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下落

　　到了巳时，大家陆陆续续起来。等用过了早饭，阿良便去了刑部。

　　“希望良叔能够问到一些讯息。”婉儿有些紧张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在阿良出门后，她的眼睛就一直往院子外张望。

　　“婉儿，你且放心，良叔出马，必马到成功。而且伯父吉人自有天相，定然还在琼州等我们的。”凌风见婉儿着急，心中有些不忍，跟自己的父亲分别了多年，必然非常想念吧。

　　“希望如此了。”

　　午饭过后，阿良回来了。

　　“良叔，我父亲怎么样了？”阿良刚到大门口，婉儿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她变得比刚才更加紧张了，双手紧紧抓着衣角。

　　“哈哈，恭喜婉儿姑娘，令尊安然无恙！”阿良大笑着，双手抱拳向婉儿贺喜。

　　“真的！万谢良叔，父亲大人现在何处？”婉儿松了一口气，兴奋地问到。

　　“如今他在琼州海通府，是个戍守城门的兵士。”

　　“他没事就好，要不我们立马出发，去寻找父亲大人吧？”婉儿眼巴巴地看向了凌风。

　　“好啊。”凌风点了点头。

　　“嗯，稍等一下，且听我说完。”阿良打断了一下。

　　“小人请了旧友在外吃了顿午饭，席间问起婉儿姑娘父亲案子。他说当年上官将军拥护右相，被贬至琼州。而今党争虽然还在继续，但是左相吕鸿背靠自己的妹妹帝后吕姬，基本上完全压制住了右相张国正张相。上官将军乃是戴罪之身，行动无自由，按大虢律例，罪臣终生不可见家人。所以我们就算去了琼州，也只能远观，不可正大光明相认。”

　　“嗯，如此也好，至少见上了。趁个没人的工夫，也许还能相认一番。”凌风点了点头。

　　“是的，也许吧。”阿良不置可否。

　　“好的，那我去收拾一下。”

　　三人坐在大厅，一起整理财物，出门在外，开销不停，无钱寸步难行。

　　此前旅行、修缮房屋等开销不小，而今两人身上加起来只有六十多两银子了。琼州虽属王土，然有万里之遥，哪怕坐马车，此去差不多也要大半年光景。旅行不比居家，开销还是颇大的，凌风不由得有点皱眉。

　　“公子其实也不用过于担心，小人乃是武士后期之境，找个镖师、教习之类的工作还是简单的。”

　　“但是这样攒够路钱就不知道要多久了。”凌风有些皱眉，真是一文难倒英雄汉。现世这种体力活，社会地位低下，收益很低，只够糊口。

　　“那要不把这座宅子卖了，应该还值不少。”凌风沉吟。

　　“万万不可，风哥，这座宅子乃是你的家产，怎可为了我的一己私欲而变卖呢？”婉儿拼命摇头。

　　“没错，公子，此事我们还是另寻他策吧。”

　　一时间三人无语相对，安静下来。

　　“对啊，公子，你何不参加科举？要是进士及第，那就不会缺钱了。”阿良拍了一下脑袋，突然站起来说。

　　“哦，怎么说？”

　　“如今临近年关，二月初九帝都将会举行会试。会试乃是朝廷选拔人才的考试，由礼部主持。如果会试中榜，那就算是进士。中了进士之后，还会举行殿试，届时进士还会分为三等：状元、榜眼、探花等前三名列为一甲，算是进士及第；第二甲若干人，算是进士出身；第三甲又若干名，算是同进士出身。殿试不黜落进士，只是排个名次。但是不同名次的恩赏会大不相同，具体现在授予的官职和赏银上。”

　　“哪怕是三甲进士，赏银都会有三百两。要是状元及第，赏银会有千两。”阿良接着说。

　　“赏金这么丰厚！但是如果我被封了官职，那还怎么陪婉儿去琼州？”

　　“公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琼州乃极南之地，远离中土大陆，中原士族避之不及，不用担心官职空缺的问题。如果你能考上一甲进士，琼州七品和以下的官职那肯定随便挑的。实在不济，哪怕只是个三甲进士，小人找旧友活动一下，我们总能补上一个琼州的缺。”

　　“但是。”凌风很犹豫，他只想做一个自由散人。不过科举诱惑不小，动辄几百两白银赏赐，可以很大程度上缓解自己的经济危机。另外自己在现世根本没有一技之长，也需要一个稳定的工作，他现在需要养活三个人。

　　“另外公子，如果你真的在琼州有个一官半职，其实稍微活动一下，把上官将军调到麾下，也是可以的。毕竟当前他不过是个守门小卒，调动起来不会太难，如此婉儿姑娘一家便可以真正团聚了。”阿良一脸笑容，接着说到。

　　阿良平时都是一副忠厚模样，此时凌风觉得他笑得有点猥琐。一阵北风飘过，凌风打了个冷颤。

　　“公子，说白了，琼州山高皇帝远，你在那边一样也可以做个自由散官的。中原人看不起琼州，殊不知琼州气候温和，风景优异，最是适合居住了。”

　　阿良有些滔滔不绝起来，婉儿也是一脸希冀地看着凌风。

　　“好，不过科举我从来没参加过，这个是如何考的？”凌风想了想，似乎找不到驳斥阿良的理由，只好退步了。也是，去个边陲之地，谋个清闲官职，有稳定收入，还能帮婉儿一家真正团聚，确实是个万全之策。

　　“公子以前学的四书五经，便是考试科目了。考试是这般。。。”阿良开始给凌风详细地讲解起了科举细节。

　　科举最重要的便是会试，只要通过了会试，他这个捐的举人便可以鲤鱼跃龙门，成为进士，进而入朝做官。

　　现世会试有两场考试，每场一天，共计三天，分别在二月初九、初十举行。现世的时间有点像前世的农历，所以这二月初九，实际是在阳历的三月份了。

　　第一场考试内容是四书五经，也即从《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和《诗经》《礼记》《尚书》《周易》《春秋》这些经书中摘取一部分内容，让考生填空，考察的是对典籍的记忆；而后会根据典籍给出命题，让考生写一篇八股文。第二场附试，君子六艺都可能考到，不是重点，在会试成绩的占比不高。

　　要考八股啊！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