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家长式办公

万杰是典型的家长式办公，要求多又细，而且一定要走程序。他布置的任务一般没有人可以完完全全按套路走下来。虽然身在外企，他的中式性格却一点也没有被磨平。就连说话方式都是拐着弯的。

“你要知道，我们做招聘会也很辛苦啊。一整个周末都耗在会场，也不比你们轻松。”

沈芊芊低着头，貌似谦恭。

“可是呢，你们组也要买我们的面子才行。你自己看看这些简历。”

沈芊芊不敢怠慢，打开文件夹。微微皱眉。

大大的文件夹里居然没几张纸，而且……她翻看了一下，质量都不怎么高。

这不寻常，她所去的目标大学都是名列前茅的，怎么今年的情况大不同？

沈芊芊反思了一下这个月的筹备，大致也有了头绪。

定了定声音，开口：“Jack，我要承认我的错误。

“这次的筹备期比较短，我们小组是临时成立，难免经验不足。作为组长，我的责任很大。”

万杰没有表情地听。

“所以今年几个省高校的宣传讲座，我们都没有占到最好的时机，代表们的准备也不充分。但是根据以往经验，等到各公司的宣传完成之后，招聘会上也会有很多人才。现在……”

“你是要和我谈经验是吗？”

“不不不，Jack，你误会了。招聘会还有20天，我只是想先做好余下未完成的部分。”

万杰顿了一会，挥挥手：“你先出去吧。要开例会了。”

沈芊芊关上门的时候长嘘一口气，暗自腹诽，哼，官僚主义。

果然一个糟糕的开始就是一整天的倒霉。

各部门头痛的周一例会上，沈芊芊坐在人事主管旁边，指甲戳了戳太阳穴。老总还在台上滔滔不绝的发表前言。

沈芊芊的指甲不小心变换了一个角度，尖尖的地方就戳到了皮肉。她疼得整张脸都皱起来，差点出声。

好不容易缓过来，沈芊芊舒了一口气。用指腹揉了揉受伤处，抬起头就看到对面一双眼睛正盯着她。她从没见过这个人。

突然响起一阵掌声。她看向老总的方向。

“Comeon，let’swelcomeournewGM.”

而之前直盯着她的这个人，竟然站起身，径直走到话筒前。

“Morning，我是张辰阳，会在接下来的时间担任公司的总经理。”

沈芊芊这一天可算忙到没影。还没等她开完组内会议，email就一个接着一个，频频跳出来。大家奇怪，纷纷低头check，是新的人事指令，可想而知是为了新任总经理。

午休的时候李瑶拉她吃饭，一边八卦兮兮地问：“你看到新来经理了吧？你老公帅还是他帅？”

沈芊芊选择不回答。

“你就弥补一下我们这种不能参加例会的人的缺憾吧！听总秘的Nancy说很不错啊！”

她这下没等沈芊芊说话就接着：“你知道为什么空降？是因为之前印象系列的产品做的太出色，就调过来了。连我们部门都不知道，想搞什么鬼。”

的确，这样不明不白的人事调动，预示着后面工作也要大变动了。到时候，连人事部也不一定弄得清楚上头的用意。

还是先做好招聘再说吧。

晚上下班之前接到顾修止的电话：“晚上陪我去个宴会。”

“不行，我要加班。”

“没事，我等你。好了给我电话。”

沈芊芊知道违抗无用，只好顺从地答应。

香格里拉的宴会厅里人们光鲜亮丽，来来往往。

她为了工作的事情伤脑筋，站在他身旁心不在焉。

直到顾修止握住她腰的手微微收紧，她才一个不稳差点扑到他怀里。沈芊芊抬头微微埋怨的看他一眼，远看竟像是她小鸟依人地攀附在他胸前的姿势。他没有低头，只是远远和人打招呼。

她发作不得，索性挣开，躲到一边吃东西。

没想到不一会儿顾修止就带她离开。

她疑惑，追上他的脚步，仰着脸问：“这么快就好了？”他打开车门，把她塞进去。直接开车上了高架。

其实时间也不早了，高架上高峰已经过去，只有几辆车在视野当中。

他已经开过了离家最近的出口。

“我们这是要去哪？”沈芊芊靠在椅背上，解开盘发。

他没有说话，脚下将油门踩得更重，车子速度一下就快起来。

沈芊芊有些担心，抓住扶手。

那边顾修止居然还有空看她一眼，声音里带了点笑：“放心吧，我没喝酒。”

她见他丝毫没有减速的想法，想叫他，可是他已伸手打开了敞篷。

飞驰的速度让风毫不留情地灌进来，沈芊芊觉得冷，牢牢抓住领口，在大风中呼道：“你疯了？慢点……”

转眼间车子又驶过一个匝道口。

她散开的头发飞扬起来，蒙住眼前的视线。沈芊芊有点痒，伸手去拨，没想到这一动作倒更显得风情万种。她将手放下。

渐渐适应了外现在面的温度，她索性放开。现在的速度比原先慢一点，风也没有那么凌厉了，刮过脸旁竟挺舒服。她身上的轻柔衣料飞起来，像云一样飘着。

跑车已经开过的大半高架，估计已经不知道拍了几张照了，沈芊芊转过脸去看他：“可以了，慢点吧。”

这一次顾修止当真听话，车速渐渐慢下来。直到他将车开下高架，问她：“心情好点了？”

沈芊芊点头，看着他微笑：“谢谢。”

顾修止没说话，盯着前方的道路，眼中映出点点光亮。

沈芊芊看得有些呆，她一向自诩为定力极佳，不为男色所误，可是最近不知怎么的，反倒是婚后见到他还常常缴械，变得不像自己。可能因为这个月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算算比以前加起来的都多。不像刚结婚那会，仍旧住在城市的两处，偶尔一起，大多也是和他朋友一起吃饭。现在两人单独出去的频率，倒有点像……恋爱。

他侧过头看到她的眼神，像是满意似的微微笑起来，刹那间光华流转。

沈芊芊反应过来，低下头。

其实他是清楚的吧，自己为什么烦躁压抑，于是拉自己出来兜风。这算是他的安慰吧……

他居然这样知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