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可知你是谁（上）

“不要相信这个世界，不要相信你所看见的一切！当你看不见的时候，你才是真正的看见！”

一遍一遍，玄天只觉双耳轰鸣，面色微变：“女帝陛下，你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女帝疑惑的声音传来。

“声音，有人在说话，他的声音沙哑低沉，一遍遍地呢喃着。”

“声音？除了你的声音之外，我什么也听不见。”

“什么？”玄天面色变了，怎么会这样？或许是因女帝在封界之中与外界隔绝了吧。

“不要相信这个世界，不要相信你所看见的一切！当你看不见的时候，你才是真正的看见！”玄天模仿着那种语气，不由得感觉到浑身冰凉，如坠万载雪窟。

这段话语听起来很容易理解，可为什么不能相信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又是指哪个世界？特别是最后一句，什么叫做看不见的时候才是看见？

哪怕以女帝的阅历见识，此刻也无法理解，问道：“你说过曾有人进入云雾之中，但他们只见一片苍茫没有任何声音是吧？”

“是的。”玄天心中更是一惊，既然其他人听不见声音，那为什么偏偏自己听见了？还是说他们隐瞒故事的细节。

可是，按父亲所言，苍莽帝国那位真灵老祖进入其中一月时间，亦只是茫茫然不见天地罢了，并无任何意外发生。

“看来这幻梦云雾的确不简单。”女帝感慨，“不过我还是没感觉到任何危机存在，且走走看看。”

得了女帝承诺，玄天心中安定，当下按照女帝指引行走起来。这云雾不见天地，行走在其中如御风驾云不在三界中，很是神异。

那呢喃声音一直存在，并未因玄天位置的变化而出现变化，就连声音高低远近也都恒常不变，宛如万古如此。

“陛下，按脚力来算，我已经走了数十里地了，那声音还是没有一点变化。”玄天说道。

“换个方向，再走五十里。”女帝沉吟开口。

“没有变化。”

“再换。”

“依然如此。”

玄天朝着各方向各行了数十里，目之所及依然是一片灰白苍茫，那声音亦是一样的若有若无，没有一丝变化。

“这个地方，时间待得久了，恐怕会疯。嗯，那是什么？”

声音突变，玄天看见他身前十丈之处出现了一根白骨。走近拾起白骨仔细端详，玄天认出这并不是人族骨骼，应该是某种类人型的生物。

“应该是妖族或者异族，也许是误入幻梦云雾被困死在其中的。”

“再走走，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东西。”女帝说道。

玄天点头，朝着这个方向继续前行。

又不知走了多久、多少距离，终于看见了第二件物品。那是一柄长剑，样式奇特，柄细短而身阔长，不似金铁之物，已经腐烂得差不多了，黯然无光，只有一点气息残留。

“这是一柄外化显露的本命剑。”女帝说道。

本命剑胚刻化道纹之后就可以形成真正本命剑，而本命剑不仅可以以虚拟形态杀敌，也可以外化如同金铁法剑模样。只是修到这一步的剑修，其实力至少都是道纹后期甚至道纹巅峰。而人死之后本命剑依然存留不灭，最起码都得是真灵境才有可能。

本命剑之于剑修，便是本命法器，是一身修为乃至神魂所在。眼下本命剑在此，那位至少真灵境的大剑修自也是凶多吉少。

带着震撼和好奇继续前行，果不其然，百余步后玄天看见了一幅残缺不全的白骨骷髅。骷髅漂浮在云雾之中，残留气息与那本命剑一般无二，想来便是那位剑修前辈了。

“看来幻梦云雾并不是人畜无害，被困其中一段时间之后自会脱困，实际上有不少人死在了其中。”

玄天不由得有些担忧起来，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还有血海深仇，若是就这样死了，真是太不甘心。

“继续前进。”女帝沉着说道。

玄天点头，又行走了百里以上，那声音忽然有了一丝变化。虽已久是若有若无的低声呢喃，但变得清晰了几分，可以听得出来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陛下，声音变清晰了一些，看来我们找对方向了。”一边汇报喜讯，玄天沿着这个方向继续前进。

又不知几十里，忽闻一声怒吼，一条巨大的身影在玄天前方不远处出现。那庞然大物自云雾中穿行而过，发出昂扬声音，惹得云海翻滚不已。

“这是？上古传说中的蛟龙吗？”玄天震撼。

传说，上古时期的九州有龙凤麒麟诸般神兽，亦有混沌、饕鬄、朱厌、魔猿这些凶兽。后上古帝皇平定九州、飞升仙界，这些上古之兽或是灭绝或是随行而去，再无踪迹了。如今九州的妖族、异族们，大多便是它们的后裔。

方才那个身影，惊鸿一睹之间，玄天看见那如同蛇形庞大至极的身影，其上有丈余大小鳞片，与上古蛟龙有几分相似。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女帝陛下，你所在的世界有神龙吗？”

“神龙？”女帝略微沉吟，“我记不清楚了，好像有四海龙族，不过也算不得是什么神龙，只是妖族的一种罢了。刚刚那个身影我也看见了，确与龙族有些相像，但并没有那种气势，更像是一道影子罢了。”

“如此看来，方才那身影要么是龙族血脉中比较高等的一种，也可能只是幻梦云雾中的幻境。且再看看吧。”

不再思考那疑似蛟龙的存在，玄天继续前行。又听见一声凤鸣，一道与先前那道身影相差不多的鸟形身影在云雾中振翅，又引得云雾翻滚。

“这是凤凰？”短暂的震撼之后，玄天镇静下来继续前行。

忽闻轰隆隆巨响，如同镇北关上的战鼓声音，玄天看见一个手持长枪、一身巨铠的男子站立在云雾之中，顶天立地，仰天长啸！

那啸声逐渐听不见了，幻梦云雾又变成了老样子，入目灰蒙蒙一片什么都没有。此时就连那呢喃声音也愈发虚无缥缈起来，一切就像是一场幻觉。

“不对。”女帝突然惊呼，言语一反平常淡然高冷，带上了几分焦急。

“怎么了，陛下？”

“梦幻见神仙，人身不知处。这是幻境天魔的力量，难道是天魔封印松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