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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群臣斗妖妃

第9章 群臣斗妖妃

书名:朔风长号之大明边境作者名:南方有可言-奇迹小说家本章字数:2525更新时间:2023-05-10 19:10:24

据《明神宗实录》,万历皇帝对群臣解释为什么宠爱郑贵妃:“又说朕好色偏宠贵妃郑氏,朕只因郑氏勤劳,朕每至一宫必相随,朝夕间小心侍奉勤劳。”

你看,皇上也不好当,自己对某个贵妃偏爱一点,还得委屈巴巴地向群臣解释。其实万历皇帝有苦衷,身体有疾,他离不开郑贵妃的贴身照顾,既然有求于郑贵妃,投桃报李,自然对贵妃偏袒一些。

而群臣对郑贵妃的厌恶是无以复加的,这种情绪蔓延导致的后果之严重是事件中的所有人不曾预料的。

言归正传。话说申用懋的风流之事暂时不让首辅大人闹心了,人也到边境办差去了。申时行现在要胆战心惊的是皇家家事。说是家事,其实也是国事。正因为界限不明,处理起来很是棘手。每天上朝时间一到,申时行的脑壳就疼。他想他得了厌朝症。作为万历信任的近臣,他想分担皇帝的忧愁,辅助皇上成为一代明君。可具体事情要靠群臣去做,作为首辅,他得维持朝政运转,调动大臣的积极性。现在因为郑贵妃的事情,群臣和万历皇帝开始针尖对麦芒。申时行成了夹心饼干。

今天又发生一件奇葩事。

贵妃毁冠服,脱簪珥,蓬首跣足率诸宫人匍匐殿门外待罪,良久始解。

这件事的起因是郑贵妃的宫人找不到一只皇帝多年前所赐的玉碗,皇帝雷霆大怒,吓得郑贵妃脱掉官服披散头发匍匐门外待罪,跪了很久才没事。

申时行想:这万历帝也实在奇葩,皇宫里玉器应有尽有,一只赠送的玉碗找不到就把郑贵妃吓成这个样子?看起来郑贵妃并没有群臣想象得那么得宠。其间必有蹊跷。

以申时行的判断,万历不是简单的好色之人,郑贵妃对他的意义没有想象中的大。想到这里,申首辅又发挥了自恋本色,暗暗地表扬自己实在智慧超群。那帮成天上折子批评皇帝好色的文臣简直幼稚!他们看不到万历和正牌皇后的感情才是生死相依吗?万历皇帝真正宠爱的,是皇后王喜姐。王喜姐十三岁的时候到万历皇帝身边,但是王喜姐久无所出,所以李太后下旨选秀充实后宫,郑贵妃就是这个时候被选入宫中的。万历皇帝和王喜姐的感情,那是:“朝夕同宫,恩好甚笃” 、“游宴必从”、“伉俪甚笃、恩礼有加”,而且万历皇帝还允许王喜姐参与政务,奏折都由王喜姐保管,“则随取所奏上之,毫无错谬”,王喜姐还能对朝政发表见解,很多都被万历皇帝采纳。 万历皇帝的真爱,应该是皇后王喜姐。至于对郑贵妃,是另一种情感吧? 

申时行是这样想的,他也自认为是对的。只是他没有办法说出来。

郑贵妃,北京大兴人。万历十年(1582年)三月的一天,郑贵妃和其他八位女子一起被迎娶进宫,并被册立为淑嫔,那年她才15岁。她极为聪明,善于察言观色,揣摸人的心理,也被娘家教导过如何伺候皇上。她深知光凭美色是不能长久的,要想一直得到皇帝的宠爱,就必须用各种手段让皇帝迷恋自己,才能实现自己和全家人的飞黄腾达、荣华富贵。

据她观察,万历帝虽然贵为天子,权倾天下,实际上却孤独无助,内心凄凉。作为少年天子,他小时候被太后严厉管教,被张居正动辄批评,内心的不满和压抑却无处发泄。她同情他,更想抓住他的弱点补给他的所需,从而实现自己的目的。于是,郑贵妃给予了万历帝无微不至的关心。郑贵妃表现得率真可爱,行为“放肆”,与其他妃嫔的拘谨、忸怩不同,她敢当众抱住万历帝,摸他的头,甚至还敢跟万历帝开玩笑,而万历帝却不怒反喜。或许,万历帝在郑贵妃这里感受到了寻常夫妻之间的温暖、轻松的感情。 

在万历帝的眼中,郑贵妃是懂他的人,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他反过来给与郑贵妃无上的恩宠。也很正常。可是这份感情超出了常规秩序,万历帝为此也付出了不菲的代价。在寻常人家,男欢女爱,夫妻恩爱本是好事。在深宫大院,事关国体,怎可任由男女甜腻?

万历十四年正月,郑贵妃生下一个男孩,即皇三子朱常洵。入宫后接连怀孕生子,万历帝对郑贵妃的眷恋由此可见一斑。

如果只是如此,倒也罢了,群臣不至于说什么。可是,为了庆祝朱常洵的出生,万历帝令户部取太仓银十五万两。并且当即册立郑氏为皇贵妃,位居众妃之首。

万历帝对朱常洵的明显偏爱引发朝廷大臣的担心和不服,他们猜测万历帝想册立朱常洵为太子。那么,皇上你把长子朱常洛置于何地?我们不答应!我们不能任由妖妃搅乱朝纲!皇上不知道要尊重大臣群体吗?得提醒皇上认清形势。

给事中姜应麟当时上疏表示:“贵妃以孕育蒙恩,岂曰不宜?但名号太崇,亦所宜虑,其于中宫不已逼乎?贵妃虽贤,所生固皇上第三子也,犹然亚位中宫,则恭妃诞育元嗣,主鬯承祧,乃其发祥,顾当反令居下耶?”

翻译一下这句话的意思:一来朱翊钧的嫡妻王皇后贤德,根本没必要册封皇贵妃,如此会威胁到皇后的地位。二来朱常洵并非长子,当时长子朱常洛的生母王恭妃都没有得到晋封,却晋封郑贵妃,于理不合,所以群臣强烈反对。

给事中姜应麟继续发难,要求万历皇帝先册立王恭妃为皇贵妃,然后再册立皇长子朱常洛为太子。万历帝闻言大怒,拍着桌子,大吼道:“册封郑贵妃是因为她勤劳敬奉,与立太子无关!”并下旨将姜应麟贬出京城。但万历帝又同时表示“立储自有长幼”,于是朝臣们死死地抓住这句话,要求皇帝言出必行。

姜应麟贬出京城是小事,朝臣们毫不在乎。明朝官员以铁骨自居,皇帝责罚大臣,大臣不带眨眼的。本来开国初的胡惟庸案,蓝玉案,各种惨状听多了,还怕被贬?自嘉靖朝开始,皇权在一定程度旁落,真正推动政务运行的是文官集体。在如此一群使命感十足又不惧怕皇威的臣子面前,区区一介贵妃想要凭借恩宠就动摇国本?很傻很天真吧?这股劲儿,文官集团开始憋得满满,只等宣战!

偏偏郑贵妃有恃无恐,继续作妖。这人啊,老祖宗说了,天狂下雨,人狂惹事。她惹什么事情呢?她搞了个“妖书案”。

什么是妖书案呢?一开始是山西按察使吕坤写了一本《闺范图说》,上边记载的是历史上的贤良烈妇的事迹。这本书到了郑贵妃手里,这娘们就命人将自己的名字加了进去,还让自己娘家人刊印发行。这个事情一出,大臣们更加猛烈地抨击郑贵妃,说她这么做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为自己造势,准备让自己的儿子朱常洵当太子。 

群臣对于郑贵妃的反感,也不是一天两天。现在又搞“褒小抑大”?还反了天了?当我们大明王朝的铮铮铁骨之名臣都是吃干饭的?我们要抗议!我们要鸣不平!我们要维护正统秩序!丢官怕什么?责罚怕什么?让锦衣卫来打我们板子怕什么?我们准备好了!闹!

于是,轰轰烈烈的国本之争开始上演。首辅申时行成了夹心饼干中的战斗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