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鱼儿脱钩
书名:穿到女尊宠夫郎作者名:双屿本章字数:2082更新时间:2023-12-27 20:13:28
温热的鲜血溅射出来,落在陈安歌的白色长裙和浅粉色半袖上,溅出朵朵血花。
陈安歌失声大叫起来:“啊——”
虽然这场景比自己想象的似乎要美丽一些,要更有艺术感一些。
可是,那他妈本质上还是血啊,作为一只鸡都没杀过的三好青年,在见到如此多的血喷涌出来的血腥场景时,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嗓子。
“嘘,耳朵都要听不见了。”
面前的宋清扬脸色有些苍白,伸出一只手指轻轻放在了陈安歌的唇瓣上,成功地阻止了她继续发出巨大的噪音。
他的另一只手握着剑,洞穿了身后那个男子的胸膛。
而那名瞳孔已经开始涣散的男子双手握住的剑,也深深的嵌入了他的肩头。
鲜血染红了他那身素日干净整洁的青袍。
那喷涌而出的鲜血,主要来源于他身后那名男子。
不仅挥洒在了宋清扬的青袍背面,也落到了陈安歌的身上,脸上。
感受着唇边的温度,陈安歌咽了口唾沫,心脏仍然在剧烈地跳动。
见她安静下来,宋清扬收回手指,拔剑而出。
更多的鲜血随着他的剑身在空中挥洒出一道血雨,壮观而凄美,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他反手握住了陈安歌的柔软的手掌,压低声音:“走。”
陈安歌愣愣地随着他破窗而出,在楼外众多吃瓜群众的目光中飘然落地。
“废物,愣着做什么,追啊!”
邵新春望着那一男一女被血染红的衣裙翩然降落在楼外,一拍栏杆,勃然大怒道。
“哎哟—”这一拍,又扯痛了之前被宋清扬以酒杯击中的肩头,令她不禁龇牙咧嘴起来。
……
小厮灵敏的穿行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之中,最后来到了一处小屋子。
附耳在从屋中出来的黑衣人耳边说了发生的事情,便转身离开了。
与来时一般灵敏和悄无声息。
黑衣人目送小厮的身影消失之后,关好屋门,穿过了几条阴暗的小巷,来到了那座占地广阔却黑暗而安静的府邸。
她并没有敲门,而是轻盈地跳上墙头,落入庭院中。
然后顺着园中小径,来到了这座府邸唯一亮着烛火的大堂外边。
一个家仆模样的人从石柱后现身,眼神阴狠地瞪着她。
似乎下一秒,就会怒起杀人。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比了个奇怪的手势。
家仆便再次消失在石柱后的阴影中。
于是,黑衣人推门而入,闯进了昏暗的烛火中。
陈安珲皱着眉头望着闯入的这人,语气有些不悦:“这是你的人?”
暗处的男子伸出一只没有血色的手,示意黑衣人近前来。
“郎君,醉霄楼传来消息,邵新春与安歌公主打起来了。”
黑衣人上前几步,恭恭敬敬地垂首道。
男子的语气中透出一丝讶异:“怎么回事?”
待黑衣人叙完事情原委,男子沉默了良久,挥手示意他退下。
大堂的门重新被紧紧的闭上,男子开口道:“计划有变,鱼儿脱钩了。”
声音中含着无法掩饰的怒意。
陈安珲一拳击在几案上:“又是陈安歌,这丫头太惹人厌了!”
“咳咳……”男子又咳嗽起来。
“时机不对,时机不对……”他喃喃自语,语气中满是苦恼与不甘。
陈安珲已经听男子详细讲述了整件事情,此时也十分愤恨。
“今日晚上这么一闹,明日定会传至圣人耳中。”
她眉头紧蹙,站起身来,在堂中来回踱了几圈。
最后站定:“不过只是提前了些时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她像是在劝说男子,更像是在劝服自己。
男子缓缓起身,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一张白净秀气的脸在烛火中几无血色。
“不,时机是最难以掌控,稍纵即逝的东西。”
“从月前我闻知徐达将军感染风寒多时开始,再到听闻陈慎与邵新春经常去千金坊赌博,我便有预感,这是一次绝无仅有的机会。”
“我费了多少心思,让人在那日唆使邵新春和陈慎下了那场赌局。激怒陈慎拿出那块玉佩作为赌资。”
“再暗中动手脚让他输给了邵新春。咳咳……”
“放出的风声只说是陈慎输了三千两,虽然不少,但还不足以激怒圣人。以圣人的个性,再加上繁忙的后唐战事后续处置,很大可能不会对此事多作关注。”
“但如若圣人知道,他不仅输了那三千两,更是将代表皇族身份的,圣人在每个孩子出生前亲自前往佛寺祈福开光的雕龙玉佩输掉了的话——咳咳咳……“
“这事本来应该如同未被点燃的烟火,暗暗蛰伏,在徐达将军身死的消息传到京城时引燃,照亮长安的半边天空。”
“如此,无论是与陈慎同父的陈安珏,还是那老谋深算为陈安珑造势的邵梦华,都会面临圣人的怒火。“
“到时,青龙军统领的竞争压力就会大大减小。我们的人选也就有机会了。”
“但现在——”他苍白的脸上一抹狰狞之色闪过:“现在太早了,这烟火升不上空。”
“圣人就算生气,也会尽量将此事压下,毕竟此事传出,会是莫大的丑闻。而我们若想在暗中造势,只会引起圣人的迁怒。”
“这水,还不够浑。”
他紧紧攥紧了拳头,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陈安珲静静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面前这个男人的智计与自负,都是天下第一等的。
也很清楚他此时面对脱离掌控的事情,会是怎样的愤怒与不甘。
正如幼时,那个男孩站在池水边,用比自己还高的钓竿,钓了一天一夜。
在一无所获后,那张稚嫩却阴沉的脸上,露出了令同样年幼的她无比畏惧的疯狂之色。
再之后,她听说,那池鱼都翻着白眼浮在了水面上。
那个男孩,又换了一片池塘垂钓。
良久,男子缓缓的松开了拳头,眼底是望不穿尽头的平静:“这一次,是我失算了。”
他缓缓向门口走去,经过陈安珲身边时留下淡淡的混合着一丝古怪气息的沉香味道。
“鱼儿既已脱钩,鱼饵留着也无用了。以免引火烧身,处理掉吧。”
他推开了大堂的门,身影融入了漆黑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