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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塞外风云

书名:水浒一千零一回之血仍未冷作者名:无剑十二少本章字数:10616更新时间:2023-12-27 20:11:05

  第九回:塞外风云

  当晚宴席散去,军师吴用与入云龙公孙胜秉烛夜谈,直至三更天。次日晨,聚义厅敲响大鼓,众位好汉穿戴整齐,依次在聚义厅入座。军师吴用取出令箭命水军头领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负责在水泊内每日取鱼;笑面虎朱富、白日鼠白胜负责收割青草及喂养水泊之鱼;小尉迟孙新、母大虫顾大嫂负责分鱼与卖鱼;出林龙邹渊、独角龙邹润负责在梁山四处荒废田地上开挖水渠;云里金刚宋万、摸着天杜迁负责种植谷物、高梁;菜园子张青、母夜叉孙二娘负责青菜、蔬果种植;金眼彪施恩、病大虫薛永负责招募流荒之民;催命判官李立、青眼虎李云负责中原采购粮草;九尾龟陶宗旺、险道神郁保四、金毛犬段景住负责塞外购买牛马;石将军石勇、活闪婆王定六负责粮草、牛马运送;操刀鬼曹正、小遮拦穆春负责牲畜屠宰;神行太保戴宗负责四方联络;小温侯吕方、赛仁贵郭盛、丧门神鲍旭、铁叫子乐和负责探知朝廷消息;拚命三郎石秀、花项虎龚旺、中箭虎丁得孙负责钱财调运;入云龙公孙胜、混世魔王樊瑞负责救病济世。

  一切安排停当,智多星吴用却“唉”的一声大气长叹。“牛鼻老道,众位兄弟皆有安排,为何少却俺铁牛一份差事?”黑旋风李逵在堂下哇哇大叫。“正是有一苦差要劳铁牛与鲁智深、武松、朱武、朱仝四位兄弟走一遭。只是不知铁牛兄弟愿否接此重任?”军师吴用装作无奈道。

  黑旋风李逵怎知是计,哈哈大笑道:“军师哥哥有何重任,铁牛定当尽力而为!”“只是怕铁牛不听朱武哥哥的话。”吴用之言令李逵心痒:“铁牛听话便是,何等重任,铁牛定可一力承担。”此回铁牛倒是顺从。

  “好!李逵兄弟,你带板斧与朱武等哥哥前去打通中原至塞外各路关节,此是大事,万万马虎不得,粮草与牛马可否往来顺畅,就看朱武兄弟嘴上功夫与李逵兄弟手上板斧。”“铁牛晓得!”黑旋风李逵爽快答应。智多星吴用脸上露出笑容,心头大石已是落下地来。

  各路英雄依照军师之安排忙碌开来,神机军师朱武领着朱仝、鲁智深、武松、李逵及数十人押着数万银两下山,沿中原至河套之商道而行。

  这日清晨,众好汉来到潼关前,却见关门紧闭,关前聚集数百人等待开关,朱武等人只好在关外一处酒家吃茶等候。一直等到午时,也不见动静,人群开始躁动不安,李逵大怒,要前去劈开关门,被众人阻拦。

  “店家,”神机军师朱武焦急道,“已近午时,官家何故仍紧闭关门,难道潼关内出大事了?”“各位客官莫要焦急,”店家哈哈一笑道,“潼关之中也没啥大事,定是新来的镇关守将许健军昨晚又贪饮几杯,今晨难醒,守关之军兵没有其将令,岂敢轻易开关放行。”

  “此非害苦了过关之人?”美髯公朱仝甚为不满。“官家如此,百姓奈何?”店家悠然道,“既已近午,客官可在本店吃过午饭,再过关不迟。”“也只好如此,天下之人皆受其拖累。”行者武松愤然道。

  店家差小二送上酒肉,乐哈哈道:“倒是我家小店生意好过往年,此新来守将可关照小人赚下不少钱财。”众人听之愈加愤怒,只顾埋头吃饭。

  饭后,潼关城门大开,关外民众争相入关。神机军师朱武领众人入得关来,找一间干净客栈住下。“店家,此地可有上等酒楼?”神机军师朱武问。“客官可是要来招呼贵客之用?”客栈掌柜倒是热情。

  “正是!可有好去处?”神机军师朱武心头一喜。“关内有一座酒楼名叫‘天霸道’,楼上山珍倒是不少,只不过价钱不菲。”掌柜笑道。“谢店家。”朱武转身要走。“客官且慢,”掌柜一手拉住朱武道,“小可见客官是和善之人,且是外地口音,小人有一言相告,到了天霸道酒楼,众位客官切莫惹事生非。十日前,有一位客官酒后失言,痛骂新来守关许健军将军,顶撞女掌柜‘一顶红’数句,竟被扔下了酒楼,埋在了十里外的乱葬岗。”

  “此事当真?”神机军师朱武吃了一惊。“千真万确,”掌柜道,“那女掌柜可是许将军的相好,谁不让其三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朱武忘情道。“客官何出此言?”掌柜不明其意。“谢店家。”朱武笑了笑,转身上楼而去。

  当晚长灯时候,神机军师朱武与美髯公朱仝来到天霸道酒楼,店小二上前招呼,两人寻一雅静处坐下,要了山珍佳肴与美酒,开怀大肆吃喝。酒过三巡,美髯公朱仝执起一只酒壶猛砸在地,发怒道:“小二,你家酒楼做的菜怎的难吃!”店小二见两人方才狼吞虎咽,现却来耍赖,不禁心中火起,上前大骂道:“何处来的疯狗,竟敢在本店撒野,你等也不打听打听,本店岂是你等穷鬼白吃之地?”

  “小小一个下人,口气倒是不小,”美髯公朱仝冷笑道,“你家酒楼便是皇亲国戚开的,大爷也不放在眼内。”“天杀的,真是老寿星上吊,厌命长!来人啊,过来教训这厮。”小二卷起衣袖,就要动粗。

  美髯公朱仝岂惧此等货色,一脚便把小二重重踢倒在地,小二痛得哇哇大叫。“住手!”一浓妆艳妇倒竖柳眉冲了出来,立在朱武与朱仝面前道,“你二人何故生事?”

  “他二人身无分文,来我店白吃。”店小二告状道。神机军师朱武见此妇人,知是女掌柜“一顶红”到来,心中暗喜,伸手从怀中摸出十两黄金一锭,笑道:“小二服侍不周,故招来一顿打。我俩非是白吃之人,倒是愿与掌柜结为朋友。”

  “一顶红”见此人出手阔绰,为人和蔼,非是搞事之徒,遂安下心来,一手推开店小二,转怒为喜道:“既是一场误会,老娘便不去计较。听客官口音,像是远方来客,我‘一顶红’陪客官喝上几杯。”说完,“一顶红”亲自斟酒敬与朱武、朱仝。

  朱武二人大喜,痛快饮下,一场干戈化作玉帛,店小二等人散去。朱武二人与“一顶红”推杯换盏,相言甚欢,神机军师朱武再取出二十两黄金递与“一顶红”道:“我俩乃过往商家,有牛马米粮往返于河套、中原两地,听闻新上任许将军镇守此关,我俩要见将军一面,请其行个方便,望掌柜安排则个。”

  “一顶红”接过金锭,笑得如鲜花般灿烂,点头道:“两位大官人放心,明晚此时,我‘一顶红’便请许将军来与两位贵客一同吃酒。”“如此最好不过!”神机军师朱武小声道,“还需安排个清静之处……”

  “大官人所言极是,奴家自会安排妥当!官人慢吃,奴家去去帐房。”“一顶红”抱着金子,欢天喜地下楼而去。朱武与朱仝吃多一会,没见“一顶红”回来,自下楼离去。

  朱武与朱仝回到客栈,将在天霸道酒楼如何会“一顶红”一事告之鲁智深、武松、李逵三人,并与三人定下计谋,方才各自回房歇息。

  次日晚,朱武与朱仝二人按时再到天霸道酒楼。“一顶红”见贵人到,忙出门相迎道:“两位大官人,许将军与副将陆元已在后堂等候,请随奴家前去。”两人诺,尾随“一顶红”来到后堂,但见堂内灯火通明,当中坐着两员武将。

  “一顶红”将两人请入堂内,引见许健军将军与副将陆元,随后离去。四人行礼毕,分宾主坐下,副将陆元不停给朱武二人把盏,两人也来者不拒,全部喝下。酒过数巡,神机军师朱武偷看许健军那厮,见其面色阴沉,隐藏杀气,便停下酒杯。

  “朱客官,美酒如此,为何不饮?”许健军问。“见将军气色不甚好,朱某难以开怀畅饮。”朱武道。“听‘一顶红’所言,朱客官腰缠万贯,仗义疏财,许某有一请求,却难以启齿。”许健军瞪大怪眼望着朱武。

  “将军所求何事?朱某一介客商还望将军多多提携。”朱武谦和道。“许某急要在汴京城办一件大事,特向朱客官借金珠三千两。”许健军张开血盆大口道。“三千两金珠倒是有,只是没带在身边,且数目巨大,易惹无妄之灾……”朱武道。

  “有便好!”许健军奸笑道,“朱客官可安心在天霸道酒楼多住数日,你的伴当可代你去取这批金珠。”朱武与朱仝听此言,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将军此是何意?”朱武试探问。“十日之内,三千两金珠若是到不了天霸道酒楼,朱客官请到阴曹地府吃酒去。”许健军嘴角露出一丝奸笑。

  “原来如此!”美髯公朱仝冷冷道,“只怕许将军你等二人今晚出不了天霸道酒楼。”“不知好歹!”许健军将酒杯猛砸在地。酒杯一碎,从门外冲出十数个手执利刃的官兵。“如此奸险之徒,留你等在世也是害人。”神机军师朱武打出一支响箭,随手抽起板凳与美髯公朱仝一齐向官兵打去。

  后堂之内乱作一团,鲁智深、武松、李逵三位头领在酒楼外看到响箭飞天,火速带领数十喽罗挥舞刀斧杀入天霸道酒楼。鲁智深三位头领见人便杀,喽罗四处放火,片刻之间,“一顶红”及众店小二便成了刀下之鬼。鲁智深、武松、李逵冲入后堂,将剩余官兵杀尽,许健军无路可逃,亦被黑旋风一斧砍死。

  美髯公朱仝正欲宰杀副将陆元,神机军师朱武急忙拦住:“朱仝兄弟,且留此人一命,为兄还有用处。”美髯公朱仝答应一声,将陆元捆绑起来。

  天霸道酒楼一场大火,照亮潼关半边天。神机军师朱武带领众人趁着混乱撤回客栈。客栈房内,李逵一柄板斧架在副将陆元颈上,陆元吓得浑身发抖,下跪求饶道:“众位爷爷饶命,陆元家中尚有八十岁老母要赡养。”“饶你不难,”神机军师朱武道,“只要你将功赎罪,不再干伤天害理,鱼肉百姓之坏事,我便饶你不死。”

  “陆元并非恶人,只是在许健军那厮手下,陆元别无选择,只得遵命行事。从今以后,陆元痛改前非,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副将陆元涕泪俱下道。“好!你若洗心革面,我便放你回去,天霸道酒楼失火,你自去料理。”朱武命人解开陆元身上绳索。陆元再三拜谢而去。

  次日,副将陆元出榜安民道:许将军酒醉纵火天霸道酒楼,与“一顶红”一干人等葬身火海。此后,潼关再无官兵欺压百姓之事,关门每日依时开关,关内民众对陆元无不感恩戴德。

  数日后,神机军师朱武等人要离去北上河套,副将陆元亲自设宴为各位好汉饯行。酒毕,陆元送众人至十里长亭,洒泪而别。神机军师朱武一行饥餐渴饮,继续北去,十数日后,终至河套大草原。

  白云轻飘,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一群接一群的牛马散布天底之下,微风吹来,草浪翻滚,煞是迷人。“哥哥、哥哥……”远方传来险道神郁保四的叫唤声。众人仔细望去,只见愁眉苦脸的郁保四带着十数人七零八落跑来。神机军师朱武领众人迎上去问:“郁保四兄弟,何事弄得如此狼狈?”

  “兄弟领军师将令带着大批金银前来草原买牛马,岂知此地牛马虽肥壮,本地蒙格汗昆沙却刁难兄弟,要兄弟与其蒙古勇士摔跤,得胜方才与兄弟做买卖,小弟不知轻重,上前相试,却接连失手,蒙格汗昆沙发难,抢去我等金银,将我等逐出草原。哥哥,你说气不气人?”险道神郁保四上气不接下气道。

  蒙格汗大帐外,神机军师朱武六人前来献礼求见,侍从请六人进入。昆沙大汗一见险道神郁保四,不由哈哈大笑道:“你等汉人莫非是来讨回被抢走的金银?”大汗两旁的部将也嘻哈大笑不止。神机军师朱武上前施礼道:“大汗,我等前来大草原是给大汗带来了中原的金银、米粮和绫罗绸缎。”“喔?”昆沙放下手中酒杯,迟疑一会问,“你等汉人到底有何所图?”

  “各取所需,愿以绫罗绸缎与米粮换取大汗的肥牛与良马。”朱武答。“可否用中原铁器交换?”大汗追问。“中原铁器落到你等草原人之手,便成攻打我大宋的利刃长枪,我大宋子民绝不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神机军师朱武严词相告。

  “既是如此,本汗不愿与你等汉人交易,本汗不为难你等汉人,你等速速离开我大草原。”昆沙大汗下达逐客令。“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大汗既不是俊杰,也不是英豪!”神机军师朱武说罢,头也不回转身便走。此时,大汗身旁一人附在大汗耳边低声说了数句话,大汗点头,随即大囔道:“客人请留步。”

  “大汗有何事?”神机军师朱武回头问。“本汗要取你等汉人项上人头。”昆沙诡诈一笑。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黑旋风李逵一听,急忙亮出身上兵器,准备厮杀。“你等汉人莫紧张,”昆沙反而大笑起来道,“本汗有三宝,其一为班额野马,其二为草原第一勇士加拔图。你等汉人若能驯服本汗的班额野马,徒手战胜勇士加拔图,本汗便以优良牛马与你等相交换,你等若是不济,驯不服野马,战不胜加拔图,可休怪本汗无情!哈、哈、哈……”帐内蒙古人皆大笑不止。

  “如若不济,大汗便要取我等汉人的头颅。”神机军师朱武给昆沙大汗续了下文,昆沙笑而不答。“你等草原人莫要小看我大宋英雄。”行者武松挺胸上前道,花和尚鲁智深、黑旋风李逵、美髯公朱仝一同附和。

  “既然如此,本汗与你等汉人一言为定,若是你等败下阵来,今生今世可得留在草原之上!”昆沙大汗命人给朱武等人端上马奶酒。“一言为定!天地为证,大汗切不可食言。”神机军师朱武领众兄弟一口喝下马奶酒。“爽快,是真汉子!”昆沙大汗赞道,“你等随本汗来。”随即带众人走出大帐。

  御马场上,昆沙大汗高高在上,文臣武将分立两边。草原人听闻有汉人前来驯班额野马,都三五成群来观看热闹,一时间把偌大一个御马场围得结结实实。大汗一声令下,八名蒙古壮汉牵引着一匹身高丈二,身长二丈的花斑马走进场内。

  此班额野马黑布蒙眼,嘶鸣不绝,亏得八人猛力拉扯。花斑马野性蛮横,岂愿乖乖就范,猛摇头颈,把攥着缰绳的蒙古壮汉扯得左右摇摆,蒙古人死命拉着缰绳,防那野马挣脱,脸上流淌着豆大汗水。

  班额野马四条壮腿各绑一条粗大绳索,另由四名大汉各牵一绳,班额野马四蹄狂踢,场内升起阵阵黄土尘。“你等汉人谁敢来送命?”蒙古传令官高声大叫。“看俺铁牛的。”黑旋风李逵一声大喝,跃进御马场内。

  八名蒙古壮汉扯开班额野马蒙眼黑布,撒开绳索,拔腿就跑。那班额野马睁开血红大眼,一声长啸,声传数里开外。“黑爷爷在此,狂马快来纳命!”黑旋风一声狂吼,激荡四方。野马见场中竟立有一人,顿时野性大发,奔开四蹄,长嘴嘶鸣,低头似旋风般顶撞过来。

  “来得好!”铁牛一声大叫,亮出车轮板斧,一跃而起,半空中,挥斧向着马头就劈。班额野马见头顶亮光闪起,急摆头躲避。说时迟,那时快,“嗖”的一声,一只马耳已被削在黄土地上,鲜血随即喷涌而出。

  野马受痛狂啸,一个急转身,硕大马蹄死命端向李逵。好个黑旋风,侧身挥斧扑上,瞄准马尾就是一斧,“喀”的一声,一条粗大马尾飞向半空。班额野马哪受得这般疼痛,惨啸一声,全身颤抖奔向场角。

  “勿伤宝马!”昆沙在高台上看得大汗淋漓。黑旋风哪里肯听,舞动板斧把野马逼到场角,举斧要砍。野马痛得浑身冷汗直流,四蹄一软,趴倒在地上只顾喘大气。“好个英雄!”场外草原人欢呼雀跃,高声喝彩不止。

  “大汗,班额野马已被我哥哥驯服!”神机军师朱武满脸笑容上前施礼道。“你等汉人休得轻狂,且看我草原第一勇士何等英雄。”昆沙涨红了脸,衣袖一挥,一名豹头圆额,铁塔般的蒙古大汉大摇大摆走进御马场。

  但见那草原第一勇士身高丈八,手臂粗如树干,两条大毛腿壮如水桶,行走在黄土地上一步一脚印。“中原汉人,你等谁来送死?”蒙古勇士扯开大嘴狂叫。花和尚鲁智深大怒,提步就要跃入场内。“师兄请慢!这般壮汉兄弟便可收拾得了,何须哥哥动手。”打虎武松一把扯住鲁智深。

  “兄弟所言极是,只是此人力大,兄弟须小心防备则个。”鲁智深点头,吩咐武松道。行者武松答应一声,一个鱼跃,纵身飞入场内。“来者通名报姓!”武松立于草原第一勇士身前。“草原第一加拔图!”蒙古勇士道,“你又是何人?”“梁山泊行者武松。”武松拱手道。“既是远来之客,加拔图让你一拳!”蒙古勇士双手叉腰挺胸道。打虎武松也不客气,挥动铁拳打向加拔图前胸。

  加拔图并不避让,鼓起一口气,挺胸来挡。只听得“嘭”的一声响,打虎武松连人带拳被加拔图胸前厚肉挡回。“好厉害!”武松暗叫一声。“到我了。”加拔图一声猛喝,挥动铁锤般的拳头向武松砸来。武松双拳用力一挡,听得“喀”的一声,行者武松连退数步。

  “此势不妙!”神机军师朱武吸得一口凉气。李逵、朱仝、鲁智深、郁保四等人皆为武松捏得一把冷汗。高台之上,昆沙大汗与众大臣看得津津有味,拍掌高呼,场外围观蒙古人也高声为加拔图助威。

  场内加拔图、武松两人拳来脚往舍命相搏,高台上昆沙大汗看得兴奋异常,命人端来酒肉,饮酒吃肉,观看两员力士比武。加拔图力大、拳重、臂长,打得武松左右闪避招架。高台上酒香飘来,引得加拔图不时回头望向高台。

  武松见此,眉头一皱,计上心头,行者一跃跳出圈外道:“加拔图兄弟,我俩何不痛饮几碗美酒,再斗不迟。”此言一出,正合加拔图心意,加拔图快步走到场边讨要两坛酒。昆沙心情大好,命人抬上两坛酒分与加拔图、武松二人。武松摔去酒盖,引颈狂饮,加拔图见武松饮得如此痛快,美酒当前,哪甘人后,举起酒坛狂灌不止。

  一坛烈酒下肚,武松两脚已开始摇摆不停,好个打虎武松,一手扔开空酒坛,再索要一坛酒。美髯公朱仝正要阻拦,被神机军师朱武一手拉住。朱武微微一笑,轻声道:“哥哥莫急,此回合,武松哥哥可胜得下来。”

  打虎武松抱着怀中美酒,张口便喝。加拔图也要来第二坛酒,张开大口狂饮。武松睁开醉眼,见加拔图已喝完第二坛酒,心中暗喜,遂抛开半坛剩酒,要与加拔图再战。加拔图喝下两坛烈酒,只觉浑身发热,两脚变软,左右摇摆。

  两人再斗,各是脚步轻飘,出拳变慢,左歪右斜。场外围观之人如何见过此等斗法,皆抱腹大笑不止。打虎武松施展绝代醉拳,左右腾挪,出拳如风,飞腿如闪电,连击加拔图腿腰部位。加拔图挥动铁拳狂追武松,只是脚步飘忽不稳,老打武松不着。

  打虎武松觅得战机,用四两拨千斤之法,借力打力,屡击加拔图要害。加拔图一个站立不稳,跌倒落地。蒙古人大惊,齐声高呼加拔图之名字,加拔图起身再战,奈何头重脚轻,出拳威力已骤减,行者武松越战越勇,数次出巧脚把加拔图重重绊倒在地。

  酒气涌上加拔图头颅,加拔图顿感脚下沉重,难迈半步,双目无光,睡意袭来,战意消去。一个不慎,加拔图再重重摔倒黄土地上,此番加拔图不愿再起,场地中传来如雷鼾声。打虎武松挥起两手,示意比武已完。昆沙大汗与众蒙古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所措。

  神机军师朱武再次上前与昆沙见礼。昆沙大汗一脸的不高兴,一手把酒杯扔下道:“你等汉人既已胜出,本汗不得不与你等交换牛马。”朱武正欲答谢,大汗身旁之人又再给大汗耳语数句。大汗听完,微微点头,对朱武道:“你等中原汉人奇人甚多,我草原有一尊铜鼎重八千斤,你六人中可有举得此鼎之人?”

  “洒家愿一试!”台下花和尚鲁智深高声应道。“好,本汗倒要见识一下罗汉大师的神力,”昆沙满心欢喜道,“百年来,草原之上从未有人举得起此鼎。”众人随昆沙大汗来到后山,进入树林,只见树林中空出一大片地,草地之上,屹立着一口巨鼎,巨鼎半丈多高,鼎脚深埋于草地中。“如此神鼎,大师可否一举而起?”昆沙大汗关切问道。

  “且看洒家一试!”花和尚鲁智深上前便要抓巨鼎之脚。“哥哥且慢。”神机军师朱武止住鲁智深,转身向昆沙讨要烈酒一坛。花和尚鲁智深闻得有酒吃,也大叫道:“洒家尚未吃酒,请赐酒一坛助兴。”“此乃易事!”昆沙大汗命人回营取酒。

  神机军师朱武命人将巨鼎三脚之泥一一挖空,再在巨鼎腹下依鲁智深身体挖得四个手脚支撑位,朱武随后又在鲁智深耳边细语数句,花和尚点头称是。

  咯嘞、咯嘞、咯嘞,马蹄声响,蒙古壮汉策马驮着一坛酒飞驰而至,花和尚接过酒坛,也不客气,昂头就喝,不多时,一坛烈酒尽入鲁智深腹中。“呔……”花和尚一声吆喝,响彻山林。

  酒气上涌,鲁智深浑身通红,花和尚甩去外衣,大步走向巨鼎,一弯腰钻入巨鼎之下。花和尚四肢着地,背顶巨鼎之腹。昆沙大汗与众大臣四周围上,皆来争看花和尚如何举起此鼎。花和尚鲁智深狂呼数口粗气,作蛤蟆状运气向上一鼓,罗汉铁背顶得巨鼎左右摇晃。

  “起来了,起来了……”旁人大声鼓劲。花和尚脸红如关公,青筋暴起,汗如豆大,使出罗汉神力。巨鼎三脚慢慢离地,升起半尺有余,花和尚已把巨鼎扛在背上,双手离开了地,托着巨鼎之腹,直看得昆沙大汗众人张开口,忘情喝采。

  “开!”花和尚一声大喝,双手擎住巨鼎之腹,把整个巨鼎举起过头。“天神啊……”昆沙大汗领大臣跪地而拜。鲁智深双臂一振,把巨鼎卸去一旁,狂呼大气。神机军师朱武等人把昆沙大汗及众大臣一一扶起,昆沙大汗对花和尚佩服得五体投地,拖着鲁智深之手道:“大师真乃罗汉下凡也!”

  “洒家天生神力,”鲁智深喘着大气道,“便是十丈高的东京杨柳树,洒家也拔得起来。”“真天神也!”大汗与众大臣闻此皆赞叹不已,从此以后,草原之人再也不敢小窥中原人士。昆沙大汗传命回营摆宴,自己毕恭毕敬接待花和尚等梁山众人。

  昆沙大汗在大帐外燃起篝火,摆下盛宴,草原人在篝火旁欢歌跳舞,热闹异常。草原第一勇士加拔图已酒醒过来,亲捧一碗酒至打虎武松座前,要拜武松为兄。昆沙大汗与武松大喜,众人一同喝下结盟义酒。神机军师朱武狂饮数碗美酒,一张红脸难掩志得意满神色。

  昆沙大汗连摆三日酒宴,草原人争相涌来一睹中原天神之风采。这日,王定六、时迁、宣赞、马麟、杨林、侯健六位头领押着大批金银来到草原,神机军师朱武将宣赞六人一一介绍与大汗相识,大汗命人牵来肥牛骏马,任由梁山好汉自行挑选,梁山好汉与草原人各得其所,皆大欢喜。

  神机军师朱武将牛马之事托付郁保四、王定六、时迁、宣赞、马麟、杨林、侯健七人,自己带着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美髯公朱仝、黑旋风李逵来与大汗辞别,昆沙大汗命摆宴饯行,席上,加拔图痛哭流涕,难舍与梁山兄弟之情。散席后,昆沙大汗与加拔图亲送众人来到草原边界,方才洒泪而别。

  郁保四、宣赞七人得昆沙大汗与加拔图相助,草原上买卖牛马的生意做得火红异常,中原运来的米粮、丝绸也为蒙古人带来无限欢乐。

  时日如飞,冬去春来。这日,郁保四、王定六、时迁三人赶着大批牛马顺利通过潼关,望汴京城而去。

  正行走之间,远方传来数声骏马嘶鸣。“好马!”险道神郁保四一拍大腿道,“不想,中原之地竟有如此宝马?!”“哥哥如何见得?”鼓上蚤时迁问。“兄弟闻那嘶鸣之声,雄壮无比,平常马匹如何能及,莫非是价值万金的西域神骏?”险道神郁保四说此话时,心中无比兴奋。

  “何为西域神骏?”时迁不解道。“当年吕布跨下赤兔马就是,兄弟莫多问,快随哥哥前去一看。”郁保四把照看牛马之事交与活闪婆王定六,自与时迁策马赶上前去。

  险道神郁保四与鼓上蚤时迁追去数里,果见两员宋将带着数十名官兵押送着一匹火龙驹慢步前行,将军身边伴有六名西域番人,各人身佩利刃。郁保四、时迁放慢马步,扮作游山玩水之人,从后赶了上来。

  “好一匹汗血神骏!”险道神郁保四热血沸腾。只见那火龙驹身高丈二,体长二丈,浑体一身火红纯毛,身上散滴血红汗水,体格壮健非凡,可负万斤重担,四肢粗壮有力,可日行万里,骏目异彩华光绽出,非一般凡品可比。

  汗血宝马见两对贼眼偷觑,顿起戒备之心,长啸一声,奋力撞向郁保四、时迁两人,众人大惊,两员宋将急叫军兵拉住宝马。“哪里来的野马,吓死大爷了!”鼓上蚤时迁一声痛骂。“大胆,”一名番人高声喝道,“献与太子之宝马,岂容你等无知匹夫辱骂?!”

  郁保四、时迁大吃一惊,郁保四忙拱手赔礼道:“我这兄弟出言不慎,多有冒犯,众位官人多多包涵。”西域番人见此人如此多礼,心中虽是有气,亦不便发作,只得喝道:“你等闲杂之人,休来骚扰,速速离去。”

  郁保四、时迁二人也不答话,赶马跑开。“牛将军,此二人贼眉贼眼,我等须小心谨慎才是。”紫髯伯皇甫端对总管牛邦喜道。“只不过两个闲人,皇甫将军莫要多虑。”牛邦喜哈哈一笑,怎把郁保四、时迁二人放在眼内。

  皇甫端、牛邦喜两位将军带着人马一路前行,黄昏时分,寻大客栈住下,宝马拴在后院马厩,四名官兵轮流看护。店家安排上房给众人住下后,带着皇甫端、牛邦喜两位将军与番人上客栈二楼用膳。

  刚上二楼,就传来阵阵吆喝之声,一群闲人围着酒桌赌得兴起,为首者竟是郁保四、时迁二人。牛邦喜见郁保四、时迁面前摆着数百两闪亮的白银,不禁心痒。郁保四、时迁二人看在眼内,故意输去数十两白银,众赌徒欢喜若狂,高声喊叫,直扰得牛邦喜心神难安。

  好不容易陪众人吃过晚饭,各自回到客房内,牛邦喜翻开包袱取出十数两白银,叫上四五个侍卫,蹿回客栈二楼。郁保四见官兵上钩,向时迁打个眼色,时迁自是明白,接连输了百余两白银给牛邦喜等人,牛邦喜赢得眉开眼笑,令侍卫叫众官兵上楼一起开心。

  郁保四取出银两与酒保,命其将店内酒肉分与众官兵,官军兵将有酒饮,有肉吃,有钱赢,赌得甚是疯狂。吆喝声引来皇甫将军与众番人,众番人亦是好赌之人,也从身上摸出银两参与赌博,皇甫端要劝牛邦喜将军,只是牛邦喜早被钱财所迷,哪里肯听,皇甫端只得摇头叹气,独自回客房休息。

  郁保四、时迁二人见计已成,心中欢喜,于是将赌注下得更大,让官兵番人赢得不亦乐乎。郁保四乘众人不备,向酒保要来美酒与熟牛肉来到后院马厩,请两名看守宝马的官兵吃肉喝酒。两名官兵只道郁保四好人一个,哪里提防,见有酒肉,欢喜不已,大块吃肉,大口饮酒。郁保四乘其不备,摸出腰间利刃,送上两刀,两名官兵稀里糊涂,到阴曹地府见阎罗王去了。

  郁保四收起快刀,冲去马厩要解汗血宝马缰绳。汗血宝马跳起高声嘶鸣,郁保四把汗血宝马拉出马厩,跃上马背,奔出后门。汗血宝马一叫,吓得酒楼上众官兵与番人一身冷汗,拾起桌上银两急冲下楼,跑入后院。

  汗血宝马早已不在,两名官兵倒在血泊之中,牛邦喜、皇甫端两人如梦初醒,大呼中计,牛邦喜领人急追郁保四,皇甫端带人上楼捉拿时迁。只是人去楼空,哪里觅得时迁身影,皇甫端急得直跺脚。番人冲上楼,要皇甫端交还汗血宝马,皇甫端好言相劝,番人要打要杀,步步相逼,皇甫端奈何不得,任由番人在旁大吵大闹。

  一个时辰过去,牛邦喜垂头丧气而回。“将军,宝马追回否?”皇甫端快步迎上前问。“赤兔马快如闪电,我等如何追得上,十里之后,已是踪影全无。”牛邦喜晦气道。

  “宝马既然寻不回来,你等汉人拿命来赔。”番人气急败坏,抽出利刃,指向牛邦喜与皇甫端。“赤兔马已失,我等死路一条,你等番人所苦相逼?”牛邦喜怒不可遏,亦拔出腰刀相向,众宋兵也一齐拔出快刀。

  “我不与你等相争,我要见你的皇帝。”番人道。“我先送你等去见阎罗王,杀!”牛邦喜一挥刀,官兵一齐杀上,把六名番人剁成肉酱。皇甫端想拦,已是来不及,不由叹气道:“牛将军,这如何是好?”“横竖一死,不如杀个痛快。宝马已失,你我皆难活命,只得各散东西,天涯亡命。”牛邦喜说完,带领众官兵下楼逃命去了。

  店家、酒保见客栈之内死去数条人命,自知不妙,收拾包裹四散而去。酒楼之上,独剩皇甫端一人茫然抱头痛哭,哭罢,皇甫将军解下腰带,抛上房梁,打算悬梁自尽。皇甫端长叹一口气,把头放入套索之内,合上眼,两脚踢翻板凳,整个人悬在了半空……

  野外繁星满天,凉风轻吹,皇甫端慢慢睁开了眼,以为上了天国。“将军醒得可早!”鼓上蚤时迁嘻哈一笑道。“是你?!”皇甫端艰难爬起身道,“汗血宝马在何处?快快还与我!”“宝马恐已到了梁山泊,你要宝马,需向我晁盖哥哥要去。”时迁不紧不慢道。

  “你等是梁山泊的好汉?”皇甫端惊诧道,“素闻寨主晁盖哥哥行侠仗义,诛贪官,济良民,我皇甫端愿上梁山泊求见晁盖哥哥一面。”鼓上蚤时迁见皇甫端再无恶意,便与皇甫端一同上了马,策马往梁山泊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