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入虢

　　下午时分，两人到了渡口。刺勒川往南方向的大湖，便是洱海了。蛮人相信自己死后将魂归洱海，所以洱海虽大，不允渔获，不可行船。

　　跨过刺勒川，只要再走个三五日，就可以到虢国冀州重镇平西关。回想前世现世种种，凌风不禁感慨万千。此后当乘风破浪，横渡万里刺勒，极目虢天舒！

　　到了对岸，主仆两人跟了一个商队，路上好有个照应。大家聚在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凌风听到了马贼的消息。

　　“你们最近听说没有，王庭附近有一支车队遇到马贼了。这支车队由多支商队和一个旅行团组成，整个车队好几百人，但是只有一个人逃了回来。这个人还是个武士中期的高手，逃回来没多久也死了。听这个高手临死前说，打劫他们的马贼不下千人，而且他们不止劫财，还取人性命。不管男女老幼，皆不留活口。”一个肥胖商人说到。

　　“竟有此事？这以后谁还敢来这边做买卖。”旁边一个瘦子有点吃惊地说。

　　“可不是，蛮王大为震怒，已经下旨严查此事了。而且这支车队基本都是大虢人，大虢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大虢神皇也非常震怒，下了国书，让蛮王务必有所交代。”胖商人继续说。

　　“看来跑完这趟，后面还不能再来了，小命要紧。”瘦子说到。

　　“阁下所言甚是。”胖商人点头。

　　“有道理。”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凌风隐约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不过又具体说不出所以然来。也罢，看来剩下的路程，还是得小心一点了，阿良也把手中的“竹棍”握紧了几分。

　　如此过了四日，一路相安无事，平西关已经到了眼前。众人弹冠相庆，纷纷起身告别。

　　面前的雄关便是天下第一关，平西关了。凌风站在城下，只感觉自己分外渺小。

　　平西关城墙高十丈有余，城墙两侧延绵无尽，作为长城的一部分，护卫着大虢西疆。墙体由条形花岗岩堆砌而成，哪怕武师带头冲锋，恐怕也不易杀上城头去。城头女墙之后，只见执勤士兵站得笔直，气宇轩昂。城墙下挖了一条宽约三丈、深约丈许的旱壕，里边插满了尖头木。城门处放了一座吊桥下来，官兵用拒马将来往行人各自分了三列排队接受检查。偶有想插队的，直接被拉出去仗责，倒也断了不少宵小的念头了。

　　在城门口排了约半个时辰，终于轮到了主仆二人。

　　“叫什么？”

　　“草民叫冷风。”凌风脱下了斗笠，对着守门官说到。

　　“之前出关做什么去了，怎么现在又回来了。？”守门官一边检查凌风的路引，一边问到。

　　“家族在蛮地有些生意需要打点一下，现在回来则是进京赶考。”

　　“哦，原来是个举人老爷，可有教谕文书？”守门官刚才还一脸严肃，现在直接换了一张笑脸。

　　“有的，请过目。”凌风递了举人文书过去。

　　“捐的？也罢，你可以走了。”守门官轻蔑地将文书扔给凌风。

　　“好的，多谢军爷！可否也可放行我的家奴，他是跟我一起的。”

　　“好，快走，快走。”军士有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终于入了关，主仆二人重新上了马车，开始不疾不徐地赶路。

　　“小人听说平西关镇守乃是二王子楚江，如今倒是治军有方。”阿良似乎对冀州卫很是赞许。

　　“哦，良叔还知道这些事。”

　　“哈哈，以前在青山宗，闲来无事，道听途书罢了。”

　　“快讲讲。”

　　“大虢立国不过百年，传言初代神皇乃是昊天至尊钦定的人间神使，所以他才能百战百胜，统一了中土大陆。”

　　“哦。”凌风不置可否，跟前世一样，现世的皇帝登基也讲究正统性，玩了一出君权神授。

　　“当今陛下名为楚风。”阿良接着说。

　　“咦，那我岂不是犯了忌讳，我的名字也有一个‘风’字。”凌风可是清楚地知道历代帝王对自己名字的忌讳的。

　　“神皇仁厚，从不追究这些的。”

　　“那听起来还是个不错的皇帝。”

　　“也许吧。”阿良叹了一口气，继续说。“神皇育有二子，大王子楚云乃是帝后吕姬所生。吕家本是勋贵之后，其先祖曾随初代神皇平定天下，有世传公爵之位，门生遍布朝野。而今除了吕姬贵为国母，国舅吕泓更是官拜左相，权倾朝野。如今神皇身体羸弱，性情也是懒惫，久不上朝，御批基本出自吕后，文武百官很多也是对吕泓唯命是从，唯一能与之抗衡的便只有右相张国正张相了。”

　　“哦。”凌风皱了一下眉头，外戚**可是封建王朝的大忌。现世以左为尊，那么右相的权势自然不如左相。不过他无心官场，所以也没说什么。

　　说到张相，阿良明显来了精神：“张相出身寒微，乃是前代神皇三元及第的状元，官至国子监祭酒，桃李满天下。而后蛮虢大战，张相弃笔投戎，创建玄甲军，随前代神皇征战沙场，立下汗马功劳，官拜右相，统领天下兵马。张相自身还是个武尊级别大修行者，武功独步天下。”

　　凌风砸了咂舌，这个张相简直非人也！国子监祭酒相当于前世清华大学的校长了，天下学子的老师，这个位子虽不如宰相那样位高权重，但已经是文人之极；然后他一介书生，统领大军，成为右相，这又是武官之极；偏偏他自身还实力强大，修为臻至武尊，还是武者之极。

　　“这个张相实在是厉害，难怪能跟吕家这种庞然大物分庭抗礼。”凌风由衷地感慨。

　　“是的，公子。如今吕家把持朝政，他们任人唯亲，打击政敌。而且他们生活奢靡，管辖之处横征暴敛，卖官鬻爵，百姓民不聊生。”

　　“所以我这个举人也是找吕家买的？”

　　“没错公子，这也只是权宜之计。”阿良露出无奈之色。

　　“好吧，二王子怎么样？”

　　“嗯，神皇做主东宫之际，吕姬已是太子妃。吕姬强势，神皇惧内，不曾多纳嫔妃。二王子今年16岁，乃是神皇还是太子时，和一宫女所生，这个宫女在二王子出生后没多久就突然暴毙了。前代神皇怜其幼年丧母，便将其交给了一个宫廷供奉，习修行之术，而今已是武师中期之境。”

　　“我看二王子生母的死也不是那么简单吧？”

　　“这个，更加具体的小人也是不知了。然前代神皇留有诏命，擅议此事者斩。”

　　凌风缩了缩头，继续说道：“不过还是很羡慕二王子，跟我同年，但是修为高了我整整一个大境界。”

　　“公子莫气馁，二王子从小衣食无忧，更有高人指点，自然不是我们可以比拟的。公子只要勤加修行，必然也能突破武师之境。”

　　“也是，起点已然是输了太多。武师，我一定是要突破的。”凌风握紧了拳头。

　　“嗯，小人相信公子必然可以突破。”阿良点了点头。

　　“公子，前方是互市，我们要不进去看一下？”又走了一会，突然阿良指着前方的一个市场说到。

　　“互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