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赌约

“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将来若许了人家，自然是不能常回沐府的，到时候可怎么习惯得了。”

“母亲很希望笙儿出嫁吗？”沐玉笙换了一副撒娇的口吻，这种感觉对她而言却十分陌生。

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在父母面前承欢膝下撒娇了。

她要珍惜这难得的日子。

这一次，她算是想通了。

什么婚姻，什么男人，她通通都不想要，即便一生不嫁人，只要能常伴父母身侧，让沐家免去去前世的无妄之灾就好，没有什么比一家子在一起更加重要。

“当然不是，只是你年岁到了，寻常人家的姑娘，在你这个年龄早就已经议亲。母亲也该是时候给你安排起来了。”

沐夫人叹了口气，她也很舍不得女儿出嫁，可是姑娘大了总归是要嫁人的。

“母亲，这事不急，女儿还有事要跟父亲母亲商量。”

“什么事，莫不是关于那陈先生的事。”沐老爷接过话茬，他听说陈先生摆了擂台，不日便要选出一名关门弟子，而沐玉笙这个时候亲自前去拜访陈先生，莫非女儿也想当陈先生的关门弟子？

只是他从不知这个女儿何时有了学医的心思，以前沐玉笙只把自己关在房中学习琴棋书画，舞蹈一类，从来没有过，表现出对医术感兴趣。

怎么他这一趟出门回来，沐玉笙却突然转了性子。

“正是，女儿也想争取成为陈先生的关门弟子，还望父亲母亲同意。”

“可这样一来，笙儿你的婚事，怎么办？尤其倘若你被陈先生看中自然是好，可你若当真踏上行医之路，这条路不仅艰苦，还要抛头露面，跟各种各样的病人打交道。”

沐夫人考虑的比较多，如果他们只是寻常人家也就罢了，可偏偏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女儿家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显示矜贵，沐玉笙学医就意味着要抛头露面，说不定还会受人指摘。

毕竟这个世道，女大夫实在是太少了，就是因为寻常女儿家都受不了流言蜚语。

她怕沐玉笙是一时兴起，到时候后悔不及。

“母亲，你所说的事，女儿都考虑过了，女儿宁愿暂且不议亲也想学医，女儿已经想好了，即便没有被陈先生看中，也一定会多看医书，争取成为一名合格的大夫。”

“女儿啊，你是真想好了。”沐老爷还是有些不赞同的，他们家的女儿在闺中娇养着，尤其是沐玉笙长得这样漂亮，将来何愁不能许得一门好亲事，又何必非要做大夫。

哪家高门贵族的公子会娶一名每天抛头露面的女子，更何况做大夫免不得要和男病人接触，实在不适合沐玉笙一个千金小姐。

可沐玉笙这次是铁了心的，要说服父亲母亲同意自己坐陈先生的关门弟子。

“父亲母亲，方才女儿去拜访陈先生，陈先生看起来对女儿也颇为中意，还特意说了希望女儿去参加这次关门弟子的选拔，倘若女儿当真有幸能被陈先生看中，父亲母亲就成全女儿吧，至于婚配之事女儿不在意。”

“不仅仅是你在不在意的问题，你若不出嫁，可能会被人戳着脊梁骨，就连你二姐的婚事也有可能受到影响。”

大小姐倒是不妨事，她毕竟是公主所出，无论怎样都不愁王孙公子求娶，可沐玉瑶只是一介庶女，又是姨娘所出，若沐玉笙这样做了，必定会影响沐玉瑶的婚姻。

到时若惹得沐玉瑶埋怨，又该如何是好。

“二姐早就替自己找好了出路，母亲又何需担心？”

更何况沐玉瑶向来跟她和母亲关系不和睦，又何必顾及着沐玉瑶。

尤其，沐玉笙和沐玉瑶还有血海深仇。

“你母亲说的对，这样一来不仅仅是对你不好，就连你二姐的亲事也会因此受牵连，我看这医书你还是别看了，我沐府又不是养不起一个未出阁的女儿，不需要你抛头露面给人治病赚钱。”

沐老爷觉得沐玉笙的想法实在是荒谬，一个好好的姑娘家竟然跑去当大夫。

“若当大夫真那么好，这个世道为何女大夫寥寥无几，你就别犯糊涂了，为父就当你今日是一时冲动。”

沐老爷的态度也很坚决，尤其是问题牵连到沐玉瑶。

他一直都很宠爱悻姨娘，自然爱屋及乌的宠爱沐玉瑶，虽然沐玉瑶只是庶女，却也把沐玉瑶当成半个嫡女对待。

因此沐玉瑶的待遇可比辅助其他庶女要好太多了，这也是沐玉瑶肆无忌惮算计沐玉笙的原因之一。

沐玉笙知道父亲是个拎不清的，她便说道：“可是父亲，女儿已经决定了，学医是女儿的毕生所愿，还请父亲支持女儿，不如这样，如果女儿能被陈先生看中，收为关门弟子，父亲便不再阻碍女儿学医知。若女儿没能被陈先生看中收为关门弟子，女儿今后便不再看医书，好好准备嫁人，如何？”

对于沐玉笙的建议，沐老爷仔细的想了想。

听说陈先生把消息放出去之后，天南海北的人都慕名来到京城，现在京城的客栈都挤得住不下的了，都是为了参加陈先生举办的选拔，少数也有千人，因为成为陈先生的关门弟子，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可大多都是些穷苦人家的子弟，因为陈先生这次说了，无论男女老少，都可以来参加选拔，或许还有少量女子也来参选，但大多都是没钱人家的女子，连生计都成问题，自然不会再在乎什么抛头露面。

如果人太多，沐玉笙被陈先生看中的可能性实在不大，现在他也无法说服女儿，若能因此让女儿收心，好好准备说门亲事嫁人，似乎也是一条不错的选择。

沐老爷心里打定了主意，陈先生千里挑一，沐玉笙肯定不会被陈先生看重，便也答应了沐玉笙。

“好，既然你非要坚持，那便让你去试试，不过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若是陈先生没看中你，今后你便不许再碰那些医书了。”

“是，父亲。”

沐玉笙心里有了底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沐老爷不好食言，她可以尽力一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