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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药

书名:水浒一千零一回之血仍未冷作者名:无剑十二少本章字数:7406更新时间:2023-12-27 20:11:05

  第十六回:药

  双枪将董平、一丈青扈三娘快马加鞭跑回运河边,匆匆上了客船,命船家火速开船向苏州驶去。两日后,来到苏州郊外寒山寺,已是傍晚时分。双枪将董平重金赏与船家,船夫一家三口拜谢董、扈二人厚赐,划船离去。

  董平、扈三娘牵马来到寒山寺门前,董平上前敲门。很久时间,门缝中才探出一个小光头来,瞪大圆圆的眼珠望着董、扈二人道:“施主,有何事?”“请小和尚行个方便,我二人要在贵寺借宿一晚。”董平行礼道。

  “我师傅有话:如今世道不平,人心难测,本寺家小底薄,请各位施主另寻方便之处。”小光头摇头道。“我俩从远方来投,与你家众佛有缘,岂有拒人于千里之外之理!请传话与你师父,素菜、素酒好生侍候。”一丈青扈三娘用手轻拍小和尚之头道。小光头想了想道:“请施主稍等片刻,小不点去去就回。”说完,又把寺门关上。

  一柱香功夫,寺门又再打开,小不点拿着三张纸和笔墨走出门来。“我师傅出了一个上联,现请两位施主把下联对上和给此对联提个名。”小不点把三张纸打开,只见上联书的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看着上联,董、扈两人傻了眼,不知下联如何对。

  “我师傅说了,要是两位施主对不出下联,就请两位施主回去。”小光头舞着手中之笔,得意洋洋。“这有何难?!”一丈青扈三娘一手把毛笔抢了过来,蘸上浓墨,停在白纸之上。“女施主为何还不写?莫非女施主腹中没有半点墨水不成?”小不点呵呵大笑。

  “写就写。”扈三娘看着上联,眼前一亮,举笔就书“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如何,本姑娘的字漂亮不?”一丈青扈三娘用笔在小光头上轻描一笔,高兴得不得了,一脚踢起地上尘土。

  “有了!”双枪将董平接过笔,在白纸上写下“尘土”二字横批。“你们胡乱写些啥东西,给我师傅看了,定要把大牙笑掉。”小不点嘟起了小嘴。

  “快把对联送与你家师傅,本姑娘肚子在打鼓了。”一丈青把对联、笔、墨收起,塞给小光头。小不点转身又把门关上,等了许久也不见再出来。

  “哥哥,算了吧,我俩还是另找落脚之处。”一丈青扈三娘皱起了眉头。“好吧!”董平牵马转身就走。“两位施主请进寺内安歇。”寺门“吱”的一声打开,小不点手持一根红蜡烛走了出来。

  小光头把董、扈二人带到客房,端上香茶,送来素鸡、小蘑菇、干饭。董平、扈三娘谢了小不点,举筷就吃。小不点在旁侍候两人吃完饭,收走碗筷。

  次日清晨,小不点又送来洗脸水与早点。一丈青扈三娘看着小不点甚是喜爱,摸了摸小光头,从包裹里取出一两碎银递与小不点道:“小和尚,姐姐身上银两已不多,这有一两碎银,你拿去买东西吃。”

  “钱财乃身外之物,我师傅说了,要是两位施主缺钱,就送十两银锭给两位施主。”小不点认认真真从怀里掏出一锭十两白银递与扈三娘。“小师傅,我等非是贪财之人,贵寺师傅的银两我俩是万万收不得。”董平在旁摆手道。

  “对了,都对了!”小不点莫名其妙高兴地跳了起来,“我家师傅说了:女施主早上会送小土一个小银两。两位施主不会收下我寺的金银。”小光头说完又从怀里摸出一锭十两黄金,递与董平道:“我家师傅说了:若是男施主出言推却,此金定要送与男施主。”

  “如果我不收这锭黄金呢?”董平手握黄金问。“你若是不放,我家师傅说了:小土办事不力,赶出山门,永不许回本寺。”小光头道。

  “你家师傅还说了啥?”一丈青扈三娘好奇问道。“我家师傅还说了:金与银,银与金,留一半,走天下。”小土和尚拉着扈三娘之手,要送两人出门。一丈青扈三娘、双枪将董平看着活泼可爱的小土,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三人出了房门,向寺门走去。大院之上,一个老和尚披了件破旧袈裟,独自一人,慢慢扫着地上落叶。“大师,早上清冷,小心着凉!”双枪将董平脱下身上锦衣,披在老和尚身上。“这有一锭黄金,大师拿去添件好袈裟。”一丈青扈三娘把小土送的十两金锭塞入老和尚之手。“谢两位活菩萨!”老和尚收下金子叹了一口长气道,“好人却难有好下场,两位菩萨务要提防身边恶人。”

  “时间不早了,请两位施主出寺。”小土和尚拉着一丈青继续前走。小土把董、扈两人送出寺门,站在台阶上不忍回去。“小不点,为何不回寺?”扈三娘问。

  “我家师傅说了:两位施主昨晚答的对联绝妙天下,甚有佛性!”小和尚认真道。“喔?!”董、扈二人颇为吃惊。“你家师傅是谁?”双枪将董平问。“无尘大和尚就是我师傅。”小土和尚答道。

  “我俩要见你家师傅一面再走,如何?”一丈青扈三娘问道。“你二人已见过我师傅了。”小光头答。“没有啊?”扈三娘诧异道。“刚才院中扫地的就是我师傅。我家师傅说了:金与银,银与金,留一半,走天下。两位施主一路走好!”小不点说完,闪身入寺,重重地关上大门。

  董平、扈三娘惊讶地看着朱漆寺门,相对无语,许久,两人才上马离去。“哥哥,这十两白银是无尘老和尚送的,你且帮小妹收藏好。”扈三娘把银锭递与董平。“小妹放心,哥哥一定会尽心保存。”董平把银锭深藏怀里。

  董平、扈三娘骑着高头大马向苏州城门跑去,远远就望见那苏州城门守卫森严,两排官兵手持长枪立在城门两边,城门口中间摆了张太师椅,椅上坐着一个袒胸露腹的军头,正指点着数个军兵对过往路人严加盘查。“唉,你俩赶快下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瘦小军兵横枪挡住董平、扈三娘去路,喝令两人下马。“你的眼都长在后脑勺上了吗?没见本姑娘要进城去?!”一丈青扈三娘哪肯下马,在马背上高声喝去。

  “哎哟,好个大嗓子美人,找死啊?敢在大爷面前撒野!”看着高高在上的美人,八字胡却生不起气来,上前两步要拽一丈青下马。“啪”的一声,扈三娘给八字胡赏了个清脆耳光。

  “你……”八字胡何时吃过这等苦头,挺枪指向三娘。“军爷莫生气,这是本姑娘赏与军爷的。”一丈青扈三娘把一锭五两纹银抛与八字胡。八字胡伸手接住,拿着银子左看右看,高兴得眉飞色舞,哪里记得脸上那个掌印尚未消去。“赶紧让路。”扈三娘板着脸喝道。“有请姑奶奶进城。”八字胡走到前面领扈三娘、董平二人进城。

  “好大的胆子,进大爷的城门也不下马?!”袒胸露腹的军头在太师椅上跳起,就要发难。“邱大哥莫急,这是小弟的远房亲戚,有急事进城,邱大哥方便则个。”八字胡笑嘻嘻把军头按住。“就算是你家亲戚,总得给大哥留个面子。”军头哪肯就此罢休,气鼓鼓道。

  “大哥,莫要急,晚上小弟陪大哥上酒楼喝上几杯去。你们两位还不快走,难道还要等你老哥请吃午饭不成?”八字胡把军头隔开,催董、扈二人赶紧进城。董平、扈三娘懒得理会那两个小丑,一鞭骏马,冲进城去,背后远远传来军头阵阵骂声。

  苏州乃江南水乡,城里楼台亭榭,多不胜数;溪流纵横,水清见底,鱼儿欢快畅游;溪上小舟往来穿梭,商旅进出如鲫。“江南如此之美,真是别有洞天,令本姑娘大开眼界。”扈三娘在马上东看看,西望望,觉得苏州城内处处新鲜,甚为好玩。

  “如果不是要找那忽来贼道,哥哥愿陪小妹在城内游玩几天。”董平心中也是喜欢苏州,但玩耍之时还不忘正事。“先别管那贼道,咱们先去找个雅静客栈住下再说,本姑娘要好好尝一尝苏州美食。”三娘对苏州早已神往,哪舍得作个匆忙过客。

  咣、咣、咣,前面十字街头传来一阵急促的锣声。“快来看罗!抓住这两人方大官人重赏黄金百两!”衙差一面张贴布告,一面大声吆喝,街上行人你推我挤齐来看布告。“哥哥,我俩正缺盘缠,何不过去瞧瞧,看谁人值百两黄金?”一丈青扈三娘一拍汗血宝马,冲上前去。

  “好俊的一对男女!为何就和方大官人唱起对台戏了呢?”一嘴大者边看边嚷。“洪大嘴,莫管人家俊与丑,抓住了可是黄金百两,一世荣华。”旁人道。

  “唉,姑娘,此画上两人怎与你和旁边的那位公子这么相像?”一人指着画像对扈三娘说。“对啊!”旁边有人笑道,“方大官人悬赏重金要抓的人不会就是你二人吧?”

  “怎么会呢?我兄妹二人初到贵地,你等切莫胡言乱语,冤枉好人。”董平辩道,伸手拉住扈三娘的马缰绳,就往回跑。“抓住他们,不是做贼心虚,为何转身就跑?”衙差大声叫道。“抓住他们两个,不要让百两黄金逃跑了。”洪大嘴跟在马后狂追不舍。“追啊!”“抓黄金啊!”董平、扈三娘马后一下子跑来数百贪财之人。

  董平、扈三娘两人慌不择路,见路便跑,见巷便穿,见桥便过,亏得那两匹绝世良驹,奋蹄疾跑,穿街过巷,如履平地,半柱香时间,已把追赶之人远远抛在后面,再也听不到嘈杂的喊叫声。董平、扈三娘正庆幸脱离困境之际,却发现自己不知身陷苏州何处,东西南北径自不能分。

  “哥哥,这是何处?我俩如何出城?”扈三娘问。“小妹莫急,刚才一捣乱,官兵与方大官人手下必在各处城门等我俩自投罗网,前去送死。我俩倒不如借民居住下,细想他法为妙。”双枪将董平也是无计可施。

  “吱”,一扇木门打开,从内里蹒跚走出一位白发婆婆。“婆婆,我俩欲到你家借宿数晚,可否行个方便?”一丈青扈三娘上前扶着白发婆婆。“屋内无米无面,莫说借宿数晚,就是送与你俩,也不要紧。”老婆婆仰起满是皱纹的脸。“谢婆婆!”扈三娘扶白发婆婆进门,董平牵着两匹宝马入小院子绑好。

  “你俩是何处之人?”老婆婆慢慢坐下,问扈三娘。一丈青直言相告:“我俩来自水泊梁山,今天刚到苏州,正要游耍一番……”“何处都可去,为何要来苏州?”老婆婆打断三娘之言,满腔怒火道,“苏州早非以前之苏州,旧日苏州美景如画,人善礼厚;今日苏州却是豺狼当道,王法不存!”

  “婆婆,这是何故?”扈三娘不解问道。“自从来了方大官人与‘神仙粥’,苏州城内就开始善恶不分,人鬼难辨!”老婆婆叹气道,“我家庆儿吃了‘神仙粥’,被方大官人骗走,一去半年,音信全无,苦了我一个老太婆,衣食没有着落,打听没有去处。可怜啊!”

  “又是那害人的‘神仙粥’!”董平生气道,“婆婆,我俩就是为这‘神仙粥’而来到苏州,不想方大官人借官家势力出榜文要捉拿我二人。”“婆婆已是将要就木之人,你俩如不嫌弃,可住下无妨。”老婆婆停了一下说,“只是屋内早断了米粮,没可吃之物。”

  “谢婆婆收留!我这里还有数两纹银,可买米、菜做饭吃。”扈三娘把碎银塞在老婆婆手里。“姑娘真是好心人,你俩就在我家里歇息,老太婆出去买点吃的回来。”老婆婆收下碎银,由扈三娘扶着起身向门外走去。

  董平、扈三娘在院子里等了好久,才见老婆婆提着米、肉回来。两人把老婆婆接入门,帮忙洗菜做饭。忙了好一会,饭熟肉香,把老婆婆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线。三人围桌吃饭,扈三娘把肉、菜夹了老婆婆一大碗,让老婆婆品尝久别的肉香。

  嘭、嘭、嘭,院子外响起拍门声。“快开门,快开门……”一群衙差大声叫嚷。“糟了,官兵追查上门来了,这如何是好?”董平、扈三娘跳起来,拔出兵器。“出去跟他们拼了!”扈三娘叫道。

  “禽兽来了,最好还是先躲一躲。”老婆婆伸手拦住二人,道,“我庆儿临走之时,在床下挖有一个地下室,你二人可进内暂且躲避。”老婆婆引两人来到破床前,揭开木板,放两人进去。

  “为何许久才开门,里面定有反贼。”衙差推开老婆婆,入内搜查。把两匹宝马和刚做好的饭菜查个正着。“老太婆,人呢?都躲到哪里去了?”衙差头目逮住老婆婆,恶语逼问。

  “人没躲,就站在你面前。”老婆婆不紧不慢道。“老不死的,还装蒜!快快交人,要不死路一条!”衙差头目被老婆婆气得头顶冒烟。“老太婆就剩下一副骨头了,还怕死不成?”老婆婆把头扭向一边,不去看那小头目。

  “把老太婆和两匹马押回衙门,我就不信问不出话来,”小头目恶狠狠道,“一半人留在房子里搜,一半人跟我出去追,要是走了反贼,大棍侍候。”众衙差一声诺,分头行事。

  五、六个衙差留在屋内翻箱倒柜,终是找不到董平、扈三娘的身影,只得对着家徒四壁连声怨骂。众衙差见小头目远去,桌上摆着香喷喷的肉菜,不禁大喜,摸出小酒葫芦,围桌齐吃酒肉。

  董平、扈三娘二人困在床下暗室闷得慌,心里埋怨那些衙差还不早早离去。不知不觉中,已是傍晚时分,那五、六个衙差仍留在院子里走动。“兄弟们,酒肉来了!”门外冲进一个衙差,手提美酒与熟肉,未进门就大叫。

  “莫是劳颂坚大哥抓住了两个反贼,特来送酒肉庆贺?”一名衙差上前帮忙提酒肉。“反贼倒还未抓到,只是今天牵回的两匹马给太爷看上了,说是无价的千里宝马,若是送与方大官人,升官发财自不在话下,”进门衙差兴高采烈说道,“伙记们,快过来喝酒、吃肉!”

  其余衙差一块围上,拿肉就吃,端酒就喝,甚是快活。“那老太婆招出反贼了吗?”有衙差问。“烦死了,不但没说,劳大哥命兄弟们一折腾,那老太婆竟一命归西,弄得兄弟们好不晦气。”送酒肉的衙差边吃边说。

  暗室里,扈三娘听见老婆婆被逼供而死,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反手抽出青釭宝剑,从暗室一跃而出,大喝道:“你等狗头速偿命来!”衙差大惊,拔刀要砍一丈青。怒剑过处,人头落地,扈三娘连杀六人,只砍剩一个衙差跌倒在地,吓得脸色发青,浑身哆嗦。

  “小妹且把活口留下!”双枪将董平拦住三娘。“想活命的快说,老婆婆尸身现在何处?”扈三娘剑指衙差,怒不可遏。“已拉出衙门,不知去处,两匹宝马倒还在衙门内。”衙差拼命磕头。“衙门离此地多远,如何走?”董平问。“只有三里多路,出此院转右,直往东大街去便是。请大爷、姑奶奶饶小的一命。”衙差可怜巴巴望着董平,像是捡到一根救命稻草。“饶你一命不难,但谁人饶老婆婆一命?”扈三娘手起剑落,把衙差一并了结。

  董平、扈三娘饿了大半天,遂把衙差们剩下的酒肉吃个精光。“哥哥,现在该如何是好?”扈三娘问。“小妹,咱们换上衙差衣服,先去衙门把两匹宝马找回再说。”董平边说边脱下两个衙差官衣。董、扈二人换了衣服,沿着东大街向衙门摸去。

  虽是夜晚,府衙门口却是灯火通明,一大群杂役抬着大捆的东西进进出出,忙个不停。董、扈二人趁着人多杂乱,混入衙门,左转右拐来到后院,只见数十人正在烧火煮粥,一个工头从偏房里拎着一个袋子走出,在粥里小心添加一些粉末,加完后,捆紧袋口,又走回偏房,自斟自饮。

  “过去问问这人放的是何物?”扈三娘大摇大摆走向偏房,用力敲门。“谁人敲门?”工头很不耐烦地打开了门。“你俩是谁?”工头看着两个陌生衙差,劈头喝道。

  “进去。”扈三娘用力一推,把工头推后几步,一柄长剑顶着工头喉咙。“小人与两位大爷前世无怨,今世无仇,请两位大爷高抬贵手,饶小人不死。”工头求饶道。“休要啰唆!本姑娘问你,这是什么?”扈三娘一手把揣在工头怀里的布袋掏了出来。

  “姑奶奶,这是军师忽来道人做‘神仙粥’的药引,知府衙门内只有小人碰得,若是不见了,忽来道人非取小人性命不可。请姑奶奶把此物还与小人。”工头说完,伸手要抢回袋子。一丈青扈三娘哪里肯让,剑锋一带,割断工头喉咙,工头睁大牛眼轰然倒地。

  “军师道长到。”院子里传来一声叫喊。众杂役停下手中活,站立相迎。一名灰袍老道手持拂尘,在知府的陪伴下,大摇大摆走进粥场。“‘神仙粥’进展如何?”忽来道人问。“照军师大人吩咐,一切进展顺利,苏州城内皆听命于方大官人与军师。”知府张敬貌献媚陪笑道。

  “知府大人劳苦功高,贫道自会在方大官人面前美言,”忽来道人边说边大步向偏房走来,“于壬路那小仔莫不是又在偏房吃酒偷懒?连本军师到此也不出来迎接,真是大胆。”“快去敲门!”知府张敬貌向手下挥手道。

  衙差赶紧走上去叩门:“壬路大哥,军师与知府大人到来,快快开门。”偏房内扈三娘狠踢董平一脚,董平急中生智,趴在桌面打起鼾来。屋内鼾声如雷传至门外,直把忽来道人气个半死:“这小子如此好酒贪睡,迟早误事。”说完,转身就走。“军师切莫生气,小人刚得一匹千里宝驹,特请军师前去大堂一看。”知府张敬貌赶紧打圆场,把忽来道人请去府衙大堂。

  等众人走远,杂役忙于煮粥,董、扈二人方才小心翼翼打开房门离去。董平和扈三娘转到大堂边上,见大堂周围侍卫把守严紧,不便鲁莽闯进,两人飞身上了屋顶,神不知鬼不觉摸到大堂屋顶,轻手轻脚拿开瓦片,探视堂内。

  大堂之内灯火通明,忽来道人抚着汗血宝马连声称好,把旁边作陪的知府大人乐开了花。“此乃西域大宛国所产汗血宝马,万金难得,当年枭雄吕布跨下赤兔马与此马皆同出一脉。此马日行万里,飞行水泽如履平地,乃当世罕见之物也。”忽来道人对着汗血宝马赞不绝口。

  “军师真是伯乐神眼,小人乃一员文官,手无缚鸡之力,留在本官身边多是浪费。宝马配英雄,军师乃当世张良,此马若是送与军师,不知军师意下如何?”知府大人摸准忽来贼道心思,顺水推舟送上宝马。“知府大人心爱之物,贫道岂敢强夺。此马虽好,也得常在外跑跑,贫道就借去几天,暂作脚力,来年再还与知府大人,如何?”忽来道人眉开眼笑,手攥紧缰绳不放。

  “方大官人面前……”知府大人试探着说了半句。“张大人乃方大官人的左膀右臂,贫道自会力荐,举事之时,封公封侯自不在话下。”忽来道人哈哈大笑。“谢军师!”知府大人满心欢喜,大声叫道,“摆上酒席,本官与军师同饮三杯。”

  “张大人且慢,贫道今夜还要去药王谷探视一番,就此拜别。”忽来道人轻点拂尘向知府大人辞行,然后笑嘻嘻牵着汗血宝马走出大堂。

  “知府大人,酒宴还要摆上吗?”门外侍卫问。“笨蛋,谁说不摆的?”知府张敬貌张嘴大骂,“快快摆上,本大人要独自喝上几杯庆贺一番,你等笨蛋统统退出去,一个不许留下。”侍卫们答应,大堂、院内侍卫一概撤走。

  知府张敬貌对着一席酒肉自斟自饮,边想边笑,哪里提防大堂之门轻轻推开,闪入两个黑影。知府大人心花怒放斟满一杯酒,却被身后董平一手夺去,仰头喝尽。“你,你俩是什么人?”张敬貌扭转头大惊失色望着身穿衙差衣服的董、扈二人。

  “是大人手下。”董平把酒杯放回桌上,拱手行礼道。“岂有此理!本大人在此吃酒,你二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打扰本大人?!”知府张敬貌趾高气扬喝道。“本姑娘的宝剑敢!”扈三娘把剑尖指向了张敬貌。

  “无礼小厮!”张敬貌把胸膛一挺,奸笑道,“来啊,有胆的就给本官来上一剑,本官不怪你二人。”“知府大人说话当真?”一丈青扈三娘笑着问。“本大人一言九鼎,当然是……”知府大人“真”字尚未说完,青釭宝剑已穿身而过。“你……”知府大人手指一丈青,眼中充满了惊恐神色。

  “小妹,来喝上几杯。”董平把酒杯递给扈三娘。“哥哥,宝马给忽来恶道抢去,我等该如何是好?”三娘喝下美酒,把空酒杯还与董平。“忽来贼道去了药王谷,我俩饱餐一顿再去如何?”董平边吃边说。“别吃了,本姑娘的汗血宝马还在贼道手上,哪里还有心思吃喝,你要不走,本姑娘可要先行一步了。”扈三娘说完,不理董平,扭头就走。

  董平在知府身上搜出令牌,随扈三娘到衙门马厩寻得火龙驹,再牵上一匹小红马,劫了喂夜草的马夫,骑马向南城门跑去。南城门守兵不肯开门,董平掏出令牌,责骂官兵,守兵不敢再挡,开门放董平三人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