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卖灵芝

　　翌日清晨，母女俩还是吃饺子，至于剩下的半碗米可以留着下午煮。

　　苏绍菁将灵芝放在篮子里盖上布，抱着五匹布就出门了。

　　这时天刚蒙蒙亮，村子里一片沉静。

　　刚走出院子，她就看到一个男孩蹲在院外。

　　“铁蛋，你怎么这么早。”

　　铁蛋看见她提着篮子，怀里还抱着五匹布站在他面前。

　　“绍菁姐，我也是刚到。”

　　“那你可以叫我开门啊！何必再这蹲着。”

　　“我怕吵到两个孩子，就没叫你。”

　　看来这铁蛋的性子还蛮稳重，做事情不会莽莽撞撞。

　　可苏绍菁看铁蛋一脸疲惫，还顶着两个黑眼圈，不禁有点担心。

　　“你奶奶昨天没为难你吧？”

　　铁蛋摇摇头，“昨晚我回去的时候，奶奶已经睡了，早上我又很早就起来，没和她打照面。”

　　“嗯，那就好，你吃过了。”

　　“吃了，我早上自己煮了一点粥吃。”

　　“那就走吧，莫误了时辰。”

　　“好，我帮你拿一些吧？”

　　“谢谢。”

　　苏绍菁拿了两匹布给铁蛋，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很快就到了苏信家门外，这时苏信正好拉着牛车出来。

　　“阿信哥。”

　　听到苏绍菁的声音，苏信回头笑道：“绍菁来了。”

　　昨天苏信从隔壁村回来后就听周春梅说苏绍菁和铁蛋明天要随他进镇里，所以他就早点将牛车拉了出来。

　　在牛车上，苏信问道：“你们要进城买东西？”

　　苏绍菁想着这灵芝的事还是不要让人知道的好，免得节外生枝。

　　“是啊！去买粮油。”

　　铁蛋也急忙点点头，“我也是。”

　　苏信笑着点点头，就载着他俩走了。

　　进了城，苏信要去买些木材让两人买完东西后在城门口等他，两人点头答应后就直接去找药材铺。

　　今日不是集日街上比较冷清，但苏绍菁也无心顾及街边的什么玩意，她只想快点把灵芝卖了，然后请个大夫给娘看腿。

　　不过现在还是先把布卖了再说，她记得布都是卖给一家“霓裳衣肆”的铺子，今日老板娘不在，只有店里的伙计出来招呼。

　　伙计认得苏绍菁，就将布清点了一下，然后拿出一百文钱给她。

　　两人没有多逗留，就去找药铺了，他们来到一间叫“济世堂”的药铺，这家应该是清水镇比较大的了。

　　里面的掌柜是个小胡子的中年男人，见两人进来不由问道：“你们有事？”

　　苏绍菁从篮子里拿出灵芝，“掌柜的，你看这个值多少钱？”

　　布掀开的那一刻，掌柜的眼睛都亮了，但随即镇定自若。

　　毕竟是多年的老掌柜了，就算再值钱的东西，在卖主面前也不要表现出来，不然这价格就被抬上去了。

　　而且他看苏绍菁两人穿的破破烂烂的，肯定是穷苦人家，随便给他们几两估计就能高兴坏了。

　　“我看看。”

　　掌柜装模作样的拿在手上左瞧右瞧，最后说道：“这样，看你们也不容易，就给你们五两银子吧？”

　　铁蛋一听，值五两，这么值钱？

　　这苏绍菁虽然不知道行情，但她知道做生意的人，买的时候价钱就往死里压，卖的时候就往高的抬。

　　说值五两，那肯定远远不止。他们身边也没有长辈陪着，这掌柜肯定轻看他们了。

　　再说这灵芝也是他们冒险摘来的，不可能这么便宜就卖了。

　　“才五两，那算了，我们到别家看看，铁蛋我们走。”

　　苏绍菁包起灵芝就要走。

　　“等等。”

　　掌柜从柜台后走了出来，看着苏绍菁虽然年纪小但还挺鬼精，不好糊弄，心里一番惦量。

　　“这样吧？再加二两。”

　　铁蛋没想到一朵灵芝能值七两，他看了看苏绍菁，以为她会同意。

　　可苏绍菁并不满意，她觉得这价格还有回旋的余地，“十二两，一文不少。”

　　掌柜脸一黑，冷哼一声，“丫头，你可不能乱叫价，告诉你，整个清水镇就没有比我们济世堂出的更高的价，七两要卖就卖，不卖拉倒。”

　　铁蛋见掌柜生气了，怕灵芝到别处也卖不到好价格，就对苏绍菁说：“七两就卖了吧？”

　　掌柜看到小的急了，心里暗自得意。

　　【两个毛犊子，我要是拿不下你们，我名字倒着写。】

　　“既然这样，那我们到别处去。”

　　掌柜以为两人会妥协，没想到苏绍菁却一脸不稀罕拉着人就要走，好像这个价格她非常不满意。

　　其实掌柜也很想买下这朵灵芝，此时有点后悔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宽体胖的男子走进铺里。掌柜见了热情的上前招呼，“林员外。”

　　“冯掌柜，你这边可有上好的灵芝。”

　　苏绍菁一听到灵芝，立刻停下脚步。

　　“当然有，您这边请。”

　　掌柜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朵灵芝，可那个头没有她的大，而且成色也不好。

　　林员外看了看，说：“冯掌柜，你这灵芝也太差了。”

　　林员外不满的摇了摇头，一脸不悦。

　　掌柜的脸挂不住了，他济世堂可是清水镇有名的药铺，要是被林员外这金主说没好货，那这名声就毁了。

　　“铁蛋，我们把这灵芝拿回去炖汤喝。”

　　苏绍菁说着，又故意将灵芝从篮里拿出来，瞧了瞧。

　　林员外看到她手中的灵芝，不由瞪大了眼，好像看到了什么宝贝。

　　走上前凑近一看，说：“嗯，这灵芝不错，好灵芝。”

　　掌柜见林员外十分中意，若是买下再卖出去那也能赚一笔了。

　　“丫头我们借一步说话。”于是将她拉到一边，说：“好了，好了，十二就十二。”

　　可苏绍菁这次却不依了，“那是刚才，现在要十五两。”

　　掌柜一听，气的吹胡子瞪眼。

　　“你，你，你。”

　　他又怕林员外听见，压着声音说：“你这是坐地起价。”

　　“那就算了。”

　　她刚要走就被掌柜拉回来。

　　掌柜一咬牙，说道：“算了，今天遇到你这个丫头算我倒霉，跟我来。”

　　早知道这样，刚才十二两买了多好，现在还亏了三两，哎！没想到他一世精名今天却栽在这丫头手里。

　　但反过来想想有了这朵灵芝，林员外就不会说他家没好货了，掌柜这样想着心里总算得到点安慰。

　　现在铁蛋对苏绍菁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从五两抬到十五两，太厉害了。

　　“掌柜的，你不会一转手，就赚大发了吧？”林员外说道。

　　掌柜笑道：“那能啊！您是熟客了，就按原价十八两银子卖给您。”

　　林员外看这灵芝品相及佳，十八两不吃亏，就一口买下了。

　　苏绍菁和铁蛋寻一处无人的脚落，开始分钱。

　　两袋钱，一袋七两半吊钱银子。

　　“铁蛋，这是你的。”

　　铁蛋却没有接过银子，抬头对苏绍菁说：“绍菁姐，这钱能存你这吗？我怕被我奶奶发现。”

　　钱没了是小，但是要被奶奶知道他藏私房钱会打死他的。

　　苏绍菁知道刘氏是个贪婪的人，这钱要是落在她手里，还不被她全吞了。

　　“好，那我就替你保管。”

　　两人回到大街上，街上开始热闹起来，路边的小贩不停的吆喝，有买古瓷玉瓶的，还有珠宝手串，玛瑙做的手串一个个晶莹剔透可漂亮了。

　　苏绍菁忽然想起苏大成在镇上是卖糕点的，不如去走走。

　　“铁蛋，我们去大成叔那看看他们吧？”

　　铁蛋扬着小脸说：“可我听苏灵说，她们家店铺要换地方，这几天都会很忙。”

　　要换店铺啊！增加的糕点铺原来是在比较偏僻的位置，现在应该是想换更好的地方了。

　　“竟然这样，那等大成叔开张了我们在去。”

　　“嗯，好。”

　　这时，铁蛋看到旁边的小贩在卖糖葫芦，那一串串红彤彤油亮亮的，真让人嘴馋。

　　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又当做没看见，因为他舍不得花钱。

　　苏绍菁看在眼里，铁蛋明明很想吃，却装作看不见，这小子是真省，即便是有了钱，也不敢乱花。

　　“老板，给我两串。”

　　“好咧，两文钱。”

　　苏绍菁挑了两个，回头走到铁蛋跟前，“来，姐请你吃。”

　　铁蛋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那我下次请你吃。”

　　苏绍菁摸了摸铁蛋的头，“好，但我要吃油甘果的哦！”

　　铁蛋这才看到苏绍菁手上的是油甘果做的糖葫芦，他心里记下了，原来苏绍菁喜欢吃这种果子的糖葫芦。

　　两人吃着糖葫芦，忽然她停住了脚步。

　　铁蛋见苏绍菁怎么不走了，奇怪的问：“绍菁姐，你怎么了。”

　　铁蛋随着苏绍菁的视线看去，只见一座瓦顶白墙的宅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大门上方的匾额写着“苏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