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茅塞顿开

　　饭局结束，赵如意看了看时间，还不到晚上十点钟，索性就提议大家一起去歌舞厅坐坐，唱唱歌，跳跳舞。

　　今晚上就他们三个人，赵如意、吴婵和邓晓军。赵如意企业的公关小姐兼财务总监吴婵，自然很听老板赵如意的话。公关小姐嘛，当企业发展遇到了关口，自然是要挺身而出，乐于献身的。赵如意见他设下的局已经初见成效，从饭局开始到现在，市委办主任邓晓军的目光基本上没离开过吴婵的身子。两人又借着有共同兴趣爱好的机会，肆无边际地谈天说地，有好多个瞬间，都好像是身边根本没赵如意这个人似的，把赵如意凉的很是有些尴尬。

　　邓晓军是那种极能说又极能逗女人开心的男人，洋洋洒洒数万言，话语之中既有内涵又不失幽默，很能让女人动心。而这吴婵，平时也算是一个业余的文学青年，内秀的性格决定了她喜欢邓晓军这种既有深度又不失幽默的男人。

　　三个人也没有去别的什么地方，饭局一结束，就径直来到了南云国际大酒店附属的夜总会。

　　先是K了好大一阵子的歌，赵如意选了首《打靶归来》：“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以庆祝自己今天晚上的胜利。吴婵和邓晓军合唱了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好像是在互相暗示各自的心迹。K歌结束，三人一起来到大舞厅，赵如意早已经找到了一个靓妹，搂着她进入了舞池，沙发上只剩下邓晓军和吴婵了。

　　“来，吴小姐，我们再喝一杯，然后我请你去跳支舞如何？”邓晓军很绅士地向吴婵发出了邀请。

　　“没问题呀，小女子乐意为邓主任效劳！”吴婵撅起脸蛋儿上的两个小酒窝，笑了笑，然后就很爽快地答应了。

　　“真爽快！还乐意为我效劳。这是不是在暗示某种东西呢？”邓晓军一杯啤酒下肚，也冲着吴婵笑了笑，心里头这样想着。

　　喝完啤酒，邓晓军就搂着吴婵下了舞池。吴婵今天晚上穿了一件粉红色的旧式旗袍，像旧上海弄堂里出没的那些穿旗袍的女人们，加上一双红色的高跟鞋，整个人显得格外的性感。周围跳舞的人群里，基本没人穿旗袍，这让吴婵更显得迷人。吴婵身上的旗袍是用上等的丝绸制成的，质地精良，人手摸上去，又光滑又细腻，像摸着女人柔软的肌肤一样。

　　“你穿这身衣服看起来真漂亮！”邓晓军边搂着吴婵的杨柳腰边夸奖道。

　　“那按您的意思，我不穿这件衣服就不漂亮了，是吗？”吴婵笑着反问。

　　“不，你穿什么样的衣服都漂亮，看到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邓晓军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谁？”

　　“貂禅。”

　　“貂禅？哪个貂禅？你说的可是三国时期的那个貂禅？我可不愿意像她那样做女人。”吴婵说。

　　“我的意思是你很漂亮，能与四大美人之一貂禅媲美。怎么呢？”邓晓军问。

　　“貂禅是四大美人之一不假，但她用的是离间计，从某种程度上说很阴毒。”吴婵出人意料地说。

　　“哟，吴小姐果然是不用凡响啊！很有自己的思想，不趋炎附势，人云亦云。搞文学的人啊，就得需要有你这样的精神，这是一种气质。”邓晓军接着夸奖吴婵，同时把吴婵搂的也更紧了些。

　　吴婵刚说完她对貂禅的看法，心里头就有些后悔了。仔细一想，像今天晚上这样的事情，她还不是和貂禅一样吗？她们这样的女人，都是靠出卖色相给男人们的方式，以换取她想要得到的利益。只不过，比起古时候的貂禅，她只使用了美人计，没有必要用离间计罢了。可听到邓晓军这么一说，吴婵心里头的那块石头就落地了。这邓晓军还在那儿夸我呢！

　　邓晓军和吴婵很谈得来，跳舞跳到一定时间和程度，邓晓军也不再那么文质彬彬了。在充满暧昧味的空气里，那双手也慢慢地开始在吴婵的身子上游弋。吴婵对眼前这个男人似乎也有种很特殊的感觉，他总能抓住女人们的心，知道女人心里在想什么，想说什么，是那种很懂女人心思的男人。

　　吴婵在隐隐约约之中，似乎对邓晓军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所以，对于邓晓军的抚摸与调逗，似乎是在有意地享受，一点没有要拒绝或要反对的意思。

　　两人搂的越来越紧，身体也粘的越来越近。每当舞池里的灯光暗下来，或者移向了他处的时候，邓晓军会借着黑暗，把自己的嘴唇贴上去，亲吻吴婵的香唇。灯光一亮，他权当作是黑暗处受挤压不小心碰上去的。

　　吴婵早就看出了这个男人的心思，她穿的是旗袍，邓晓军的身体一贴上来，她就能感觉到邓晓军身体的温度。这个时候，她的下身感觉到了有一个热乎乎东西在紧紧地抵向她。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言而喻了。跳舞过后，在酒店的包房里，邓晓军和吴婵就你情我愿地上了床。邓晓军自东江县花吴梅、朱丽娅后，再次感受到了一个漂亮女人在床上给他带来的彻骨销魂。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吴婵把南云市电脑科技学校老总赵如意事先制定好了的《南云市国家干部计算机应用培训与考核实施方案》递给了一脸满足感的邓晓军。

　　邓晓军二话没说，连说同意，不就是一个方案吗？我正为一些细节发愁呢？这就有人为我考虑周全了，还送上了现金和美女，饭也吃了，酒也喝了，漂亮美女也陪我睡了。哪有不帮别人做个顺水人情的道理？

　　一夜风流完毕，回到市委办上班后，邓晓军结合他自己原来的计划，对吴婵给他的那份《南云市国家干部计算机应用培训与考核实施方案》进行了一些必要性的修改，然后就呈给了市委书记周华章。周华章匆匆过目了一遍，感觉方案科学合理，南云市电脑科技学校这一年又为老百姓做了很多好事，大大地减轻了政府引导再就业工作的压力，所以对于把培训工作交给南云市电脑科技学校来做，基本没什么大的意见。

　　这样以来，赵如意精心设计的方案就签发了。邓晓军又在相关的通知和市委文件上加盖了公章，按照他和赵如意的约定，就帮赵如意把这档政府生意做成了。

　　事后，赵如意为表示对市委办主任邓晓军的感谢，又一次开了张银行支票。邓晓军靠着手上捏着的政府公章，只在一章写满字的纸上盖了两个朱红色的圈圈，就拿到了意想不到的黑钱。这让邓晓军兴奋不已，就如同在不经意间就得到了朱丽娅和吴婵的身体一样，意外之财和意外之色都让他显得格外兴奋。

　　沉浸在财色带来的喜悦当中，邓晓军没事的时候，老是喜欢回忆。仔细想想，现在自己算得上是因祸得福。以前他在任东江县委书记的时候，老是听一些领导干部们反映说，越是基层，贪污腐败越严重，也越厉害。当时，身为东江县委书记的邓晓军，只有那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对一些领导干部们的这些说法，心里头不支持也不反对。

　　那个时候的他，一直都觉得贪污受贿这些腐败行为搞的最厉害的，当然要数那些高官们，他们有筹码、有背景、有为自己开脱的手段。基层单位的贪污腐败，多半都是些小打小闹。俗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人一当上了官，哪怕官儿再小，也好歹是个官，手上总有那么一点权力，人都是物质动物，哪个不为自己的利益着想？

　　可结合他自己在市委办的一些经历，特别是赵如意和吴婵跟他演的那一出，邓晓军总算是体会到了当年任县委书记时候，其他搞反腐倡廉工作的领导们说那些话的意思了。基层的漏洞很多，见逢插针的机会也很多，上面又不大重视，所以才是腐败堕落的大温床。

　　把朱丽娅搞上了床，又因为手上掌管着政府公章的关系，在赵如意哪儿来了个财色双收。这些让在市委办屡屡受挫，沉寂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邓晓军，心里头突然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东江矿难发生后，邓晓军从县委书记的位置上下来了，不再拥有一把手的绝对权力，仕途和人生重新回到了原点；邓晓军曾鞍前马后地服伺了多年的原市委书记胡东升，自从当上了副省长，就对邓晓军有些冷淡了，这座靠山在邓晓军最危险的时候没能靠的住；邓晓军在东江的政治死对头原东江县长程光明借着矿难的光，终于翻身了，成了新的县委书记，对邓晓军是又嘲又讽；东江县花吴梅，这个曾经让邓晓军为之醉生梦死的女人，在邓晓军不再拥有一把手权力的时候，离开了他，寻找新的庇护伞去了；来到市委办，昔日在邓晓军眼里最没出息、最龌龊、受邓晓军欺负最多的郑学人，竟然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打击报复、落井下石在市委办小小的办公室里无时无刻不有。

　　在那段祸不单行的时光里，邓晓军被夺去了权力，心爱的女人在他最危难的时候也离开了他，对手也都在他沦落的时候，也趁机打击报复、嘲讽他，邓晓军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但有无可奈何。风水轮流转，已经让他的人生和仕途转过一次，由白面转到了黑面。经历了这么多的曲折荣辱，现在终于能重新拥有了。

　　邓晓军是那种对权力和欲望要求都很高的人，尤其是当他爬上了东江县委书记宝座，体会到了绝对权力带来的快感之后，整个人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做秘书时候的邓晓军了，身心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种变化如同骑着的卢马驰骋了几万里，拉也拉不回来了。

　　帮赵如意做成了一笔政府买卖，邓晓军从他手里得到了自己应得的好处，拿了钱财又睡了女人，邓晓军在兴奋之余，内心里逐渐有种如梦初醒般的感觉。在市委办沉寂数日后的邓晓军，感觉自己好像又一次来到了人生的春天，朱丽娅已经和他同居了，仅仅凭着他手上捏着政府公章为人办事，照样可以财色双收。

　　通过这两件事，邓晓军深受启发。在心里头，邓晓军也不再厌烦眼前的生活了，对市委办那些琐碎的工作也不再抱怨了，每一封文件，每一次盖公章，对他来说，都是一个捞钱玩女人的机会。

　　当然，做过多年秘书，又当过县委书记的邓晓军，也颇懂树大招风的道理。在市委办，邓晓军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原来委靡不振的状态不变，在机会不成熟前，他依旧保持着沉默，他在等待，等待他光复权力的那一天。工作之外的生活，让邓晓军很是满意，靠着他手上捏的政府公章和掌握的市委的重要决议，靠出售市委秘密文件、盖政府公章这两项，他就从下面那些渴望得到提拔的官员们手里捞取了大量的钱财。

　　慢慢地，在市委办只是一个小职员的邓晓军，有了他自己替人办事的规矩。获取市委秘密文件多少钱，盖一个办事的政府公章多少钱，都在邓晓军的心里有了明确的价码表。

　　男人们有了钱都不会忘记去好好地享受享受生活。邓晓军也不例外，和朱丽娅住在那个小胡同里，刚开始因为喜欢那里很安静倒还没什么，可时间一长，因为地方太小，邓晓军总觉得有些憋屈，连和朱丽娅一起洗鸳鸯浴的条件都没有，整个空间根本活动不开来。为了能更好地享受生活，邓晓军又在市郊找了套房子，三室一厅的商品房，里面各种各样的家具齐全，又很隐蔽，周围也没什么熟悉的人，看上后，就让搬家公司给搬了家。

　　邓晓军和吴婵上床的那一天，刚好是他和朱丽娅搬进新家的第二天。第一天刚搬进去的时候，屋子里很多东西都没收拾好，两人凑合着过了一夜。第二天朱丽娅一下班就直接回到了家里，拖地、擦玻璃、整理衣柜、换被褥，忙活了大半天。这些都忙完后，朱丽娅一心想着今晚上，一定要给男朋友邓晓军做点好吃的。胡同里的那房子地方太小，又没有做饭的条件，她一直都说要做好吃的给邓晓军的，手艺没什么问题，但就是现实条件不允许。

　　朱丽娅记得她看过的一本情感杂志上，有两句话说的很好：男人花心，女人苦心。想栓住男人的心，首先得栓住他的胃。所以，正式和邓晓军同居后，在享受床上激情和爱情甜蜜之余，朱丽娅到书店买了很多食谱方面的书。这女人从小就很聪明，新的东西一看就能记住，新的手艺一学就会。那边，酒肉饭饱之后，邓晓军正搂着吴婵在舞池里边乱摸边跳舞；这边，朱丽娅正在厨房里辛辛苦苦地给自己的男人做好吃的饭菜。

　　这些日子以来，下班后，朱丽娅总是比邓晓军先回家，每次邓晓军都找借口说走不开，不是这个领导叫他去陪人喝酒，就是那里有饭局。很多次，都是朱丽娅一个人在家呆着。邓晓军下班后所干的事情，都不希望有人知道，赶的饭局也不希望朱丽娅出面，他们必定是地下情人，若是让人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不正常关系，对他来说无疑是自取灭亡。

　　不过忙归忙，每天晚上，邓晓军还是会回家的。有时候可能是八九点，有时候也可能是大半夜，在外面风光够了，邓晓军才肯回家。这个时候，多半情况下朱丽娅都睡了。邓晓军也不开灯，进了屋，也懒得洗身子，脱光衣服就钻进了热乎乎的被笼里。如果在外面没偷食，回来后不管有多晚，不管朱丽娅睡的有多香，邓晓军总要好好地蹂躏她一回。

　　刚开始，朱丽娅对邓晓军很是有些抱怨，每次都怪他不按时回家，大半夜里醉熏熏地回了家，还要和她干那事，总是喜欢瞎折腾，使得她的精神和气色一天比一天差。后来，慢慢地，朱丽娅也就习惯了。邓晓军一直说自己很忙，饭局不断，朱丽娅左说右说也没见效果，干脆就对这个男人放任自流算了。

　　朱丽娅左张罗右张罗，终于张罗了一桌的好菜。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还是没见邓晓军回来。下班的时候，邓晓军说自己有点材料没赶完，让她先走，一会儿就回来的，怎么都过了好几个小时了，还不见人影？朱丽娅连续打了好几十遍邓晓军的手机，刚开始是没人接，半个小时后再打过去，已经提示关机了。

　　朱丽娅郁闷兼抱怨着，只有把饭菜盖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傻傻地等邓晓军回来。可这一等就是一整夜，邓晓军连个人影都没见，朱丽娅也许是太累了，看着看着，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朱丽娅的脖子像被三脚架固定了一样，又僵直又酸痛。

　　关掉开了一整夜的电视机，朱丽娅又在新居里找了个遍，还是没看到邓晓军的人，这男人昨晚上压根儿就没回来过，到底去了哪儿呢？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了？朱丽娅担心着，打手机还是打不通，眼看上班的时间也快到了，只有抓紧时间洗簌，然后稍微热了点一桌子的饭菜，匆匆吃完，就出了门。

　　来到市委办，朱丽娅经过市委办公室的时候，有意识地朝里面瞄了瞄，还是没看到邓晓军的影子。大概在上午10点多钟左右，朱丽娅打印好了市委书记周华章需要的资料，送进市委书记办公室的时候，这才看见了消失了一整夜的邓晓军。

　　这个时候，邓晓军正在给周书记看已经制定好了的《南云市国家干部计算机应用培训与考核实施方案》。朱丽娅把周书记所要的材料放在桌子上，离开前，趁周书记正戴着眼镜埋头看材料的时候，狠狠地朝邓晓军瞪了一眼。邓晓军当然明白这代表着什么意思，一点都不慌张，反而朝朱丽娅笑了笑。这一来，弄得朱丽娅更感到气愤。

　　回到文印室，朱丽娅就不停地发短信给邓晓军质问昨晚没有回家的原因。邓晓军只回复了一条：“你刚才不也看到了吗？周书记今天上午就要材料，那么厚的一叠，我不得不加班啊。手机昨天晚上，刚好没电了，赶完材料准备去买个充电器，外面的商店都关门了，你又是才换的新号，我没记住。家里的电话还没按好，就没能跟你说。上班时间别胡闹啊，下班了我早点回家，跟你陪礼道歉。”

　　朱丽娅还是不甘心，婆婆妈妈地问了一大堆可疑的问题，诸如：为什么我打了好多次电话，都没人接啊？等等等等。邓晓军都装作是没看见，也无心给朱丽娅解释，干脆把手机调为静音，然后继续忙活去了。

　　曾有着复杂情感经历的朱丽娅，面对眼前和邓晓军之间的这份火箭式的爱情，一直都很小心翼翼，对凡事都很敏感，因为她不想让自己再一次受伤害。坐在只有电脑和打印机的文印室里，朱丽娅胡思乱想了一整天，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魂不守舍，一般人能想到的种种可能她都想到了，其他人想不到的种种可能，她也想到了。

　　慢慢地，想的多了，朱丽娅突然之间，也有种如梦初醒般的感觉。把邓晓军从开始追她，到同居后，邓晓军诸多的怪异表现，综合起来仔细一分析，生性敏感多疑的朱丽娅，在那颗狭小的心里，对邓晓军产生了许许多多的疑问。眼前这个男人和我在一起是真心的吗？他是真心爱我的吗？到底是因为爱我这个人，还是因为一时丑陋的欲望而爱上了我的身体呢？一时间，郁闷、纠结、迷惑、不安等等，全都如潮水般涌上了朱丽娅的心头。

　　这一天，下班后的邓晓军和情夫朱丽娅之间，少不了有一场舌战。

　　还是朱丽娅先回的新居，一回来，朱丽娅就坐在了沙发上，看着昨天晚上自己辛辛苦苦张罗的一桌饭菜，想起邓晓军的夜不归宿和对自己的不理不睬，朱丽娅就来气。

　　这时候，她正等着邓晓军回来，然后好好地数落他一番呢。邓晓军也不傻，多年的经验，他已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生气的时候，再温柔的女人，也会成为母老虎。这个时候，避免冲突的最好办法就是躲避，让怒火中烧的女人好好地静一静，等时间过去的差不多了，女人心头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再出现在女人的面前，说几句甜言蜜语，女人的火气也就不会再那么大了。

　　上班时候，邓晓军就觉得朱丽娅的脸色不对，也怪自己，昨天晚上跟吴婵上床就上床嘛，不回去和朱丽娅睡，也应该找个合理的理由给朱丽娅说一下。怪就怪吴婵这女人太性感，太迷人了，昨天晚上邓晓军的整个心都放在吴婵身上了，手机也不知道是自己关的机，还是吴婵和自己进房间后帮自己关的。

　　所以，压根儿就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仿佛不存在朱丽娅这个人似的，邓晓军哪知道，朱丽娅为了他，昨天晚上在他和别的女人上床疯狂的时候，朱丽娅费尽心思，张罗了一桌子的好饭好菜，躺在冰冷的沙发上整整等了他一夜。

　　和朱丽娅差不多同时下班的邓晓军，离开市委办后，先是钻进市里的图书大厦上上下下地瞎逛了一通，平时他还有那份闲情雅致，有目的性地去找几本好书买回家，趁自己不忙的时候翻翻。

　　现在，除了市委办里的工作，金钱和女人早已经挤满了他整个脑海，哪还有读书悟道的心思和时间？从图书大厦里出来，邓晓军又逛到了南云市最出名的茶馆，走进去悠然自得地喝了几杯西湖龙井。这个时候，城市的夜已经降临了，大街小巷里的各路霓虹灯火也都亮了起来。邓晓军心里头琢磨着，这个时候，朱丽娅心头上的怒火，应该已经熄灭了，晚饭也应该煮熟了。他这才打了车，然后晃悠悠地朝新居这边赶了回来。

　　夜色已经彻底地降临。

　　这个时候的朱丽娅，依旧如梦初醒般，傻乎乎地坐在沙发上，周围都暗了下来，她也没打算去开灯，就孤零零地坐在那里，越想越深入，越想越觉得她的命不好。一想起这二十几年来所经历的疼痛与哀伤，不回忆则罢，一回忆，朱丽娅的眼泪就哗啦啦地流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