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银子何去?

　　二两整个财迷一样坐在桌子前，用她的小手数着一个个铜钱。

　　她把铜钱分成一百个一堆，现在数到第二十堆了。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

　　“赵羽。”二两高兴地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兴奋地拉着赵羽的手在原地的蹦跳着，嘴里喊着：“赵羽，我们今日赚了整整两千三百一十文钱。”

　　“一天就赚了二两多，照这样下去，你上私塾的束缚很快就够了。”

　　赵羽听着心里酸酸的，二两那么辛苦，都是为了自己上私塾，他一定要考取功名，然后把二两风光的娶过门。

　　其实在金凤国，像二两这样买来的童养媳是不用走三书六聘之礼的，既然是买回来的，已经属于自家的人，长大后顺其自然同房了便是。

　　但是赵羽不愿意，世上一切的美好，赵羽都想送给二两。

　　二两把桌子上的铜钱装进钱袋子里，脸上没有了刚才的喜悦，脸色凝重地对赵羽说道：“赵羽，我们家遭贼了。”

　　其实赵羽有所察觉，郭老伯来家里送桃子那日，二两从屋里走出来时，就发现她的脸色有些不对，但是二两不说，赵羽便不问。

　　不说自然是有二两的道理的。

　　“二两，你觉得会是谁？”

　　二两首先想到的是刘婆子，近日在家附近见了好几次她，都是鬼鬼祟祟的。

　　但不确定，没有找到证据之前，都不能下判断。

　　“二两。”

　　赵羽沉思了一会，继续说道：“我们在明，他们在暗。”

　　“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要不这样，你觉得如何？”

　　二两听完赵羽的建议，觉得有些冒险了些。

　　赵羽继续解释道：“只要他们不再来，我们没有证据，这事情就算了。”

　　“若是他们再来，我们何必客气呢。”

　　二两一想，也对。

　　“好吧，但我们小心点，别让他们捉住把柄，那银子放哪里好？”

　　赵羽伸手指了一处地方，“就那吧，看似隐蔽其实不然。”

　　“好。”

　　赵羽挑的可是一个好地方，二两觉得一般人都能找得到。

　　连续几日，二两早上就跟赵羽外出，乞巧节虽然过了，但是赚钱的脚步是不能停歇的。

　　为了早点攒到足够的银子让赵羽上私塾，二两睡梦中想的都是如何赚钱，如何发家致富。

　　三日后，赵羽和二两看着空空的钱袋，两人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第五日的夜里，一群官兵拿着火把点亮了寂静的赵家村。

　　亮光，哭喊声，嘈杂声吵醒了二两和赵羽。

　　二两披上外衣和赵羽站在院子门口，火把点亮的地方居然是邻居张奶奶家。

　　二两和赵羽都有些意外，往日张奶奶对他们不错，如今却来偷他们赖以生存的银子！

　　看着火光通明的张奶奶家，二两嘴巴张了张，又闭了回去，她感到心里堵堵的。

　　“赵羽，我们进去吧。”

　　一夜好眠。

　　天刚擦亮，张奶奶举措不安地站在二两家的院子外，她平平淡淡的活了一辈子，这次老脸都丢到家了。

　　二两今日起得早，往日无事时，她总爱睡个懒觉。

　　现在社畜时没实现的愿望，却在这个小小的村子里实现了。

　　今日有事，因为有客上门。

　　果然，二两刚从屋子里走出来，焦虑又不安的张奶奶快步的走进院子里来。

　　二两瞟了一眼院墙，果然矮墙是没有隐私的。

　　张奶奶羞愧地看着二两，满是沧桑的眼睛经过昨夜的事，又添上了几分沧桑，微红的眼眶带着昨夜的浮肿，二两看着张奶奶的眼睛就知道，她昨夜哭得是有多伤心。

　　“二两。”

　　张奶奶的喉咙如被糠噎住一般，好半响才吐出这两个字。

　　“张奶奶。”

　　二两轻轻唤了一声。

　　二两的一声张奶奶，顿时让眼前的老人眼里泛起了泪花，她实在是羞愧，二两和赵羽已经够难了，自己还这样做！

　　“二两，奶奶对不住你们。”

　　两行清泪顺着满是沟壑的脸倾流而下，打落在沙地上，瞬间与地上的沙子融成浑浊的一团，然后消失在沙子中。

　　往日二两对张奶奶的情谊也如同地上团着眼泪的沙子般，消失了。

　　“二两，是奶奶错了，你能去跟官大人说，那银子，银子是你的吗？”

　　张奶奶浑身颤抖着，伸出瘦弱而苍老的手想抓住眼前的二两。

　　随着张奶奶的话，二两心里最后一丝同情也随风消散。

　　呵！张奶奶怕是欺负她幼小不识事，在金凤国，铸造假银子，使用假银子可是大罪。

　　往小了说，就是收到假银子，但是不舍得丢弃，于是自己放起来以作警示。

　　往大了去说，就是私自铸造假银子，这样判流放！

　　二两家的假银子是赵伯伯生前留下的，是有一次帮一位客商搬运货物的报酬，只是客商走得急，赵伯伯后来才知道是假银子，但也是来不及了。

　　扔掉又不舍，于是放在家里当做警示。

　　像张奶奶家儿子赵高望的情况，最多是被打几个板子，训斥一下便也无事了。

　　如果她去承认了，事情会怎么发展那就不可知了。

　　“张奶奶，是要让二两再去跟官大人说，你偷了我家的银子？还是说赵高望指使你来偷了我家的银子？”

　　二两的话让张奶奶的脸瞬间变得铁青，浑浊的眼神里闪过一些异样的情绪，嘴唇颤抖着问道：“二两，你说什么？”

　　“张奶奶。”二两因为心底的不满提高了声音，“张奶奶是听不懂二两说的话吗？还是想假装糊涂。”

　　“私藏假银子是什么罪，难道张奶奶不知道吗？”

　　“我家的银子埋在墙里好好的，怎么就到了你的手上？”

　　“你既然拿了我家的银子，还想我去给你儿子顶罪？”

　　“张奶奶，便宜不是这样占的。”

　　张奶奶被二两一番话说得满脸落寞，最后深深地看了二两一眼后离去。

　　赵羽从屋子里走出来，静静地站在二两旁边。

　　“二两，还好吗？”

　　“没事！怼人这事我在行。”二两转身对赵羽笑了笑。

　　赵羽从二两的眼中瞧到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光彩。

　　“咕噜咕噜…”

　　两人的肚子同时响起，相视一笑过后，二两记得昨日买了馒头还未吃完，便做了一道炸馒头片，粘上蛋液的馒头片被油炸得酥脆，配上一碗白米粥，一早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