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泾阳河僵尸案(六)
书名:大师兄的剑灵不太对劲作者名:雪中凌乱本章字数:2986更新时间:2023-09-19 11:35:42
破庙内,屠宣赐在擦剑,云酿雪在闭目养神。
叶千里在给唐惊冬讲他的辉煌过往,以及怎么认识屠宣赐的事情经过。
“我跟你们大师兄认识的时候,云酿雪还不在他身边呢,当时第一眼见到你们大师兄,瞬间惊为天人……”
在叶千里说完一大段少年经历的故事末尾,他瞥了一眼屠宣赐,故意大声感叹道:“留不住,少年去。”
屠宣赐放下剑:“要不要让我讲讲你被人骗去醉花楼的事情经过?”
叶千里:“……还不是云酿雪非要去管那一竿子事!”
云酿雪:“分明是你要去的。”
叶千里瞪大了眼睛,对屠宣赐道:“你看看你看看,他现在不承认了!你不承认,我就把你所有事都抖出来!”
屠宣赐扶额,云酿雪继续闭目养神。
赵乾瑯三人吃瓜。
杨秀秀大口大口的咬着西瓜,耳朵竖起听叶千里那边的故事,“师兄,这个瓜真甜!”
王二狗:“是啊是啊。”
赵乾瑯:不是你手里的瓜甜吧!
忽然,云酿雪睁开眼眸,阳光洒下,渡着层微光,眼中朦胧着秋波星河,“为什么不带着我?”
屠宣赐擦剑的手停下,他以为这辈子云酿雪都不会问。
他正色道:“曾经我与你确实定下契约,你为怀生剑剑灵,我替你守人界太平安康,多年来许多麻烦事我都解决了,……从前总是你想着走,如今,我想走了。”
前世云酿雪算计了他半生,把他算计到别人的棋局上,最后以身献祭,填了人魔两界的最后一道裂缝,现在他没把云酿雪融了就已经是他念旧了。
果然啊,还是无情道好,屠宣赐在心中感叹,面对云酿雪时,他的心可以做到毫不动摇,前世死前想过的种种,如今想来只想发笑。
他的脑中蓦然浮现出这样一句话: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屠宣赐想,若他前世修的是无情道,也不会有后面那些个糟心事了。
云酿雪的神情出现了一片空白,自成为怀生剑剑灵之后,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要与屠宣赐分开。
若真与屠宣赐分开,他的归处又在什么地方呢?
屠宣赐继续道:“我如今修的是无情道,往后只会遵从本心做事,救世助人怕与我没多大的关系了,云酿雪,你……”走吧。
“我出去看看。”云酿雪打断了屠宣赐的话,他有种预感,如果真的让屠宣赐说了那两个字,他一定会疯的。
疯?云酿雪想到这个字,就犹如被烫到了一样,他为什么会想到这样的字来形容自己呢?
杨秀秀两眼放光:“师兄!这一口瓜更好吃!”
王二狗:“是啊是啊。”
赵乾瑯扶额,没救了,这吃瓜二人组。
叶千里不知道从哪儿弄出了个折扇,晃啊晃,神秘兮兮的对着唐惊冬道:“你可知云酿雪生前是什么人吗?”
唐惊冬回想了一下屠宣赐第一次带云酿雪回去的场景,大雪纷飞的三千道殿前,芝兰玉树的大师兄带回了个快破碎的神魂,从初见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云酿雪生前是个什么人,只知道宗门内的长老乃至掌门,都很敬重云酿雪。
“不知道,什么人?”
叶千里嘿嘿一笑,贱兮兮道:“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唐惊冬:“求你。”
叶千里噎住了,心道不好玩,清了清嗓子,一只眼睛闭上,一只眼睛看向屠宣赐,“我说了啊,咳咳,我真说了啊,我真!”
屠宣赐:“他是千年前第一个填补人魔两界通道的人,一人力量有限,他填了八成,剩下两成没填上的叫裂缝,他以身为祭,后来天道留下了他的神魂,不死不灭。”
唐惊冬摸了摸锋芒剑,云酿雪原来这么厉害啊。
叶千里嘶了一声,一个两个都不好玩,他继续摇晃扇子,“他还有一个称号,叫镇诛神君,都不陌生吧?还有,各个世家宗门都有镇诛台吧?就是他的名号变来的,我跟你们说,真要算起来,他年纪比你们师傅都大!千年老妖怪!”
镇诛神君在各个典籍书本上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修为已至最高,傲霜雪骨般的人,以救天下众生为己任,斩妖除魔,灭鬼救人,连死都是为了天下人而死,补了人魔两界的裂缝,人界至此得千余年的太平。
不论是在哪一本传记典籍上,云酿雪的评价都是最高的。
唐惊冬想到,难怪云酿雪总是撺掇的大师兄外出,今日救这个世家,明日救那个镇子,后日还要去除妖……害的大师兄一年到头也没几天留在衡阳山上,原来云酿雪生前就是这样的人啊。
王二狗茫然的问:“珍珠神君?”
赵乾瑯:“是镇压的镇!诛仙的诛!”
杨秀秀掏出一本名人典籍,翻到镇诛神君的页面,指给王二狗看。
王二狗连蒙带猜的看完,下意识的又翻了一页,磕磕巴巴的读出了另一个人的名号,“惊冬尊者留下苍氏一族……惊冬尊者?小师妹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上面?”
唐惊冬沉默了一下,“……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俩名字相同只是一种巧合?”
这时,屠宣赐拿出一张方向仪,方向仪是八卦干支的模样,金黑色,上面有一个小红点,正在不断的移动。
他捏决,一阵水纹波动后,方向仪上出现了画面,这是他在问那个老妪话的时候,将追踪器放在了她的身上,对于老妪和镇民们说的那些,他从来是不信的。
叶千里见此立即道:“这是镇长家的宅子下面,是个粮仓,我之前蹭饭的时候迷路,去过这个地方。”
屠宣赐将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少女鬼王曾说镇民们把青禾拐回来,逼老道士为他们所用,就是让老道士替他们收鬼,我们来的时候,泾阳河干干净净,想来是老道士把河中的厉鬼都收走了,那老道士又是怎么死的?”
叶千里拍了一下脑门,“差点忘了,那日我在宅子下面迷路,是后来一个道士装扮的老头为我指路的,我为了谢他就送给他一枚镇鬼钱,啊!恐怕我的印章就属在哪个时候,不小心也给了他。”
屠宣赐再三忍住想拍死叶千里的冲动,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无情道者不动气,无情道者不动心。
唐惊冬这一路以来,算是见识到了叶千里有多不靠谱,“叶大哥,但凡你早点说出这些话,我们也不至于像个无头苍蝇一样。”
云酿雪并没有走远,庙内众人的话,他能够听的一清二楚,当听到屠宣赐的疑惑时,他心头一动,看了眼当空的太阳,掐着时间走进来。
阳光正好,他背光而来,微风清扬,从发丝到衣角无一不浸润着微光,融化了雪山之巅的寒意,带着温暖又柔和的风,眼底仿佛有漫山遍野的桃花纷飞,眼下的朱砂痣愈发夺目。
他开口道:“老道士留下的秘术本。”
声音悦耳,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只觉得酥麻。
除了屠宣赐之外,连唐惊冬都有些看呆了。
云酿雪见屠宣赐没有任何反应,沉默了片刻,袖子底下的手停住,一时间光没了,风停了,朱砂痣也不夺目了。
叶千里去蹭饭的时候,是青禾被迫嫁给镇长的猪头儿子的日子,老道士那时还没死,等叶千里走后,发现城主印丢了,前后日子不过十多天,老道士就死了,青禾也死了,镇子上许多镇民都变成了僵尸,这些事情串联起来,倒是有种早就计划好了的感觉。
方向仪上,画面中的老妪点了好几盏烛火,她本就干瘦瘪平,在忽暗忽明的烛光映照下,一时显得狰狞可怖。
在老妪面前,坐着一个身着嫁衣的女尸,女尸闭目状,面容保存完好,盛装打扮,是青禾。
老妪摸着青禾的脸笑开了花,锤了锤自己被唐惊冬踩过的后腰,眼神阴毒狠辣:“个小杂碎敢踩老娘的腰,待老娘把那个青老头弄死之后,再好好来算这笔账!青禾呀青禾,你真是我的好儿媳啊,活着的时候那么有用,死了之后更有用啊。”
老妪拍了拍青禾的手,“父女连心,儿媳妇,去吧,去把你爹找到,然后杀了他!”
青禾的面容一阵扭曲,看得出她在挣扎。
老妪嗤笑一声,翻出一本破烂的牛皮本,按照牛皮本上的步骤来,很快,青禾便不动弹了。
这时老妪却皱起眉,凑近烛火看清小册子上的字。
“你在看什么呀?”
老妪头也不抬,“滚,没眼力见的东西,没看见我正在干大事吗!”
少女从老妪手中抽走牛皮本,“是不是在想怎么报复我呀?”
老妪刚想骂人,一抬头就看见唐惊冬正笑眯眯的俯视着她,当即被吓坏了,颤抖着手指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随后她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底气十足:“青禾!快,快把这群人杀了!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