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牢笼

　　小牢房里，已经呆了三天。其他的孩子都被带走了，眼泪和瑟缩好像一文不值，什么也没有换得。

　　“上面说先留这小子一条命，先别弄死。”

　　“那些不都做了，这个为什么留啊？”

　　“这小子家里前天已经交了一大笔，还在卖店凑，上面就说等过几天再说。”

　　“对了，这小子三天没吃饭了，不弄他，自己就没了。”

　　“啥，给他弄口吃的啊，火狐那主咱们惹不起啊，那娘们儿没发话，咱别惹事。”

　　几个看守在外边叽叽喳喳，过一会儿，又丢进来一盆主食。

　　我懒得理他们，心里想：“瞧不起谁呢？大不了一死罢了。”

　　过了一会，他们看饭食一点儿没动，就喊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兔崽子。”

　　猪食和我依然保持了各自的相对位置，几个看守瞬时就火了，开门作势要撬开我的嘴硬灌。

　　在他们的时候，我迅即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他们，他们看我站起来，以为我怕了，一脸蔑视。下一刻，我一个助跑，一头撞墙上了，当时就昏死过去。

　　我感觉自己整个人很轻很轻，意识很混沌，很模糊，只是听到；“你别死啊，你不能死啊。”这样的呼唤，循着声音，竟是大魔王康娜在那里哭。我说你别哭了，发现自己只是张了张嘴，并没声音。我再看她，身影模糊着，我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剧烈的疼痛开始传来，没有一点力气，眼睛迷离着，慢慢张开一条缝。

　　几个看守在我旁边大喘着气，口臭的气息直直地扑面袭来，我怎么还在这里，心里很是失望，失望自己怎么不像那个小王子，会变得很轻很轻，回到自己的星球。

　　“唉，好像睁开眼了。”一个说。

　　“谢天谢地，小祖宗，你要死你过几天死啊，你这怪吓人的。”另一个说。

　　“没想到，这小兔崽子，啊，不，小祖宗，气性还挺大的。”

　　“这儿一直留个人在这里看着啊，看着他啊。”

　　“我看现在应该不能吃，过一会缓过来点，你再给他烤条鱼。”

　　一堆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话，恶臭的口气又把我熏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临近傍晚了，多少比之前清醒了一些，头还是很疼，用手摸了下，竟发现已被用纱布包的严严实实，我发现我躺在一个看守的腿上，而他正打着瞌睡，小牢房的门是开着的，锁和铁链就挂在门上。

　　我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虚弱的厉害。但是动的这一下，还是让那看守醒了。

　　看守并没训斥我，只是对牢房外喊：“醒了，把鱼烤了。”

　　他既然醒了，我也就全无逃跑的可能了，何况现在连站起来都困难。

　　一会儿，烤鱼端进来了，是现烤的，焦黄的鱼皮，翻开的鱼肉，喷射着香气。我本不想吃的，经历过种种事，也懒得算了，先吃吧。看到我吃了，看守们全都松了口气。我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周围，本来充溢着屎尿味的牢房也被打扫了，铺了新的稻草，屎尿味也轻了很多。

　　吃完，我便假意睡去了，我闭着眼睛，逐渐呼吸均匀。

　　“好歹是活过来了，他这着的什么急。”见我睡去了，一个看守说。

　　“险些被他连累了，火狐昨天还杀了几个人，就因为那几人干事出了点纰漏。”另一个说。

　　“她这都是在杀人立威啊，咱不招惹她。险些阴沟里翻船。”守着我的看守说。

　　“不差这几天，哥几个这几天苦一点，这小子早晚得死，到时候咱再让他后悔。”他继续说。

　　我总算探知了事情的大致因果，原来他们是在惧怕一个叫火狐的女人，看来这个火狐是他们的头头。另外，我的危险也并没有解除。生死仍只是须臾之间的事情。

　　再之后的几日，我日日吃着烤鱼，他们也对我分外客气，只是有时候会背地里坏笑。我全然视而不见。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有什么可焦虑的。

　　眼看着我的大限将至，他们几个也是分外得意，报仇的机会就要来了，这几个小鬼都在琢磨着怎么折磨我的方法。狼和羊的虚伪和平马上就要落幕了。

　　突然，传来意料外的消息，康家一下子送来了很多钱，多到都够买一条像样的船了。这个意外的消息甚至传到了这儿的上层。也暗地里派人去打听了是否还有余财，结果传回来了意想不到的消息。

　　“万万没想到啊，这小子闹半天还不是康家的亲儿子，打渔的说这小子原本是海上遭了难，被康家两年前捡了去。”一个说。

　　“为了个不是亲生的小兔崽子，把店面，房子全卖了，钱都掏出来了，这家人是不是傻了。”

　　“结果这小子还是个死，一群蠢货。”

　　“别瞎说，说火狐好像听说了这个事，打算放了他。”

　　“啥，那些都做了，为啥这个放了？”

　　“火狐说这康家有点意思，就不把事做绝了。她还要看看这个小兔崽子。”

　　“他头上伤不要紧吧？”

　　“没事，就这么带过去，反正不是咱们打的。”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我大概知道了康家已经为我散尽了家财，不免心里一阵酸楚。

　　他们又将我的眼睛蒙住了，将我扛出了牢房，一步一步走向未知的境地。

　　路很长，一路上听到的语言不止一两种，他们有他们的生活，他们有他们的世界。也很热闹，也很纷乱。听到的在心里描绘着画面。

　　终于停下了，我被放在了地上。

　　“把他的眼罩摘下吧，无妨。”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声音透露出威严和自信。

　　突然的光亮，让人一下子有点不适应，适应之后终于看到了那个女人。一群男人中突兀着站着一个女人，有一米七以上的身高，应是华裔。身形显得异常矫健，像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年龄应该不到30。是成熟的那种好看，没有化妆。

　　”你叫什么名字？“她说。

　　“我叫小六。”我说

　　“这不是本名吧。”她说。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一连串的爆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