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鬼市

睁开眼，入目是蔚蓝天穹，有飞鸟横空，清风吹来。

最后的记忆，是万道雷霆降临，那巍峨宫殿破灭，还有那竭力那嘶吼的声音。只是记忆模糊，模糊到玄天都有些怀疑那是否只是一场梦境。但那一声声对苍穹的质问，却是记忆犹新，在脑海中盘旋不去。

看着蔚蓝、高远的天空，玄天突然闪过这样的想法：“这片天穹真的有眼吗？”随即摇摇头挥去这些胡思乱想。

每一方世界都有自己的大道规则，这些规则的集合体便是天道。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苍天确实是有眼的，苍天也是会寂灭的。

但玄天知道那神秘声音所质疑的苍穹绝然不是这个意思，它的质疑，更多的是愤怒和怨恨，是要打破禁锢得大自由的信念。

打量四周，玄天发现自己躺在两株粗大高挺的古木之间。这种古木枝繁叶茂连绵成片，形成一片苍莽森林，其间溪水蜿蜒、青苔遍生、飞禽走兽，倒是一个好地方。只是不知是处于何州何地。

站起身子，玄天一边随意行走了解这片区域，一边询问女帝：“陛下，你还记得幻梦云雾中的那些场景吗？”

“当然记得。不过那些场景太过缥缈奇异，我也无法分清那些场景究竟是九州历史上的真实记录，还是纯粹的虚无幻象。不过最后的雷霆大有来头，那般威力已经超过了这方世界的极限。简单地说，这种雷霆比九州大能渡劫飞升的雷劫还要强。”

“超过渡劫飞升的雷劫？”玄天眉头微皱，“看起来它的出现就是为了毁灭那声音和宫殿，由此可见幻梦云雾中大有秘密。不过这不是现在的我可以探寻的。”

“小子，这一次我真的要沉睡了，否则天魔封印真的是出现裂缝。以后再有这般危机我未必能帮你了。”女帝的声音又带上几分严肃。

“我知道，陛下你放心吧。”

再无声响传来，一时间竟有些落寞，也许是习惯了她的毒舌存在吧。幽幽一叹，玄天身形幻化如雾，继续练习《幻梦无常诀》。

玄天资质极高，不多时就已经大致把握了这门法术，施展起来很是熟练。《大道经》隐藏修为，《幻梦无常诀》隐匿潜行暗杀，二者真是绝配。这般有心算无心之下，哪怕苍岗这样的道纹初期也要吃不小的亏，至于两三百洞天圆满的通玄境，恐怕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通玄之后炼灵辟谷，以天地灵气为食，并不需要凡俗食物，不过人类对于美食的追求终究是在的。黄昏时分，玄天打了几只野兔，就着溪水洗净生火烧烤起来，肉香四溢。

这时，两道身影御风而来，停在玄天身前。

“这位道友好雅兴。”其中一个高瘦男子冲玄天微笑说道。

玄天闻弦知雅意：“不过是贪口腹之欲罢了，两位若不嫌弃，也请稍坐休息吃点东西。”

“如今我兄弟二人就不客气了。”高瘦男子哈哈一笑，二人就地坐下各自取过一只烤兔吃了起来。

“多谢道友赐美食，在下崔演，这是我弟弟崔习，西陲散修，我兄弟二人也是戒不了这馋虫。”高瘦男子笑道。

“相逢即是有缘，在下苏玄剑，二位道兄客气了。”玄天随口说了一个名字，毕竟玄天这个名字还是有些名头，眼下情况不明不宜泄露。

玄天不知道的是，他随口说出苏玄剑这个名字时候，封界中闭目沉睡的女帝睫毛微颤。

“原来是苏道友，敢问道友也是要去鬼市吗？”崔演问道。

“鬼市？”玄天心有波澜，面色却是不变，“倒也不是特意前去，不过若有机会小弟也很想去看看。只是小弟愚昧，不知最近的鬼市是在什么地方？”

“原来如此。”高瘦男子擦擦嘴，“方圆万里最近的鬼市就在这片山林之中，今夜月圆时分开启，不知道友可有请帖？”

“没有。”玄天轻轻摇头。

“无妨，相逢即是有缘，晚些时候道兄与我兄弟二人一起进入即可。”

修真世界也如凡俗有着种种交易，只是他们所交易的都是修行法诀、法术、法宝、丹药这些东西，所用货币自然不是黄金白银而是灵石。

以苍州为例，每个城市都有交易市场，不过这些市场都被苍莽帝国管控。但鬼市不同，它由某些人自行组织起来的交易市场，也叫黑市，并不被苍莽帝国管控。正因如此，鬼市所在神秘，没有引路人和请帖很难进去。

玄天的储物袋中可有着数量不菲的得自阴神宗的丹药、法宝等。这些东西他未必都能使用，也就有了将之交易成灵石、丹药的想法。只是不敢在正规交易市场出售，如今恰逢鬼市开门，正合玄天之意。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玄天三人随意交谈。玄天只说自己是一介散修闭关已久，故而对外界了解不多。

崔家兄弟倒是热情健谈。一番谈论下来，玄天知道这里是苍州西境西陲郡之地，距离浩瀚海不远。他们还提及了苍玄宗道纹长老与一个通玄少年转战千里的事件，玄天由此得知原来自己被困幻梦云雾竟还不到一月时间。

“当日海上一战实在是有些张扬，不过一则观众多在海上，二则他们也没有看清楚我的面容。否则一旦露面被苍岗得知免不了又是麻烦。不行，我得找个机会杀了这厮。”玄天心中这般计较若是让万人得知，不知又要引起多少嘲讽或者震撼。

月上中天，皎皎月光透过枝叶洒落，点点斑驳。

“苏道友，时间到了。”

崔家兄弟站起身体各取出面具戴上，崔习递给玄天一个。鬼市之中交易，只看货物不看身份。

崔演取出三枝青色小旗插在地上，形成一个三角形将三人环绕其中。崔习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青木牌，恭敬开口：“西陲散修崔演、崔习兄弟，携散修苏玄剑拜访。”

没有人回答，但玄天感觉到了一道熟悉的气息，那是虚空裂缝开启后泄露的一点风火雷的气息。没想到这个鬼市竟是通过虚空裂缝传送，如此手笔，看起来其背后势力不小。

一道细小的虚空裂缝开启，隐藏其中传送阵运转起来，一道光明将玄天三人笼罩其中开始传送。

不过片刻时间，玄天双足落地，鬼市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