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下山

　　 山外天山楼外楼，颠沛生活几时休。

　　 北风吹得行人泪，天地唯剩一老鸥。

　　 话说数日之后，宗门果然下了敕令。凌风和阿良收了细软，被执事送下山来。

　　山下是一片大草原，渺无人烟，夜寒渐起，两人燃起篝火。

　　 此刻凌风脑海是一片茫然。

　　前世颠沛流离，四海为家；这世虽然出身悲苦，资质低下，但至少生活稳定，还有望问道长生。

　　谁知道才过了几个月，一切又被打回原形，还不小心成了宗门弃徒。

　　呜呼哀哉，当真命耶？

　　 “良叔，以后可该怎么办？我好不容易踏入修行门槛，现在又被逐出山门了。天下之大，竟是没了容身之处！”凌风有些气馁地说到。

　　 “公子，小人也一时没个主意。不过玉阳子前辈已经竭力维护了这么多年，既是宗门规法，那也由不得他老人家了。公子，我们不如去大虢，考个功名，谋个一官半职可好？”

　　 “当官有什么好的，尔虞我诈，如履薄冰。不如我们去中原，找个大城市，做点买卖，当个富家翁可好？反正目前我们也还有点家资。”凌风听后直摇头。

　　 “士农工商，商者，唯利是图之辈也，为世人所不齿。”阿良也摇了摇头。

　　 凌风忘了，现在的中土大陆跟前世古代比较类似，这里的士子秉承的也叫儒道，信奉的还是士农工商那一套。

　　不过根据他平日读的文献，明明现世风气还算开化。大虢已经出现了大规模的商贾，有作坊从业者俞百人。女子可以乘马、经商，寡妇也可以再嫁，前代神皇麾下甚至还出现了女将军，也不知道为何阿良要如此一说。

　　可能阿良一直生活在青山宗，跟外界生活脱轨了。

　　 “公子，小姐以前在帝都有一座宅子。我们要不先去了帝都，再想谋生之策？”阿良继续说到。

　　 “也罢，那我们且走上一遭。”

　　根据之前阿良的讲述，阿良口中的小姐便是他的生母了。

　　现在的凌风万念俱灰，只是希望在这个类似前世古代的世界，简单生活下去，过点波澜不惊的日子。

　　 “另外公子，小人先传授你《龟息功》。”阿良说到。

　　 “《龟息功》？”这名字听起来很奇怪。

　　 “没错，武者修行真气，一身气血旺盛，所以武者的身体在其他武者眼中如夜间灯火一般通彻。等级低于自身的武者，自然是无法察觉到自身修为的；但是同级或者更高等级武者，还是可以察觉到自身修炼情况。所以行走江湖，《龟息功》便显得非常重要了。”

　　“这门功法乃是一门上古功法，具体来源公子日后会知。该功法会掩盖武者气息，武者可以自由调节气息，使得自己显示出不高于自己实际修为的任何修为。除非是高了两个大境界的武者，不然是无法发现的。该功法一生只需要修行一次，以后便会自动运行于武者体内，所耗真气极少。”

　　“然后公子，你要注意一下，这个功法还有个缺陷。那就是如果你动用了较多的真气，那么是无法掩盖气息的。所以真动手了，马上《龟息功》就无用了。”

　　 “还有这等奇功？我先修炼一下。”凌风点了点头。

　　 翌日，凌风打坐修行完毕，此时《龟息功》已经修炼完成。

　　他再练了一遍剑法，运转了一遍小周天，开始清点起一身家产来。

　　 首先是修行功法。

　　目前有传功长老长春子赠送的《青山剑法》和武士期《太一心经》，这两部功法供自己武士期修行足矣够矣。

　　而且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研读师父玉阳子传授的功法心得，收获良多。虽然自己的真气累积速度依然不快，但是他对于两部功法的认知，已经提升了一个档次了。

　　至于师父玉阳子口授的《太上剑》，他已经抄了下来，防止自己忘了，只待日后成为武师再修行了。

　　而且他已经有了武师阶段和武尊阶段的《太一心经》，倒也不担心以后没有修行功法。

　　 其次则是兵器。

　　他有玉笛剑作为武器，另有天蚕宝衣防身，一般宵小已经很难伤身了。

　　现在他需要好好练习《青山剑法》，让自己对玉笛剑变得更加熟悉。青山宗修行讲究的就是人剑合一，如果对自己的武器都不熟悉，何谈人剑合一呢？

　　 再次是资产了。

　　前面打点长春子、买天材地宝强化肉身，花费不少，如今身上已然只剩下白银百余两了。

　　根据自己书上看到的，当今大虢盛世，物价稳定，白银兑铜钱是一兑一千，基本一两白银足够一个赤贫农家生活一年之久，或者一个普通城市家庭开销月余。

　　看起来，如无意外，这些钱足够支撑他们到大虢帝都了。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两人各自带了五十余两。

　　最后则是生活物资，主要是干粮、饮水、换洗衣物和一些书籍，这些东西都由阿良背着。

　　说来好笑，凌风自那日从师父处归来，告诉了阿良经过后，阿良也把师父的三句箴言当做了人生格言。

　　他本是修的锏法，为了低调，他在青山宗找了一根竹子，将他的玄铁锏套在了竹子里，将竹子当拐杖使用。

　　 此时二人坐着休息，凌风打量着阿良的拐杖，有些不以为然地说到：“良叔，你也过于谨慎了，俗世就算有很多高手，然而哪是那么容易遇到的。”

　　凌风不是大意之人。只是他虽然两世为人，但他的前世乃是真正的太平盛世，而对于现世的理解基本还是停留在书本上，没有真实的生活经验，所以才会觉得阿良不妥。

　　 “公子，人心险恶啊，而且武者在凡人世界过于显眼，还是低调一点好。另外我们的敌人很强大，我们越是低调，越是安全。”阿良微笑着，非常认真地回到。

　　 “哦，我以前只是知道父母**人所害，但是具体缘由并不知情，快快讲讲。”前主人的记忆碎片不多的，但是父母之仇是其中一个。

　　每次凌风只要触及到这个记忆碎片，他内心就会有巨大的伤感划过。凌风很好奇，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就要从十八年前讲起了。”

　　阿良抬头望着天空，面色充满了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