一个被皇帝老儿抛弃了的人，说什么话都不算数，也没人听你的，吃了苦，受了罪，只有像吃苦菜一样自个儿给咽下去。

　　如此以来，新的烦恼和怨气又来了。在市委办上班给邓晓军带来的种种压抑，中间因为朱丽娅的这个小小的插曲，稍微缓解了一下邓晓军在仕途和人生被重新弹回原点时的寂寞和孤独。可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这还没过多久，他才刚刚喘过气来，这折磨他心智、毁灭他生活质量的滥事儿，就又一次接二连三地来了。市委秘书长郑学人和市委办的人，又开始借他的疏忽刁难他，嘲讽、奚落、暗斗、报复就像漂浮在空气里的那些密密麻麻的氧粒子，到处都有，随出可见。

　　这小情人朱丽娅呢？自从在床底下发现丁字裤和避孕套后，加上长假中所经历的一些事情，心情遭透了，这邓晓军认错态度也不好，索性就来了个冷战。同学聚会的时候，有婚姻经验的姐妹们都说，对待男人还是要留一手，不能对男人们太好了。现在很多男人啊，女人越是对他好，他越不在乎，背着老婆孩子在外面包二奶，养小三；女人对他不冷不热的话，他反而学乖了，对你反倒是服服帖帖的。

　　发生了这么多事，朱丽娅回想起姐妹们说过的这些话，越想越觉得很有道理。为保证自己与邓晓军的这段美好的爱情能够天长地久，她按照姐妹们教给她的经验，慢慢地转变了对邓晓军的态度。

　　这样以来，工作和生活两个方面都不如意，邓晓军又是那种很需要女人滋润的男人。里里外外都受气，日子又一次回到了全是黑暗的世界里。在市委办上班的时间里，邓晓军因为这些因素的影响，当然不开心了。

　　恰恰就在这个时候，文化流氓刘望财来找市委办“公章主任”邓晓军盖公章办事。既吝啬又无耻的刘望财，恰恰不肯按“公章主任”邓晓军的那些规则办事，也根本没把邓晓军这个小小的市委秘书放在眼里。两个都无耻又无赖的男人之间，因为政府公章的暗战就开始了。这样以来，正在郁闷中的邓晓军算是遇到了真正的对手，这个对手出现后，就马上给他带来了一个接着一个的噩梦。

　　说起这刘望财，南云市文化界的人差不多都异口同声地骂他是“文化流氓”。说起流氓二字。在《现代汉语词典》中，明确解释为：(1)原指无业游民，后来指不务正业、为非作歹的人。(2)指放刁、撒赖、施展下流手段等恶劣行为的人。

　　1931年，鲁迅在上海东亚同文书院作题为《流氓与文学》的讲演时，也曾对“流氓”一词作过如下界定：“流氓等于无赖子加上壮士、加三百代言。流氓的造成，大约有两种东西：一种是孔子之徒，就是儒；一种是墨子之徒，就是侠。这两种东西本来也很好，可是后来他们的思想一堕落，就慢慢地演成了‘流氓’。”这刘望财是怎样类型的流氓呢？为何在南云市文化界如此声名狼籍呢？这还得从他做的一些事情上说起。

　　话说，年轻的时候，这刘望财曾是南云市响当当的名人，写的诗还瞒有味道。在当时那个文艺全然开始复苏的时代，能在各大报刊上发表诗歌的人，已经很了不起了，这样的文学青年很受那个年代女青年们的欢迎。

　　传说当时，这刘望财和胡东升、周华章以及市文化局长、文联主席等人都是同学加好友，他还亲自领导组织和创办了南云市第一个青年诗社—南云诗社。他任第一届社长，创办了社刊《南云诗刊》，经常组织诗社成员们出去踏青写诗，等大家都写好了，就围在一起，找个小山坡，搞完了野炊就拿着各自的诗大声地朗诵。因为诗社办的很成功，很有影响力，社员们写的诗歌都很有水准，他曾被推选为杰出青年诗人代表，在全国大型青年文学发展论坛上发言，他们的诗社也的得到了有关部门的大力支持。

　　一个山沟沟里混出来的穷小子，摇身一遍，金钱、名利都来了。慢慢地，随着时代的变化，思想的腐蚀，刘望财就不是原来那个很纯粹的诗人了。出了名后不久，请他写东西的人多了，找他签名的人多了，他就成了古代伤仲永的现代版，不再积极进去了，沉迷在名利世界里丧失了诗人的本性。走入社会后，他靠着自己的名气，和一些仰慕他的女青年们乱发生关系，天天沉浸在声色犬马之中，再也不曾写过诗。轰动一时的南云诗社，也因为他开始腐化堕落的关系，没隔几年就彻底地远离了人们的视线。

　　时过数年，当年一起玩大的好朋友，跟着他邓晓军屁股后面转，口口声声喊邓晓军叫大哥的胡东升、周华章等人都先后走上了仕途，刘望财还依旧坚持着他那所谓的清高，以诗人自居，还处处说他看不起政治，觉得政治很肮脏，还是安心搞他的文学的好。可市场经济浪潮到来后，刘望财曾经引以为傲的狗屁文学再也不吃香了，人人都向钱向权看，再也没有人稀罕他这个落寞腐朽的诗人了。找他写东西的人越来越少了，他已经完全不能靠那些狗屁文学吃饭了。生活慢慢地陷入了贫寒潦倒的境地。

　　这个时候，所谓的诗人已经死了，所谓的清高也已经被埋葬了，生活要紧，活命要紧，填饱肚子要紧。辗转了好几年，他开始厚颜无耻地求当年的那些诗友，不过这些人现在要么是高官，要么是大老板，他靠着给这些人写些拍马屁的文章才勉强混口饭吃。后来脑子开窍了，刘望财以个人的名义注册专门成立了一家文化公司，名字就叫望财文化发展有限公司。

　　他靠给政府官员以及大企业家们跑腿，炒作宣传等等骗钱。借着发展文化的名义，到处找关系张扬诈骗，惹得当地的文化界人士很是恼火，简直是有辱文化二字的含义，所以都很讨厌刘望财，他们没想到，当年的青年诗人刘望财在市场经济时代物欲的刺激下，变的这么不要脸，做的一些事情，跟街头上的流氓混混们比起来，好不到那里去，所以就骂他是“文化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