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回归青楼

    自古至今，这人世间，有多少爱情是男女空痴情，而无缘走到一起共度美好时光！孔雀东南飞里焦仲卿与妻刘兰芝、红楼梦里贾宝玉和林黛玉、梁山伯与祝英台等等，他们的爱情悲剧，令多少痴情男女为之泪目.因为这人世间，不是每一对相爱的人儿，都能够修成正果——步入婚姻殿堂，有情人终成眷属。丘比特之神箭射中的男女，有时候也只能是无辜受伤。每当此时，人们总是会说：是上辈子欠了债，债总是要还的，不是今生便是来世。就像林黛玉前世是西方灵河岸边，三生石畔的一棵绛珠草，她欠了宝玉灌溉之情，便注定了此生要以眼泪来还。

胭脂在意外得知原来父亲死后那些谋夺她家产的亲戚背后竟然是裴家在搞鬼，更没想到裴郎竟然利用自己的血汗钱去养活其他女人，甚至还欺骗自己。

凭借多年在人前练就的宠辱不惊，胭脂决绝的对裴郎说出了那句“生死不复相见”的话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任凭裴郎如何呼唤，胭脂依旧没有回头。

直到走出很远，确定裴郎不会跟过来后，胭脂双腿一软跌倒在地，掩面痛哭起来。好一会儿，老鸨才幽幽叹了口气，弯下腰直视着胭脂，抬手便在胭脂脸上扇了一耳光。

“啪！”清脆的响声与脸颊火辣的疼痛让胭脂停止了哭泣，一脸不解的看着老鸨，要知道，自从自己卖身青楼之后，老鸨对她一直是极好的，从来没有说过重话，如今，不知为何竟然对自己动起手来。

“不知道我为什么打你是吗？”老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继续说道：“从你我认识至今已经三年有余了，我本以为你是个看事通透的女人，我也乐于培养你，除了我要在你身上赚到足够的金钱外，更重要的是我觉得你比我年轻时对这人世间看得要透彻，你曾经说过一句话，深深的震撼到了我，你说，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钱才是真的。那个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满腹经纶，才华横溢，是什么让她甘愿自卖自身，又是什么让她能说出如此凉薄的话。

后来，在了解了你的遭遇后，我不觉开始佩服你。但是如此一个人间清醒，为了一个男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迂腐书生，你竟然伤心至此！你太让我失望了。”

“可是我······我什么都没有了，失去裴郎，我什么都没了。”胭脂绝望的说道。

“胡说！”老鸨怒吼道：“一个男人而已，只要你想要，那还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再说了，你缺钱吗？要不是你如今挑拣客人，卖艺不卖身，你一日赚的钱都能买下一座四进的宅院。”

“我······”胭脂心里依旧过不去这道坎。

“你想说你失去了爱情吧，哼，去他狗屁的爱情，老娘当年要不是相信了这玩意儿，也不会被那畜生卖入青楼。你倒是相信爱情，结果怎么样？自己莫名其妙的替人家养女人，结果人家还是害你沦落至此的幕后黑手。”老鸨怒骂道。

低头沉思了好久，胭脂越想越觉得老鸨说的有道理。终于，她下定决心，挽起衣袖，露出一段莲藕般白嫩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上去。鲜血顺着胭脂的唇齿间滴落下来，可胭脂此刻如失去痛觉一般，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直到最后，整个人如脱力一般，松开了口，回味着鲜血的味道，胭脂坚决的说道：“从今日起，我与那个男人不再有半分关系，如违此誓，不得好死！”

“好了”老鸨心疼的从自己的衣裙上撕下一块，在胭脂的伤口处细心包扎起来，继续说道：“好了，什么死不死的，你死了，你娘要怎么办？行了，别多想，回去后好好休息，养伤，等伤好后我找人在伤口处给你纹上一朵黑色的玫瑰，不仅遮掉疤痕，还能增加神秘感，那些男人一定趋之若鹜。”

胭脂说完，便将手伸了出来，慢慢的掀开袖子，一朵娇艳欲滴的黑色玫瑰绽放在她的手臂间，神秘、魅惑的氛围瞬间拉满。

“那后来呢？”任依依忍不住开口问道。

“后来？后来我依旧是花魁，是头牌！甚至，自从纹了这黑玫瑰，想要与我一度春宵的男人就更多了，我的身价也随之水涨船高。之后裴郎来找过我，但他付不起那么高额的花酒钱，所以总是被拦在门外。

有一日，一个致仕回乡养老的官员拿着重金来赎我，要买我回去做他的第七房小妾。本来老鸨是准备替我回绝了的，可当我又看见裴郎在门外大吵大闹的要见我，我突然改变了主意，叫人放裴郎进来。当着裴郎的面，娇羞的答应那官员，那官员欢天喜地的走了，临走前说七日后的七夕节正式来接我入府。

“胭脂呀，这······”那官员走后，老鸨手里拿着厚厚的银票，有些不解我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拿着吧，毕竟这么多年，你在我身上也没少费心思，这些应该够你再买几个标志的丫头，好好培养培养的了。”胭脂云淡风轻的说完后，看都没看一眼愣在原地的裴郎，直接回房去了。

老鸨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裴郎，瞬间明白过来，摇了摇头，叹着气离开了。

在我离开青楼的前一晚，老鸨神神秘秘的来找我说有个人要见我。

“明天我就要离开了，你不会还要我用这身子赚钱吧？”我无语的说道。

老鸨朝我丢了一个白眼，在我耳边说道：“有个女人非要见你，我见她眼熟，又想不起来是谁，你看要是不想见，我就回了她。”

我深吸的了口气，站起身来，将自己整理到最完美的状态，对老鸨说道：“应该是那老不死的后宅的女人，知道我明日入府，来给我下马威的。不过，她也不看看我胭脂是谁，这点子后宅的把戏我还不放在眼里，走，咱们去会会她，也算是提前给那些闲的蛋疼的女人们一点教训。”

说完，我就在老鸨的带领下来到大厅。顺着老鸨的手指我看见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正焦急的在角落里等待，那一副拘谨的样子与这里霏糜的氛围格格不入。

“如果胭脂没有记错的话，客官是第一次来这风月阁吧。”我上前先开口道。

那女人猛地一回头，见到我后忙站起身来，再也没有之前见面时的淡定和倨傲。没错，她就是裴郎的妻子，那个曾经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虽然如今她换了男子的装束，眼中也满是憔悴，但我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她。

“我······你······”那女子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妈妈，这位夫人我不认识，胭脂明日还要出嫁，今晚想早点休息了。”胭脂说完便欲转身离开。

“等等！”那女子急忙拉住胭脂，急切的说道：“我找你有事，可否借一步说话。”

老鸨将二人带入一间还算安静的房间，没有说什么便退了出去。

“夫人此来所为何事？不会是向我炫耀你与裴郎如何相敬如宾，情投意合的吧，要是如此，夫人就打错算盘了，明日我便是刘大人的新宠了，同样都是妾，但总好过要赚钱奉养主母，您说是不是呀。”胭脂端坐在桌边，漫不经心的说着。

只见那女人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抬手解开衣裳，露出里面的孝服。

胭脂见到孝服，愣在原地，一脸不解的望着那女人。

那女人缓缓的开口道：“胭脂姐姐，我叫秭归，我家与裴家世代交好，在我没有出生之前两家便为我和裴郎订了亲。一开始我们彼此都不知道，直到我及笄那日，我爹娘才告诉我这件事情，后来，裴家上门提亲，我顺理成章的嫁了过去。洞房花烛之夜，裴郎向我袒露了心事，他此生只爱胭脂姐姐一人，他对我讲了他和你之间的故事，也说了后来你的遭遇，他说他这辈子唯一的执念就是找到你，永远陪在你身边。

说实话，当时我恨透了你，是你，让我进门便遭到夫君的厌弃。于是，我当时哭闹不止，坚决要求和离，裴郎被我闹得烦了，竟然在成婚当晚住在了书房。第二日，我不顾夫家人的阻拦，直接跑回了娘家，没想到，我娘竟然告诉我，我爹染上赌博的恶习，欠了很多赌债。

为了还清赌债，他们明明知道裴郎为了一个青楼女子魂不守舍的事情却依然将我嫁了过去，目的便是裴家答应帮他们还债。我爹依旧死性不改，日日流连在赌坊对这个家不管不顾，我娘跪在地上求我一定要笼络好公婆，好让裴家帮我家渡过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