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奸夫

　　萧九恍恍惚惚，她恨自己和云相一样，当年疏忽了母亲的病逝，恨自己轻信了这些豺狼！自己以前是有多傻，还不如忠心耿耿的柳嬷嬷！

　　原来真相是这么不堪。

　　殷胜衫携着她的手，紧了紧。

　　“阿丑，”他柔声道，“你猜，陈氏为何要害云相？”

　　萧九一凛，从迷茫中清醒，是啊，她下毒的目的呢？

　　“蹊跷的黑衣人，莫名出现的柳嬷嬷，这一切，不止是一人在幕后推动。”殷胜衫在她耳边轻轻道。

　　因为对先云夫人的死太过震惊，众人皆忽视了陈氏毒害夫君的原因。

　　陈氏已被押往刑部，会有结果直达天听。但幕后隐藏的黑手，能不能揪出？

　　云相府大门紧闭了一早晨，此时才轰的大开。

　　府门口背手站着一个年轻人，听到开门声，回过身来。

　　阳光洒在他身上，照着他的五官，青年长身玉立，容貌俊美，举止沉稳。正微微含笑着看向众人。

　　是他！萧九停住脚步，十余日、还是前世今生，终于又见到了他，那个中山狼！

　　她历经波折的心在看到昔日的枕边人时，只略过一丝嗜血的涟绮。

　　“大都督！”程子衣恭敬施礼，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殷胜衫没有理会。

　　鹰卫牵来大都督的黑马。

　　殷胜衫翻身上马，手一伸，“上来！”

　　萧九怔住，摇了摇头。可惜没来得及拒绝，就被大都督不耐烦的一扯，捞上马去。

　　“阿丑啊，”洛云洲笑嘻嘻的，“乖乖听大都督话。有多少女子挤破了头想让大都督看一眼，大都督都不睬呢。你呀，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啧了一声，“瞧瞧、瞧瞧，这人间盛颜、貌美如花，你占大便宜了。”他喋喋不休。

　　大汉凤丘和儒士孔平相对一笑。

　　兜头一记马鞭，洛云洲往后一跳，“殷大都督，玩真的哈！”

　　“你以为，”殷胜衫似笑非笑，“本都督吓着你玩呢？中午望仙楼，没你的份儿！”

　　一扬马鞭，走了。

　　洛云洲哇哇大叫，“大都督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等等我……”大喊大叫追去。

　　相府门口安静下来。

　　程子衣出了会儿神，殷大都督竟会和女子同乘！那女子是谁？

　　容貌丑陋，眼睛生的极好。只是看向他的目光，冷冷的，没有温度。

　　程子衣摇了摇头，抬脚进了府门。

　　府里静悄悄的，下人们低头做事，原先的笑语喧哗全然不见。见他过来都是匆匆施礼。

　　“相爷怎么样了？”他问旁边的小厮。

　　“相爷在厅堂，姑爷快过去看看吧，相爷他……”小厮没有说下去。

　　醒了？程子衣心一沉，想起殷胜衫，急忙往厅堂而去。

　　隐有哭声、骂声，女子的大喊大叫……

　　他皱起眉头。

　　一个女子披头散发跑了出来，见到他，惊喜的喊，“程哥哥！”是云锦绣。

　　她扑到程子衣怀里，“程哥哥快救我，爹爹要杀我！”

　　“孽女！”云相大吼，“给我滚进来！丢人丢的还不够吗？”

　　程子衣心一沉，那件事，他知道了？

　　厅堂里乱糟糟的，椅翻桌倒、茶水遍地，碎了的茶杯片四处都是。

　　云相坐在唯一一张未倒的太师椅上，脸沉似水。

　　“岳父！”他施礼。

　　云相手一抬，“别！本相可当不起这声称呼。”他冷笑，“程大人厉害的很，把本相的女儿哄的死心塌地，原来还真是小瞧你了！”

　　程子衣嗫嚅，“不知岳父是何意？”

　　“给我装傻？”云相大怒，这就是锦儿口口声声要嫁的男人！“锦儿腹中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程子衣无地自容。

　　“真有你的！”云相咬牙，“娶了我大女儿，还想我二女儿为继室，你真是好算计……”

　　“爹爹！”云锦绣哭道，“不要骂程哥哥了，是我非要缠着他。女儿这辈子非他不嫁，求爹爹成全。”

　　“你如今名声扫地，嫁他，就给世人指明了奸夫就是他！姐姐尸骨未寒，小妹登堂入室，我云家哪还有脸在京城！”云相痛心疾首。千夫所指，人言可畏啊。

　　“相爷想怎么安排？”程子衣深深施礼，“小婿……下官定会竭力配合。”

　　二人目光一对，云相点头。“教给你了。”长叹，“自己做的孽，自己了结吧。”

　　颤微微起身，走了。

　　厅堂里只剩下程子衣云锦绣二人。

　　没有旁人，云锦绣放心的扑到情郎怀里，“程哥哥，我们私奔吧！”

　　“说什么傻话？我会想办法的，相爷不是交给我了吗？”程子衣柔声道，眼神却冷厉狠毒。

　　“我就知道还是你最好了，程哥哥，你怎么不早来？”云锦绣啜泣着，“母亲被刑部带走了。”

　　“岳母进了大牢？”程子衣抓住云锦绣肩头，“到底怎么回事？别哭了。”

　　“他们……他们说母亲先害柳氏，又毒杀爹爹……”

　　“岳母认罪了？”

　　“那个老太婆死咬着母亲不放，还有小荷！”她咬牙切齿，“本来想等鹰卫走了再收拾她们，哪知鹰卫把她们也带走了！”带走的还有爹爹的小厮赵五。

　　这三个吃里爬外的东西！

　　程子衣沉吟，“老太婆？”

　　“就是死鬼柳氏的大丫鬟！也不知道是谁把她弄来的，查出来剥了他的皮！”云锦绣恶狠狠的道。

　　程子衣目中闪过嘲弄。

　　“好了，”他柔声道，“怀着身子就别动气了，岳母的事有锦棠呢。他和刑部尚书走的很近，大人有意招他为婿呢。”他打趣着。

　　“真的？”云锦绣惊喜，“刑部尚书的女儿？”

　　程子衣搀着她回去。随口应付两句，脑子转的飞快。

　　云锦棠找刑部尚书说情，就怕大人不给面子。殷大都督亲自督办的，谁敢徇私？找死还差不多。陈氏必死无疑！

　　还有一个也该死………

　　他琢磨着走远了。

　　他所料不错，云锦棠确实拜见了刑部尚书。只是大人没见他，下属传话，“办案期间，家属免见。如有要事，去刑部大堂。”

　　殷大都督查明的案子，按律宣判就是，翻案？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