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要命的先天丹

　　贾政正在自己的书斋里坐着，还有两个清客。

　　见到贾代儒进来，贾政倒没摆架子，起身迎接。到底是自己的叔伯辈，又是儒林前辈。

　　看他拉着贾环，贾政微微诧异，这小子怎么到这来了？

　　贾政等着贾环行礼，贾环却没反应过来，他几时把贾政当过爹？贾政也配当他爹？

　　贾代儒心里一阵酸楚，这孩子委屈啊，一年也见不到几次亲爹吧？忙按着贾环给贾政作揖，又把贾环写的字，交给贾政看：“政老爷，这是令郎昨天开蒙习字，所写的习作。”

　　贾政听说是蒙童习作，也不在意，拿过来在手里，先教贾环给两个清客也行礼。

　　那两个倒是精乖，主动过来给贾环行礼，自报姓名，一个叫詹光，一个叫单聘仁。

　　听这名字，沾光，善骗人！贾环懒得理他们，就点了点头。

　　贾政居然也没在意贾环的礼貌问题。他的注意力，已经被贾环的蒙童习作吸引了。

　　这字写得，虽然还歪歪斜斜，一看就是蒙童之作，可这里面的文气，不是假的！

　　贾政也是修文道的，还很喜欢附庸风雅，一上手就感觉到了，这习作里面文气横溢。他仔仔细细看了半天，抬头惊讶地看着贾环：“这真是你的习作？来，你再写给为父看！”

　　贾代儒巴不得呢，拉着贾环来到书桌前。俩清客倒是知趣，赶紧过来，一个铺纸，一个磨墨，为了找正气笔，俩人还差点打起来。

　　贾环心里暗笑，他哪来的文气？这玩意，按照浩然功里的法门，是要读书写字，一点点养起来的。倘若能写出名篇诗词，那就文气大涨，若是立德立功，更是一日千里。

　　所以文道入了先天之后，多半都得和朝廷合作，当官也好，讲学也罢。他对古文虽然有点底子，自己是写不出什么好东西来的。

　　全凭先天真气作弊罢了！

　　贾环的先天真气，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与众不同，总之非常好用，模拟阴气也可以，模拟文气也可以。

　　依照昨天写字时的经验，贾环又分出一丝先天真气，转化成文气。

　　贾政激动啊！真的是文气！一个才开蒙的孩子！居然下笔有文气！这是文曲星转世吗？

　　他看看贾环，不由得心里有点愧疚。这孩子九岁才开蒙，不得不说，是他的过错。养不教父之过嘛！

　　不过，贾政又安慰自己，你看贾环，长这憨憨样，就知道傻笑，要是不上学，哪里知道他是天才？嗯，对，不是我的错！今后好好培养就是了！

　　贾政和颜悦色，拉着贾环要叙一叙天伦之乐。

　　贾环浑身难受，差点一拳打到贾政脸上，感觉自己遇到了一个社交牛批症患者。

　　多难受啊！一个从来没啥接触的陌生人，忽然跑过来，又是肢体接触，又是嘘寒问暖的，贾环连话都不会说了，脸色很难看。

　　贾代儒很是紧张，替贾环着急，这小子，你是庶子啊，好容易有这个机会，能和老爹亲近亲近，还不好好表现，父慈子孝一下！发什么呆啊！万一惹恼了贾政，又得继续受冷遇。

　　出乎意料，贾政居然也不生气！原来，他早就习惯了，贾宝玉在他面前，就是这么一副鹌鹑样，低着头，一身僵硬，话都说不出来的。

　　这么一看，贾环还真是他亲儿子呢。贾政反而觉得更亲切了！

　　于是也不搞天伦之乐了，搞得他自己都不自在。贾政大手一挥，又给贾环发了些笔墨纸砚，送了好些书。

　　贾代儒喜笑颜开，拉着贾环叩谢，然后拜别。

　　出来之后，贾代儒对贾环是恨铁不成钢：“你呀！你爹可算对你有点好脸色了，瞧这书！从开蒙到四书五经，都是朝廷定版的，文道后天必用的好书！你上外面买，不是府学的学子，轻易买不到！”

　　贾环是个武痴，他哪里要读书？况且先天已成，要这些后天的书也没什么用。

　　不过，对于先天之后的道途，贾环表示很感兴趣。所以，做做样子吧，先读一阵子后天的书。

　　再说贾瑞，出尽手段，终于拿到了两颗先天丹！

　　当这两粒丹，交到对方手里的时候，贾瑞真的是，浑身轻松，还带着点骄傲。

　　对方验过货，确定是真先天丹，也放松下来，破天荒夸了贾瑞两句，丢过来两锭金子。

　　贾瑞掂了掂，二十两是没错。可他没赚啊！

　　不由得试探道：“要是以后再有先天丹，这个价可不成了。”

　　对方是一男一女，低声商量了几句，居然也松口：“好，你要是还能拿来这样上好的先天丹，一粒给你十五两金子。”

　　贾瑞高兴地走了，这生意可以做啊，起码赵姨娘那里，还能榨出八粒来呢！

　　两个买先天丹的人，回到自己的据点。

　　这里留守的还有两个人，迎上来，见他们兴高采烈的，都是欢喜：“甘子方，吕四娘，都得手了？”

　　甘子方把两粒先天丹在手心一抛一抛的，笑嘻嘻：“爹，吕师叔，瞧，先天丹两粒，都是朝廷给那些权贵配的上好货色！”

　　留守的俩人，年纪稍大，一个身材壮实，穿着灰扑扑的，像个老农。另一个儒衫打扮，脸色煞白，也三十多岁。

　　像老农的那个，名叫甘凤池，他把先天丹拿过来，交到身边的儒士手中：“晚村先生，你的伤耽搁不得，快看看这先天丹合用不。”

　　吕晚村正是那儒士，他摇了摇手，示意不急。将甘子方和自己的女儿吕四娘叫到面前，反复问过前后经过，才放心：“很好，你二人懂得谨慎，从这等小人入手，血滴子应该是察觉不到。不过，这条线暂时不要再买了。”

　　甘子方还不明白，吕四娘却点头道：“是，爹！女儿知道，晾一晾他，才知道深浅。”

　　吕晚村赞许地点了点头，摸摸吕四娘的头发，叹道：“四娘，你如此聪颖，天分又高，是为父连累了你。若是在前朝，凭你的资质，此时怕是已经青出于蓝，胜过为父了。”

　　这评价，不可谓不高，要知道吕晚村，可是先天第二境界的高手！

　　甘子方这才明白，被自己的爹甘凤池，拎到旁边去教训去了。

　　吕四娘守着吕晚村，看着他服下一粒先天丹。

　　稍过片刻，吕晚村脸上青气一闪，再闪。然后，他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

　　吕四娘大喜：“爹，你伤势大好了？”

　　吕晚村点了点头，却不说话，示意吕四娘：“把另一颗也拿过来。”

　　吕四娘将另一颗交给吕晚村，见他又是一口服下，觉得奇怪，但也没敢问。

　　过了一会儿，吕晚村脸上又是一道青气闪过，随即站起身来。

　　还没等吕四娘问，吕晚村面色严峻：“你们这两粒先天丹，到底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