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不要那么用力打她脑袋!这下好了,乔家指名要活的、干净的!现在搞得这头破血流的怎么给人家交差?”
“我也不知道这傻子怎么不经打啊?我就是用棒球棍轻轻那么敲一下而已!再说要是这傻子能不哭不闹地替我嫁过去,我能下这重手嘛?”
“艳红,你说这怎么办吧!要是夭夭出事了,我就只能委屈莲莲了!”
这是……殷甲仁和殷莲的声音?
随着混沌凝滞的大脑逐渐运作起来,殷夭凭感觉,她现在应该是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周围人的声音也渐渐越来越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放心吧,老公,我刚才已经掀开夭夭的眼皮看过了,夭夭没事,只是晕过去了而已,流了点血没有大碍,包扎下就好了。”
这是翟艳红的声音!
听到这女人的声音,殷夭不觉暗自咬牙,握紧拳头。
为了不打草惊蛇,她隐忍恨意继续闭着双眼,想要听听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翟艳红话落,殷莲的声音便响起。
“对啊,爸爸,既然夭夭没事就赶快把她绑床上吧!一会乔维霆来了!”
“这……”
听着殷甲仁的语气,有些犹豫。
可想而知,殷莲那一棍子有多狠毒!
这时,额头上传来刺骨的疼痛,而且也清晰地感觉到了鲜血的流动和温热。
但殷夭忍着,一动不动。
“哎呀~爸爸,乔家都破产了,现在是他们仰攀我们~你还害怕什么?再说了,乔维霆又看不见,他不会知道今晚跟他上床的是夭夭的!横竖都是殷家的人,就让夭夭替我嫁过去嘛~”
殷夭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到殷莲那矫揉做作的模样,她恶心得这三天吃的盒饭都要吐出来了。
要不是以大局为重,她早就把这白莲花给摁地上了!
同时,听到这里,殷夭也想起来了。
爷爷和顶流贵族乔家的乔老爷子是过命的交情,二老当年定下殷家女儿和乔家孙子的娃娃亲。
但乔家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破产了,乔老太太也得了失心疯住进了精神病医院,乔太太就想赶紧娶个新娘冲喜。
正巧殷莲的八字又都十分符合,所以乔太太就选中殷莲。
她说翟艳红怎么突然这么好心,派人把她从遥远的曼哈顿接回来。
如此家境,再加世人都知乔少爷天生眼瞎,翟艳红当然不愿让自己的亲女儿受委屈。
呵呵!
许是潜意识保护,当时还是真正痴儿的殷夭哭闹得鸡飞狗跳也不愿替嫁,于是殷莲和翟艳红还有殷甲仁三人合伙把痴傻的她算计到一张床上,就等着她和乔维霆生米煮成熟饭。
到那时,她不想嫁也得嫁,乔家就算发现她不是殷莲,也没辙。
呵呵——
殷夭的心底无声地划过一抹寒心的冷笑。
真是好计策啊!
“我不是害怕乔家,而是突然想到那对穷洋夫妇告诉过我一件事,就是夭夭的身体越来越差,现在是走几步路都要大喘气……”
是殷甲仁的声音。
“那又怎么样?你是怕夭夭嫁到乔家后死了吗?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就算她死了也只能怪乔家没养好,关我们什么事?!”
殷夭听见殷莲撒泼哭嚷的尖锐嗓门,吵得她脑仁疼,直想立即抬手扇殷莲一巴掌。
“总之我不嫁!要嫁就要夭夭来!一个傻子,一个瞎子,绝配啊!”
殷甲仁不爽地骂道:“真是不知道咱那老头子究竟在固执什么!”
殷夭眼睛睁开一条缝,朝殷甲仁看去。
殷甲仁在做最后的挣扎。
“爸爸,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就不要犹豫了!我闺蜜说乔维霆已经进酒店了!我们快把夭夭绑起来吧!要不然等夭夭醒了,只会更麻烦!”
这道大嗓门之后,殷夭还是从殷甲仁的嘴里听到了一个“好”。
殷夭:“……”
心,除了堵,就是冷。
很快,房间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想是他们要拿绳子绑她了。
呵呵!
以为她会坐以待毙么?
殷夭睁开眼睛。
三人的绳子都已经套在她的手脚上了,下一秒她就会被五花大绑。
殷夭看到原本笑得巫婆似的翟艳红和殷莲两母女瞬间变了脸,殷甲仁则是受到了惊吓。
三人迅速把各自手上碗口粗的麻绳收回藏到身后,可惜逃不过她的眼睛。
“夭、夭夭,你怎么醒了呀?”
翟艳红笑得很难看,殷甲仁和殷莲满脸的别扭。
然后他们回过神来想到干嘛要把一个傻子当回事啊?就又纷纷把绳子掏出来。
殷夭一双好看的眸子,眼底染着疏远和冷笑地扫了眼面前这三个准备再扑上来绑她的家伙,然后淡定地从床上坐起来。
果然如殷甲仁所说,她的身体虚弱。
光是从床上坐起来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她的额头上冒出不少冷汗。
殷夭想知道她的身体究竟是差到了什么地步,但以防万一,最好不要当着翟艳红他们三人的面摸脉搏。
“……”
怀着不太妙的预感,殷夭的脚踏到地板上,尝试起身。
慢慢地站起来之后,还没有站稳,就腿一软,殷夭整个人面朝地地摔倒在地上。
“……”
啧!这副身体,居然虚弱到了这种程度!
殷夭在心底暗怨一声。
殷莲嘲讽的笑声从殷夭的头顶传来。
“哈哈哈——你好像一只癞蛤蟆哦!”
殷夭懒得理,当务之急是爬起来!
可是她的身体根本使不上劲!
同时,也眼角余光瞥到殷莲身后的桌子上,放着一根染了一大片血迹的棒球棍和一只医用手提箱。
殷莲还在落井下石着。
“起不来吗?学蛤蟆叫,我扶你起来啊~”
既然没力气,殷夭干脆席地而坐。
然后,扬起张倾城倾国的小脸,欢快地拍手叫道:“殷夭喜欢跟蛤蟆玩,蛤蟆再叫!”
“白痴!我是在骂你!你……你骂谁癞蛤蟆呢!”
殷莲气急。
她知道殷夭心智不全,故意找乐子,谁知她说了半天,这傻子只听进“癞蛤蟆”这三个字。
殷夭睁着一双纯真无邪的葡萄眼,瞳孔无神得仿佛被一层浑浊的雾气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