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血战鬼子兵（上）

“这是咋回事啊？摔死老子了！”薛壮揉着自己全是肉的大屁股，龇牙咧嘴的说道。

“大家都没事吧？快点起来，看看有没有受伤。”我将倒在身旁的长喜拉起，看了看被他压在身下的王老二，询问众人道。

好在大家伙除了佟映秋、韩向红、栾卫东受了点擦伤外，其他人都完好无损，谢天谢地，死里逃生。

佟映秋胆怯的嘀咕道：“我们还往里走吗？……，还是回去吧！刚才太吓人了！”

我捡起掉在地上火把照了照刚才掉下来的地方，又看了看周围说道：“我们好像回不去了，爆炸引发了塌陷，将岔道口堵上了，所以我们按原路回不去了，只能往前走，看前面有没有出去的路。”

大家伙听我这么一说，只能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低着头继续向岔道深处走去，找寻出去的路。

我们在三支火把微弱的映照下，深一脚浅一脚，蹒跚地向前走着。啊~！的一声从辜青青的位置发了出来，我急忙挤开前面的人，第一时间来到她的身旁，非常关心的问道：“咋的了，青青！”

辜青青用手，指向前方，在离她不足五米的地方，隐隐约约有一个东西。薛壮想都没想大步流星举着火把，走到跟前低下身，端详了一会儿，回头对众人说道：“我还以为是啥了不起的东西呢？弄了半天，就是一具日本鬼子的干尸！”

此话一出，顿时吓得女生们各个花容失色，惊叫声不断，尤其是佟映秋都被薛壮不以为然的话语吓哭了。

秀英也带着哭腔说道：“唉呀妈呀！大壮哥，俺害怕，咱回去吧！俺不想砸四旧了！”

薛壮看着这几个吓得浑身发抖的女生，一副大包大揽的样子说道：“姐妹们，别怕，这小鬼子都死了多少年，现在就是一具干尸，没事的！咱们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唯物主义者哪能怕这个？想想咱们敬爱的伟大教员，走，哥给你们开路，咱们继续向前进！”

薛壮豪迈的语言和冲锋陷阵的壮举，还是多少起了些作用，女生们恐惧的心理稍微被平复了一下，紧紧跟在人肉坦克的后面，小心翼翼的绕过了那具骸骨。

我悄悄的凑到辜青青身边，轻声安慰道：“青青，你要害怕，就抓紧我的胳膊，放心，有我在，就算这些狗日的小鬼子能活过来，我也会拿起这把武士刀砍掉他们的狗头！”

辜青青只是有些木讷的嗯了一下，整得我的心里怪不是滋味的，有种被嫌弃的感觉，看来她现在的心情确实有些不太美丽。

还没等我们走出多远，就隐约地听到从远处飘过来的阵阵鼓声和一个女人充满幽怨的默念声。鼓声在通道中流转，时而清晰可闻，时而模糊不清，也听不出到底敲的是个啥玩意。

女人的默念声更是比鼓声令人感到匪夷所思，好似寺庙中念诵的经文，让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根本就听不出个子午卯酉。

众人纷纷止住脚步，侧耳细听，栾卫东紧皱着眉头说道：“这……这是什么声音啊？”

韩向红一脸纳闷的说道：“这好像是鼓声……不过这女人嘴里念得是什么东西啊？”

“太邪门了……这地下工事看样子应该有四十多年没人来过了，怎么可能还有人敲鼓……”辜青青有些疑惑的说道。

薛壮这暴脾气也被这烦人的鼓声勾了起来，狂躁的骂道：“他妈的，瞎敲个啥？敲得人闹心巴拉的……。喂……！谁他娘敲得，别敲了，有种…滚出来说话！”

别说这鼓声不大，但确实有点影响心智的作用，整得我也有些心烦意乱，大声冲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喊道：“就是！咋的还没完没了！这是哪位妇女同志在这逗我们玩呢？我们可是勇敢的斗士，你就别跟我们这装神弄鬼了！”

悠扬的鼓声和女人缠绵悱恻的默念声，没有因为我们的喊话声有丝毫的减弱或停止，依旧继续，每一个节拍，都让人听得心惊胆战……

“咱们……咱们回去吧！向红姐，俺害怕，俺想俺娘了，俺求你了。”秀英被吓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苦苦哀求道。

韩向红咬着嘴唇，抚摸着秀英的头发，强打精神安慰着大伙。“战友们、姐妹们，不要怕，我们都是无神论者，怎么能像封建的统治阶级低头！来…来…来…，我们大家一起唱首红歌，再跳一段忠字舞振振士气！吓退那帮牛鬼蛇神！”

韩向红清了清嗓子，抬起右手做了一个准备指挥的作用。“咳咳……拿起笔来做刀枪！预备……唱。”

此时，在这个不知道被历史尘封遗忘了多少年的通道中，我们一帮人高唱红歌，跳起了忠字舞。“拿起笔来做刀枪，集中火力打黑帮，革命师生齐努力，文化革命当闯将！”气势如虹的歌声在这原本寂静的通道里不断地回荡，逐渐驱散走我们心中的恐惧和不安，烦人的鼓声和女人的默念声也随着歌声和舞蹈的停止，戛然而止。

韩向红脸上洋溢着无比自豪的神情说道：“果然，还是我们团结起来的力量大啊！牛鬼蛇神都不吵了！”

“向红，这鼓声和女人的默念声，到底从哪里来的……虽然我们都是无神论者，但是……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回去吧！”辜青青委婉的试着想做通韩向红的思想工作，让大家尽快能回去。

此时的韩向红已经被胜利冲昏头脑，认定这些牛鬼蛇神都无法抵御她强大的红色攻势，自信满满的说道：“青青啊！记住，咱们可是伟大教员的红小兵，碰见敌人哪有退缩的，只能继续前进！”

说着向大家挥了挥手，第一个走在队伍的前面，青青急忙追了上去，想继续劝解道：“向红…向红…，哎~！四新…”

此时，我已经凑到辜青青身边，看着愁眉苦脸的她，关心的问道：“这是咋的了？谁把你愁成这样？”

辜青青侧脸看向我，清澈明亮的双眸流淌着盈盈秋波，红润丰腴的双唇一张一合，向我表达它急需温存呵护的诉求。想到这，我赶忙收回思绪，我不是那样的人，这肯定是刚才的鼓声和默念声对我心智的影响还没有彻底清除……

辜青青倒是没有注意到我春梦未遂的表情变化，自顾自地说道：“先不说这鼓声和女人的默念声从哪来，就刚才那个日本鬼子的干尸，他的死法就很奇怪，他怎么可能死在自己修的地下工事里？是谁害死了他？”

我随声附和道：“青青，你说得对，我还真没细琢磨过这事……难道这里面真的有古怪？”

秀英站在队伍的一旁，用手挠着自己的后脑勺，不假思索的说道：“青青姐，咱们一共几人？”

辜青青看着孩子能问出这么简单的问题，倒是没太在意，随口说道：“我们一行的知青哥哥姐姐们是七个人，再加上你和狗剩还有王老二，刚好十个人啊！”

秀英继续挠着头，侧目看着通道墙壁上被火把映照出的人影，喃喃地说道：“俺刚才算也是十个人，不过你们看这墙上的人影咋有十一个呢？”

听王秀英这么一说，顿时惊的我一身冷汗，立即呵斥道：“十一个人？秀英你胡说啥玩意呢？小丫头片子也不会数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