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门内考核

　　膳堂之内，无遗长老和流霞长老端坐中央，左右两排分别坐着修能，周容，视翰，八幽，明轩几人，秋兰一身素衣正在摆放碗筷。曼曼当先走进膳堂，瞧着膳堂里的几人，率真地道：“爹爹，我们来了。”

　　无遗长老神色庄严，点点头道：“来了就坐下吃饭吧。大家都在等着你们啊。”

　　余初几人对无遗长老和几位师哥作揖之后纷纷入座，高阳自然是和小雅坐在一起，伯庸则和曼曼坐在一起，余初肚子坐在一桌，秋兰摆放完毕之后款款在余初身旁坐下。余初微微一笑道：“姐姐，你又变美了。”

　　秋兰温柔地瞧了余初一眼，嫣然道：“你什么时候也学的和高阳一样油嘴滑舌了。”

　　高阳闻言，摇头道：“姐姐，我可不是什么油嘴滑舌的人。这是余初的本来面目。而且姐姐你本来就是一天比一天美丽，简直就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啊！余初这就是实话实说啊！”

　　伯庸点头道：“是啊姐姐，我可是一天没有看见你就好像隔了三个秋天啊！”伯庸边说边用手比划着，样子却有几分滑稽。

　　秋兰白了伯庸一眼，轻哼道：“你们这几个都是不老实的家伙，怎么都学得一个样！”

　　大师兄修能插嘴道：“秋兰姐，余初他们说的可都是真的啊！你们说是不是啊师弟们！

　　几位师弟齐声道：“那是自然的，秋兰姐可是我们的第一美人啊！”

　　秋兰艳丽的脸颊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笑道：“你们就会哄我开心！有本事让你们的师父开心开心啊，这次的比试为师父好好争光，那可比你们哄我开心好得多了。”

　　秋兰姐此言一出，原本喧闹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修能几人都默默地看了无遗长老一眼，不由得低下了头。无遗长老目光从几人身上扫过，轻笑道：“怎么不说话啊？一遇到正经事就不说话了！看看你们这个样子，怎么和其他长老的弟子相比。还没开始比试就垂头丧气了，身上有没有点气魄啊。修能，你跟着师傅七十多年了，你什么时候才能让师父长长脸啊！”

　　修能吞吞吐吐地道：“师父，你放心我这次一定努力。”

　　无遗长老轻叹一声道：“这次要是连第二轮都进不了，你就不用回来了。还有你啊，周容，你说你是怎么搞的，堂堂二师兄居然连余初他们几个毛小子都比不过，你怎么和其他弟子比。就你那三脚猫的修为还天天想着闯荡江湖，你以后出去可千万别说是我的弟子。我丢不起这人。”

　　周容的头埋地更低了，无遗长老看了八幽和视翰一眼，淡淡道：“你们两个也就那样吧，我不想说什么了。”无遗长老的目光落在明轩身上，接着道：“明轩你啊就是太死板了，修炼修炼那要靠悟性，不是靠几本口诀你背熟了就可以了，你要悟啊！悟！”无遗长老戳了戳自己的脑门，恨铁不成钢地摇头轻叹。

　　明轩点头道：“是，师父我记住了。”

　　无遗长老又瞧了瞧伯庸，淡淡道：“伯庸，你的资质还可以，虽然修为不高，跟着你师娘学医也好，以后你的这些师兄还要靠你救啊。还有你啊曼曼，一天到晚就知道和小雅玩，小雅不用修炼，难道你也不用啊！”

　　曼曼撅着嘴娇声道：“爹爹，我很努力修炼了。你放心这一次我们一定为你争光，绝对不会丢人的。”

　　无遗长老微微摇头，接着道：“高阳，余初你们两个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们的资质都很好，这一次比试可要好好发挥啊。”

　　高阳一脸从容的道：“师父你放心，我是没有问题的啦！余初这家伙你就更不用担心了。”

　　无遗长老看着英气毕露的余初，眼里满是赞赏之意，曾几何时自己也同余初这般意气风发啊，眨眼间都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云霞长老瞧着低落的弟子们，温和地道：“我和你们师父也都知道你们修炼很用功，都很勤奋。师父也没有打击你们的意思，只是我们无情殿弟子稀少，自然和其他长老不能比。但是正因为我们人少才更要争口气啊，若是我和师父百年之后，你们当中没有一人可以接任这无情殿，那我和你们师父如何面对你们的祖师爷啊！还有三天就是门内考核了，这几天你们就好好休息，到时候尽力就好了。不要死撑着，万一受伤了可就不好了。”

　　修能点头道：“是师娘，我们知道了。这次无情殿一定不会和以前一样的。这次我们可有余初和高阳啊。”

　　无遗长老道：“你作为大师兄，就知道把责任推给师弟。”

　　修能尴尬地笑了笑道：“师父，这叫能者多劳嘛，师弟他们资质好些，修为比我们厉害，我们这些做师哥自然要多给他们机会嘛！”

　　无遗长老淡淡道：“这次比试还是和以前一样，都是由抽签决定对手，每位长老可以挑选二十人。我们无情殿就你们几个。对手的名单贴出来之后自己去擂台。我和你师娘可能没时间顾着你们。你们自己注意就好，修能，余初几人都是第一次参加考核。你到时候多带着他们。”

　　修能道：“是，师父。”

　　无遗长老继续道：“余初，你们几个到时候就多注意吧，以你们的修为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余初点头道：“是，师父。”

　　无遗长老道：“那好吧，一些细节你们就问曼曼好了，这丫头什么都知道。好了吃饭吧。”

　　无遗长老说话，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大家一个个都低着头吃饭，生怕被无遗长老看到又是一顿训斥。秋兰夹起一块豆腐放进余初的碗里，笑着道：“余初，多吃点啊，这次师父可是把很大希望放在你身上的啊，不要让师父失望啊！”

　　余初肯定地点点头，道：“姐姐你放心吧，到时候姐姐你可要在旁边为我助威哦！”

　　秋兰一口答应道：“好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和别人打架的样子，一定很好看。你啊从小就是一个温柔郎，别人怎么欺负你你都不和别人打架，倒是顾瑜和高阳这两个家伙整天和别的小男孩打架，每次回来都是鼻青脸肿的。”

　　余初坏笑道：“其实我不是不打架，只是我知道高阳和顾瑜一定不愿意我被人欺负，所以他们两个一定会动手的。我只要看着就好了，反正他们两个爱打架。”

　　秋兰眼里露出一丝不可思议，诧异地道：“好啊，余初，你这家伙心机这么深啊！这才是你的真面目是吧？哼，亏我还以为他们几个当中就你一个最懂事，我看来是被你骗了。”

　　余初道：“姐姐，这怎么是骗呢？这就是一个小玩笑而已。而且姐姐你说过好孩子不能和人打架的。”

　　秋兰道：“所以你就让顾瑜和高阳两个做坏孩子是吧！”

　　余初道：“不是我让他们做坏孩子，他们本来就是嘛。”

　　朝歌仙山每二十年举行一次门内考核，一方面检验弟子们的修炼进度，一方面挑选天赋弟子加以培养，壮大朝歌门户。那些在考核中脱颖而出的弟子往往都是未来的长老或者门中德高望重的前辈，所以朝歌仙山的长老和弟子对门内考核都颇为看重。

　　无遗长老的无情殿自从百年前和魔教大战之后，弟子几乎死伤殆尽，原本喧闹的无情殿顿时冷清了许多。无遗长老心中伤感本无意收徒，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无情殿从此没落下去，这百年来前前后后就收了几个弟子。可是弟子们虽然勤奋听话，但资质确实不佳，在以往的门内考核中往往惨败而归，长老们多是嘲讽。

　　无遗长老自幼好胜，怎么甘心忍受其他长老的冷嘲热讽，所以后来才有了余初几人。对于这一次的门内考核无遗长老自然是信心倍增，料想可以一雪前耻。无遗长老和流霞长老交代好考核的详细事物之后便一早就带着无情殿的几位弟子来到朝歌仙山的光明殿。

　　此时天际泛白，金乌方升，光明殿前却已是人山人海，参加考核的弟子自然想先弄清楚自己的对手是谁，心里先有一个底，没有参加考核的弟子怎么也不想放过这次观战学习的机会。在对战牌还没有挂出来的时候就早早地围在了光明殿前的风雪碑前。

　　“师妹，你们来的可真是早啊！师姐一来就看见你们无情殿的弟子了。”无欲殿的云霓长老带着自己的弟子款款而来，走到流霞长老和无遗长老身前，一脸微笑的看着他们。

　　流霞长老嫣然道：“师姐也很早啊，其他长老都还没有来，师姐就先来了。几日不见，师姐倒是越发美丽了。”

　　云霓长老温和的目光缓缓从无情殿的几位弟子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余初的身上，带着几分欣赏淡淡道：“师妹啊，你的这位弟子我怎么没有见过啊？”

　　流霞长老道：“这是余初，十年前我带回来的孤儿，师姐自然是没有见过的。余初，还不过来拜见师伯。”

　　余初跨步上前，沉声道：“弟子余初见过师伯。”

　　云霓长老点头道：“好，好，很好！无遗师兄，怪不得你们当初不让我们几位师兄妹见见那几位孤儿，原来是怕被我们抢了啊！”

　　无遗长老露出难得的得意笑容，摇头道：“师妹此言差矣，你们几位门下弟子众多，更不乏出类拔萃者，只有我偌大的无情殿冷冷清清。收几个弟子热闹热闹罢了。”

　　云霓长老收回目光，接着道：“既然来了那我们就进去吧，就让这些弟子在外面候着，认识认识也好。”

　　无遗长老点头道：“好啊，师妹，你先请！”

　　云霓长老微微一笑，率先走向光明殿，无遗长老和流霞长老交代几句也随着云霓长老进去了。几位长老一走，弟子们自然放松了很多，纷纷开始交谈起来。伯庸站在曼曼身边，好奇地问道：“师父他们进去干什么呀，曼曼？”

　　曼曼道：“爹爹他们进去自然做一些简单的商议，反正都是一些什么正邪之类的。我们不用管，等一会儿这风雪碑上就会贴出对手的名单，到时候我们只要看一下就知道自己和谁比了。而且我们都要比试，你可能就是一个人啊伯庸，没有人陪着你的。因为我们无情殿的弟子太少了，没有空余的人手，你没有和人动过手，所以一定要小心啊。”

　　伯庸嘿嘿一笑道：“放心吧，打不过我就认输呗！”

　　高阳笑着道：“你要是一上来就认输的话师父的脸可就被你丢尽了。”

　　伯庸摇头道：“怕什么！不是还有你们这些师兄嘛，你们负责替师父找回颜面啊。我就是试一下，过把瘾而已。”

　　修能拍着伯庸的肩膀道：“伯庸，没事，打不过就认输。这没有什么好丢人的，若是受伤了可就不好。平时你和师兄们切磋，师兄们都会注意点。可是其他长老的弟子就不会这样了。他们不知道你的深浅，又想打败你，所以大多时候他们都会尽全力的。千万不要受伤啊。”

　　伯庸道：“没事，受伤了我自己也可以医好。我可是医仙流霞长老的唯一传人啊！”

　　二师兄周容道：“师弟，虽然你医术好，可是打在身上还是很痛的，我以前参加考核的时候被一个小女孩一掌打飞，胸口痛了半个月。”

　　高阳好奇地道：“是吗？师兄，是谁啊？这么厉害，指给我们看看呗。”

　　曼曼笑道：“我知道是谁，你们看，就是那个穿淡黄衣衫的女人，听说特别厉害。”

　　余初几人顺着曼曼的手指望去，只见无欲殿的弟子中间一位女子身着淡黄衣衫，白绫束腰，肌肤胜雪，十指如玉，左手握着一把淡黄色的狭长宝剑，腰间挂着一块遗炎龙阳玉，独立于人群之中，颇有鹤立鸡群之态。

　　曼曼道：“看见没有，就是她。她呀叫做静女，是云霓长老门下最厉害的弟子，修为高深，她就是上一次比试的第一名。”

　　伯庸张大了嘴道：“这么厉害啊。余初，打赢她，拿个第一瞧瞧！”

　　余初还未说话，静女就有意无意地朝着余初望了一眼，似乎听见了他们的说话，但很快又把目光移开了。余初摇头道：“伯庸，你小声点好不好，万一人家听到了那怎么办？”

　　小雅道：“听到了就听到了呗，余初，怎么你还怕她呀！”

　　高阳笑着道：“对对对，小雅说得对。怕她干嘛，我们都相信你。”

　　余初无语地道：“相信我，可是要是输了我的面子往哪搁啊！再说了不要大意，小心驶得万年船，对不对啊姐姐，这可是你教我的。”

　　秋兰温和地道：“是啊，她既然可以打败朝歌仙山这么多的弟子，实力自然厉害地紧，还是小心点好，不要受伤。”

　　周容插嘴道：“对对对，秋兰姐说得极是，她真的是很厉害的。你们看她手里的剑，那可是神兵崇缕剑，这个朝歌仙山都没有几把可以比的。你们不论是谁遇到她可都得小心点啊，不要和我一样，被她一招就打败了，那真的是无地自容哦！”

　　修能点头道：“是啊，这些年来她在弟子中还没有遇到对手，不能小看。即使你们根骨奇佳，但是十年的修为离她还是差了一大截，不要得意忘形。”

　　曼曼的目光从静女身边移开，灵动的落在一个婷婷少女的身上，少女天真可爱，泛起红晕的脸颊上带着几丝小女孩的娇羞，看起来如清风明月般惹人怜惜。曼曼拉了拉余初的衣襟，笑着道：“余初，有人在看你哦！”

　　余初怔道：“谁啊！”

　　曼曼指着那位少女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很漂亮哟！”

　　余初瞧了那少女一眼，脸颊微微泛红，轻笑道：“是吗？”

　　“哟哟哟，那是谁啊？曼曼，能够让余初脸红的女孩可要好好认识认识哦。”高阳好奇地问道，同时又含情脉脉地和小雅相视一笑。

　　师兄弟门同时望着余初，一副看戏的神情，余初被众人看得浑身不自在，淡淡道：“就是一个朋友而已，都是同门，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秋兰款款道：“余初，我们没有大惊小怪啊，你脸红什么啊！”

　　余初拉了拉衣领，道“我脸红什么，这里有点热而已。”

　　曼曼坏笑道：“不是身体热，是心热吧余初。”

　　余初摇头道：“曼曼，不准胡说，只是同门而已。”

　　伯庸道：“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了。曼曼，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啊？”

　　曼曼道：“她叫绿衣，和我一样大。上一次我亲眼看见她帮余初缝衣服。”

　　高阳拍手道：“哎呀，女孩子为余初缝衣服，这可不是一般的同门情意啊！我们的衣服都是姐姐缝的，余初居然还有一个人为他缝衣服，真是羡慕啊！”

　　小雅在高阳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娇声道：“你羡慕的话你也可以让她给你缝衣服啊！”

　　高阳尴尬地笑了笑，道：“我不羡慕，一点都不羡慕，小雅，我有你就够了。”

　　余初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不相信就算了。你们看，谁来了？”

　　众人回头一看，飞廉长老和决明长老还有千城长老带着门下弟子缓缓朝着光明殿走了过来，光明殿外的人顿时多了起来。三位长老相邀走进光明殿，弟子们在外守候。余初好奇地道：“飞廉长老怎么没有收弟子呢？”

　　大师兄修能道：“飞廉长老看管祖师祠堂，早就习惯独来独往，没有收过一个弟子。而且我们朝歌仙山还有一位云游天下的车旗长老，好像也没有收过弟子。车旗长老修为高深，喜欢游历名山大川，已经又一百多年没有回来了。”

　　余初道：“一个人游历名山大川倒也是一件乐事！”

　　修能道：“是啊，只可惜这其中的乐趣我们这些俗人是不能体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