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挑衅秦律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蒙恬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脸上满意紧张，什么军情能让扶苏如此着急。

联想到今日他跟长公子之间的对话，他下意识的认为是朝中发生了变故，始皇帝可能驾崩了，而赵高联手朝中的人一同用力公子胡亥为帝，除了这件事情之外，他当真想不到还能有别的什么事情。

“公子，发生了何事？可是赵高那个阉贼谋反了？待某率领大军护送公子赶赴咸阳，一举将阉党铲除，免得我大秦千秋万世之基业被这些阉党给毁了。”

蒙恬一脸的愤慨，他蒙氏一门为大秦立下过汗马功劳，大秦能有如今横扫六国，一统天下，他们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的，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多年来的辛苦尽数毁在了那些阉人的手中？

当初他就跟始皇帝提起过，赵高此人心怀不轨，不宜留在身边，但却被始皇帝给拒绝了，果然他当初的预感没错，这些阉贼总算是藏不住了，想要站出来把控朝局了。

公子胡亥那是个什么玩意儿？一个只知道走街串巷，吃喝玩乐，欺男霸女，为非作歹的纨绔子弟罢了，连给公子扶苏提鞋都不配，何德何能能够坐在那个位置上面？无非就是赵高等人明白，胡亥这人好掌控罢了，若是肯乖乖听话，那就留着，不听话就再换一个。

扶苏苦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蒙恬先坐下来。

“蒙将军，这位是本公子麾下大将，吕布吕奉先，他率领麾下士卒自关外而来，一路上经历了不少战斗，如今匈奴大军正在集结，怕是不久之后便要攻我大秦，将军还要早做防范的好，另外日后奉先麾下编入将军大军之中，不过他们只听我一人之令。”

蒙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的神色，大秦的将士那都是记录在册的，大秦令规定，不论是谁，都不得豢养私军，他现在严重怀疑眼前的这位公子是在豢养私军，而且现在还让他编入军中，这绝对是在挑衅大秦令。

更何况匈奴虽然偶有侵犯大秦，但大举入侵这种事情已经许久未曾发生过了，现在仅凭眼前这人的一面之词，就说匈奴即将大举入侵大秦，这未免也太过儿戏了一些。

“公子，我大秦依法治国，公子身为我大秦长公子，想必应该对大秦律很熟悉吧，当初商君立法只是，惠文王以太子之尊，不惜以身犯法，结果导致公子虔受劓刑，如今公子这般……”

闻言，扶苏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的苍白，他倒是没想到，蒙恬居然会拿出公子虔跟惠文王的事情来说事，这的确是让他太意外了，原本他以为蒙恬既然支持他，对他的一点小请求应该是不会拒绝的，可现在……他却不敢坚信了。

但是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他就将心中的那些忧虑都给抛到了脑后。

商君制定的法律，在七国纷争之时，那自然是因时而制的，毕竟那个时候七国谁要落后，那势必会遭受灭顶之灾，七国谁也不敢有任何懈怠，可最后赢了的也只有秦国，至于其他六国的变法，都不过是虎头蛇尾罢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大秦已经统一六国，当初商君所制定的律法自然是不适应如今的秦国了，等他成为皇帝之后，绝对要将商君所制定的法律推翻了，然后重新制定适合大秦未来发展的法律，绝不可能再这样下去了。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那还是要解决吕布麾下这五千并州狼骑的问题，他自己的俸禄就那么多，想要养着这五千狼骑，很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人吃马嚼的，每天的消耗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人可以按照步卒的饭量供给，但马不行，骑兵最重要的就是他们的战马。

他当然可以搞到钱来养着这五千并州狼骑，可问题的关键是，就以目前的状态而言，他根本做不到这一点，唯一的方法就是将狼骑并入秦军之中，由大秦来养着。

“蒙将军，如今局势不同了，此前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只要始皇帝驾崩，届时赵高李斯绝对容不下你我，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蒙氏一族灭族不成？三十万大秦锐士不一定尽数归我掌控，但这五千狼骑绝对忠心无二，一旦朝局变动，届时狼骑便是你我二人的护身符。”

说实话，对蒙恬这个命运共同体，扶苏真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了，这人明明是一代名将，可融入他骨子里的偏偏却是愚忠。

“蒙将军若是不相信我方才所说的，不如就请将军同奉先较量一番，若是奉先赢了将军，就请将军按照我方才所说行事，倘若奉先输了，就当我方才的话未曾说过，待匈奴大军入侵我大秦之际，本公子自当率领狼骑击溃匈奴大军。”

对上蒙恬这样的人，扶苏是真没什么办法，他忠诚的从来都只有大秦，若是现在匈奴大军当真出现在边塞的话，那倒好解决了，可问题是现在匈奴大军已经集结了，但并未赶到边塞，这就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听到扶苏的话之后，蒙恬下意识就想要点头同意，虽然他是第一次见到吕布，但是他能够在吕布身上感受到一股很强大的气势，而这种绝对是多年的战争杀伐之中才能磨练出来，普通人绝对休想有这样的气势，这让他控制不住的想要跟眼前这人较量一番。

可是想到公子扶苏的为人，蒙恬又陷入了犹豫，倘若自己没有胜算的话，那长公子是绝对不会开口说出这样的话的，毕竟他们相交多年，他自然是很清楚眼前这人的想法的。

赢了那自然是无所谓的，可如果要是输了……那他蒙恬这脸面可就要丢的一干二净了，而且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到时候要是让军中将士知晓他败在眼前这人的手中，那他蒙恬以后怕是都没脸再见人了。

“公子说笑了，某既已决定站在公子这边，对公子的命令自当奉命行事，区区一件小事罢了，不过公子方才说狼骑……莫非吕将军麾下并非步卒，而是骑兵？若是这般，某绝不会让他们受到丝毫委屈。”

蒙恬这话听得扶苏整个人都乐了起来，他还以为蒙恬会死活都不肯答应的，可没想到蒙恬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差，刚才不是还拿大秦令来压他？怎么一听是骑兵，立马就换了一副嘴脸？这变化还真是够快的。

说出这话之后，蒙恬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他说出这话那简直就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脸，可这又能有什么办法？谁让大秦的精锐铁骑太过稀少了些？如今长公子竟然能得到五千精甲锐骑，虽然说这数量是少了些，可这又能算得了什么？

有眼前这位猛将在，再由他统率那些精锐铁骑，一旦布局妥当，这样一支奇兵绝对可以在关键时刻发挥出超常的作用，他才不会管那么多，这朝中违反秦律的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么一个两个的。

更何况如同长公子说的那样，如今的局势对他们十分不利，一旦赵高李斯等人扶持胡亥篡位成功，那等待他们的势必是毁天灭地的打击，如今唯有不断增强自己的实力，只有这样才能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之中活下来。

当年的大秦偏安一隅，历经六世才将这天下归于大秦，可六国之地虽已归大秦，可六国民心却始终未曾归秦，可朝中某些人却始终看不到隐患，只以为大秦一统天下之后，这天下就再无反抗大秦的人了。

“方才是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请公子跟奉先将军莫怪，日后狼骑的一切由蒙某负责，定不会让众将士受到丝毫的委屈。”

看着蒙恬在自己的面前拍着胸脯保证，扶苏差点没笑出了声，刚才还不乐意呢，结果一听说是骑兵，结果连自己的脸都不要了，可不就应了那句老话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有蒙将军这话，本公子自然是放心的，不过方才奉先所说的匈奴大军集结的消息，这可不是在跟蒙将军闹着玩的，奉先他们击溃了匈奴先锋大军，然后才带着消息过来的，这等军国大事，蒙将军以为我会拿这个来开玩笑吗？”

扶苏这一脸凝重的表情，让蒙恬的心中生出了一股寒意，如今大秦国内朝局不稳，他们随时都可能会被赵高等人从背后暗算了，恰巧在这个时候匈奴又在集结大军，意图窥探大秦疆域，可以说他们这完全就是被夹在中间了。

等到扶苏说完之后，吕布就将他们这一路上的经历详细的说了一遍，听完他说的话之后，蒙恬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的难看了起来。

刚才他不敢相信这个消息，但现在……由不得他不相信，匈奴各部平常都是分散开的，逐水草而居，而现在他们集结大军的目的自然是不用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