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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英雄“救美”

18.英雄“救美”

书名:上海情人作者名:李春平本章字数:6145更新时间:2023-12-27 20:19:42

  

  乔撕撕没有去上班,她到书店买了许多专业书籍,准备充电。她有两个想法。一是报考医学院的本科,正式到校就读;二是在岗进修,边干边学。她比较倾向于后一种,实践会给她带来许多经验,这是在教室里学不到的。可她又不愿意成天在家里看书,好像是牛如山养的金丝鸟似的。这种生活她接受不了。而牛如山对她则比较宽松,他的态度是,只要你想干正事,怎么样都行。

  牛如山开始把结婚的事,提到议事日程。他让乔姗姗回家去,把他们的事先向父母通报一下,争取父母的支持,然后就把婚事办了。他不希望长期过这种不明朗的生活。可乔姗姗知道父母的脾气,他们肯定不会同意,自己的女儿跟一个离过两次婧的男人结婚的。哪怕他再有钱,哪怕他家有金山银山。乔媚鳙说:“你也许不知道,我父母真的是很保守。男人一离婚,就打了八折,再离婚一次,又打了八折。于是,再优秀的男人,也就成减价商品了。”

  牛如山说:“你父母的观点不对,那是上个世纪的观点。”乔姗姗说:“可上个世纪跟这个世纪差多远?我们都是上个世纪过来的人。”

  牛如山说:“那么,这事咋办?”

  牛如山就不好再强求她了。她有她的难处,只要她在结婚的事情上,是一种积极的态度就行。

  在中山大厦的集团公司总部,牛如山对工作人员进行了调整,把乔姗姗的校友罗列放到了办公室。罗列自进入公司以来,表现一直很好,大家对他的工作很满意。更重要的是,上次他提交的那份建议书,切中了公司在管理体制方面的许多要害,提出了很好的建议和建设性的意见。牛如山采纳了其中部分。牛如山是个爱才如命的人,为了广纳天下贤才,他的公司先后招聘了3个博士和10多个研究生,投入新产品研发,可结果令人失望。他们中只有一半人具有研发能力,而另一半人只是装了一肚子书本知识而已。他不得不重新调整对他们的使用方案。这使他对文凭的迷信产生了根本的动摇。但这个25岁的罗列一到公司,就表现出一种良好的商业素质和创造精神,他的意见和建议,在公司无以计数的建议和意见中,别出心裁,具有很好的操作性和实用性。尤其是他提出了“对公司经营管理失控的防范预案”别具一格,从最坏的角度,对公司可能出现的问题和漏洞,进行了全盘设想,并对每一个环节都提出了相应的补救办法。这些对于这个集科工贸于一体的综合性公司来讲,是非常必要的。于是,牛如山决定把罗列调到办公室,专门负责经营管理监察工作。但罗列在办公室没有办公桌,也没有进入工资表和考勤表,也不需要在办公室上班。牛如山交给他的任务是,以局外人的身份,穿行于公司的各个角落,广交朋友,然后暗中发现公司漏洞,直接向牛如山汇报。罗列说,我的工作职能就相当于国家安全局吧?牛如山说,你这样理解也没错,但还要加上监察职能。所以大部分时间,你都要在下面跑,而不是呆在办公室。工资给你提高到2500元。罗列对他表示感谢。

  当天晚上,罗列给乔姗姗打电话告诉她这一情况,可罗列并不知道乔姗姗接电话时,牛如山就坐在乔姗姗身边。罗列说,我刚刚换了岗位,是不是你跟牛总打招呼了?乔姗姗说不知道,我从不过问他公司的事。罗列在电话中吞吞吐吐地说,我一直想问你,你和牛总的关系。你该不是傍大款吧?乔姗姗说,你说呢?罗列说,我想你不会,你是一个高傲公主。但我可以告诉你,做为一个老板,牛总这人确实不错,是个有水平有气魄的企业家。你如果真是傍上他,可能改变你的生活。乔姗姗把手机话筒的进音U堵住,对牛如山说夸你呢。又对罗列说,你很佩服他?罗列说,不光是我佩服他,他下面许多人都佩服他。乔姗姗说,我告诉他,他一定会很高兴的。男人就是喜欢有人佩服,被人佩服是种荣耀,是征服世界的必要前提。

  乔姗姗这样讲,是要把这话说给两个人听的。罗列说,我也想征服世界,可我连自己都征服不了。对了,我长工资了,明天请你吃饭怎么样?我得谢谢你!乔姗姗冲牛如山眨眨眼,说,请我吃饭就不必了,谢我更没必要。我没给你帮什么忙,是你自己干得好,才得到牛总的赏识。罗列说,我就知道你是不会来的。你是有身份的人了,不再是普通校友了。乔姗姗说,这样说话就生分了,要说吃饭,那也该我请你。

  乔姗姗放下电话,倒在牛如山怀里说,罗列请我吃饭,我拒绝了。牛如山像哄小孩_觉一样,拍着她的腰,说,你干吗要拒绝呢?你在上海又没什么朋友,就这么一个校友,打打交道也无所谓的。乔姗姗仰面看着他的下巴,说,我一直是这样的,凡是男人请我吃饭,我都是无一例外拒绝了的。我一个人的时候尚且如此,何况现在?当然,也没什么人请我吃饭。

  牛如山笑笑说,你很注意自我保护,当初对我也是一副戒备心态。乔姗姗用指头指指他的脸,说,可我最终还是落入了你的陷阱,硬是让你给俘虏了。牛如山说,后悔吗?乔姗姗千娇百媚地说,后悔相识太晚。牛如山说,你不是说要请他吃饭吗?乔姗姗说,我的意思是说,我不能让他破费,他家在农村,父母都是农民,哪有什么钱。要说吃饭,肯定该我买单了。牛如山说,那就这样吧,明天下午你请他吃饭。乔姗姗说,那你得放下架子,我们一块儿请他。牛如山说明天我很忙,要签订几个合同。再说,我去了,他会很拘束的。乔姗姗说,他要问我们是啥关系,我该怎样回答?牛如山说,你就说是我老婆。

  第二天下午,乔姗姗请罗列吃饭,就在中山大厦附近的一家饭店里。乔姗姗是个善于自律的人,自从住到别墅后,除了上班,她从未单独出来过,这是惟一的一次单独外出。她不想让牛如山为她操心,也不想让他对她产生任何怀疑,她要让牛如山明白,她对除他之外的任何男人都不感兴趣。她把吃饭的时间规定为一个小时。并且一见到罗列,就说:“我有言在先,晚上有事,我们用一个小时吃饭。你不会介意吧。”

  罗列说:“我知道,你有人管着。”乔姗姗就笑,脸上灿烂如莲。

  因为是校友,彼此很随便。乔姗姗主动声明她今天买单,要他随意点菜。想吃什么点什么。乔姗姗看得出来,罗列是很少进这类大餐馆吃饭的,一进去就带着那么一丝对于豪华地带的拘束与不安。就那么一点工资,要租房子,要生活,宽余不到哪里去。她自己也是从那种生活中走过来的,现在她知道同是一样的2000元钱,在富人手里会是一把零碎小钞,是一顿饭;在穷人手里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是一个月的生活依靠。

  罗列有些不好意思,说:“男人请女人吃饭向来都是男人花钱,今天让你花钱,我很难受,有违我感谢你的初衷。”乔姗姗说,你看你说的啥话,朋友嘛。乔姗姗点了十来个菜,结果剩了许多,乔姗姗让罗列全部打包带走了。罗列拎着一大摞饭盒出门时,说他可以三天不掏生活费了。这话让乔姗姗很感动,她甚至想,早知那样,她应当多点一些菜,让他四五天都不掏生活费。中学时读古文,知道名将陈胜有句“苟富贵,勿相忘”的话,她觉得这话就是对她说的。

  乔姗姗这天下午穿着一套白裙子,像个天使。据说是巴黎某时装大师,最近推出的一套新款,刚刚从服装展示会上走下T型台。这套4000元的裙子被她用作晚礼服异常好看。可她没想到,就是这套白色的裙子,给了她一个黑色的下午。在中山大厦楼下,她先把罗列送走,然后就亭亭玉立地站在马路旁边,等待出租车的到来。这时后面有个姑娘走过来说:“小姐,家里来客了。”乔姗姗蓦然醒悟,“来客”是有的女孩对来例假的讳称。她脸色一红,连忙跑回饭店,从大厅穿过,直奔厕所。她自己无法看到屁股后面,便把裙子脱下来检查。一看,竟浸出了巴掌大一块鲜红。

  乔姗姗有个优点,每回来例假都静悄悄的,不像别的女孩那样有先兆,有预感,或痛,或胀,或躁。她的生理时钟向来很准,像北京时间。月经到那天会准时登门的。这是她一以贯之的例假风格。这次不同,这次对她进行了突然袭击,这种袭击温柔而又安静,简直让她措手不及。按照惯例,她是该后天来的,现在却提前了两天,变成了恐怖活动。她包里没带任何防范用品。她想先把裙子洗净,再在烘手机上烤干。原想把弄脏的那部分洗了就行了。谁知一下水,整个裙子全浸湿了。哭笑不得的乔姗姗就只好慢慢地烘烤,像冬天里等待换洗衣服出门的穷人。走进洗手间的女性们都冲她直乐,她们的同情心被她的狼狈消解了。一个漂亮女孩浸着半边透红的裤衩,上身穿着,下身半裸,那该是个什么样子。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气恼不已。

  乔姗姗的脸色在臭味中呈现出绝望。她自己已经没有能力逃过这一劫难,只好给牛如山打求助电话了。她问牛如山在什么地方,牛如山说,我在开会。你有事吗?乔姗姗说我出事了。牛如山十万火急地问,你说什么?乔姗姗说我在厕所里出不来了。牛如山问究竟出了什么事?乔姗姗说我突然来客了。牛如山没听懂来客的意思,说,来客了你招待一下不就行了,干吗非要叫我出面?乔姗姗便很透彻地解释了来客的意思,说是很严重。牛如山虚惊一场,弄清情况后啼笑皆非,说你得再等半个小时,我才能去救你。乔姗姗只好蹲在厕所里等,倾听女性们制造的各种响声。她觉得厕所是世界上最无诗意的地方,再华贵的设施也充满了污秽感。

  牛如山散会后打来电话,问要他做什么,乔姗姗比照身上所缺的说,去买一包卫生巾,买一条裤衩,买一条裙子。裙子买一般的,只要能穿回家就行。又折腾了半小时,牛如山才提着一个包来到饭店。他不敢进女厕所,找了个服务员,请她把包递进去,交给里面那个需要营救的女孩。乔姗姗得到救援物资,仔细地收拾好自己,又拎着一包东西出来了。乔姗姗一出来,见牛如山正在一张空桌前等她,她走过去,偎在牛如山怀里呜呜哭了起来。牛如山拍着她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不是把你救出来了吗?乔姗姗说,我呆了一个半小时,简直是度日如年,难受死了!

  牛如山说:“你难受,我着急。今天的会都是匆匆收场的。”

  乔姗姗说,“女人就是这点不好,上帝不公平,为什么不让男人来例假?麻烦事都让女人摊着?”

  牛如山说,“这是上帝对女人的信任,男人不配。当然,如果说科学技术发展到可以让男人来例假的话,家里的例假我全包了。

  回家的路上,乔姗姗一直在回忆自己的狼狈形象。她说都是罗列惹的祸,不然根本就没这事。牛如山说,那就应当由他给你送东西来。乔姗姗说,他还没这个资格。牛如山就笑,说你没吃过苦头,就这么一下你就受不了。

  一晃到了五一节长假期,乔姗姗父亲打来电话,说他和她妈准备来上海玩几天。乔姗姗非常高兴,说你们来吧。父亲说:“我们来就住你租的房子里,你看方便吗?”

  乔姗姗说:“方便。或者这样吧,我安排你们住宾馆,那里条件好一些”。

  “既然住宾馆我们就不去了,就是考虑到你那里有住处,我们才决定到上海的。要是住宾馆,我们没必要到上海,就到远一点的地方去玩了。”

  见父亲执意要跟她住在一起,乔姗姗只好答应下来,说:“那就住我的房间吧,三个人一间房子,我怕你们休息不好。”

  父亲说:“没关系的,不就是出来玩玩嘛。”

  乔姗姗放下电话,就从自己房间跑到三楼楼梯口,向二楼大叫:“如山,你出来一下!”

  牛如山从房间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些文件,说:“什么事?”

  乔姗姗说:“刚才我爸爸打电话来,说他和妈妈五一节期间要到上海来玩。”

  牛如山听说她父母要来,非常高兴地说:“岳父岳母要来,好哇!你安排就行了。让他们住最高档的宾馆,你看金茂大厦怎么样?”

  乔姗姗走下来,来到牛如山房间,说:“还金茂大厦呢。

  他们就是不住宾馆,要跟我住在一起。他们说我在外面租房子嘛,一家人挤一挤。”

  牛如山一定要他们住宾馆,说:“既然出来玩,就要玩得高兴一点,住得好一点。”

  乔姗姗对牛如山的态度很感激,可又不能像他说的那样,让父母住高档宾馆,说,“他们一直很节俭,不会同意的。如果我安排他们住宾馆,他们会对我产生怀疑。”

  牛如山说:“你趁机把我们的事向你父母说了,这正是时候。”

  乔姗姗说:“那不行,这样太突然了。”

  牛如山为此发愁起来,说:“可除了住宾馆,又能住哪里呢?”

  乔姗姗说:“爸妈他们要的就是跟我住在一起。”

  两人都为房子问题着急了。想来想去没别的办法,只好在罗列那儿打主意,叫他把房子腾出来,让乔姗姗的父母住几天。乔姗姗说:“能不能放罗列几天假,让他回杭州老家去一趟?”

  牛如山说:“五一节期间,正是公司忙的时候,不可能放假的,长期以来都是如此。”

  乔姗姗说:“让罗列腾房子肯定没问题。可问题是他住什么地方?既不可能让他去住宾馆,也不可能让他流浪街头。”

  牛如山想想说:“让罗列住我们家吧。”

  乔姗姗说:“我们这里也没有合适的房间让他住。”

  牛如山说:“不就两三天时间嘛,给他在一楼客厅里支个钢丝床就行了。晚上睡觉,白天收起来。”乔姗姗觉得这办法也不错。

  牛如山以一个老总的口吻,给罗列打电话说明了情况,这事虽说是让罗列帮忙,可牛如山却是一副命令式的口气,他的口气是不容分说,没有商量余地的。罗列欣然允诺,甚至还很乐意。大老板与小职员之间似乎就这么天经地义。

  不辞辛劳的牛如山马上开车来到罗列住处。这里曾经是乔姗姗的旧居。一踏上斑驳的台阶,姗姗就有种故地重游的感觉。两人进门一看,屋子里已是面目全非,完全不像乔姗姗住在这里时那样整洁了。乔姗姗住这里时,房子虽然破旧,但收拾得很干净,看上去很舒服。整洁本来就会给人以美的效果。可现在不一样了,整个房间都弄得乱七八糟,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怪味。牛如山一看就想发火,板着脸对罗列说:“你怎么弄成这样?你平时穿得不是很整齐吗?告诉你,我对公司员工的要求,从里到外都是一致的。要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才可能有良好的工作习惯!”

  罗列被说得不好意思,连忙打开刚启封的一盒中华烟,很客气地递过去:“牛总息怒。我一定收拾好,直到你满意为止。”

  牛如山接过烟,罗列伸手过去给他点燃。他吸着,下意识地看了看烟的真假,是真的。他猜测出是罗列接到电话后,专门到下面给他买的。平时他抽不起这种好烟的。乔姗姗害怕牛如山再度发作,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能当着她的面吵人。这样会让罗列觉得在朋友面前没面子的。牛如山很困难地坐到床上,对罗列说:“她爸妈来了后,你就到我家去住。你把屋子收拾一下,你挂在墙壁的衣服都收起来。”

  罗列说:“没问题没问题,你一百二十个放心。”

  乔姗姗说:“我帮你收拾吧,这事也给你添麻烦了。”罗列说:“你别管,我自己干。床单和被子我全部换掉,去买新的。地板和墙壁我全部洗刷一遍。”

  牛如山潇洒地挥挥手,说:“花钱的事你就别管了,姗姗自己去买。你只负责打扫室内卫生。”

  罗列怯生生地看着牛如山,连连点头。他难得一个为他们效力的机会,现在这个机会不请自来,他自然不会放过。他的表情已经向他们做出了保证。

  牛如山抽完烟就和乔姗姗一道走了。乔姗姗说:“好像罗列很怕你?”

  牛如山说:“是怕我,他们不怕总裁怕谁?”

  两人上车后,牛如山徐徐驶往高架桥。牛如山说,上了高架桥你就别说话了,我得集中精力开车。前天出了一起事故,家建筑公司的董事长拉着秘书兜风,车撞在栅栏上,翻了。乔姗姗问死人了吗?牛如山说,董事长死了,交警和救护车赶到时,发现死者嘴里有两只舌头。而那个受了重伤的秘书则少了一截舌头。交警队由此判断他们出事前在亲嘴,亲着亲着就

  把方向盘搞丢了。事故鉴定书上就这么写着。乔姗姗关切地问那秘书是个女孩吧?牛如山说不对,是个小伙子。乔姗姗说难道他们是同性恋?牛如山说废话!怎么会是同性恋呢?乔姗姗不解地问那是怎么回事?牛如山说董事长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秘书则是刚刚毕业的研究生。乔姗姗就笑,说,那研究生也怪可怜的,舌头能接上吗?牛如山说,据说某教授正准备尝试给他移植一只猪舌头。乔姗姗说,那他将来找女朋友怎么办,一亲嘴就想到那只猪舌头。牛如山说,那叫亲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