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妇人闹药阁

　　卫绾每天都会抹上易容膏，换了副容颜去药阁坐诊两个时辰，每天排在药阁门前让她看诊的人也很多。

　　那两兄弟在哥哥醒来后，也按照约定在药阁待了三天就离开了。

　　似乎一切，都在卫绾预设的轨道上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天，卫绾像往常一样坐在药阁的外堂里替人诊病，却发生了一件没有想到的事。

　　“我可怜的儿子啊，这家黑心的药阁为了钱财滥用庸医害死了你啊，都怪娘亲当日错信了传言啊。”

　　药阁门前聚满了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围观百姓的中间有一个妇人抱着一男子在痛哭，嘴里声声说道是药阁医术不精开错了药方害死了她的儿子。

　　人群看到这种情况后，开始对药阁指指点点了。人群中还有人说道：“的确是家黑心的药阁，上次我哥哥在这家药阁拿了药回去吃后，病情不见好转，反倒是腹泻了两天。”

　　越来越多的声音汇在了一起，吵吵闹闹，吵得卫绾有些头疼。

　　李伯出来看到这种情况，说道：“各位各位，听李某一言。李某在这条街上开药铺有十余年了，可是出现过什么大问题？”

　　人群中的声音有些压下去了，人们回想着李伯在这十多年里似乎还真没出现什么吃死人的事故。

　　就在人群情绪被李伯一句话降低的时候，那个妇人又说道：“可我的儿子的确是前些天因为风寒来你们这看病，吃了你们的药吃死的，你们赔我儿子！”

　　卫绾想了一想，她的确是给那男子诊过病，也的确是风寒之症，所开的药也是平常治疗风寒的药物，是不可能有问题的。

　　“是啊，这位大娘的儿子都死了，你们还有什么好说？”

　　“对啊，就算是李老板在这里开了多年的药铺，可是也保不准这是第一例啊。”

　　“最近诊病的还是个年轻的姑娘，开错药也正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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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里炸开了锅，纷纷认定是药阁开错了药，吃死了人。

　　自然有些受过卫绾诊治好的病人在里面，有些人看过卫绾的医术自是不信，他们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人群里面。

　　还有些人虽然被卫绾诊治过，却以为是侥幸治好，对药阁开错药也没什么怀疑。

　　妇人的哭喊声，人群的吵闹声，使得卫绾心烦。

　　卫绾大声道：“安静。各位若是怀疑我的医术，那我当场就可为大家证明。”

　　听到这么说，人群顷刻间，安静了下来。既然想看热闹，那就安安静静地看热闹就好。

　　卫绾走向哭喊的妇人，冷声问道：“大娘，你说吃了我开的药吃死了你儿子对吗？”

　　妇人盯着卫绾，眼神有些恐怖，恶狠狠地道：“没错，就是你。”

　　“那大娘可否将我开的药方拿出来，让其他大夫查看一下，我可有开错。”卫绾看了一眼那个妇人，有扫视了一眼人群。

　　妇人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打开让大家看，那正是卫绾那天给她儿子的药方。

　　卫绾深深地望了人群一眼，开声道：“你们这里面有大夫吗？”

　　“我是。”对面药铺的徐老板推开人群走了出来。

　　卫绾虽然刚来药阁不久，可对面药铺的老板还是知道的。这位徐老板表面和气，实则尖酸刻薄，睚眦必报。

　　他的药铺开的时间和李伯开的时间差不多，也有十多年了。以前两家药铺生意差不多，对面药铺的生意会更好些。可是自从卫绾接手后，两家药铺的区别就越来越明显了。徐老板每次出门看到对门排满了人，都气得牙痒痒的。

　　卫绾看着他，笑了，说道：“徐老板今儿怎么有空出来看我这热闹了？”

　　徐老板正了正身子，双目迥然，对卫绾说道：“人命关天，我怎会不来看看。”说完，又看了看旁边的妇人，面露同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那种心怀天下心怀众生的大善人。

　　“大嫂，所真有冤情，我徐某必定为你讨回公道。”徐老板说得正义凛然。

　　卫绾把徐老板和老妇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尽收眼底。

　　卫绾冷笑一声，嘲讽道：“徐老板可真是个为人抱打不平的侠士。”

　　转身又对人群问道：“你们中间还有大夫吗？”

　　这时人群中巍巍地举起一只手，一老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老夫便是大夫。从医几十年，从无差错。”

　　卫绾看了看走出来的老头，身上的草药味确实是行医多年。

　　徐老板开声向妇人拿来了那张药方，看了一遍。开口大声读道：“麻黄三克，桂枝七克，炙甘草一克，夹竹桃十克，天蓝星九克。水煎取汁服用，每日一剂。”

　　众人一听似乎和平常的风寒药差不多，都望着徐老板，想知道问题出在哪。

　　卫绾听了，这确实是她给那妇人的儿子开的药，只不过后面两味药却不是她给的。

　　老大夫听了后，神色凝重，摇了摇头。

　　徐老板突然看向卫绾，责怪道：“姑娘，你怎可给人胡乱开药呢？”

　　卫绾不理会徐老板，走妇人身旁，低下身子，问道：“这位妇人，确定这张单子上的药方都是我写的？”

　　妇人眼神像是要吃了卫绾一般，盯着卫绾说道：“是你写的。”

　　“全都是？一字不差？”卫绾再问。

　　妇人一听，顿了一顿，说道：“一字不差。”

　　卫绾“咯咯咯”地笑出声来，像是银铃一般清脆悦耳，让人心神为之一震。

　　“那好。”说完，卫绾转身对众人道：“各位可是听清楚了？”

　　众人点头，问了几遍的事情，怎么可能没听清楚。

　　“请徐老板告诉我们，这张药方出了什么问题。”卫绾坦坦荡荡倒像是看戏的人。

　　徐老板心里打鼓，想着这卫绾不知道在耍什么花样。

　　“这药方前面的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后面这两味药……”

　　卫绾看着徐老板，对他道：“这两味药如何？”

　　徐老板看了卫绾一眼，又看向了药方，说道：“这两味是毒药，虽说偶尔可入药，却不可混着使用，用量还那么多。”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