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李总兵的财色平衡术

李成梁祖籍朝鲜。李氏先祖于明太祖时期从朝鲜内附，定居铁岭，并凭军功世袭军职，称得上是一个标准的武将世家。李成梁称霸辽东依靠的是他自己的军事才能和辽东将门的出身。李成梁本人在军事上的造诣极深。他能够正确判断战争形势，并不是一味地穷兵黩武，赶尽杀绝，而是根据敌我势力强弱，战场环境，后勤补给等因素制定相应地战术。他善于事先充分侦察，然后以精兵斩首的方法获得屡战屡胜的结果。而在明朝末年，有另一个人也非常善用间谍战，这个人便是在李成梁手下当过质子的努尔哈赤。

万历初年，李成梁在辽东的势力已经成型。由于张居正在边事上非常倚重李成梁，再加上他认为国家大事上应用“能人”而不是“好人”，所以张居正在朝廷面对言官的弹劾也经常为李成梁开脱：

“李帅之功，揭诸日月，懋赏重赉，不待言矣。长定即全属虚妄，朝廷亦必以功疑宥之，不加深治。”----《张文忠公全集》

史料上关于张居正、李成梁二人的私交描写甚少，但张居正对李成梁的重用，在其他人看来，似乎就已经足够将李成梁归为张居正的亲信了。这一时期，李成梁的成就已经到达了一个巅峰。

而辽东李成梁的衰落，准确来说应该始于万历十年。万历十年六月，张居正病故。同年十二月，太监张鲸、张诚首先发难揭发冯保，拉开了“倒张”运动的大幕。这之后，不仅张居正本人被抄家削爵，朝中被认为与他有关的大臣如吏部尚书梁梦龙、礼部尚书徐学谟、兵部尚书张学颜、刑部尚书潘季驯、工部尚书曾省吾、蓟镇总兵戚继光、宁远伯李成梁等先后遭到言官的攻击，其中多数不问功过，统统削职得罪。

在这一场政治变故中，李成梁先发制人，未雨绸缪，在张居正死后及时疏通内阁大学士申时行、许国、王锡爵等人，凭借他们的庇护和他本身的军事实力，最终保住了官位。

但是他在辽东的诸多不法行为却都被言官揭露了出来。在张居正死前，李成梁贪污、冒功等事很少出现，想必也是得益于张居正对他的包庇。 这些事情被言官揭发后，从根本上动摇了万历皇帝对他的信任。李成梁正苦恼如何稳住局面，朝中却接连不断传出“喜讯”，感谢那些无所不能的的言官集团，他们凭借呜哩哇啦闹哄哄的阵仗，终于把万历皇帝搞烦躁了。任性的皇帝大人置气不上朝了。这就好办了。我李成梁可操作的空间越来越多，可发挥的舞台越来越大，真是天助我也。

此次申用懋来访，所谓的秘密任务我用几句话就解决了。皇帝不是看内阁的票拟来处理政务嘛，解梦这种虚无飘飘的任务全看内阁如何呈报。内阁首辅的长子就在我李成梁的府上安歇，我和他关系铁得穿同一条裤子，有什么可担心的？

陪申用懋用完晚膳，安置休息。李成梁亟不可待地来到了宠妾如夫人的房间。

如夫人是神灵送给他的礼物。她满足了男人的全部梦想。

李成梁记得三年前，他时常噩梦连连，无法缓解，久而久之，精神萎靡，日渐消瘦。家将们甚为焦虑，辽东可不能没有李成梁啊！后来听到一则传言，有一女子懂通灵之术，能驱赶梦魇。家将们几经周折找到了如夫人，她貌美异常，看人一眼，可使人酥麻半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家将们将其带入府中。她闭门不出，日夜照顾李大人，有时候还神神叨叨地捣鼓一些瓶瓶罐罐，不许旁人打扰。施法术半个月后，李大人居然重回青春，精神气色不逊青壮年。如此一来，府中上下莫不称奇，无人敢怠慢了这女子。

李大人自然感激，又听她说家中已无亲人，她孤身跟着师傅学习法术，无依无靠。当下便动了保护之心，留在府上当了如夫人。之后，李大人惊喜发现，如夫人不止貌美，更通房术。镇守边关的一代英雄李大人，从此日渐留恋温柔乡，只愿天荒地老人不老！斗志日渐削减。

听闻李大人进房间的脚步声，如夫人早已经移步迎上前来，为其脱去外套置于衣架，一双好似含露的星眸斗胆瞥了一眼，又赶紧驯服地低垂下去。一颦一笑，顾盼生姿，简直风情万千。李大人只觉这美人眼波流转，透出一股火辣辣的妖媚来，令他口干舌燥，目瞪口呆。随后，如夫人取出一杯酒，送至唇边，李大人一口下去就是半杯，剩下的半杯，如夫人掩袖喝下。不一会儿，如夫人霞飞双颊，眼神迷离，分不清是有醉意还是发了春情。

“如儿，你醉了，快来这儿坐下。”李大人搀住如夫人两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顺势揽入怀中。

事毕，李大人精神尚好，揽住如夫人说说话。本来如夫人就是他的半个参谋，他的很多杂事亦放心交给她办理。

“如儿，近日备足三万两白银。京城申公子来府，他有相好粉头，开支不少。靠俸禄养不起。我这当大哥的，帮衬着点。“

”申公子，可是首辅家的那位？“

“正是。“

”他来这边寒之地，有何要事？“

“说起来可笑。圣上做了个噩梦，剑指辽东，有人威胁到皇权欲取而代之。万历不放心，派申公子来明察暗访可疑之人。“

”有这样的人吗？“

“本来没有。如果非要送出一颗人头，努尔哈赤不就是吗？不过，我担保过了，有我李成梁在，努尔哈赤就永远是李府的家人，他绝不会叛变我。就算要叛变，他的那点实力岂可撼动大明？皇上是心力憔悴而杞人忧天罢了。“

”如果皇上不信，非要置努尔哈赤于死地呢？“如夫人非常担心地问。沉醉在温柔乡的李大人并没有意识到，为何如夫人对努尔哈赤的际遇如此担心。

”放心。当今皇上连努尔哈赤的名字都未必听得到。内阁票拟不会提到，他就看不到。我只需要控制住努尔哈赤在我生前不闹事，只尽忠纳贡。他本事确实不小，我用他的本事去制约其他部落，我管他一人，他替管好女真部落，何患之有？“

“大人就是英明。千古智计令小女子佩服呢。“闻之努尔哈赤无恙，如夫人的媚态更胜。细如葱管的小手轻柔地抚上了李大人粗糙的脸颊。

闻着如夫人的体香，拥着那丰满迷人的身体，想想在辽东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财物，回味自己在辽东说一不二的权势，李成梁觉得人生极乐也莫过于如此了。守护这荣华富贵的关键在两点，一是确保朝廷对李家的任命保持不变，二是确保女真60年内不作妖。他李成梁所做的一切努力均围绕这两点进行。

李成梁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身边的如夫人设计进府，并不是为了治他的病，而是帮助努尔哈赤壮大，必要时，不惜一切代价放马归山。因为，她身后的白莲教组织只希望大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