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章 沧海桑田

第二天清晨，我从睡梦中醒来，阿蛮却并未在身边。

感应到阿蛮站在花圃中间望着门外，我便起身来到阿蛮身边问道：“阿蛮，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

阿蛮说道：“先生，我今天随你一起去武当吧，我采了一些花，想要拜祭一下郭敏妹妹。”

“阿蛮，你想好了吗，走出这个结界，你的容颜就再也不复了。”我提醒道。

阿蛮点头说道：“先生，这些年苦了你了，为了我的不老容颜，把你也困在我身边，我已经能够接受自己的老去，你也该做你的事情了。”

“好。”

我轻语，牵着阿蛮的手一同走出院子。

阳光之下，阿蛮手捧鲜花向我微笑，我带着她走过满街的花海，感受世间的气息。

不久之后，我和阿蛮的身形出现在峨眉金顶。

我望着不远处的后山，一片花海之中，一方坟墓矗立，便向坟墓指去。

金顶之上，虹桥骤然诞生，我领着阿蛮踩着彩虹走向坟墓，墓碑上刻着峨眉第三十二代祖师爷郭敏之墓。

阿蛮将手中的圣花放在郭敏的坟前，而在坟前还有一间当年郭敏和小五搭建的小屋。

正在阿蛮缅怀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名青衣女弟子的质问。

“你们是什么人，后山是峨眉禁地，任何人不得擅闯，违者杀无赦。”

见我和阿蛮并未转头，青衣女弟子怒吼道：“大胆贼子胆敢闯我峨眉后山践踏祖师之墓，该杀！”

青衣女弟子怒起，拔出背后宝剑便向我和阿蛮冲来，我小手指勾动，青衣女弟子当即无声碎成血雾，泼洒在身后的花丛上，成为滋养花草的养料。

不久之后，一群巡逻的女弟子赶来，见地上掉落的宝剑和血迹，几人当即杀心大起，长剑出鞘，全部向我们冲来。

我转头望向冲来的几人，几人面前花丛中的花菇纷纷绽放，紧接着冲来之人肉身破碎，化作血雾纷纷而下。

阿蛮听到动静望向几人的方向，眼眸中看到的确实大片大片的落花。

“先生你看，好多花瓣啊，好漂亮。”

我说道：“是啊，这里原来是李玄英住的地方，后来郭敏常年隐居在这里，种下了这片花海，山上和屋顶都爬满了蔷薇，这些花瓣就是蔷薇花的花瓣。”

“当年阿青姐姐也种下了很多蔷薇，先生，你既然那么喜欢蔷薇，为什么不在我们的院子里种下蔷薇呢？”

“有你在身边，我不想睹物思人。”我轻轻说道。

阿蛮会心一笑，娇羞如少女。

而在此时，郭瑶一脸惊恐地站在不远处望向我。

她声音哽咽，当即拱手拜道：“弟子郭瑶，拜见教主。”

“瑶瑶，没想到再见你时，你也已经渐生白发。”我看向郭瑶说道。

“教主返老还童，已非凡胎，郭瑶再见教主，荣幸之至。”郭瑶颔首说道。

“听说郭敏临终前，一直念叨着小五的名字，是吗？”我问道。

郭瑶点头说道：“师傅临终前，每天都要念叨着对五爷的爱称，她老人家就是躺在小屋的旁边走的，走得很安详。”

我点头说道：“如此就好，你把这里该收拾的收拾一下，不要让脏东西脏了郭敏的清净之地。”

“弟子谨遵教主法旨。”郭瑶颔首说道。

郭瑶再抬起头时，四下已经无人，只剩下一堆斑驳血迹。

而此时武当山上到处悬挂着白绫，所有的武当弟子全部披麻戴孝，一路上白花染血，武当的山道上到处横躺着年轻弟子的尸体。

一名武当的白衣弟子手持长剑挡在众人之前，擦着嘴角的血说道：“张北玄，你敢灭我武当不会有好果子吃，昨日老掌门已经去了不夜城面见教主，教主今日会莅临我武当，你死定了！”

一名剑眉星目、姿态傲然的青年负手而立，他似笑非笑地望着白衣弟子说道：“教主？一个传闻中的老不死，是叫徐凉是吧，五十年龟缩不出，你当我怕他？”

“张北玄，你说话最好不要太放肆，教主的名讳不是你可以直呼的。”一个苍老的声音出现。

轮椅行进的声音传出，一名道士推着一个白发苍苍的残疾老人从大殿内出现。

“你就是武当太上长老王仙骆，那个曾经被徐凉斩断双腿的废物？”一名龙虎山弟子问道。

王仙骆大怒，剑指竖起，长剑出鞘斩向说话之人，张北玄抬手抓住长剑将之震碎，屈指微弹就将王仙骆的胸膛崩穿。

“太上长老！”武当弟子大呼，连忙扶起王仙骆。

王仙骆捂着胸口，口中呛血说道：“张北玄，谅你修为再高，侮辱我可以，但你不要让门下弟子提及教主，教主的名讳不是你们可以提的。”

“一口一个教主，我们可没见过这个人，都不知道世上到底有没有这个老东西呢。”一名龙虎山弟子说道。“我龙虎山一门双天师，老天师张无涯天下无敌，纵横四海，我师张北玄同样天下无敌，提一个徐凉的名字就把你吓成这样，不是说徐凉要来的吗，你让他来呀，不行我让他一只手！”

“师兄说的是，这道门的那些长辈，整天除了爱吹牛还能做什么，动不动就是谁第一谁无敌的，不一样都要败在我师手中？”另一名龙虎山弟子说道。

张北玄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接着看向王仙骆说道：“王仙骆，我念在你年事已高，又是个残疾人，不想以强欺弱，你把武当的地契和门派令符都交出来，带着余下这些残兵败将滚下山，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一声叹息忽然从远空传出，叹气声音不大，却如同雷鸣在所有人识海中响起。

张北玄凝眉问道：“何方神圣敢在本座面前故弄玄虚？”

“是，是祖师爷金身！”一名武当弟子望向武当大殿之内的祖师爷金身像惊恐说道。

祖师爷金身抬起脚走向武当大殿门口，众人纷纷推开，金光浮动，一道人影从金光之中走出。

“这人怎么跟祖师爷金身的模样那么像！”一名武当弟子说道。

王仙骆闻言看向来人，面色大变，连忙翻身跪地说道：“武当弟子王仙骆，拜见教主！”

武当众弟子见王仙骆如此，纷纷下跪齐声道：“武当弟子，拜见教主！”

我看了一眼王仙骆，接着又看向为首的张北玄，还没说话，张北玄就率先开口问道：“你就是徐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