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批斗王老二（上）

大爷看了看我说道：“据俺多年的行医经验和你所说的症状，俺估计你们那位战友得的是一种叫羊毛疔的地方病，此病不除，终日要受尽钻心之痛。”

听完此话，我急忙问道：“大爷，你有没有办法救救他。”

大爷沉思良久后说道：“办法到是有，但是…。”

“大爷，你就别但是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帮我们一把吧！”薛壮急迫的说道。

“救是可以救，但俺绝不去王堡村。”大爷坚定的说道。

“大爷，这是为啥？”我不解的问道。

“为啥？因为那个杀千刀的王有才，如果不是他，俺也不会住在这破庙里。”大爷无比气愤的说道。

怎么又是王有才，看样王有才是没轻祸祸这地方，也没少得罪人啊！连这位大爷都对他怨恨之极，足见王有才这个老王八蛋人性卑劣到啥程度了。

“大爷，你和王有才有仇？”我追问道。

“何止有仇，简直就是不共戴天。”大爷斩钉截铁的说道。

紧接着大爷装上一袋烟，边抽着烟边向我们讲述他和王有才之间的那段恩怨情仇。

赶车大爷确实是我们想要寻找的王老二，原名王有德，在家兄弟当中排行老二，所以村里人都称呼他王老二。

王老二自小从医王宝良，是王宝良唯一的徒弟，王宝良受村民排挤的时候，只有他敢私底下与王宝良保持来往，后王宝良病死，也是他悄悄的周济马玉兰和狗剩祖孙。

王老二对王有才有救命之恩，秀英娘在村口捡回昏迷不醒的那个男人就是王老二拼尽全力救活的，后来取名王有才。

王有才苏醒之后，对王老二千恩万谢，发誓来生做牛做马也要报答王老二的救命之恩。

但好景不长，一阵风从上面刮了下来，将整个太平世道都刮歪了。

王有才也凭借这阵风摇身一变，成了村革委会主任和村支书，可谓是大权在握，一手遮天，他利用关系将族长的大儿子送进乡政府任职，迫使族长对他的所作所为保持沉默。

他诱骗村子里的人成立山货采摘生产队，让秀英娘当上了队长，侵吞山货所得据为己有；他还欺负狗剩，以队里名义霸占了狗剩家的土地；最后，还想利用王老二将采药的利益揽入怀中，可是被王老二断然拒绝，没有成功，他便怀恨在心，蛊惑村民以王老二信奉萨满教，是牛鬼蛇神为由，驱逐出村。

自此，王老二成了有家难回的流浪汉。

说到这里，王老二老泪纵横，语气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妈了个巴子，这该死的王有才，那天就应该好好的教训教训他。太他妈的欺负人了！”薛壮气愤难平的大骂道。

对此，我只是默默不语，表示认同，对于这样的人，我实在是懒得去骂了。既然王老二不愿进村，那就只能将栾卫东接到此处救治。

想到这里，我问道：“大爷，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把我们的战友接到这里救治如何？”

王老二想了想说道：“可以，但只能是你们二人，将你们战友送过来，其他人俺不想见！”

既然王老二已经吐口，那么我和薛壮只能返回村里将栾卫东接到此处。王老二将我们送出破庙，看着天边露出的一抹霞光，心中的烦闷也扫去了大半儿。

“咱俩现在走回村，估计也要半夜。”我对着薛壮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栾卫东怎么样了？”

“你们俩不用担心，你们的战友现在不会有啥大碍，赶着俺的骡车早去早回。”王老二在旁建议道。

“大爷，我们也不会赶车，你是打算送我们回去吗？”我试探着问道。

“俺才不送你们呢？省得看见那些人心烦。”王老二一脸鄙夷的说道。

“那你不送我们，我们也不会赶车啊？怎么回去？”我再次问道。

“呵呵，没事，俺这骡子通人性，你们坐在上面，它就会带你们回去。”王老二自诩的说道。

“大爷，你这骡子这么厉害吗？”薛壮不信的问道。

“哈哈，你们别忘了，是它帮着你们脱离困境的。”王老二对着我们略带神秘的说道。

我还想继续追问，王老二立马板起脸故作生气的说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啥事不能等救完人再说。”

此时，我才想起家里还有一个痛苦哀嚎的栾卫东，差点把正事耽误了。

我和薛壮坐上骡车，颠簸的离开破庙向村里赶去。

刚进村口就听到村里人在旁议论。

“王老二回来了？他咋回来了？害人精。”

当骡车赶到切近看见是我们，村民才停止议论，纷纷用疑惑的目光注视着我们，就好像看啥怪物似的。

我俩也顾不上那么多，将车停在生产队院里，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宿舍。当我们回到屋中，只看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栾卫东和坐在床沿上的长喜。

“你们俩可算回来了，大夫呢？”长喜看见只有我们二人，却没有见到大夫的身影疑惑道。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长喜看了看我俩说道：“你俩刚走，王有才就把韩向红叫走了，说是有工作要谈。辜青青和佟迎秋让秀英叫走了，说她娘有事找他们。”

哦~！原来如此，会说的不如会听的。

我让薛壮将栾卫东背上，长喜见状焦急的问道：“你们这是打算把东子带哪去？”

我简单的向长喜说了一下，冒雨请神医的大概过程，以及王老二的要求。长喜想跟着我们去，被我断然拒绝。“长喜，你去告诉辜青青他们，我们有可能明早回来，让他们放心，你要跟我们走了，谁去跟她们通风报信。”长喜听完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和薛壮将栾卫东轻轻的放到车上，坐着车返回破庙。

王老二看着早已疼昏过去的栾卫东，二话没说，上去就解开栾卫东的衣服，只见栾卫东的胸口处赫然鼓起了七八颗黄豆粒大小，向外凸出的红色大疙瘩。

他找出一根缝衣服用的针，在油灯的火苗上来回反复地烤了烤，然后对这其中一个疙瘩猛地扎了进去，一股鲜红的浓水破皮而出，紧接着针尖往下一刺，当即就听到栾卫东嘴中爆发出“哎呀——！”的一声惨叫。

“快，你俩过来摁住他的手脚，千万不要让他动弹。”王老二命令道。

我和薛壮，一人一侧抓住栾卫东的手脚，牢牢地将栾卫东固定在炕上。

王老二继续下针，栾卫东拼命的嚎叫，我和薛壮都将头扭到一旁不忍心再看下去。

“出来了，出来了。”王老二欣喜的叫道。

只见针尖在疙瘩的下面，一点点翻挑，慢慢的从里面挑出了一撮类似于羊毛的东西，足有五、六公分那么长，上面带着根根血丝，奇臭无比。

就这样，王老二将一个个疙瘩刺破，从中挑出羊毛状的东西，直到最后一根羊毛挑出。

王老二擦了擦头上的虚汗说道：“一切顺利，好在没有折，这要是折在里面就难办了。”

看着炕沿上摆着七、八撮羊毛状的东西，以及散发出的恶臭之气，我的胃泛起阵阵翻滚，干呕之声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