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危机来得太快

　　甘子方和吕四娘跳上墙头，四下张望，没发现什么异样。他们便将注意力放在了贾瑞和赵姨娘的身上。

　　贾环趴在墙上，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也有些奇怪。

　　他能看得出来，对面两个人的身手轻捷，符合贾代儒跟他说过的，那些先天高手的特征。

　　先天高手和后天高手的最大区别之一，以贾代儒的话来说，就是迥异凡俗。

　　以贾环的理解，就是先天可以初步违反前世的某些物理规律了。比方说，质量，在经典物理世界里，是个恒量。一个人是多重，就有多重，砸到墙上，该多大坑就是多大坑。

　　可是先天高手呢，提气就能轻身，飞檐走壁轻飘飘。真气还能外放！虚实转化都不在话下。这些现象足以气死牛顿，迷死爱因斯坦。

　　所以贾环一看对面俩人的身手，估计他们应该是先天。

　　可问题又来了，贾环看对面一清二楚，对面俩人对他这边，却没有任何反应。难道这俩人的感官也不如自己？

　　贾环想了想，还是没探头，他低下头，隐藏在墙后，同时慢慢地放出自己的真气。

　　依然是他从前世所看的漫画中得到的灵感，先天真气的应用方式，“圆”！

　　用自己的先天真气，均匀布满身边的空间。这样，贾环对这片空间里的一切，都能了如指掌。

　　放出之后，贾环有些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实力，在这短短的不到十天中，又有了增长。他能维持的“圆”的范围，达到了七米半径。这么大的一个球形空间，等于是贾环的全知领域。

　　比方说那两个先天高手，在他的感知里，就清清楚楚，甚至，他还能“看清楚”他们身边的一些气流。那就是他们先天真气在体外运作的方式吗？

　　至于下面的贾瑞和赵姨娘，不用说，更是纤毫毕现。贾环都怀疑，自己这真气，回到前世就可以当人体核磁。

　　吕四娘忽然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皱起眉头，朝四下张望，尤其是附近的几个墙头。

　　甘子方一边盯着下面的贾瑞和赵姨娘，一边低声问：“什么事？”

　　吕四娘凝神感知，也没发现异样，还以为是自己多疑了，摇头：“算了，应该没事。盯着这两个人，一定要找到线索。”

　　贾环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先天真气，用来探查别人的时候，虽然会有些反应，但不至于暴露。

　　甘子方心里激动啊！他爹甘凤池，要和吕晚村去引开血滴子的注意力，所以盯梢贾瑞的任务，就交给他们两个小字辈了。

　　先天丹。

　　新的先天丹。这就是他们的目标。

　　作为一个新晋的先天剑客，没有人比甘子方更懂先天丹的重要性了。

　　江湖剑侠八十一门，说起来是个很牛很大的群体。但相比起前朝时，他们的风光，只能是小巫见大巫。

　　前朝末期，天子九次出逃，天下藩镇割据，这些如今的剑侠们，当年可都是一方豪强！

　　到了新朝，不但权力没有了，甚至练家传的功夫，都得受到朝廷的打压。等到先天丹一出，朝廷在武力上占据了绝对上风。

　　剑侠们哪里受得了这个？

　　如果有自己的先天丹，那，好日子就又回来啦！

　　当吕晚村和甘凤池，将这其中的关节，给两个小字辈解释清楚之后，甘子方和吕四娘是摩拳擦掌，发誓一定要找出这先天丹的炼制者，然后“请”回去。

　　贾瑞和赵姨娘都实力低微，根本不知道有高手在盯着他们，还不止一拨。

　　贾瑞拿起先天丹，装模作样闻了闻。

　　赵姨娘已经不耐烦了：“都是真货！和上次的一样！快点拿金子！”

　　贾瑞拿出金子，丢给赵姨娘一锭，赵姨娘一入手就翻脸了：“怎么就十两？说好的十两一粒！我给你两粒！”

　　甘子方心说：“我们明明给的是十五两一粒！”

　　贾环：“好家伙，到我手里就五两一粒！”

　　贾瑞恨不得拿手去捂赵姨娘的嘴：“别嚷！少不了你的！我问你，你以后还有多少丹？”

　　赵姨娘一想，也发愁起来。贾环虽然最近出息了，可这先天丹，也不是常想常有的。

　　不过她嘴硬：“要多少有多少！这丹，是老祖宗赏赐我儿的，我儿如今是个天才，深得塾师赏识。要不了多久，就能中举的。”

　　甘子方和吕四娘对视一眼，感到意外。这么说的话，那应该就是普通的先天丹吧。

　　那粒特殊的先天丹，到底怎么混进去的？

　　贾瑞和赵姨娘又约好了，还要继续交易，才把剩下的十两金子给了她。

　　赵姨娘欢天喜地走了，一边走一边把金子放在嘴里咬，咬的全是牙印，也不管上面有多少人的牙印和口水。

　　贾瑞这边刚想走，甘子方和吕四娘一前一后，又把他堵住了。

　　贾瑞这次有先天丹，也不慌了，很淡定地和俩人交易，又得到了三十两金子。

　　吕四娘轻笑道：“贾瑞，你这生意做得过啊，一转手就是五两金子落袋。”

　　贾瑞一惊，刚才被他们都听见了！他倒不担心自己吃回扣的事情被对方发现，关键是，他们如果直接去找赵姨娘，那就没自己的事儿了！

　　他赶紧说：“女侠，小人奔走辛劳，总要有点油水。”

　　甘子方恶狠狠地：“这金子，可都是我剑侠义士的血汗！你就这么赚了去！说，你的先天丹是不是有问题？”

　　贾瑞被吓住了，忙辩解：“哪有这事！小人只是赚点辛苦钱，这丹，都是府里珍藏，上好的先天丹。若不是我国公府与国朝同休戚，哪来这样的脸面！”

　　甘子方和吕四娘对视一眼。他们只是想知道，这丹到底是哪里来的。

　　难道真的是朝廷给的丹药里，混进了一颗特别的？

　　吕四娘心想，这先天丹，本来就是朝廷联合佛道两门的高人，研制出来的。他们手里有更好的丹药，也不足为奇。可问题是，两种丹药，怎么会混在一起？

　　这中间，一定有个漏洞。找到这个漏洞，就是他们的机会。

　　暂时放过贾瑞，吕四娘和甘子方俩人从另外一条路退走。

　　出了荣国府的范围，俩人跳进一处无人的院落，正准备从这里转道，猛地停下脚步。

　　面前的台阶上，站着一个身影，面目都隐藏在黑暗中，只露出一颗光头。

　　可吕四娘和甘子方丝毫不敢松懈，手都按着剑柄。

　　“血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