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这是迷途知返了

　　若是没有经历之前的事情，秦川肯定会会凌心瑜这样的说法嗤之以鼻。

　　可如今，秦川自己都不确定了。

　　他虽然在婚事上糊涂，可作为一个从小饱读圣贤书的人，正常的是非观念，他心里还是很明白的。

　　眼见为实的道理，他也是知道的。

　　也就是秦川犹豫的这当口，凌娇珠直接冲了出来，目光淬毒一样的盯着凌心瑜：“堂姐，你杀人如麻，满身血腥，便是当真杀了蓁蓁，也不至于不敢承认吧。镇南王府的男儿，个个都是铁血铮铮的男子汉，怎么到了堂姐这里，就敢做不敢当了呢？”

　　啪！

　　凌心瑜一巴掌扇在凌娇珠脸上，语气冰冷：“凌娇珠，镇南王府的声誉，不容你如此污蔑。我在和秦状元说话，你插什么嘴？这就是你作为一个大家闺秀的教养吗？”

　　凌娇珠气结，下意识的想找秦川撒娇，让秦川为她撑腰。

　　毕竟从前，她也不止一次的在秦川面前抢白。

　　秦川都是夸她天真率性，坚定的站在她身后的。

　　可让凌娇珠怎么都没想到的是，秦川竟然目光灼灼的看着凌心瑜，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凌心瑜对她说的那些污蔑之言，更加没看见凌心瑜动手打了她一样。

　　凌娇珠不服气，伸手拉了拉秦川的衣袖：“川哥哥。”

　　秦川看着马背上英姿飒爽的凌心瑜，又看了看身边这个嘟嘴卖萌，一脸委屈的凌娇珠。

　　不由得想着，若是凌心瑜受了委屈，必定会自己亲自动手打回去，自己去找场子。

　　而不是，瑟缩在男人的羽翼之下，寻求男人的保护。

　　自己从前，怎么就觉得，像是凌娇珠这样娇娇软软的女子，值得自己去费心保护呢？

　　像是凌心瑜这样的，和她并驾齐驱，举案齐眉，不是很好吗？

　　毕竟，他虽是男人，却也是人。

　　也会疲惫会累，会有想要喘息的时候。

　　比如现在！

　　对于两个人之间的相处，秦川从未有过今天这样的思考。

　　可他怎么都么想到，这一思考之下，竟然觉得……凌心瑜这样的女子，也有她的好。

　　甚至是对于如今日薄西山的秦家来说，确实是需要这样一位，手腕儿强硬的当家主母。

　　一时间，他很能明白，他考中状元那一日，求爷爷和父亲收回成命，改聘凌娇珠的时候，为什么他们都说：除非他们死了，否则，秦家的男子，必须要迎娶镇南王府的小郡主。

　　只可惜了，当初的他，猪油蒙了心。

　　竟然觉得凌娇珠无比合适。

　　今天这一场，凌娇珠在其中充当了什么作用。

　　秦川看得清楚明白。

　　他也知道，若是秦家因为主动悔婚，遭遇了灭顶之灾，首当其冲的罪魁祸首，一定就是凌娇珠。

　　可她曾经在自己身下的曲意婉转，让秦川没办法对她狠心。

　　只淡淡的道：“珠珠，这里没你的事情了，去边上等我。”

　　这言语之中的疏离，是凌娇珠从未见过的模样。

　　心头下意识的一紧，去抓秦川的手：“川哥哥，我陪着你，刀山火海我们一起走。”

　　秦川手一抬，凌娇珠扑了个空甚至差一点就摔倒了。

　　周围的人哄笑出声，一些好事者甚至嘲讽大声道：“哎呀，凌三小姐，人家秦状元分明是不耐烦你了，你又何必上赶着呢？”

　　“就是，我们隔壁那光棍儿就不错。虽说是个瘸子，可也是个男人。凌三小姐要不将就将就……”

　　周围不断的传出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凌娇珠宛若死人一般，充耳不闻，只愣愣的看着秦川，突然觉得，此刻，目不转睛的看着凌心瑜的秦川，好陌生。

　　凌家的丫鬟堪堪赶到，挤到人群里：“小姐，城门口的事情，老太爷和老爷都知道了，十分震怒，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瞧着凌娇珠不吭声，那丫鬟一个眼神，跟着的仆妇就将凌娇珠弄走了。

　　整个过程中，秦川的眼神，都没有离开过凌心瑜，神色中说不上是后悔，却十分的复杂。

　　碍眼的凌娇珠走了之后，凌心瑜看着秦川那张好看的脸，也觉得顺眼了许多。

　　扬了扬眉：“秦川，本郡主问你话。”

　　秦川目光幽幽的看着凌心瑜，半晌才道：“若是镇南王府的小郡主，秦某人自然是信得过的。毕竟，小郡主不会拿着镇南王府的百年声誉做赌注。可若是……京城传闻中的哪位杀人如麻，嗜血成性的凌心瑜，秦某人还真的不敢相信。”

　　凌心瑜被气笑了，看着秦川那一副信誓旦旦，想要撇清关系的样子。

　　拖长了声音的道：“秦状元这样说，可是要将自己看错了我的错误，推给京城里沸沸扬扬的流言蜚语吗？”

　　秦川诚恳的道：“流言可畏，三人成虎。是秦川莽撞了，还请小郡主看在镇南王府和秦家这么多年交情的份儿上，原谅秦川这一回。”

　　周围的人，这会子才如初梦醒。

　　也就是这几天，京城的街头小巷，就有许多人在谈论镇南王府的这位小郡主，说的是十分的不堪。

　　以至于，大部分人都先入为主了。

　　可如今看到了真人，大家才觉得，被愚弄了。

　　这小郡主非但没有杀人如麻不讲道理，相反，还十分的平易近人。

　　刚才还几次三番的对百姓们鞠躬感谢呢。

　　堂堂小郡主，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放下身段的礼贤下士，这就不可能是那种刁蛮不讲理，仗势着祖辈的余荫做坏事的人！

　　秦状元能迷途知返，也是可喜可贺。

　　看来，那朵巨大的霸王白莲花凌娇珠这次要舍把米了。

　　秦状元看样子，是会选小郡主的了。

　　不少人都为凌心瑜感到高兴。

　　毕竟，镇南王府的小郡主，就应该婚姻圆满才是。

　　凌心瑜看着秦川那弯下来的腰，口中啧啧有声，神色中带了几分明显的不悦的嘲讽道：“看来，秦状元的腰板儿，不是很硬挺啊。这么容易就弯了？”

　　秦川面色一阵僵硬：“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秦川迷途知返，还请郡主原谅。”

　　在秦川看来，自己以状元郎的身份，如此低三下四、三番五次的道歉，就已经是给凌心瑜面子，给镇南王府颜面了。

　　凌心瑜不过是个小女子，也应该知足了。

　　凌心瑜似乎能看穿秦川的心思一样，拖长了声音的道：“秦状元，你一开始就看错了我，如今，依旧是看错了我。我不过是个小女子，没有资格代替镇南王府原谅你。”

　　秦川心头微动，言辞恳切：“那么，小郡主是否愿意代替自己，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