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在河边卖臊子面

二天一早，天刚亮，孙氏就起床，见到柳筱还在床上躺着，问道：“笑笑，天都已经亮了，我们还不去吗？”

柳筱说道：“上工的人一般都吃了早饭再去的，我们是要卖中午饭。现在去他们也还不饿。”

柳筱知道今天会很累，又睡了一会儿，才起来把臊子都炒好，用一个盆装着，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到推车上面，和和孙氏推着往河道施工的地方去。

推车上面装了好些东西，柳筱和孙氏只推着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就已经累了。

两人歇息了一会儿，再往前的时候，突然觉得轻松了不少。

柳筱转过头，见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后面帮他们推车，见到柳筱看他，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看这车你们推的挺费力的，就帮帮你们。”

柳筱说道：“谢谢。”

“不用谢不用谢，姐姐，你们这是做什么去？”

柳筱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河边不是有工人清理河道吗，我们这是去河边卖些吃食。”

那少年闻言眼睛一亮，说道：“我就是去河边做工的，姐姐，你们卖的什么？”

“卖的臊子面。”柳筱回道。

“那我等会儿得尝尝，姐姐你可得给我算便宜点。”

柳筱点点头，这推车这么重，少年又出了这么大的力，别说是便宜一点，就算是送，也可以的。

在少年的帮助下，柳筱终于来到了河边。

河里有好几十个工人在上工了，虽然还有一个时辰到晌午，但上工的工人天不亮就开始做工，吃的又早，累了一上午，现在已经饥肠辘辘了。

柳筱把小推车停下，推车中间是镂空的，放了一个火炉，上面口锅，锅里面有水。

柳筱把炉子的火生起，不一会儿锅里的水开了。

现在本应该卖面条的，但是河边的工人只是看了一眼柳筱，并没有主动走过来问她们在干嘛。

饿了的工人走到岸边，从袋子里掏出已经冷掉的馒头吃了起来，吃了几口之后，拿起身边的水袋灌了几口水。

柳筱上辈子做的是御厨，来的顾客都是直接进店里点菜的，从来像路边馆子那样主动吆喝过。

孙氏也有些不自在，问道：“笑笑，这可怎么办？他们好像都不来吃。”

柳筱在一旁纠结，她真的要大声吆喝，问那些人来吃面吗？

好像有点难为情了。

“姐姐，你们不是卖臊子面吗？我正好饿了，给我来一碗。”刚刚的少年并没有走，凑过来说道。

柳筱像是找到了救星，连忙点头，说道：“好呀。你要肉的还是素的？”

“素的多少，肉的多少？”

“素的三文，肉的八文。”

“那我要两碗肉的。”少年说着，从荷包里掏出了八个铜板，数给柳筱。

柳筱接过铜板，却只留了六文，说道：“你今天帮了我的忙，刚刚就说了，你吃面给你便宜点，肉的也给你算素的卖。”

少年也不推辞，对着柳筱笑了一下，露出洁白的牙齿，说道：“谢谢姐姐。”

柳筱一边做面，一边问道：“你怎么吃两碗？”

少年回答道：“我爹也在这里呢。”

柳筱做好了两碗面，少年端着往河边去了。

只见他和一个成年男子说了几句话，两人就坐着吃了起来。

臊子面冒着热气，混合着肉香和面的香气，跟其他人手里冷冰冰的馒头和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很快就勾起了其他人的食欲。

柳筱只见到几个工人挨着少年坐近了，转过头对他问了几句话，少年回答了几句，又转过头来指着柳筱的方向说了几句话。

过了一会儿，就有三三两两的工人往这边走过来，孙氏拉着柳筱说道：“笑笑，他们是过来买面的吗？”

柳筱的心里也有些紧张，说道：“应该是的。”

果然，那几个人走到推车面前，说道：“赵工头的儿子是在你这里买的面吗？”

原来那少年是赵工头的儿子。

柳筱点点头，说道：“你们要吃面吗，素的三文，肉的八文。”

“我要一碗肉的，那臊子炒的真香，我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有人说着，就数了钱递给柳筱。

“那我要素的，这臊子虽然闻着香，却贵了五文钱呢，我看就是清汤面也好吃。”

有人笑道：“你一天的工钱都四十文了，还舍不得这五文吗？”

吃素面的人被人说了，脸上有些挂不住，低声说道：“我家里还有老人孩子要养呢，吃碗面已经很贵了。”

柳筱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吃素面就吃素面吧，若是你们都吃肉的，我这臊子还不够呢。”

那人听了柳筱的话，脸色才好看一点。

柳筱想到，这臊子比面贵了五文，可以再吃一碗素面了，对于有些人来说确实贵了一点。

但若是不定这个价，又会亏钱。

柳筱收了钱，就开始做面，忙碌了起来。

这几个人还没吃完，络绎不绝的又有人过来点面吃了。

刚到晌午，柳筱准备的面就卖完了，还有几个人想来吃面没吃到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这生意比柳筱预计的好了许多，她算着账，今天一共卖出去的五十碗面，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回本了。

柳筱很高兴，和孙氏收拾东西准备回家，那少年又来了。

“姐姐，你们要回去了吗？”

柳筱点点头，少年又说道：“正好我也要回去了，我帮你拉车吧，我明天吃面的时候，姐姐再给我便宜点就好。”

这个少年倒是个实在人，柳筱却不愿意占这少年的便宜，说道：“要是明天你还来，就不用给钱了。”

“那怎么行，你们做这个也是要成本的。”少年有些倔强，“而且我爹是工头，姐姐不用担心我给不起钱。”

柳筱笑了，“好。”

少年力气很大，拉着车很轻松，都不需要柳筱推，他一边拉着车，还有力气跟柳筱聊天：“这里的工人中午吃了饭，其实下午就饿了，姐姐明天可以煮些茶叶蛋来卖，一个是让那些吃不起肉的人加个蛋，另一个他们买了之后可以下午饿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