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圣手

“清雪，刚才一直被骂的是我，被怀疑的也是我。是孙凯想要逼我走，我只是……”

沈清雪眼神无比冷漠：“所以呢？你知道孙凯是什么人吗？你能不能成熟些，别那么幼稚！让他向你道歉，你配吗？”

你配吗？

这三个字在叶轩脑袋里炸开，他傻傻的站在原地。

可他没想到，现在自己好不容易扳回一把，沈清雪竟然帮着一个外人说话？

这就是相濡以沫的老婆？

这就是白头偕老的妻子？

狗屁！

叶轩自嘲一笑，然后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医院。

空荡荡的走廊，叶轩还能清晰地听到岳父岳母的感谢。

“谢谢你啊，小孙，你说的去外国疗养……”

“清雪，赶紧送送小孙，你们可以再一起吃个饭。”

走出医院，叶轩蹲在墙边望着人来人往，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沈清雪从医院出来，看到叶轩正蹲在墙角，抱着拐杖。

他一身衣服已经洗得发白，脚上的鞋子又脏又破，想到叶轩进入沈家两年多，自己好像一件新衣服都没给他买。

想到这里，沈清雪有些心疼。

人都是有感情的，哪怕是条狗，养几年也会培养出感情。

看到沈清雪，叶轩一愣：“你没去送孙凯？”

而沈清雪也瞬间恢复了冷漠的表情：“上车。”

“你什么时候学会看病的？”上车后，沈清雪突然开口问道。

“我前段时间在收音机上，听了几天的中医广播。”叶轩回答道。

“仅凭听过几天的广播，你就能给爷爷看病？”沈清雪的语气令人捉摸不透。

叶轩心里一动，难不成是老婆突然认识到了自己的厉害之处，才回心转意喊他上车。

“对。”叶轩坐直身体，准备接受沈清雪的感谢。

然而沈清雪却是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肯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叶轩，你能不能靠谱一点，随便学了一些皮毛，就敢给人看病，那可是我爷爷，如果出了问题怎么办？你想过后果没有，只想着显摆自己，根本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

叶轩脸色一僵，心脏顿时就被堵住了，他一脸不服气：“我可不是学了一点皮毛，那个外国医生看不好的病，可是被我治好的！”

“你还敢嘴硬？”沈清雪回头瞪了他一眼：“如果真出什么事，你负的起责任吗？我不求你像孙凯那么优秀，但是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听到这话，叶轩感觉好像被人在心窝子上戳了一刀。

“因为你觉得他比我优秀得多，所以你才替他求情的，对吗？”叶轩面无表情，可是他的拳头已经死死握紧。

车里一阵沉默，过了一会沈清雪才缓缓开口道：“孙家实力雄厚，有钱有人脉，你得罪了他没有好处。如果把他逼急了，谁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沈清雪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认为叶轩斗不过孙凯，如果得罪了他，叶轩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我不需要，你信不信，我其实比他优秀一万倍！”叶轩斩钉截铁的说道。

沈清雪不屑一笑：“哼，你除了会在嘴上说说，还会干什么？”

“开门，我要下车！”

叶轩阴沉着脸，打开车门。

而沈清雪根本没有丝毫挽留，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叶轩站在十字路口，叹了口气。

虽然沈清雪如此绝情，可毕竟是自己的老婆。

医者仁心，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沈老爷子病重，却袖手旁观。

刚才的针灸只是暂时压制了寒气，想要彻底恢复健康，还需要细心调养。

所以叶轩准备去药材市场一趟，买些药材为老爷子熬几副中药。

来到药材市场，叶轩哑然失笑。几乎每家药店都在搞促销活动，有的还挂着买药送鸡蛋的横幅。

过去的药店，只有一副对联：但愿世间人无病，不惜架上药蒙尘。

这才是医者该有的态度。

可惜，现在这个看病的卖药的，有几个能坚持本心？

带着一番感慨，叶轩走进了这条街最大的药材铺：善心堂！

叶轩刚一进去，看店的伙计就嚷嚷道：“哎哎，有号吗？”

“什么号？”

看叶轩戴着墨镜拿着拐杖，伙计不屑地撇撇嘴：“原来是个瞎子，本堂坐诊医大夫张庐老先生，可是江城中医协会的会长，也是江城有名的中医圣手！所以张老先生一天只看十个病人，想看病要提前排号懂吗？”

协会会长？中医圣手？

叶轩无奈的耸耸肩：“我不看病，我只是买药。”

“买药啊，那边……”

伙计话还没说完，突然闯进来一个中年男人，身边还带着一个病怏怏的女人。

男人满脸焦急：“张圣手在吗，我有急事！”

李天阔！

虽然隔着墨镜，但叶轩一眼就认出，来看病的人竟是江城首富李天阔。

不过区区江城首富而已，叶轩虽然意外，却也并不在意。

很显然，李天阔也是这里的常客，伙计立刻弯腰：“李先生您稍等，我马上去喊张圣手！”

几分钟后，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从里屋走了进来。

一见到老者，李天阔就连忙开口：“张圣手，我夫人的病症又发作了，而且更加严重！”

张庐面色凝重：“不急，让我先搭脉瞧一瞧。”

这个时候，叶轩才正眼看了女子，发现她虽然长得不如沈清雪，可也是风姿绰约，气质典雅。

只可惜，在她眉头仿佛有团愁云，浓而不散。

不仅如此，叶轩还看出她脸色发黄可脸颊饱满，印堂发黑却发丝柔顺。

种种矛盾的迹象表明，这个女人身体机能正常，得的应该是心病！

老者也搭脉完毕，捋着胡须说道：“您夫人还是身子骨太虚，加上营养不良，才会这样。”

营养不良？

叶轩忍不住笑了，首富的老婆，竟然会被人说营养不良。

在一片凝重的气氛下，叶轩的笑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旁的伙计脸色阴沉道：“哎，瞎子，说你呢！我们张圣手看病最忌讳嘈杂，你瞎笑什么呢！”

叶轩虽然不愿多管闲事，可也不想看着病人误入歧途，索性说道：“没什么，只是听了老先生的诊断，觉得有些好笑。”

此话一出，就连张庐的脸色也变得难看。

堂堂的医道圣手，竟然会被人说好笑，这对他来说是侮辱！

不等张庐说话，伙计就大手一挥：“来人，把这个满口胡话的瞎子扔出去！”

两个身材魁梧的壮汉，说话之间就来到叶轩身旁，怒气冲冲的想要架起叶轩。

“不用，我自己会走！”

经过他们身边时，叶轩飘然出手，对着他们的腰间拍了两掌。

看似不痛不痒的两掌，可身材硕大的两人竟然身子一倒，露出痛苦的表情。

看到叶轩出手，张庐神情一变！

别人可能看不出来，可他却十分熟悉，刚才叶轩打中的位置，正是人体死穴之一的肾俞穴！

李天阔虽然不懂，可他已经是病急乱投医：“这位先生，还请留步！你刚才说张圣手的诊断可笑，是因为你看出了什么端倪吗？”

“哼，”伙计不屑一笑，“他一个瞎子，比起张圣手那可是天差地别！”

叶轩微微一笑：“您的夫人，最近可是失眠多梦？”

“没错！”李天阔连忙点头。

叶轩继续说道：“心神不宁，忧思过度，会造成食欲不振的现象，可作为大夫，不仅仅要看表象，更要透过表象看本质！张老先生，您可曾想过，为什么她会营养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