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跟在皇上和皇贵妃后面到来的还有许振宗、静妃以及后宫云云总总的众多妃嫔，应该是在路上看到了龙辇，又不敢抢在皇上的前面，索性就在龙辇后面慢慢的跟着了。虽然这很正常的一个场面，可是旁人眼里的效果就像是皇上带着皇贵妃前来，然后满宫妃嫔都随着皇贵妃而来，皇后的脸色因此变得很不好看。

    清欢的目光落在那位熙玉公主身上，她应该是宴会里最小的孩子了，才一两岁的年纪就被带着出席这样的宫宴，可见这位小公主的母妃皇宠正盛。皇后当然也注意到了熙玉公主，她对着皇贵妃冷眼一瞥，从后位上走下来直接从皇贵妃身边插入，携起皇上的手一同缓步的朝帝后上座走去。

    皇贵妃被皇后挤开也不动气，带着女儿熙玉公主到礼官安排的位置上坐下，后面到来的妃嫔、皇子和皇族公主们也都依次坐下，许振宗和大臣们交谈了一会儿也回到了皇上特赐的座位上。

    看到人都到齐了，启元帝站起身举起酒杯朗声说道：“这第一杯酒，朕要敬雍城平叛战役里为国捐躯的将士们！”所有的人都一起站了起来举起酒杯，撒酒在地以示敬意，然后再换杯一饮而尽。

    宴会就此开始了，觥筹交错之时轻歌曼舞也连番登台，训练有素的宫娥们舞姿翩翩，美景自成，果然是天下美女最集中的皇宫，这些年轻貌美的歌伎舞女们，轻纱红袖整齐地挥舞着，排成各种阵型的舞蹈，看上去倒也赏心悦目。

    除了王公贵族之外，启元帝特意邀请来的都是些武将，对于他们来说喝酒比看美女更过瘾，所以酒过三巡后，大殿里的气氛慢慢的活跃了起来，大家也都微微有了些醉意，说话的声音也大了，甚至掩盖了歌舞琴声。

    皇后看到这里，与五皇子燕沐威对视一下，互相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皇后起身走到了皇上身边：“皇上，既然今天是庆祝许将军的凯旋，不如让皇子们也礼敬一下，来场剑舞助兴吧？”

    启元帝看着这些无聊的歌舞正感到兴致缺缺的，听到皇后这么一提议，眼睛立刻就亮了：“好！皇后的建议太好了，让朕的儿子们为许将军接风，也让朕看看，这些后辈们是否有能力守住我大晟皇朝的江山。”听到皇上的话，那些武将们也都纷纷叫起好来。

    “去准备一下，让皇上和许将军分别抽签，抽到名字的两位皇子当场对决。”皇后见众人都有兴趣，立刻对着旁边的侍女吩咐下去。

    不一会儿，几个女官准备好了两个小盒子，分别送到启元帝和许振宗面前，皇子们面带期待的等着抽签结果，心情都略显紧张，毕竟是在皇上和众大臣面前比试，这是展现自己能力赢得圣心好感的好机会。抽签结果很快就公布出来了，启元帝抽中的是五皇子燕沐威，而许振宗抽中的是十五皇子燕景泓。

    “天啊，这不是要让我在众人面前丢丑吗？”听到结果，燕景泓立刻从位子上跳了起来，“我怎么可能是五皇兄的对手？简直是以卵击石，挑谁都比挑我强啊……”

    皇后听到抽签结果几乎也要跳了起来，她明明让人动了一下手脚，设计的是让五皇子燕沐威对上六皇子燕颢天，准备让自己的儿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打败燕颢天显示一下实力。可是怎么会变成十五皇子燕景泓了？许振宗更是觉得无辜，手上拿着纸条怔在了那里……

    “这是凯旋喜宴，比试一下凑个乐趣罢了，什么丢丑不丢丑的，泓儿你还懂不懂规矩了？”启元帝白了燕景泓一眼转头看向皇后，“你也知道泓儿这小子一向不学无术，文不通武不精的，依朕看啊，这表演剑舞的比试就让泽儿代替泓儿怎么样？”

    “呃……皇上……”皇后本来就已经心惊胆战了，十五皇子燕景泓是启元帝老来得子，从小就备受宠爱，启元帝哪里舍得他习武受罪。如果燕沐威不小心伤了燕景泓，启元帝铁定对燕沐威心存不满的，对他的印象也要变坏，那自己这场安排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皇后觉得这样安排如何？”皇上笑咪咪的问道。

    七皇子燕君泽？……恐怕在座的没有一个皇子能够赢得了他。皇后看着燕君泽无所谓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顺手拿起自己送给燕颢天的那把挽月剑，皇后一时陷入了两难。

    五皇子燕沐威明白是事情出现了差错，他也看出了皇后的迟疑，于是立刻上前说道：“父皇，母后，能在这么多皇子之中挑中儿臣，这是儿臣的荣幸。”说着他对皇后使了个眼色。

    七皇子燕君泽是个很寡言少语的人，从来没什么废话，直接站在大殿中央对着燕沐威指了指，燕沐威一笑，拿起女官递上来的长剑也纵身跳了过去。刚开始两人还算势均力敌，燕君泽步子虚浮手腕松软，一看就没有认真迎战，等到燕沐威下了杀招攻到了他近身的时候，燕君泽才似乎刚睡醒一般，提起剑开始认真起来。和一般人的剑术不一样，燕君泽的剑招非常的优美且优雅，但是没有人敢说他这优美优雅的剑招就没有杀伤力，燕沐威在他凌厉的攻势之下渐渐落了下风，燕君泽则一如继往的游刃有余，仿佛面对的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而不是那个身手不凡的五皇兄。

    “唉，沐威根本就不是君泽的对手。”皇后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朕觉得他还不错啊，能在君泽的手下走上这么多招已经非常不容易了。”皇上轻抿了一口美酒，看顾着大厅中央你来我往的二人。

    “皇上？”皇后侧脸朝皇上看去，竟在他的眼里发现了对五皇子的期许和赞扬。

    “皇后你就是太看重输赢结果了，你觉得威儿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和对方的实力差距吗？但是他敢于去尝试敢于去挑战，做为一个皇子有这样的勇气和胆识就足够了。”

    “谢皇上对威儿的赞许。”皇后内心有些激动。

    “皇后，既然是家宴就放轻松一点，看看孩子们的表现。”

    “是，皇上，臣妾明白。”

    清欢被大殿中央两人的这些剑招看得眼花缭乱，心中连连叫好。一回神突然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仔细观察了一下，才发现刚才还在旁边蹦跶的很欢那个十五皇子燕景泓怎么不见了？

     皇宫的夜晚很安静，除了瑶华宫方向隐隐传出的喧闹声，其他地方都隐在肃穆的气氛中。悬挂在梁上的宫灯明亮炫目，一盏一盏的将灯上的花纹映印在地上，斑驳的影子犹如暗夜里盛开的荼蘼花。

清欢出来的很及时，所以很幸运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身影，她悄悄跟着燕景泓的脚步，绕过瑶华宫后面的花园转进了一条小路。皇宫的路是回廊接着回廊，花园连着花园，非常复杂。若非十分熟悉地形的人很容易迷路。清欢生怕自己跟丢了，到时候都没办法找到回去的路，于是放轻了步子平稳了呼吸之后又跟近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