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老乔家那个小闺女还在门口拴着呢!啧啧啧,真是可怜啊!”
“可不?那孩子一出生就是个病秧子,好不容易活下来居然还是个傻子!”
“快别说了别说了,走吧走吧!”
两个长舌妇在乔家门口嘀嘀咕咕地说了半天,直到瞧见乔家家主乔万三远远地扛着锄头回来了,才闭上嘴巴。
乔万三走到门口,望着离开二人的背影,朝地上狠狠地唾了一口。
“呸!什么玩意儿!跑别人家门口说闲话,也不怕死了让阎王爷割了舌头?”
一低头,便看见满脸脏污,头发乱七八糟还夹杂着杂草,脖子上还拴着个狗链子的女孩蹲在地上冲自己笑。
旁边的大黄狗摇晃着尾巴,吐着舌头只哈气。
乔万三的心中越发是气不打一出来。
特娘的,自己一辈子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怎么就摊上这事儿?
抬脚进门,没有理会门口的女孩。
可前脚刚进去就被大儿媳妇秦桂兰给拦住了脚。
“公爹,小妹年纪也大了,要不,我们还是尽快给她找个人家吧?”
秦桂兰扭扭捏捏地不敢抬头,眼神时不时地瞟向门口和大黄狗玩闹的女孩,眼底是浓浓的嫌弃。
秦桂兰长得算不上标致,但也看得过去。
年纪不过十七八岁,嫁到他们乔家已经三年了,但肚子一直不见动静。
乔万三自然也有些看不上她。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生不出孩子来要她有什么用?
要不是他家大儿子有点什么毛病不好讨老婆,他才不会留着秦桂兰在这个家里。
“找什么人家?哪个能看得上她?你又闲了是不是?没事干就找点事做,去,烧点热水我要洗脚!”
这天还大亮,洗什么脚?
说白了还不是为了折腾她?
秦桂兰心中赌气,又不好说什么,只得转身去后院井里打水。
厨房里,婆婆林凤芝正忙里忙外地做晚饭,瞧见她进来了冷哼一声没搭理她。
秦桂兰一声不吭地把水倒进旁边灶上的锅里,蹲在地上用扇子不停地扇着灶膛口。
那个痴傻的小姑子留在家里迟早要拖累她,她可不能留着。
必须想个办法!
夜深人静的时候,村子里的人都睡了,除开一位打更的老头乔二,家家户户都熄了灯火。
秦桂兰轻手轻脚地从炕上起来,不成想吵醒了身侧的丈夫乔玉龙。
“你做什么去?”
“我去解个手。”
屏息听了半天,乔玉龙再没了动静,秦桂兰才敢继续动作,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乔二刚巡了一圈去休息,道上黑咕隆咚一片,秦桂兰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桂兰!”
一个男声突然在秦桂兰背后响起,把她吓了一跳。
“哎呦表哥,你吓死我了!东西备好了没?”
秦桂兰的表哥秦孝成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
“放心吧,这可是家里给牛用的,对付她小姑娘绰绰有余!”
“呐,人就在那呢!你可千万小心点,别弄出动静吵醒了别人就不好了。把人丢在后山之后赶紧回来。那地儿野狼那个多,你也要小心点。”
秦孝成嘿嘿一笑,伸手就圈住了她那纤细的小腰,把她往怀里搂。
以前怎么没发现表妹身段这么好,早知道他就跟爹说娶了表妹,哪里能便宜了乔玉龙那个瘫子?
不过也不妨事,一个瘫子而已,表妹到最后还不得是他的?
“表哥,别闹。快去吧,一会儿天都亮了。让人发现了就不好了!”
秦桂兰羞赧地推了推表哥的肩膀,还不忘张望周围有没有被人看见。
她这心脏是突突直跳,以前哪里做过这样的事。
秦孝成有些遗憾地松了手,蹲下身子一把就捏住了正窝在门旁熟睡女孩的下巴,把药粉一股脑地全都倒进了她嘴里。
这些剂量放到十头牛都够了,她一个小姑娘估计就算是被狼咬死都醒不过来。
确定小姑娘已经睡着了,秦孝成解开她脖子上的狗链子,将人往肩上一抗便悄摸摸地循着后山的小路赶去。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村里的公鸡便勤劳地开始了工作。
林凤芝一开门,就发现门口拴着的闺女不见了,当即大喊起来。
“我的闺女啊!我的闺女哪儿去了啊!谁看见我闺女了?哎呦我的娘啊,我可怜的闺女啊!”
屋里的人就算是没被鸡吵醒也被林凤芝这几嗓子给喊起来了。
乔万三更是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趿拉着鞋往出走,“叫唤什么?怎么滴了?”
看到林凤芝手里拿着个空空一头的狗链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乔万三也是愣了。
且不说他那小闺女是个傻的,那拿狗链子拴着的,人是怎么丢的?
“行了,别嚎了!丢就丢了,一个赔钱货。少了她家里还省了不少粮食呢!赶紧做饭去!”
乔万三被林凤芝吵得头疼,一大早就不痛快,真不吉利!
林凤芝难得发泄心中不满,抬起头来怒瞪向乔万三。
一直以来都逆来顺受的林凤芝居然还敢瞪自己,乔万三这心中的火一下又上来了,顺手脱下一只鞋高高举起就要打下去。
“呦,老乔一大早就耍威风打婆娘呢?厉害了哈!”
路过的乔二正准备回去睡觉,瞧着这一幕忍不住开口打趣。
“诶,乔二,你来得正好。我问你,我闺女呢?”
乔万三正愁没理由让林凤芝闭嘴呢,乔二就撞枪口上来了。
乔二一头雾水,“你闺女你找我要?有毛病吧?”
没成想乔万三一把扯住他的领子,恶狠狠地问:“你是村里打更的,晚上有人把我闺女拐跑了你能没看见?说。是不是你个老小子惦记我闺女给拐走了?”
乔二本就跛了一只脚,被他这么一扯险些站不住。
“呸,乔万三,你可别冤枉人。”
“你们家那闺女就是个傻子,跟狗似的一言不合就咬人,谁能看上她?”
“你自己看不住闺女还怪别人?我看呐,指不定是你闺女受不了你虐待,自己跟人跑了!”
“你说什么?!我让你放屁,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