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卧薪尝胆

　　鬼混一夜后，第二天早上才刚刚六点多一点，邓晓军就醒了。这个地方可不是久留之地，他是国家干部，白天被人发现出没在这种肮脏的地方，肯定没什么好下场。我得趁着大清早，这个城市很多人都还在睡大觉的时候，先溜回自己的屋子里，八点以后还得到市委办公室上班呢。

　　邓晓军也没开灯，推开贴在他身上的烟花女人，利索地穿好了衣服，准备静悄俏地离开。

　　“天还没亮呢？你咋不多睡会儿呢？起来这么早干吗？钱还没给我呢。”烟花女人也醒了，扭了扭腰说道。

　　“少啰嗦，老子还有大事要办。钱都放在这儿了，骚娘们儿，话还真多。”邓晓军学着黑社会大哥说话的样子，骂了几句就打开门走了。

　　瞻前顾后地溜回市委机关宿舍区的时候，连门卫处的老大爷都还没起来，邓晓军悄悄地摸回了他的那间破屋子。躺在木扳儿床上眯了会儿，天彻底亮了以后，到上班的时间了，他这才起来，洗了把脸，洗簌完毕后很矛盾地朝市委办公室方向走了去。

　　邓晓军这一路边走着，边在想待会儿郑学人这小子，要是问起他昨天下午离岗的事情了，我该怎么对付他好呢？

　　来到市委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的其他人基本上都到齐了。有的在看书，有的在整理桌子上的文件夹，见了邓晓军也都只是望了一眼，没说话，就继续各忙各的了。现在市委办公室出现这样的局面，都怪邓晓军当年不会做人。几年前，邓晓军还在市委办公室做秘书的时候，仗着他是老市委书记胡东升的秘书，老是欺负人，这一次相当于“被贬回府”，自然得不到同事们的尊敬。

　　“大家早上好，来的这么早哇！”邓晓军面带微笑对大伙儿说。

　　曾记得当年，邓晓军每次上班的时候都比别人晚的，早到的人一般要扫地，打开水，做清洁。当时邓晓军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扫地、打开水等这些事情，理当由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去做，尤其是新来的，就更应该做这些了。

　　现在一切都反过来了，市委办公室的伙计们今天都没动静，大家早都来了，但地没人扫，开水也没人打。一大早的，来了后都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赋闲呢。

　　邓晓军向大家问好，还是没有人说话，几个新来的，觉得这样做很不够意思，才稍微扭过头来，瞅了他一眼，勉强地笑了笑，然后就继续“赋闲”了。

　　邓晓军又一次感到很尴尬。刚走过去坐到他自己的位置上，郑学人就进来了。

　　郑学人一直很爱干净，每次进市委办公室总喜欢看到办公室里干干净净的。今天一走进办公室，郑学人见地没扫，也没拖，提起开水瓶一摇，竟然是空的，马上就抱怨道：“今天没人打扫卫生啊？开水也没人打？怎么搞的嘛？难道要我来扫地，去打开水？”

　　市委办公室里的人听到郑学人发飙了，先望望郑学人，又望望邓晓军。

　　邓晓军一看这情形，明白了：原来这大伙儿都在等着我来打扫卫生，打开水呢？我说怎么一来上班，给他们打招呼，他们理都不理，感觉怪怪的。

　　“郑秘书长，我来！我来！”邓晓军心想，眼下这正是个机会，这个时候趁机表现下，说不定能把昨天下午没来市委办公室上班的事儿给唐噻过去。想到这里，他就马上起身，走过来接过郑学人手上的开水瓶，准备先去打开水。

　　刚走出市委办公室的门儿，邓晓军又被郑学人给叫住了。

　　“喂！邓晓军，你等一下。你昨天下午到那儿去了，办公室里见不到你人影，打了十几遍电话也没人接，你给我说说，你这到底是个啥意思？”郑学人看到邓晓军，突然想起了这事儿，邓晓军刚出市委办公室的门，他就转过身来追问道。

　　“我，我，我，郑秘书长，真不好意思，我正要给你做检讨呢。是，是，是这，我昨天下午突然感到头痛，痛的很厉害，跟快要爆炸了似的，所以我就急匆匆地去医院了，走的时候忘记带手机了，准备给您打电话请假的。一时匆忙忘带了，打完针回来晚了，怕打扰您休息就没打电话给您，希望您见谅。”邓晓军一时也没有找出什么好理由，于是就瞎编一气，还假装很镇定地说。

　　“真的是头痛？你可别忽悠我，也忽悠大伙儿啊。你也看到了，最近一段时间市里头正在申报项目，我们市委办的工作也多的很，大家都在在忙活着，你不在办公室里呆着，难道你手头上的工作要我来做么？”郑学人毫不客气，直接了当地批评了邓晓军一通。

　　毕竟是他邓晓军的错，昨天下午睡了一下午的觉，而且刚才他也在撒谎，所以这个时候的邓晓军，跟刚来那天比起来，显得火气小了许多，表现出一番我做错了的样子。

　　接受了市委秘书长的批评，邓晓军提着两个开水瓶就去开水房打水了。这可是他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打水，在偌大的市委机关大院儿里，这提着开水瓶打开水的，乍一看还真像个炊事员似的，以前这些打开水扫地的事儿可都是其他人干的。没想到，这几年过去了，我邓晓军竟然活得这么窝囊，竟然开始给市委办公室打起开水扫起地来了，但愿千万不要遇到什么熟悉认识的人，那样以来可就太没面子了。

　　今天是个阳光灿烂的好日子，金色的阳光洒满了市委机关大院儿的每一个角落，有的从树叶逢里挤兑下来，一缕一缕的，让人走在下面都会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可就生活在这般阳光灿烂的日子，邓晓军的心情，依旧像生活在阴雨连绵的日子里一样，一点也阳光不起来。这满眼的，灿烂的，温暖的，柔和的阳光，一丝也没走进他的心里。

　　本来不想见到熟人的，可这有时候，你不想见到的人却偏偏出现在你的面前，躲都躲不掉。人在失意的时候，还真他妈的倒霉。

　　邓晓军去开水房打开水的时候，遇到了好几个以前彼此都很熟悉的人。有的原来职位还没他高，现在都升官儿了；有的原来还只是领导的司机，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也混进了市委机关，成了国家干部。好像身边每个人的状况，都比他现在这个样子好的多。

　　从这些人和他说话的语气和口气里，生性敏感的邓晓军自然能听出其中很多很多的玄机。别人表面上是在关心你，问你什么时候也到市委机关干了，高升了咋地，其实，那是在从侧面嘲讽你，瞧不起你，小看你。邓晓军脑袋瓜子那么聪明，又不是什么傻瓜。他能听不出来这些人每句话里头的弦外之音？

　　拎着两瓶开水正往市委办公室走的路上，邓晓军心里一直郁闷着呢。他一直在揣摩着刚才一起打开水的那些人，说那些话的意思。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却又偏偏碰上了刚赶来上班的市委书记周华章。

　　周华章这个时候也发现了两手拎着开水瓶的邓晓军，这可是一件新鲜事儿啊。几年前，给老市委书记胡东升做秘书时候的邓晓军，可从来没人看见他亲自打过开水啊。

　　邓晓军看见了迎面走过来的周华章，马上停住了脚步，表现出一番恭恭敬敬的样子，说了声：“周书记，上午好。”。

　　周华章昨天下午也听郑学人说了邓晓军一下午不知去向的事儿，还以为是出什么事儿了呢。昨天中午，在机关食堂吃饭时候的那件事儿，周华章其实是看在眼里了的。邓晓军现在心里很不平衡，他这个做领导的肯定早已经看在了心里。为了给副省长胡东升同志一个面子，多多照顾照顾、开导开导邓晓军，让他知道自己的问题之所在，好好地认识错误，反省自己，提高觉悟，安心工作，周华章早就有亲自找他当面谈谈的想法，今天刚好碰到了。

　　“好！打开水呢。一切都安顿好了吧？还习惯吗？”周华章问。

　　“还好。以前在这里工作过，不陌生。谢谢周书记关心。”邓晓军见周华章这样问自己，心里头顿时感到轻松了许多。他原本以为周华章会和郑学人一样，见了他，就开始拿昨天下午他没来市委办公室上班儿的事批他呢。

　　“好！待会儿，不忙的时候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点事想找你谈谈。”一起走进市委大楼的时候，周华章对邓晓军这样说。

　　“好的，周书记您慢走。”邓晓军拍着马屁说，然后边上楼边在心里边儿想，这周华章让我去他办公室找他，到底会是什么事？

　　打完开水重新回到市委办公室，邓晓军接着就扫起了地，擦起了窗子。其他的人都翘着个二郎腿，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坐着，继续他们的“赋闲”运动，好像是在尽情地享受着邓晓军的“服务”似的。扫地、擦桌子、擦窗户这些保姆干的事儿，邓晓军以前只在老市委书记胡东升家里头做过。那样做，也是迫于无奈，全是为了巴结领导。

　　可现在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谁呢？你说是例行公事吧，办公室成员轮流值日吧，可你看看瞧瞧办公室里的这些人，那副得意的样子，那种高傲的眼神，个个都像是在看我邓晓军笑话似的。邓晓军嘴上没说，心里头可不舒服了。

　　“小邓啊，扫完了地，赶紧工作，你有一大堆会议材料、总结报告没写呢。哦，还有个事情，按照我们市委办的规章制度，你昨天下午半天没来上班，除了按旷工计算外，还得写一份检讨交给我。今天之内抽时间写好，3000字左右，写好后交给我。”郑学人拿着文件夹，正准备走出市委办门的时候，突然转过身来，对正在扫地的邓晓军说。

　　其实，这个制度可不是郑学人定下来的。这郑学人就是郑学人。果真是人如其名。当上了市委秘书长，还是改不了他那爱学人的坏脾气。这个制度，其实是当年邓晓军在给老市委书记胡东升做秘书并分管市委办的时候，他自己定下来的规矩。当时，还是个愣头青的郑学人做起事情来老是犯错误，而且是一错再错，即便是做同样一件事，他也是如此。邓晓军急了，想起了他在读书时候的一件至今还记忆尤新的事。

　　当年他在学习识字儿的时候，总是习惯把“吃”字多加上一横，教语文的老先生说了邓晓军很多次，可邓晓军总是改正不过来，每次照样写错。在他的潜意识里，这“吃”字儿嘛，肯定与拿筷子有关，手上不拿筷子怎么能“吃”到嘴呢？老先生对这个学生实在是无语了，说了好几十次，邓晓军还是当做耳边风。

　　最后这个老师实在没办法了，就想出了个奇招，为了让邓晓军从此记住“吃”字儿的正确写法，就罚邓晓军嘴里咬一根棍子，一连咬几个小时，直到把“吃“字儿写正确了为止。嗨，这一招果然有效果，邓晓军在咬了大半天的树棍后，终于记住了”吃”字儿的正确写法。

　　当年，给老市委书记胡东升做秘书时候，面对长着一颗榆木脑袋，老喜欢做错事情的郑学人，邓晓军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了。这就联想到自己读书时候的那件“丑事儿”，然后换汤不换药地给这郑学人安上了。每次做错什么事情，邓晓军就要求他写3000字左右的检讨。少一个字都不行。

　　当年郑学人做事情来速度很慢，像个头昏眼花的老太太似的，邓晓军这样一条“措施”一规定下来，可累死了郑学人，每天晚上写啊写，日积月累，文笔是锻炼的很不错了，但天天得加夜班儿，睡不好觉，简直是一种折磨。为这件事儿，郑学人老记在心上，当年每次一见到牛轰轰的邓晓军，表面上问声好，背后，郑学人不知道骂了多少次，狗日的邓晓军，你他妈的狗仗人势，还真不是个东西。

　　郑学人一走，邓晓军经过仔细一打听，市委办哪有这样一条制度啊。这郑学人不是明摆着在欺负人嘛？到底是从哪儿学的呢？他还真是一套接着一套的。

　　邓晓军想着想着，就想起了以前的那段时光，当年自己在给老市委书记胡东升当秘书的那段儿，最后他终于想起来了。郑学人今天对付自己的这一套，基本上是我当年在市委办工作的时候，对付他的时候用的那一套，这狗东西还真歹毒啊。现在是一牙还一牙，寸步不让啊。郑学人啊，你还真没辜负你老娘给你取的这个名字啊。其他大本事没有，这学人的本事倒是天下一流。真他妈的卑鄙！无耻！下流！龌龊！

　　邓晓军越想越气，只有在心里头默默地咒骂着郑学人。邓晓军心里想：这也算是一种发泄吧！要不然的话，这郑学人整起人来，和自己当年整他的时候一样，那是一套接着一套的，早晚还不把我这个大活人给活活地气死。在我没有彻底地爆发和东山再起前，我得保持好自己的心态。你郑学人不就是想借现在你是市委秘书长的位置，以牙还牙，来个打击报复嘛。我得学会去承受，这些毕竟是我以前太不懂得做人的道理而造下的孽。现在已经是风水轮流转了。我得学会心字头上插上一把刀—忍。

　　紧接着，送报纸的老汉来了，在市委大楼下面吆喝着，市委办公室的伙计们提醒邓晓军该去拿报纸了。刚拖完地正在那里发愣的邓晓军这才苏醒过来，马上跑下楼去，从送报老大爷手里拿来了市委机关大院各位领导和科室的所有报纸。

　　别看就这么一小叠报纸，你得分出来，并且还要一份不差一份不错地送到各位领导和各个科室手里。楼上楼下的，一个办公室接着一个办公室地送。一小叠报纸送下来，早就把人累的满头大汗。比绕着田径场跑上几圈儿还让人难受，田径场再远毕竟是平的，这送报纸，一上一下的，全是在做着爬楼梯的上下运动，可真累死个人。况且，这邓晓军又是被“贬”后，才从县委书记位置上重新反弹回到市委办公室打杂的，市委机关大院里到处都是以前的熟人，这送报纸难免和打开水一样，到处都有可能碰到以前的熟人。这不是在自找屈辱，自讨苦吃吗？

　　当邓晓军把报纸送到市委书记周华章办公室里的时候，周华章正好刚忙完，他让邓晓军坐下，他们好好谈一谈。

　　刚开始，邓晓军还莫名其妙的。这周华章说要跟我谈一谈，到底要谈些什么呢？我这一来市委办公室，除了昨天下午“消失”了半天外，也没闹什么事，更没有闯什么祸，他到底要找我谈些什么呢？

　　“小邓啊，副省长胡东升同志一直都很关心你啊，我和你以前都是他的下级，老书记这个人，你做了他那么多年的秘书，跟了他那么多年，你是知道的，他一直都是很重情意的。一直以来，他都是很关照你的，你来市委办工作后，他老人家几乎天天和我通电话，一直在问你来市委办以后的工作情况呢。你是个聪明人，具体是什么问题，你心里是很清楚的。这次东江特大矿难带来的社会影响实在是太大了。不仅在东江，就是在南云市，在全省范围内，都是很少见的啊。我们市委市政府以及分管南云市片区的胡副省长用心良苦啊，你可一定不要辜负了啊。这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自东江矿难发生后，关于你个人问题的匿名举报信是一封接着一封。不仅我们市委、市纪检委、市政府主要分管领导收到了，省里面的好几位领导也都收到了，最后都把信转到了市里头。我今天找你来谈谈，就是想让你一定要摆正心态。千万不能再走歪路了啊。如果再继续错下去的话，可真是辜负了你一身的才华啊。”周华章说。

　　周华章旁敲侧击地给邓晓军提了个醒，目的就是希望他不要抱着严重的思想包袱工作。但他把话说的很含蓄，没有马上把他曾和胡东升曾经在一起商量过的，等邓晓军的价值观和世界观都彻底地改造好了后再考虑重用的想法当面说出来。

　　这邓晓军或许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受的屈辱多了，心里头一直都燃烧着愤怒、不满、痛恨、报复的烈火，听周华章说了这么一大堆的废话，在他看来，还不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托词。别提那没心没肺的胡副省长了，他还不是个只晓得收人钱财而不肯给人办事的主。要是知道最后是这么个让人心碎的结果，我邓晓军当初还真是瞎了狗眼了我。没有在关键的时候拉我一把，还白白地浪费了我那白花花的10万块钱。

　　冯梦龙在《警世通言》中言：“夫妻本是同林鸟，巴到天明各自飞。”《增广贤文》中也有言：“人生似鸟同林宿，大限来时各自飞。”这上级和下级之间的关系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此时此刻，在邓晓军心里，这副省长胡东升和东江县花吴梅那臭婊子其实是同样的一类人，需要我邓晓军这个人的时候，就把我当狗一样使唤，等不需要我邓晓军的时候，像扔垃圾一样把我扔的远远的。我总算是看透了这世间人心深处的丑陋。你周华章还拿这些话把我当小孩儿似的忽悠，有意思吗？我邓晓军有那么笨吗？

　　“谢谢周书记和胡副省长对我的宽容和关心，请领导们放心，我一定把领导的话牢记在心的，一定会好好干，做出成绩证明自己的。”想归想，抱怨归抱怨，但在人面子上，总应该掩盖一下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这个道理邓晓军不是不懂。

　　现在这社会，多半都是一个互相欺骗的社会。被男人搞过很多次的女人，欺骗男人的时候说，她为了等他，依旧还是个处女；与很多个女人发生过关系的男人，欺骗女人的时候说，他为了等她，依旧还是个处男。上级扯个幌子欺骗下级，下级也用同样的方式来唐噻，以欺骗上级。

　　周华章找他谈话完毕，邓晓军一回到市委办公室，郑学人的抱怨又来了：“小邓，你也当了这么多年的国家干部了，还当了那么多年的县委书记，市委办你也呆了那么多年，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呢？昨天下午你整个下午都不见人影儿。今天上午，你这出去送下报纸，一送就是一个多小时，十几分钟都能完成的事情，你怎么用了1个多小时啊？真磨叽。”

　　邓晓军一听这话就不满意了，这不是被市委书记周华章找去谈话了嘛。你这个市委秘书长干嘛专门找我的茬儿啊？

　　“我说郑秘书长，刚才周书记找我去有要事谈，我在他的办公室里听他的指示去了，不行吗？不信的话，你可以直接去找周书记问个明白。”邓晓军这次直接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不过他有意地将周书记放在了前面，语气里还做了重点强调。

　　此话一出，郑学人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周书记找你邓晓军谈话？还谈的是要事？什么事情搞的这么神秘？一定是有利于你这小子的大好事，要不然你敢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看来这周书记也不是一个面善的主啊，笑容背后也暗藏着一把刀呢。

　　“哦，原来是这样子。那好，赶紧把这些文件、文稿和这几份领导讲话稿整理了，下午就要用啊，你得辛苦下，下午2点左右一定要送到我的办公桌上。”郑学人把一大堆文件、文稿拿了过来，扔在了邓晓军的面前。

　　整理完那一大堆文件、文稿、领导的讲话稿，邓晓军整个人头都大了，一回到宿舍就瘫软在了木板床上。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又发呆又叹气。

　　这个时候，邓晓军想起了春秋时期越国国王勾践在遭遇人生坎坷时，躺在柴房里卧薪尝胆的故事。我现在不就是那个叫勾践的国王么？还有句名言说的好：“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总有一天我邓晓军一定会破釜沉舟，统领三千越甲，一举吞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