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闹起来了

　　“娘，到现在这种地步了，您为何还要护着那小贱人？”沈静墨哭得眼睛红肿：“我不过想过去骂她一顿出出气，并没真的拿她怎样，您竟然还百般怪罪我，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沈轻岚才是您嫡亲女儿呢！”

　　“住口！”林氏气得双手发颤，指着沈静墨，半天没缓过气来：“你说这种话，是成心要气死我不成？先前娘跟你说的那些话，你都当了耳旁风是吗？”

　　“娘……”

　　看到林氏的样子，沈静墨心下发虚，只得赶紧上前想要扶住她，却被林氏一把甩开了。

　　一旁的刘妈妈见母女俩一言不合，竟闹了起来，心下暗叹一声，不得不上前劝说。

　　“大姑娘，夫人不许您去那蕊香院中，并不是为着二姑娘，而是为了大姑娘您啊！”

　　沈静墨不语，刘妈妈又道：“大姑娘细想，您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个什么身份？论嫡庶，您是嫡，她是庶，论长幼，您为长，她为次，就算将来她真有那个福分，进了将军府的门，那您也是正妻，她不过一个妾室，猫儿狗儿一般，心情好呢，给她个好脸，若是不痛快，随便怎么着也就打发了，何苦要亲自动手，反倒失了自己的体面，岂不是得不偿失？”

　　沈静墨只嗫喏着：“这些我自然懂得，可是……可是我实在气不过，她竟说靖云哥哥也……”

　　“别跟我提那谢靖云！”林氏一声断喝，吓得沈静墨一抖：“这件事，他自己本就立身不正，就算沈轻岚存心勾引，稍一思索，也有千百种办法可以做到两全其美，他却偏偏选了最不堪的一种！若不是因为贱人是自家人，我必得上门跟他问罪不可！”

　　“娘，怎么连您也这么说……”沈静墨站起来就要往外走：“我不相信，靖云哥哥不会是这种人！他跟我说过，此生只爱我一人，绝不会有其他女人，我这就去问他……”

　　“站住！”林氏喝止她：“你要去问谁？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这也是你该问的？”

　　刘妈妈连忙将沈静墨拉回来：“大姑娘千万别冲动，先不说你二人还未过门于理不合，便是真问了，又有什么意思！”

　　“可是，他明明答应过我……”沈静墨倔强地扭着头，眼泪却簌簌往下落。

　　“唉，孽障啊……”林氏无力地叹气：“我林婉容怎会有你这样蠢的女儿？男人的山盟海誓也能当真？你父亲当年也是千求万求将我娶来，如今又怎样？因我生不出儿子，还不是连纳了两房妾室，幸亏他没个生儿子的命，否则那两个一旦诞下庶子，这沈府哪还有我立足的地方！如今谢靖云要纳你庶妹，正是对你愧疚的时候，你不仅不能闹，还要表现得更大度一些，对那沈轻岚，非但不能打骂，还得安慰拉拢，若你此时闹起来，就算解了一时之气，这件事便反倒变成你的错了！你以为这样做，你未来夫家就会敬你三分？他们只会说你不够贤良淑德，连自家庶妹都容不下！”

　　“凭什么？”沈静墨难以置信：“娘，您是不是疯了？那贱丫头要抢我的夫婿，为何我反而要去安慰她？我绝不去！”

　　林氏深吸了一口气，正要暴怒，刘妈妈察言观色，连忙一把拦住她：“夫人，大姑娘秉性纯良，慢慢教导即可，切不可失了母女和气啊！”

　　“罢了，墨儿，你先下去吧，”林氏无力地坐下来：“仔细想想娘今天的话！”

　　沈静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捂了脸，抽噎着一路离去了。

　　“琥珀！”刘妈妈高声叫着：“你进来。”

　　先前跟珍珠一起的小丫头一直惴惴不安地守在门外，闻言赶紧掀了帘子进来磕头：“给夫人请安……”

　　“起来吧，”林氏问：“先前你说的可是真的？二姑娘身子果真已经好转了？”

　　“奴婢不敢说谎，”小丫头战战兢兢地回话：“珍珠姐姐拉了我去看的，二姑娘除了身子虚弱一点，看起来竟已是大好了，还跟大姑娘吵了好几句嘴呢！”

　　刘妈妈倒抽了一口气：“怪到人常说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呢，那样重的伤，没医没药的，竟也能好起来……”

　　她挥手叫了琥珀下去，一面走近几步，低声道：“夫人，您真打算让大姑娘笼络二姑娘？”

　　林氏沉吟：“仔细想想，她倒的确也是个好苗子，生得美貌，又有心计，如今无法生养也必得指靠娘家，若她真能一心一意辅佐墨儿，留着又有何妨？身份到底也是个庶出小姐，比那些陪嫁丫头可好用多了。”

　　刘妈妈摇头：“就怕她性子太执拗，您赐了她那碗药，若她存心要报复到大姑娘身上，大姑娘天真烂漫，如何是她的对手？那天那一撞，吓得我心肝差点飞出来！常人哪敢做那样的事情？”

　　林氏叹了口气：“唉，是我的错，素日里想着只这一根独苗，如何娇宠都不为过，竟将她养成了这样一个性子，平日里看着机灵，关键时刻人情世故一窍不通，竟是个榆木脑袋一般，后宅阴私事多，若嫁了人还这样，可如何是好！”

　　刘妈妈连忙劝慰：“夫人不用担心，大姑娘头脑聪慧，如今吃了这样一个亏，想必也渐渐明白过来了，只是二姑娘那里……”

　　她左右看了看，放轻了语气：“如今知道她好转的人也就琥珀珍珠和大姑娘，不若下令封了口，跟大姑娘说清厉害关系，咱们还照着之前的方法……到时候就说二姑娘自从落了水，便一病不起，便是突然没了，也是正常……”

　　林氏正在犹豫，突然外面一阵吵闹，一个丫鬟在门外通报：“夫人，厨房李管事来回报，二姑娘带了珍珠去厨房，要吃要喝，李管事记着您的吩咐不敢给，她们就在厨房闹起来了！李管事来请您的示下，看到底如何处理才好呢！”

　　林氏吃了一惊，忙看向刘妈妈。

　　刘妈妈也愣了一下，苦笑一声，双手一摊：“得了，这下子，恐怕是瞒不下去了！”

　　林氏心头火起，不由得冷笑一声：“她倒是主意多，走，去看看！”

　　浩浩荡荡带了几个丫头婆子出门，刚到大厨房门口，便听见沈轻岚虚弱又不失气势的声音。

　　“你们这儿到底是什么道理？饭在锅里却不许人吃，是要将我活活饿死不成？”

　　林氏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