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合香

　　由于南北朝时期的范晔所著的《和香方》已经遗失，对于古代合香的研究不能不说是一大遗憾。不过，从保存下来的序言，可以看出古人对于各种香料的品性都已了解得比较透了。

　　《和香方序》：“麝本多忌，过分必害；沉实易和，盈斤无伤。零藿燥虚，詹糖粘湿，甘松、苏合、安息、郁金、捺多和罗之属，并被珍于外，固无取于中土。又枣膏昏蒙，甲馥浅俗，非惟无助于馨烈，乃当弥增于尤疾也。”在这里，范晔明确指出麝香有很多副作用，如果量多了，肯定有害。而沉香的品性醇和，多一些是不会有害的。枣膏昏蒙，甲馥的气味浅俗，不但对香气无助，反而倍感厌恶。

　　陈敬在其《陈氏香谱》中写道：“合香之法，贵于使众香咸为一体。麝滋而散，挠之使匀；沉实而腴，碎之使和；檀坚而燥，揉之使腻。比其性，等其物，而髙下，如医者则药，使气味各不相掩。”

　　从以上两位香学大家的真知灼见可以看出，所谓合香，是将各种香料分别以适合的方式研磨，再以一定的比例调制在一起，这样做出的香味各有侧重。这种调制常常采用中药的炮制法，以除去香中的毒副作用。

　　炮制，分为火制、水制、水火合制，目的是祛除杂质和毒性，导顺治逆，发挥出药材的疗效。早在汉代，炮制的方法就被用于合香。因为各种香料里都含有一些毒性和副作用，炮制可以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使得香味更纯正。

　　火制是将生药放在锅里翻炒至熟。炮制时讲究火候，小了不熟，药力无法正常发挥，内含的某些毒性不能去除；火候过了则药焦黑，药效全无。火制主要有炒、炙、煅、煨等方法。炒是将药物置锅中不断翻动，炒至一定程度。有炒黄、炒焦、炒炭的不同，使药材便于粉碎加工，并缓和药性的作用。炙是用液体辅料拌炒药物，能改变药性，增强疗效，减少副作用。煅是将药物用猛火直接或间接煅烧，使药物易于粉碎，充分发挥疗效。煨是用湿面粉或湿纸包裹药物，置热火炭中加热的方法，可减少烈性和副作用。

　　水制，是用水或其他液体辅料处理药材，称为水制法。水制的目的主要是清洁药物、软化药物、调整药性。常用的有淋、洗、泡、漂、浸、润、水飞等水制法。漂洗是将药物置于宽水或长流水中，反复换水，以去掉腥味或盐分。浸泡是将药物置于水中浸湿立即取出，或将药物置于清水或辅料药液中，使水分渗入，药材软化，除去药物毒性。润是根据药材质地的软硬，用淋浸、洗润、浸润等方法，使药物软化，便于切制饮片。水飞是将研细的矿石类药物，放入水中，提取上清部分再沉淀，如水飞朱砂、珍珠、炉甘石等，其目的是内服时更易吸收，外用时可以减少刺激性。

　　水火共制是用水又用火的炮制方法，主要有蒸、煮、掸、淬等。蒸是利用水蒸汽和隔水加热药物，有增强疗效，缓和药性的作用。煮是将水或液体辅料同药物共同加热，可增强疗效，减低副作用。掸是将药物快速放入沸水中，立即取出，目的是在保存有效成分的前提下除去非药用部分。淬是将药物锻烧红后，迅速投入冷水或液体辅料中，使其酥脆的方法。淬后不仅易于粉碎，且辅料被其吸收，可发挥预期疗效。

　　具体到香料的炮制，就比中药的炮制要求更高了，无论水制火制，都要求恰到好处，否则影响香味的正常发挥，甚至失去香味。

　　首先，香料需要进行清理和粉碎处理。包括拣、摘、揉、刮、切、捣、碾、剉等方法，祛除香材中的杂质，并将香材粉碎。对于此，叶庭珪说：“香不用罗量其精粗，捣之使匀。太细则烟不永，太粗则气不和。若水麝婆律，须别器研之。”叶庭珪所说的粗和细，主要是针对香料要适合熏焚之用说的，意味着香材的处理，都要以保持或者增强其香味为要。

　　比如，陈敬在《陈氏香谱》中说到，对于乳香，一般是和指甲、灯草、糯米一起研磨，但用水浸入钵中研磨起来都很麻烦，只有用纸包裹起来，放进墙壁缝隙里，许久之后取出，就很方便研磨了。

　　龙脑则“须别器研细，不可多用，多则撩夺众香”。麝香研磨时，则要加入一些水，自然就研磨细了，做合香时不能加多了，另外供奉神佛的香中不能加麝香。

　　檀香的炮制，必须先选出真檀香，剉如和米粒一样大小，用少许慢火炒，等到出紫色的烟，不再有腥气才可以。

　　古人炮制沉香时，要先细剉，用绢袋盛，悬在一种叫做铫子的陶器之中，不能着底。然后，用蜜水浸泡，慢火煮一天，水干了再加蜜水。到陈敬写香谱时的南宋，已经比较多的直接使用，不再用古法蜜炼了。

　　对于藿香、甘松、零陵香这一类的香草，则拣去杂梗，晒干后揉碎，用簸箕抖扬去尘土就可以了。不可以用水泡，否则有损香味。

　　甲香的炼制方法比较多，比如先后用炭汁、稀泥、酒煮，煮干后加入蜜，烘烤成黄色。有的还用淘米水反复煮两天两夜。这样才能去掉甲香中的异味和毒性，用于合香之中时，才不会扰乱其他香的品质。

　　在香炮制好了后，需要存放在干燥清洁的陶器瓦罐等，罐口用腊封上，以免香气泄漏。再将陶器瓦罐埋入地窖，坑深三、五寸。等过一个月后取出，这些香料的味道就变得醇和怡人了。

　　以下是古代比较重要的合香方：

　　1、定州公库印香

　　笺香一两，檀香一两，零陵香一两，藿香一两，甘松一两，茅香半两，大黄半两，杵罗为末，用如常法。凡作印篆，须以杏仁末少许拌香，则不起尘，及易出脱，后皆仿此。

　　这里说到一个做篆香的诀窍，就是在香粉中加入一点杏仁末，和匀，这样将篆香木范提起时，不会让香粉飞扬，并且容易取出，不会造成香粉形状坍塌。

　　2、和州公库印香

　　沉香十两，檀香八两，零陵香四两，生结香八两，藿香叶四两，甘松四两，草茅香四两，香附子二两，麻黄二两，甘草二两，麝香七钱，焰硝半两，乳香二两，龙脑七钱。以上除脑麝乳硝四味别研外，余十味皆焙干，捣细末，盒子盛之，外以纸包裹，仍常置暖处，旋取烧用。切不可泄气，阴湿此香。于帏帐中烧之悠扬，作篆熏之亦妙。别一方，与此味数分两皆同，惟脑麝焰硝各増一倍，草茅香须白茅香乃佳。毎香一两，仍入制过，甲香半钱，本太守冯公义子宜所制方也。

　　3、百刻印香

　　笺香三两，檀香二两，沉香二两，黄熟香二两，零陵香二两，藿香二两，土草香半两，茅香二两，盆硝半两，丁香半两，制甲香七钱半，龙脑少许，同末之，烧如常法。

　　4、资善堂印香

　　栈香三两，黄熟香一两，零陵香一两，藿香叶一两，沉香一两，檀香一两，白茅花香一两，丁香半两，甲香三分，龙脑三钱，麝香三钱，罗细末，用新瓦罐子盛之。昔张全真参故传张徳远丞相甚爱此香，毎一日一盘，篆烟不息。

　　这里的“罗细末”是指用罗筛出细末用。

　　5、龙脑印香

　　檀香十两，沉香十两，茅香一两，黄熟香十两，藿香叶十两，零陵香十两，甲香七两，半盆硝二两，半丁香五两，半栈香三十两，罗为细末，和匀，烧如常法。

　　又方（即另一种合香方法）：夹栈香半两，白檀香半两，白茅香二两，藿香一钱，甘松半两，乳香半两，栈香二两，麝香四钱，甲香一钱，龙脑一钱，沉香半两，除龙麝乳香别研外，余皆罗细末，拌和令匀，用如常法

　　6、乳檀印香

　　黄熟香六斤，香附子五两，丁香皮五两，藿香四两，零陵香四两，檀香四两，白芷四两，枣半斤，茅香二斤，茴香二两，甘松半斤，乳香一两，生结香四两，罗为细末，烧如常法

　　7、供佛印香

　　栈香一斤，甘松三两，零陵香三两，檀香一两，藿香一两，白芷半两，茅香三钱，甘草三钱，苍龙脑三钱，罗为细末，如常法烧

　　8、无比印香

　　零陵香一两，甘草一两，藿香叶一两，香附子一两，茅香二两，罗为末，毎用先于花模，加紫檀少许，次布香末

　　9水浮印香

　　柴灰一升，黄蜡二块，同入锅内，炒蜡尽为度，毎以香末脱印，如常法，将灰于面上摊匀，次裁薄纸，依香印大小，衬灰覆放敲下，置水盆中，纸沉去，仍轻来以纸炷香

　　10、宝篆香

　　沉香一两，丁香皮一两，藿香一两，夹栈香二两，甘松半两，甘草半两，零陵香半两，甲香半两，紫檀三两，焰硝二分，罗为末和匀，作印时加脑麝各少许。

　　参末蜜调，筯梢上引烟写字画人物，皆能不散，欲其散时，以车前子末弹于烟上即散

　　11、丁公美香篆

　　乳香半两，水蛭三钱，壬癸虫郁金一钱，定风草半两，龙脑少许，除龙脑乳香别研外，余皆为末，然后一处匀和，滴水为丸，如桐子大，毎用先以清水湿过手，焚香烟起时，以湿手按之，任从巧意，手常要湿，歌曰：“乳蛭任风龙郁煎，手炉爇处发祥烟。竹轩清下寂无事，可爱翛然迎昼眠。”

　　12、汉建宁宫中香

　　黄熟香四斤，白附子二斤，丁香皮五两，藿香叶四两，零陵香四两，檀香四两，白芷四两，茅香二斤，茴香二斤，甘松半斤，乳香一两，生结香四两，枣子半斤，一方入苏合油一钱，罗为细末，炼蜜和匀，窨月余，作丸或爇之。

　　13、唐开元宫中方

　　沉香二两，檀香二两，麝香二钱，龙脑二钱，甲香一钱，马牙硝一钱，罗为细末，炼蜜和匀，窨月余，取出旋入脑麝，丸之或作花子，爇如常法。

　　14、江南李主帐中香

　　沉香一两（细剉如炷大），苏合香，以香投油，封浸百日，爇之，入蔷薇水更佳

　　又方

　　沉香一两，鹅梨十枚，用银器盛，蒸三次，梨汁干即可。

　　又方

　　沉香末一两，檀香末一钱，鹅梨十枚，以鹅梨刻去瓤核，如瓮子状，入香末，仍将梨顶签盖蒸，溜去梨皮，研和令匀，久窨可。

　　又方

　　沉香四两，檀香一两，苍龙脑半两，麝香一两，马牙硝一钱，细剉不用罗，炼蜜拌和烧之。

　　15、宣和御制香

　　沉香七钱，檀香三钱，金颜香二钱，背阴草朱砂二钱，半龙脑一钱，麝香丁香各半钱，甲香一钱，用皂儿白水浸软，以定盌一只慢火爇，令极软。和香得所次入金颜脑麝研匀，用香蜡脱印，以朱砂为衣，置于不见风日处，窨干，烧如常法。

　　16、赵清献公香

　　白檀香四两，乳香纒末半两，玄参六两，碾取细末，以熟蜜拌匀，入新甆罐内封窨十日，爇如常法。

　　17、后蜀孟主衙香

　　沉香三两，栈香一两，檀香一两，乳香一两，甲香一两，龙脑半钱，麝香一钱，除龙麝外，用秆末入炭，皮末朴硝各一钱，生蜜拌匀，入甆盒，重汤煮十数，沸取出，窨七日，作饼，爇之。

　　18、雍文彻郎中衙香

　　沉香、檀香、栈香、甲香、黄熟香各一两，龙麝各半两，捣罗为末，拣和匀，入甆器内密封，埋地中一月方可。

　　19、苏内翰贫衙香

　　白檀香四两，乳香五粒，麝香一字，玄参一钱，先将檀香杵粗末，次将麝香细研，入檀香，又入麸炭细末一两，借色与玄乳同研，合和令匀，炼蜜，作剂入甆器罐，密封埋地一月

　　20、钱塘僧日休衙香

　　紫檀四两，沈水香一两，滴乳香一两，麝香一钱，捣罗细末，炼蜜，拌入和匀，圆如豆大，入甆器久窨可。

　　21、衙香

　　沉香半两，白檀香半两，乳香半两，青桂香半两，降真香半两，甲香半两，龙脑半两，麝香半两，捣罗细末，炼蜜，拌匀，次入龙脑麝香，搅和得所如常爇之

　　22、延安郡公蕊香

　　玄参半斤，甘松四两，白檀香二钱，麝香二钱，乳香二钱，并用新好者杵罗为末，炼蜜和匀，丸如鸡豆大，毎药末一两入熟蜜一两，末丸前再入臼杵百余下，油纸蜜封，贮甆器，施取烧之作花气。

　　23、宣和贵妃黄氏金香

　　占腊沉香八两，檀香二两，牙硝半两，甲香半两，金颜香半两，丁香半两，麝香一两，片白脑子四两，罗为细末，炼蜜先和前香，后入脑麝为丸，大小任意，以金箔为衣，爇如常法。

　　24、古龙涎香

　　沉香半两，檀香、丁香、金颜香、素馨花各半两，木香、黒笃实、麝香、各一分，颜脑二钱，苏合油一字，各为细末，以皂子白浓煎成膏，和匀，任意造作花子。佩香及香环之类，如要黒者入杉木炭少许，拌沉檀同研，却以白芨极细作末，少许热汤调，得所将笃耨苏合油同研。香如要作软者，只以败蜡同白胶香少许，熬放冷，以手搓成铤。

　　又方：占蜡沉十两，拂手香三两，金颜香三两，蕃栀子二两，梅花脑一两半，龙涎香二两，罗为细末，入麝香二两，炼蜜和匀，捻饼子爇之。

　　25、白龙涎香

　　檀香一两，乳香五钱，以寒水石四两煅过，罗为细末，梨汁和为饼子，焚爇。

　　26、香球

　　石芝、艾纳各一两，酸枣肉半两，沉香一分，甲香半钱，梅花龙脑半钱，麝香少许，除脑麝同捣细末，研枣肉为膏，入熟蜜少许，和匀，捻作饼子，烧如常法。

　　27、李王帐中梅花香

　　丁香一两一分，沉香一两，紫檀半两，甘松半两，龙脑四钱，零陵香半两，麝香四钱，制甲香三分，杉松麸炭四两，罗细末，炼蜜和匀，丸窨半月，取出爇之。

　　28、梅花香

　　苦参四两，甘松四钱，甲香三分，麝香少许，罗细末，炼蜜为丸，如常法爇之。

　　又方：沉香、檀香、丁香各一分，丁香皮三分，樟脑三分，麝香少许，除脑麝二味入钵细研，入杉木炭煤四两，共香和匀，炼白蜜拌匀，捻饼入无渗瓷器窨，久以银叶或云母衬烧之。

　　29、李元老笑兰香

　　拣丁香、木香、沉香、檀香脂、肉桂、回纥、香附子各一钱，麝香片、白脑子各半钱，南硼砂二钱，炼蜜和匀，更入马勃二钱许，捜拌成剂，新油单纸封裹入磁盒，窨一百日取出，旋丸如豌豆状，捻之渍酒，名洞庭春。

　　30、瑞龙香

　　沉香一两，占城麝檀、占城沉香各三钱，迦兰木、龙脑各二钱，大食栀子花、龙涎各一钱，檀香、笃耨各半钱，大食水五滴，蔷薇水不拘多少，罗为极细末，拌和令匀，拣浄石上爇，如泥入模脱。

　　31、蜀主熏御衣香

　　丁香、栈香、沉香、檀香、麝香各一两，甲香三两，罗为末，炼蜜放冷，令匀，入窨月余，用如常。

　　32、龙涎香珠

　　大黄一两半，甘松一两三钱，川芎一两半，牡丹皮一两三钱，藿香一两三钱，三奈子一两三钱，白芷二两，零陵香一两半，丁香皮一两三钱，檀香三两，滑石一两三钱，白芨六两，均香二两，白矾一两三钱，好栈香二两，秦皮一两三钱，樟脑一两，麝香半字，圆晒如前法，旋入龙涎脑麝。

　　除了以上摘录的合香之外，还有许多香方，包括宫廷和内府所创的香方，也有制香世家的独门合香，林林总总，令人叹为观止。尤其难能可贵的是，古人除了将香用于熏焚外，还将合香之法用于制茶，并记录下来，为我们提供了另一种品味沉香之美的乐趣。

　　这种香茶的配方为：“上等细茶一斤，片脑半两，檀香三两，沉香一两，旧龙涎饼一两，缩砂三两，罗为细末，以甘草半斤，剉水一碗半，煎取浄汁一碗，入麝香末三钱，和匀，随意作饼。”

　　还有一种有名的香茶叫《经进龙麝香茶》，配方为：“白豆蔲一两，白檀末七钱，百药煎，五钱寒水石五分，麝香四钱，沉香三钱，片脑二钱半，甘草末三钱，上等髙茶一斤，右为极细末，用浄糯米半升煑粥，以密布绞取汁，置浄盆内放冷，和剂不可稀软，以鞕为度。于石版上杵一二时辰，如粘，用小油二两煎沸，入白檀香三五片，脱印时以小竹刀刮背上令平。”

　　香茶起源于宋代。除了上面的配方外，还有许多配方，但最核心的原料应该是龙脑香。最为著名的香茶是福建的“北苑贡茶”，有“前丁后蔡”的说法。“前丁”为丁谓，“后蔡”为蔡襄。丁谓在任福建转运使时对北苑贡茶进行改造，先后造龙凤团茶，并以香入茶，在晋献皇室的茶中加入龙脑，使北苑贡茶芳香可口，满屋飘香，名声大震，从此深得皇家喜爱。后蔡襄任福建转运使，改制龙凤团茶为小龙凤团茶，被誉为珍品，成为当时官宦争购的宝贝。

　　除了皇家以外，当时的人们也在造香茶。他们将上等的好茶叶，加入菊花、玫瑰、茉莉之类的香花，再混合进龙脑、沉香，最后制成茶饼，或者是将龙脑等香料与茶饼一起装入密封的瓦罐里窖藏，等三天以后取出。这样的茶芳香四溢，对人体极为有益，可以提神醒脑、舒缓心情，增强免疫力，改善体质，是一种极好的保健养生茶。

　　这种沉香茶极具保健作用，相信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一种新的保健品，或者是新的生活方式而风靡全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