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成功隐退

　　“凡事可都讲求证据，不是凭夏小将军一张嘴就能给别人定罪的。莫不是自己打了败仗，故意推卸责任？”说话的是永康侯且时任兵部尚书的赵奕寻，他很清楚即便事情败露，也不会有指向性的证据，所以说话有恃无恐。

　　夏良早就预料到他们的反应，淡定道，“虽然不知道具体是谁，但此人必定位高权重，不然也指使不懂辽阳守将钱勇。皇上，微臣已经掌握了钱勇通敌叛国的证据，且他本人已招供，当初闯入将军府的刺客微臣也特意保存了三具尸体，现在都在将军府中，只等皇上下令呈上。”

　　“那就把钱勇押上来，还有那三具尸体。楚越，你亲自带着禁卫去，不容有任何闪失。”饶是早已知情，景和帝依旧气愤难当，特地让禁卫统领楚越亲自前去，以显对此事的重视。

　　听到钱勇已经招供，四大家族的家主都有点困惑，应该没有什么实质性证据才对啊，不禁有些好奇夏良所谓的证据是什么。

　　夏良其实也没确凿的证据，只是威胁了一番钱勇。既然已经确定钱勇是内奸，夏良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当时夏良直接告诉钱勇，他知道是四大家族指使的他，他动不了四大家族，那么将军府惨案只能由他钱勇来背锅。只要他肯在朝堂上亲自承认罪行，那就只连坐直系，不然，整个钱氏家族都得遭殃。景和帝肯定是站在夏良这一边的，所以不承认罪行的后果有多严重钱勇是知道的。钱勇是老仲安伯庶弟的嫡孙，整个钱氏家族在京城也有一定的地位，夏良十分肯定钱勇不会因为这事而赔上整个家族。

　　没过多久，楚越便把钱勇和那三具尸体带了过来，随行的，还有带着其他证据的夏良副将乔书言。

　　高公公将证物递给了景和帝，景和帝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随后表现得十分气愤。

　　“钱勇，你可认罪？”

　　“罪臣认罪，罪臣给了那些刺客足够多的银子，而大戎那边，罪臣给他们提供消息，他们自然乐意出面。罪臣一直得不到大将军的重用，想取而代之，于是策划了这场阴谋。”钱勇一口气便把事情给说完了，丝毫没有给自己留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仲安伯见此，双腿都开始发颤，“皇上，微臣虽毫不知情，但请皇上治微臣的不察之罪。”

　　景和帝并未理会仲安伯，继续问钱勇，“你确定你要揽下这个罪名？”

　　钱勇心一横，微闭眼道，“是，就是罪臣策划的这一切，与其他人无关。”

　　“皇上，钱勇既已认罪，还是早做处理为好，以免寒了忠臣的心啊。”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的靖安侯，亦是太师的卫夜江开口说道。

　　夏良心中冷笑不止，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还不是怕夜长梦多，徒生是非。不过他还是得做出一副不满的表情，“皇上，此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还请皇上彻查此事。”

　　“夏将军这是什么意思？之前便说有位高权重的幕后主使，现在钱勇已经认罪，夏将军还如此说，那我是不是可有认为夏将军这是为了逃避御下不严的罪名而故意无中生有？”

　　“你……”

　　不等夏良再说什么，景和帝打断了他的话，“钱勇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判处腰斩，即刻执行。直系三族收押，明日午时处斩。仲安伯罚俸三年，钱氏子弟三年内不得参加科举。”景和帝说完，看向还跪在地上的仲安伯，“仲安伯，你可有异议？”

　　“微臣无异议。”仲安伯之前还以为要连坐，现在能保住性命和爵位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自然不敢再要求什么。

　　事情处理完毕，景和帝再次看向夏良，“夏爱卿此次受惊了，可要什么补偿？”

　　一听要给补偿，众人着急了，四大家主中唯一没有爵位的吏部尚书沈鸿首先出言反对，“皇上，虽说此事夏将军是受害者，但也是他治下不严才导致此事的发生，皇上没有怪罪于他便是最大的宽容了，怎么还能给补偿呢？”沈鸿说完，四大家族的追随者一个个都出来反对。

　　“是啊，皇上，微臣觉得此风不可长，犯了错就该受到处罚。”

　　“臣附议。”

　　“臣附议。”

　　“……”

　　景和帝看着这种场面，心里五味杂陈，面上却不能显露出什么。

　　“皇上，臣不要什么补偿，此次进京，是来向皇上请辞的，臣恳请辞去镇国大将军一职。”夏良适时发声。

　　夏良说完，朝堂上突然鸦雀无声，众人都有点看不懂。

　　“爱卿这是何意？是对朕的决定不满吗？”景和帝表现得十分愤怒。

　　“微臣治下不严，无颜面对皇上。”夏良避重就轻，既然他们把理由都帮着找好了，不用白不用。

　　“此事容后再议。”

　　“皇上。”

　　“不必再说。”景和帝看向高公公。

　　高公公立马喊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经过夏良这么一闹，众大臣自然不会再去找其他的事情来烦景和帝。

　　“夏将军留下，其他人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大臣陆陆续续离开。

　　勤政殿内，景和帝遣走所有宫女太监。

　　“你看看他们那嚣张的样子，简直不把朕放在眼里。”没有外人在场，景和帝说话也显得随意一些。

　　夏良垂眸，并未附和景和帝的话，“皇上现在要做的，就是忍，忍到皇上自己培养的势力能和他们抗衡的时候。”

　　“朕这皇帝当得真是窝囊。”

　　夏良闻言，自是不会多说什么。

　　沉默一阵，景和帝还是忍不住询问，“真的只能隐退吗？”

　　想到之前的屠杀，夏良更是坚定了这个决定，“臣现在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自然是除之而后快。”

　　“朕连爵位都没有给你，这样他们都容不下吗？”

　　“臣军功太甚，在他们看来，封爵是早晚的事。”

　　景和帝沉默良久，叹息道，“看来朕要改变策略了，多提拔几个人。”

　　“春闱在即，皇上应当重视。不能再给四大家族招贤任能的机会了。”回顾上次会试，几乎所有有能力的举人在进京时便被四大家族招入麾下，许了好处。

　　“今时不同往日，这次朕会亲自审查。”

　　“皇上做主就好。”

　　见夏良心意已决，景和帝也不再劝说，“陪朕下盘棋，消磨消磨时间。”

　　“臣遵旨。”

　　临走前，夏良看着有些伤怀的景和帝，终究有些不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微臣虽是隐退，但依旧会尽心尽力帮助皇上。还请皇上振作起来。”

　　夏良这一留便留了四个时辰，直到晚膳前才离开勤政殿。无人知道皇帝和夏良谈论了什么，只知道当晚，夏良和夏廷风便离开了京城。

　　次日早朝，景和帝顶着一张臭脸，瞧着谁不顺眼就是一顿找茬，之后见众人不再说话，便道，“今年春闱朕亲自负责，吏部把交接工作做好。”

　　沈鸿见此，便以为景和帝是被夏良刺激到了，急于培养新的势力，心中冷笑不已。今年的几个好苗子早就暗中投奔于他，剩下的那些，让他尝点甜头也好，免得不管不顾地反而坏事，便没有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