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诡事多

这次她回娘家，本来想暂时将沐府交给雪姨娘，可架不住悻姨娘颇有手段，将老爷迷得三魂五道。

那几日老爷刚好宿在她那儿，悻姨娘也不知说了什么，掌家之权就暂时落在了悻姨娘那儿。

不过幸亏她现在回来了，她才是当家族主母，悻姨娘体会了一把当家作主的滋味，也该把中馈之权还回来。

秦氏身体状况不佳，当年生下沐玉笙之后便再也没有生养，但她本就是官家女儿，治理后宅颇有手段，并未让人有空子可钻。

沐玉笙明白，母亲治家虽颇有手段，却心肠慈软，对最底下的姨娘庶子一向宽厚。

前世她出嫁后不久，母亲的身体更差了，直到最后只能卧病在床，每天靠汤药吊着，最后早早的病逝。

可当时的她尚且自顾不暇，听说母亲去世的消息，伤心的哭了一场，却连见母亲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沐玉笙瞧着母亲面色略显柔弱苍白却眼神清明澄澈，想到了一些蹊跷之处。

前世，母亲为何会在她出嫁后短短几年内卧病在床？

而且，母亲这些年用汤药进补，身体也没好转起来，难道有人暗中动手。

居然敢害沐府的当家主母，想到这里，沐玉笙的目光凌厉起来，关心的问：“母亲这次遇到山匪，官府将他们捉拿归案了吗？”

秦氏摇摇头，目光坚定：“笙儿，你放心，有娘在，他们不敢如何。”

悻姨娘和沐玉瑶忌惮着秦氏的主母身份，如今秦氏回来了，自然不能让他们将手伸到沐玉笙身上。

沐玉笙心中感动，前世，嫁给季晋楠之后，便再也没人能庇护她。

沐玉笙趁机把自己打算拜师学医的事情告诉了秦氏，秦氏也觉得陈苓川是鬼手神医，想当他关门弟子的人肯定多如牛毛，沐玉笙不一定能被看中，

不过，让她试试也亦无不可。

“既然如此，那你便去试试。”

正说话间，一个圆脸，穿绿色比甲的丫鬟走了进来，冲着秦氏沐玉笙甜甜一笑：“奴婢见过三小姐，大夫人，大夫人，您的补药熬好了，夫人趁热喝吧。”

沐玉笙见这丫鬟有些眼熟，她先前也来过秦氏的院子，当时秦氏身边还有丁香随身伺候着，这丫鬟是从哪儿来的？便问了一句：“母亲，这丫鬟看起来倒是眼生，以前从未见过。”

“这是前阵子刚拨过来的阿荷，丁香出府嫁人了。”

秦氏瞧着装在白瓷碗里苦涩的汤汁，微微蹙起了眉头，要不是身子不好，倒也用不着喝这些苦的倒胃的汤药。

她作为沐府的大夫人，理当给老爷生下嫡子，才能立身。

可如今她已三十有余，比不得府上两个还年轻貌美的妾室，再加上身子弱，恐怕早已不是适合孕育之身。

只是她的身体自从嫁进沐府几年后便不大好了，尤其是生下沐玉笙，很久都没调理好，小病不断，有段时间甚至汤药不离口，这药喝来喝去也没什么效果。

阿荷笑意盈盈：“夫人可是怕苦？奴婢这就去厨房拿一碟蜜饯。”

这阿荷看起来倒是个机灵会来事的，可沐玉笙总觉得不对，刚才阿荷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秦氏，像是很期待秦氏喝下这碗汤药。

她凑过去看了看还冒着腾腾热气的漆黑药汁，却又看不出什么来，闻着只觉得都是苦涩的中药味。

她不是大夫，分辨不出这药是好药还是其他的东西，可就是觉得奇怪。

母亲一直用补药，补了这么久，身子怎的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差了，一不小心着了风寒都得养个十天半个月，也难怪前世在她出嫁后不久就卧病在床。

想来，前世母亲卧病在床之后必定不能管家，中馈之权尽数落在了悻姨娘手里。

悻姨娘成了这件事的得利者，自然更引人怀疑。

没过一会儿，阿荷就端来了一点蜜饯。

秦氏叹了口气，端过药碗正要一饮而尽，沐玉笙突然喊了一声：“母亲，你先等等。”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角余光瞥向一旁的阿荷，感觉阿荷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微妙的变化，心中的疑惑更深。

“怎么了，笙儿。”

“母亲可否把这药给我看看。”

秦氏虽不明所以，还是默许了。

沐玉笙拿鼻子闻了闻，又仔细看了看，用汤勺在碗里搅动，像是怀疑这什么。

一旁的阿荷看得心惊肉跳，但转身一想，三小姐不是说除了美貌一无是处，她又不是大夫，不会医术，怎会知道这药材是什么成分。

可是，沐玉笙放下碗之后却勃然大怒，目光如冰锥子一般，冷冷的盯着阿荷：“大胆奴婢，竟敢在母亲的汤药中下毒！”

阿荷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三小姐，奴婢冤枉啊，这是外头大夫给夫人开的补身汤药，奴婢只负责熬好送来给夫人，奴婢怎敢对夫人下毒，夫人明鉴，奴婢冤枉！”

阿荷的心怦怦直跳，不是说三小姐就是个花瓶吗，怎么她感觉她的眼神好凌厉，好像看穿了一切。

秦氏也很惊讶：“笙儿，你的意思是……？”

沐玉笙冷笑一声看着跪在地上的阿荷：“事到如今，还敢狡辩，来人，将阿荷拖下去发配勾栏。”

阿荷脸色煞白，勾栏可不是人呆的地方，像她这种在大院里当差的娇弱丫鬟，进去了就只有死路一条。

“快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我不信你一个小小丫鬟就敢谋害主母。”

可是，阿荷只一个劲的磕头喊冤，说她没动手脚。

还真死不到黄河心不死，沐玉笙端过药碗，“既然你说这碗药没问题，想来母亲的药只是大夫开来补身的，旁人喝也无碍，那你便喝了吧。”

阿荷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这里面尽是珍贵的药材，是专门为大夫人开的方子，奴婢怎敢。”

“无妨，就当赏你了，你就在这喝。”

沐玉笙将药碗凑近阿荷，阿荷瞬间跌坐在地。

见她心虚成这样，沐玉笙随手将汤药哗啦啦一股脑的倒进旁边的盆栽里，本来养的青嫩的盆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叶子发黑，似乎有枯萎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