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到家了

　　长安城，粽子的香气从家家户户中飘出，弥漫在整个城中。

　　各大酒楼都早已被提前订满，大街小巷中，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喜。

　　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中，一间矮小陈旧的屋子前。

　　一袭青衣的宋清扬轻轻叩响了屋门。

　　没等多久，门便被一个三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打开。

　　他上下打量了站在门口的宋清扬与平泽，眼神中露出警惕的神色。

　　“你们是？”

　　宋清扬拱手礼道：“在下宋清扬。”

　　男人脸色一变，探头左右瞧了瞧，压低声音道：“你就是写信过来的人？”

　　“不错。”宋清扬神色如常，只是脸上丝毫不见往日笑意。

　　男人叹了口气，侧身让他进屋，平泽则留在屋外等候。

　　屋内狭小昏暗，透着些陈腐之气。

　　“何必执着于往事。”男子声音幽幽的。

　　“这你不必管。”昏暗中宋清扬的面容模糊，声音却仍是淡淡的。

　　“时间过于久远，当初之事我已记不清了。”沉默了一下，男人道。

　　“无妨，你只要画出那个图案即可。”宋清扬用火镰点燃了屋中唯一一盏油灯。

　　昏黄的灯光中，他的面容透着些冷硬。

　　在桌上铺起一张宣纸，研磨墨汁，他的动作缓慢而坚定。

　　男人再次叹了口气，知道他不达目的绝不会离开。

　　于是提笔，在纸上画了一个有半圆形与三角形组成的奇异图案。

　　轻轻吹干墨迹，宋清扬将纸折叠起来放入怀中，转身走出屋子。

　　“多谢。”

　　男人沉默的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终于转身，吹熄了桌上那盏油灯。

　　“郎君，还需要继续派人盯着他吗？“走出去很远之后，平泽开口道。

　　宋清扬轻轻摇头：”不必了，他所知不多。“

　　闻着街边飘来的粽子香气，宋清扬深吸了口气，闭上了双眼。

　　似乎自己又回到了幼时。

　　在那座有着一棵高大槐树宅邸的庭院中。

　　穿戴朴素，眉宇间透着英气的女人笑望着他：“清扬，粽子好不好吃啊？“

　　“嗯！阿娘包的粽子最好吃了。”

　　“这可是你阿娘的独门秘诀。”一袭浅灰色袍子的男人摸摸他的头，一只手与女人交握。

　　“秘诀？阿娘教我好不好？”年幼的他仰头望着那个女人，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好啊，等到清扬把卫公兵法读熟了，阿娘就教你。“女人与身边的男人相视而笑。

　　他轻轻睁开眼睛，目光落在了不远处那座陌生而熟悉的宅邸，以及那棵伸出院墙的高大槐树上。

　　恍若隔世。

　　平泽望着站在原地怔怔出神的宋清扬，低声道：“郎君，到家了。”

　　宋清扬笑了笑，迈步，推门。

　　院中除了杂草与尘土，一切如旧。

　　心头一涩，他觉得眼眶有些温热。

　　“阿娘，我背会卫公兵法了，阿娘，我回家了。“他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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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姊，不要。”

　　眼看着陈安珏的拳头就要挥舞到陈安珲脸上，陈安歌忙扯住她的衣袖。

　　陈安珏皱着眉头，看着陈安歌柔和坚定的眼神，松开了手。

　　“哼！”陈安珲轻蔑一笑，抚平被她扯皱的领口：“不就会些花拳绣腿吗？谅你也不敢动我。”

　　“你……”陈安珏面色一沉，紧紧攥紧了拳头。

　　“四妹，你太过分了。”陈安璇面上也难得的出现了一丝愠怒。

　　“今日之事，若是被圣人得知，你应当知道后果。”

　　听到陈安璇搬出皇帝的名头，陈安珲才收敛了三分：“大姊，今日我说的话字字属实，没有半分错处。倒是三姊，还想与我动武呢。”

　　陈安璇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轻声呵斥道：“今日是个喜庆日子，适可为止吧。“

　　陈安珲轻哼一声，这才扭头不再言语。

　　一场本该皆大欢喜的赛龙舟活动便如此不欢而散了。

　　“三姊，犯不着生气。”

　　回宫路上，望着陈安珏仍旧有些难看的脸色，陈安歌柔声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四姊她说话一贯都是如此。“

　　各种嘲讽言语，从小到大，自己都不知道听过多少了。

　　平日里自己都尽量不与她一般见识，不知怎地，今日一时没忍住，反驳了一句。

　　结果反倒使陈安珏与她争执起来了，念及此，安歌有些内疚。

　　陈安珏望了陈安歌一眼，原本快熄灭的怒火又腾地蹿上脑门。

　　“你说你，每次都由着她冷嘲热讽的，她这是把你当个软柿子捏呢。”

　　“要我说，你怕她做什么，就算闹到圣人面前去，也是你占着理儿。“

　　“这丫头就是欠收拾，你还拦我！下次再有这事我可不管了。”

　　望着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陈安歌知道她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心中涌起一丝暖流。

　　抱住她的右胳膊，陈安歌露出了甜甜的笑容：“那怎么行，我这么个软柿子，你管定喽。”

　　“放开，拉拉扯扯，成何体统。”陈安珏露出嫌弃的表情，眼底的怒意却消散了几分。

　　“你管不管我？”

　　“不管。”

　　“那我不放。”

　　“你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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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城的夜晚，灯火通明。

　　一年一度的端午节，迎来了结束之前的狂欢。

　　东西二市，都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许多女子都换上了罗衫长裙，精心打点妆发。

　　这可是在平日难得一见的盛况。

　　赤朝男女，常服都以黑帽袍衫为主，女子传统的裙装，都只作为节日时的礼服。

　　着一身白色长裙，浅粉色半袖，梳着盘桓髻的陈安歌毫不顾忌形象的抓着一串炙羊肉大口大口吃着。

　　每吃完一串，她就伸出手等待身后的秋雯再递上一串。

　　用过晚膳不久，她就带着秋雯和冬临悄悄溜出了宫，来到了西市。

　　比起冷冷清清的宫里头，这外边多有意思啊。

　　她才不要在这么美好的晚上待在宫里头和一群宫女宦官大眼瞪小眼呢!

　　而且这西市不仅是大众平民市场，不用担心遇到些王公贵族，而且还汇聚了不少外国商人，有趣得紧。

　　一边吃着香喷喷的炙羊肉，一边打量着各个铺子中陈列的货物，陈安歌颇为惬意。

　　直到，她看到了那个想要避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