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2章 月神令

般若说道：“皇甫家主，你可知道你这个提议意味着什么吗？”

皇甫辰说道：“般若谷主，天寿丹从开售起那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让天人的寿命定格在一百岁或三十岁，本质上都是一样的，罪责也是一样的，天人的壮年期在百岁之前，百岁之后则为长达两百年的养老期，时间太长了，很多天人有了一些积蓄之后就想着颐养天年，浪费大把时光，也浪费天界资源，倒不如让他们从三十岁起就习惯劳作，为我元泱大陆创造财富，元泱大陆在三千大陆中的财富年年倒数，从不被重视，天寿丹可以打破这个规律。”

“你就不怕事情泄露，被天之城的神族追究？”武道君问道。

皇甫辰说道：“我们只需要把控好天寿丹的流通，暂且不让它流通到其它大陆，等我们元泱大陆所贡献的价值远远超越其它大陆时，即便败露，神族也只会对我们刮目相看，我们又不是荼毒天人的刽子手，只要每个天人都很努力，那就可以一直活着，适者生存，优胜劣汰，这是更亘古不变的道理。”

“我觉得皇甫老弟所言极是，即便神族追究，我们只需要找个替罪羊将天寿丹之事背下来，那就万无一失了。”叶夷说着看向首座上的武道君。“武殿主，我们今日商议的结果就是如此，三位殿主的份额虽然有所减少，但你们所得到的比之前多了十倍都不止，三位以为如何？”

武道君看向南天华和般若，见南天华欣然点头，般若也微微点头。

于是武道君说道：“既然已经商议好结果，那事情就这么定了，我们各家各宗准备给齐桓世家提供原材料，着手开干吧。”

九霄云楼之外，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妪叹息一声，接着身形便消失不见。

入夜之后，明雀山庄，明雀坐在悬崖边上望着远处的夜景，身后是一名为她揉肩的女仙。

见明雀长吁了一口气，女仙问道：“师祖，您是有心事吗？”

明雀说道：“我有些渴了，你把茶柜里的桃花茶拿来。”

“是。”女仙回应，接着折身走向明雀山庄的茶屋。

片刻之后，女仙将茶罐放到石桌上，声音轻柔说道：“师祖，桃花茶给您拿来了。”

明雀说道：“我有些累了，你先退下吧，让你师妹也跟着离开，今夜明雀山庄不需要守护。”

“是。”

女仙回应，接着转身离开。

明雀望着远山微闭双目，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凉风吹拂，明雀悄然苏醒，却见身上不知何时披上了一层毯子。

明雀转头看向身旁，见我站在不远处眺望，于是起身说道：“你来了，让你久等了。”

我说道：“大长老年事已高还熬夜等晚辈，是晚辈的错，桃花茶已经煮好，温度适中，大长老可以尝尝。”

明雀闻言端起旁边的茶杯，掀开茶杯盖喝了一口才说道：“我带你去取月神令。”

明雀说完转身走向明雀山庄之外的一座空中索桥，索桥对面是一面云蒸霞蔚的山峰，跨过索桥之后便隐约感觉到山峰的不凡。

我扫向四周问道：“大长老，这座山峰很奇特，聚龙攒象，盛气凌人，怕是整个抚月仙州的命脉吧。”

明雀说道：“你说的不错，此山峰名为月神峰，很多很多年前，大月神曾降临在此，给了这座山峰一条龙脉，养育了抚月谷，又过了很多年，我师傅明王仙君来到这座山清修，得大月神的点拨，修成通天造化，他日日感念大月神，因此铸造了月神令，月神令也是空间神器，里面拘禁半个抚月仙州的仙元，同时还可以让持令者穿梭到月界。”

“月界？”我疑惑。“传闻三间七界中最为特殊的界域，月界？”

明雀点头说道：“月界是最为古老的界域，我们抬头就可以看见月亮就是月界，而月界之中有一座月宫，月宫之中便住着大月神，你拿走月神令之后，取走月神令中的仙元即可，千万别有去月界的念头。”

“为什么？”我问道。

明雀说道：“大月神不可冒犯，任何人靠近都会被诛杀，包括神族的神明都不敢靠近，而月界的外层还有一层结界，若是有一天你的能力可以到达那里，你就会知道月界的可怕。”

“原来如此。”我轻语。

明雀走向月神峰上方的一处石壁，她轻轻挥袖，石壁上的结界消失，露出一方洞府。

我随着明雀走入洞府，却见在山峰内部有一方光华夺目的洞天，洞天之中水月波光，一些温顺的浮游生物漂浮在眼前，几条金黄色的鲤鱼在空中游动。

而在水池之中，一方如同树根筑起的祭台上，一枚通体如蓝月的令牌插入祭台，千丝万缕的仙元环绕，与令牌重重交织。

明雀抬起手靠近令牌，万千仙元暴动，似乎感应到了危险，连洞天内的蜉蝣也躲进阴暗之中，游鱼疯狂摇动鱼尾钻入池中石缝。

我抬手阻止了明雀说道：“大长老，不必了。”

明雀说道：“愿赌服输，既然我输了，那月神令就是你的了。”

我说道：“大长老，这月神令不仅是抚月谷的镇派秘宝，还是整个抚月仙州的命脉，拔了它，你这您一世英名毁了，万年以来，在整个元泱大陆就属您的名声最好，晚辈不想因为一个赌注让您身败名裂，不值得。”

“可我输了，岂能言而无信。”明雀说道。

我说道：“大长老的确是输了，不过咱们可以换个赌注嘛。”

“你想要什么？”明雀问道。

我说道：“想要什么我得先想想，我看这里的精灵都被吓到了，不如我们出去聊聊吧。”

明雀点头，随即和我一同走出洞天。

明雀站在月神峰上眺望远处，语气悲悯说道：“我以为天下太平多年，人心皆向善，我以为抚月谷的弟子会秉承祖师爷遗志，救苦救难，悬壶济世，没想到九霄云楼的会议会如此丧心病狂，老身羞愧难当。”

“大长老切莫自责，每一代人有每一代的活法，您垂垂暮年在这个时代没有话语权，这也怪不了您，一代新人胜旧人，如今的世界就是如此，我相信抚月谷的般若谷主心中是有善念的，只不过时代狂潮将她推到那个位置，进了一个不可推卸的局，于是就不得不做出选择，她不如此，那抚月谷就会遭到针对，最后谁怂了谁死。”我说道。

“这个局没法破吗？”明雀问道。

我说道：“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屠龙者终究会成为恶龙，而站在至高处，表面上看得远，实际上真正的底层如空中望沙，完全忽略，人心中的傲慢会在养尊处优中滋生壮大，直到将草菅人命看作是稀松平常的一件事，至于破局，我从未想过，一个人的力量太渺小了，人族有基因桎梏摆在那里，天界亿万年，纵是天才无数，多如繁星，修炼至极顶也不过是大罗金仙，没有神族赐予的神格，永远也无法与神明抗衡，他们的可恶和可恨我们无法阻止，底层天人的安危我也无法保护，所以我修炼的道，我所布下的蛊，都是为了壮大己身，既然大家都不讲原则，那就各持各道，谁笑到最后谁说了算，大长老，您说是吗？”

明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好了，能和您说说心里话晚辈很开心，不过愿赌服输，承诺还是要兑现的。”我说道。

明雀说道：“你说吧，但凡我有的，都会给你。”

我说道：“我要大长老的桃花茶，而且我全要，一罐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